V27、姐弟之情
“你要去?”江九月挑眉,清澈的眼眸之中那一抹意外明明白白,傅凌波忽然就僵了一下,她與楚盈蓉關系本身不錯,如今卻成為這種尷尬局面,自己去了,兩人可怎么相處?
“還是算了,你去吧!
江九月無語的搖了搖頭,這丫頭,說她笨吧,她有的時候還挺聰明的,說她聰明吧,她關鍵時刻偶爾犯渾還真讓人無語的很。
“那我走了。”
“好……”傅凌波點點頭,看著江九月走出幾步,忽然又交代了一聲,“你一定得記得來家里看我!
“嗯,”江九月回頭應了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傅凌波看著桌面上碧綠的茶水,忽然就苦笑了一聲,她從來就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輪不到自己做主,可是如若這次沒有機會改變局面,以后她和楚盈蓉可怎么相處?
*
下午時分,泰陽縣令府邸,來了一位嬌客。
江九月坐在大院內的榕樹下面,想著楚盈蓉似乎十分喜歡這樣的環境,清泉縣衙府邸內,就有這樣的一棵樹,一張石桌和石凳。
楚盈蓉坐在石桌另外一邊,手中握著繡樣,卻久久也沒扎下去一針,只是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人……”小茹低聲提醒,楚盈蓉聞聲連忙抬頭,對著江九月強笑道,“江姑娘,有好些時間沒見著你了,你最近怎么樣?好不好?聽說你救了攝政王,攝政王他……”說到這里,顯然是記起攝政王手諭這件事情,好不容易升起的某些情緒頓時又差點奔潰,臉色灰白。
江九月默默的觀察她的神色,垂下的眸子之中,是一抹了然,“我還好,對了,聽說你在來泰陽的途中摔下了馬車,不如讓我幫你看看,身子可調理好了?”
說罷,江九月伸手去捏楚盈蓉的脈門。
卻不料,楚盈蓉居然神情驚慌的縮回手腕,這一下意識的動作之后,她猛然察覺自己反應過度,面色一僵。
“官夫人?”江九月疑惑。
楚盈蓉僵硬了半刻,抿著唇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是身邊的小茹代為回答:“江小姐,夫人的身子已經請了城北的邱大夫幫忙看過,沒什么大礙了,多謝江姑娘關心!
“哦,原來是這樣!苯旁氯粲兴嫉目粗@一對主仆,妙目在小茹身上流轉了一下,才淡淡的落在楚盈蓉身上,“你可知道攝政王手諭的事情?”
“我……知道!背啬樕祝B身子都似乎顫了顫。
江九月點點頭,道:“事已至此,你切莫想太多,眼下最關鍵的事情,就是好好調理身體,如果連身體都沒了,那別的事情都成了空談!
似安慰,似勸告的話,從江九月口中而出,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及其清淡的腳步聲,江九月微一回頭,就看到楚流云邁步進了院內,神色一反常態的冰冷,“還有什么好調理的!將心都挖了給他,這么多年也不見他多看一眼!”
楚盈蓉的身子頓時變得難看無比:“流云……”那一聲嘆息的呼喚,既是無奈又是苦楚。
楚流云怔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顯然,自己口無遮攔的話又傷到了姐姐,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不說,他就不存在的。
“二姐,你向來最為聽話聰敏,可在這件事情上,我覺得你犯了糊涂!背髟仆嫔y看的姐姐,終于把這些年積累的怨氣一股腦兒發泄了出來。
“官煜有什么好?五年前你為了他忤逆母親,破門而出,嫁給了官煜……你原來曾是繼大姐之后燕京風頭最健的名門千金,卻因為這件事情,在京城之中的名聲一落千丈,到現在銷聲匿跡,跟著他走遍大江南北,做什么七品縣官的夫人,吃穿用度與以前是天壤之別,還要為了迎合他的簡樸習慣放棄自己從小到大養成的生活守則……”
“別說了!”楚盈蓉已面色慘白,手中繡樣上的針扎到了手心都沒有意識到。
楚流云哼笑一聲,“我為何不說?我今天就是要將這些事情都說個明白,將那些沒人敢說的事情全部說個清楚。”
“你——”楚盈蓉神色凄楚的看著弟弟,像是完全沒想到,小茹不知為何,神色變得及其奇怪,還不待他們有所反應,楚流云便白衣一閃,直接坐到桌邊來,手指摩挲著手中的石桌桌面,冷笑一聲。
“說什么喜歡自然,不喜歡奢華,我耗費人力財力將清泉縣衙你的小院完全搬來的時候,他是連吭也沒吭一聲,是漠不關心,還是裝模作樣?”
江九月頓時明白,怪不得這里看起來那么眼熟,原來楚流云效仿射雕完顏洪烈為包惜弱搬牛家村,居然也為楚盈蓉把清泉縣衙的小院搬了過來。
楚盈蓉死死的咬著下唇,卻連為官煜申辯一句的立場都沒有,只因為這么多年以來,他的確就如弟弟楚流云所說,對她向來連多一眼都不會看。
“呵,也許我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恥辱的存在!彼坪踉诶湫,楚盈蓉的聲音很低,院中靜怡,所有人卻都聽到了。
楚流云微怒:“胡說!他官煜一介布衣賤民,有幸娶到我楚家女子就該真心相對,可他卻五年來有大半日子讓你獨守空房以淚洗面,現在還拿什么無子為借口堂而皇之的納妾,搬出攝政王來壓我們?實話告訴二姐吧,我已經派人打點行裝,我們馬上就走,回燕京去找大姐,大姐定然會為我們主持公道!”
楚盈蓉漂亮的眸中一瞬間升起某種華彩,她知道,大姐定然是會幫她,也定會有辦法,可是……五年前是自己執意要嫁給官煜為妻,大姐為了幫她,還開罪了母親,如今自己怎么還敢要求大姐幫忙?大姐有自己的生活,不是每日里只為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奔走!
“算了吧。”楚盈蓉道。
“你不走?”楚流云很意外,緊鎖的劍眉昭示他此時的心情,他尋到二姐跟隨生活的這半年時間里,他真的覺得二姐活的太窩囊。
“我……我不走!背氐拖骂^,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就該自己面對,不要去牽累別人。
楚流云大怒:“莫怪母親要你破門出戶,從此不能再自稱楚家人,你……你竟然如此沒出息,任憑人家欺負!”
楚盈蓉的身子僵硬當場,連眼眶都有些微紅,一抹濕意涌現,卻被她用力的眨了回去,她的生母李夫人曾經教過她一句話,各人造業各人擔,自己選的路,就算爬,也得爬著走下去,她不會再去找人來幫忙,讓那些等著奚落她的人看盡笑話,自取其辱。
盛怒之下的楚流云看到此時楚盈蓉居然還是一句話都說,怒氣顛升。
很小的時候他曾經很佩服自己的二姐脾氣堅韌,可是這一刻他忽然恨她的執迷不悟,氣怒之下,口不擇言:“你可知道你為何不能身懷有孕?你可知道你為何會掉下馬車?你可知道官煜他——”
“閉嘴!別說了別說了!”楚盈蓉忽然大喊出聲,雙目圓瞪,眼眶之中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我求求你,別說了……”
楚流云張了張嘴,這一瞬間忽然覺得可笑至極。
當他看到二姐眼中的那些痛苦和悲涼之后,他就知道,她是什么都知道的,五年時間卻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如此執迷不悟,這男人就真的那么好,值得她浪費一生的時光去癡纏?
“好好好……你不走,我走!”半晌之后,楚流云忽然無力的笑了起來,他這半年時光真的是白白浪費了。
楚盈蓉的淚水控制不住,定定的看著楚流云,唇瓣緊抿,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看著分外心憐,楚流云卻閉著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也不遲疑一份的轉身就走,甚至沒有過多去看江九月一眼。
楚盈蓉伸出手,似乎想要攔他,卻最終頁沒有去拉。
楚流云大步出了月洞門,忽然停步在月洞門口,看著門口處站著的官煜,官長生,以及一位頭發灰白,布衣荊釵的老婦人,冷笑了一下。
“豈有此理!”那老婦人冷冷道,說話的語氣,簡直和官煜如出一轍。
院內的楚盈蓉聞言,頓時身子都顫了一顫,這聲音,是官煜的母親。
楚流云冷哼一聲,左丞右相權傾朝野,楚家更是名動燕京,他作為楚家唯一的嫡長子,身份顯赫,即便遇到云廷渲和云廷汛,都可以一笑點頭瀟灑離去,一個年邁的老婆子豈會看在眼中?
“老人家說話還是小心的好,本公子今日心情不好,你若禍從口出,本公子怕是要揪著不放了!
“你——”官母頓時面色一變,她在鄉里間向來德高望重,在官煜面前更是受盡尊崇,哪里被這么明目張膽的看不起和挑釁過,頓時大怒:“黃口小兒,無禮至極!”
楚流云眸子一瞇,這位老太太他以前也是見過的,不過向來不怎么理會,此時更是厭煩的緊,“莫要四個字四個字的與我說話,本公子生來紈绔,才疏學淺,聽不懂!”
那老夫人臉色頓時變的更為難看。
混跡官場的人都知道,楚家公子楚流云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十二歲時就已得中文武狀元,只是這么多年來都不愿意入朝為官,他要說自己生性紈绔才疏學淺,不是故意挖苦諷刺別人嗎?
“煜兒,切記為娘教誨,尊老愛幼是做人最起碼的原則!
官煜順從的點頭:“母親說的是,兒子自當遵從!
言罷,老夫人在官煜的扶持之下進了院子,完全把楚流云給無視了。
這一下子,本身打算離開的楚流云倒是不打算走了,幽幽冷笑了一聲,“知道尊老愛幼卻不會以身作則,比市井小民還不如,偏要裝作一副大門大戶的樣子,惡心!”
說完,還走到院內直接坐下。
這話一說完,院內眾人的神色便都難看了起來,尤其是楚盈蓉,嚇得臉色慘白,比方才楚流云揭秘的時候更為難看。
江九月想著楚流云這貨嘴巴也的確夠毒的,專門挑人的痛腳踩,還外加順手火上澆油傷口撒鹽。
官煜的母親,江九月原來也是做過一些了解的,貌似是落魄商戶的小姐的陪嫁丫鬟出生,只是跟著小姐的時候念了些詩詞,后來小姐懷孕了之后,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勾搭上了官煜的父親,然后生下了官煜,沒想到她家小姐卻難產而死,因為生下兒子的緣故,過了幾年她就順利的坐穩了主母之位。
這官煜的父親么,是個落第秀才,文采一般,卻愛傷春悲秋,后來棄文經商,也做不了好商人,每日里還是吟風弄月,在勾欄酒肆與那些歌舞伎和所謂才女吟一些酸詩,才三十幾歲便撒手人寰,官煜卻也不知為何,從小就天賦異稟,讀書看詞過目不忘,可偏生倒霉的這么多年來每次參加京試大考都因為出了意外而不能到場,最后還是云廷渲破例給了他一份功名。
此時楚流云說官煜的母親并非大戶出生,惡心之類的話,顯然是踩到了她的痛腳。
江九月想著他肯定狩獵是一套,知道打蛇要打七寸。
“放肆!”官夫人手中的茶杯嘩啦一聲就被甩了出去,江九月離的太近,差點被潑了一身,好在身手靈敏,奪了開去。
官煜冷冷的瞪著楚流云,卻也不屑這種口舌之爭,只是低頭勸慰母親,“今日不是說還有些事情要與盈蓉說么?何必跟無關緊要的人置氣!
楚盈蓉也連忙上前,福身行了禮,“弟弟年少無知,還請婆婆諒解!
兩家本就身份懸殊,楚流云又不是個好想與的主兒,官夫人也是聰明人,既然楚盈蓉都這么說了,自然就坡下驢,十分大人有大量:“那便算了吧。”
只是,官夫人想下臺階,楚流云偏生不給她下,不冷不熱的道,“本公子可是你夫人的弟弟,官煜,說話要小心,無關緊要這種詞不要隨便亂用,還有,二姐,小弟今年二十有二且耳目聰敏,不管是年少還是無知,這些詞都不適合弟弟,倒是官夫人,怕是年歲不輕了吧?耳聾眼花什么的也算正常,本公子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將她說的那些無禮的話當一回事了!
官夫人一瞬間連臉都氣成了鐵灰色,手扶著椅把手捏的死緊。
江九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楚流云這家伙,難得讓她看的順眼呢,說實在的,她從看到那位官夫人的第一眼開始,便不怎么喜歡這位老人家,尤其是想到也許官煜要娶傅凌波的的主意,還是由她授意,便覺得更為不喜,只是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她也不便插手。
不過,她這一笑,似乎笑出了問題。
原本被氣的夠嗆無處發泄的官夫人一看江九月的笑容,頓時火氣暴漲,“這是哪里來的閑雜人等,竟然敢取笑老身,還不將她趕了出去!”
江九月笑容一怔。
楚流云也是一怔,視線掃向江九月愣住的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有些不長眼的手下衙役,立刻便要上前去轟江九月走。
楚盈蓉忙道:“婆婆不要。”可是她向來在這位婆婆面前沒什么存在感和立場,是被打壓的對象,誰會聽她的?
衙役們還是繼續上前。
官煜也是微怔,抬手阻止,“住手!”果然,前后那些動彈著上前的衙役們頓時全部停手待命。
官母臉色又是一變,沒想到連向來最為重孝道的兒子都不聽話了。
“煜兒!”官夫人聲音微高,透著詢問。
官煜沉吟,他知道母親在等他解釋,只是他向來一板一眼,江姑娘本身沒犯什么錯誤,動手轟人本來就是無理在先,他也知道有一個理由其實更能讓母親接受,那就是江姑娘與攝政王關系匪淺,他卻生來嚴肅公正,這樣所謂關系的理由他有說不出來,便遲疑了一瞬。
官夫人怒氣更甚,“都站著干嘛,把這些個閑雜人等都給我趕出去!”
“是!”衙役們沉聲應道,頃刻就要上前去。
官煜忙道:“住手,退下!”卻為時已晚,有些離得近的衙役,已經把手中的殺威棒朝江九月招呼了過去。
楚盈蓉嚇得驚呼了一聲。
“大膽!”忽然,一道女音嬌喝而出,紅纓擋在了江九月的面前,兩腳便將沖上來的衙役們踢飛,沖官煜怒道:“官大人,你就是這樣回報攝政王對您的恩賜厚德的嗎?我家小姐也算幫過你夫人的忙,你就這樣看著她被你母親驅趕?!”
官煜面色大變,他向來討厭攀親帶故,此時居然被人點出自己如此,頓時覺得顏面無光,只是對象是江九月,便發不出火來,只得冷冷道,“都給我下去,沒有本官召喚,不得上前!”
官夫人聞言,原本還理直氣壯的腰桿兒頓時佝僂了下去,望著官煜不可置信的道:“你……好好好,我養的好兒子,竟然拿官威來壓我,好!”一口氣連說了三個好,之后便開始細數官煜從小到大如何歷經艱辛如何死里逃生,如何百折不撓,如何求得功名。
她又是如何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如何自己吃糠皮也要讓兒子吃大米,如何勸解官煜不著家的父親回歸正途,如何為了官煜多少個夜晚愁眉不展,守在油燈旁等等等等……
簡直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悲慘之際。
如果不是都看到了方才那一幕,只怕就要以為這是哪個不孝子忤逆母親,造成上天入地人神共憤的人倫悲劇呢。
官煜微微閉著眼,神色無奈又似痛苦,楚盈蓉一時無話,想要勸慰卻實在不知道如何勸慰。
只有一直作為旁觀者的江九月,對這一場鬧劇完全是在狀況外,不懂自己就笑了一聲,為何能引出這么多的麻煩事兒,有必要把那些成芝麻爛谷子的事兒都翻出來嗎?
“你算知道他們什么德行了吧?”楚流云不知何時到了江九月身邊,哼道,從那口氣可知,他對這些人必然沒有半分好感。
“大開眼界!苯旁掠懈卸l,莫怪方才楚流云對于姐姐一直強留在這里忍氣吞聲如此反彈了。只是楚流云不是楚盈蓉,自然也對楚盈蓉的想法無法理解吧?
坐在一旁哭號的官夫人卻也聽到了二人不大不小的談話,頓時哭聲更大,指著江九月道:“你如今便要看著這樣的黃毛丫頭欺辱我,也不給我討一個公道嗎?我的命怎么這么苦,要受親家的奚落,要看媳婦的臉色,如今連一個什么都不是賤丫頭也來欺負我——”
話落處,江九月原本疏淡的眸子瞬間微瞇,望向了還在哭鬧的官夫人,不知為何,官夫人身子僵了一下,覺得周身寒氣凌冽,還要繼續說下去的話頓時說不出來了。
“你這個——”紅纓大怒,想要上前教訓。
江九月抬起一只手臂。
“小姐……”紅纓不依的皺著眉頭,“這個老婆子說話這么難聽,怎么不讓我過去拔了她的舌頭?”
紅纓出生暗衛,腦袋里面的禮法規矩自然少之又少,只知道欺辱主子就是萬萬不可。
場中之人除了楚流云,其他人頓時面色慘白。
尤其是官夫人,此時就算是再遲鈍,也發覺這少女和仆人不是一般人,只是話已然說出,此時要道歉她卻完全低不下這個頭。
“你……你們仗著武力欺壓弱。 彼@句話說的聲音有些低,似乎真的害怕紅纓上前去拔掉她的舌頭,只是江九月幾人卻一頭霧水,不懂方才叫囂著趕人的牛逼人物,為什么現在就變成了受人欺凌的弱小老人。
江九月幽幽道:“是,千萬別仗著武力欺壓弱小。”這意味不明的話,讓在場眾人瞬間想起方才官夫人大喊著讓衙役們趕人的畫面,頓時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下。
官夫人顫著聲音道:“你……你……”
江九月揚揚眉,“我什么?”
“你……你放肆!”官夫人聲音顫抖,伸手指著江九月。
江九月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指著她,原本的玩笑心態,頓時淡了去,看著官夫人的視線凌厲:“老夫人,說話便說話,動手動腳可有失大家本色!”
老夫人頓時臉色陣青陣白,偏生江九月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她自己又無狀在先,怎么也想不出別的話來回,氣的說不出話來。
楚流云好死不死的上前來,揶揄了一句:“她本來就是小破落戶,還裝什么大戶人家!
江九月無語的斜了楚流云一眼,楚流云則像是沒看到一樣的哼了一聲,搖扇子去了。
果然,官夫人聞言,本就氣的說不上話來此時更是火上澆油,臉漲成了豬肝色,想要和官煜求救又知道怕兒子再次拒絕下不來太,想要哭嚎,卻知道方才已經用過這個法子,如今再用,和潑婦有什么兩樣?氣急之下,竟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娘!”官煜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扶住母親的身子,“快請大夫來——”話落,視線死死的落在楚流云身上,口氣幾乎咬牙切齒,“楚流云!你到底想怎么樣?”
楚流云淡淡的挑眉,口氣輕松的道:“我不想怎么樣,本公子向來只會實話實說,如此而已!
官煜氣的臉色鐵青,扶著母親躺倒在軟榻上。
楚盈蓉無奈的看了弟弟一眼,又擔心的瞧著官夫人,咬了咬牙,忽然道:“江姑娘,求您幫婆婆看看吧……”
楚流云面色微變,“楚家人的求字豈可如此輕易出口?二姐——”
“閉嘴!”楚盈蓉尖聲道,已然受不了楚流云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和挑釁,“我早已經破門出戶,不是楚家人了,你何苦再三糾纏,還來破壞我的家庭!”
楚流云身子一僵,臉上那些輕松談笑的表情,就僵硬在當場,似乎受了極大的打擊。
他搖著頭,像是不信,或者不愿意承認這樣的話出自自己姐姐的口中,“你不是我二姐,二姐堅韌有想法,不是你這樣懦弱的任人欺凌的性子!
話落,再也沒有一絲留戀的揚長而去。
楚盈蓉面色慘白,似乎想要留他,可是卻最終和第一次一樣,只是手臂微微一抬,依舊放任他離開。
院內,江九月站在原處,微微的擰了擰眉。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對于這些事情,她是不好說什么的,只是想到當初楚流云用計逼迫自己為楚盈蓉看病,再和今日楚盈蓉對楚流云的冷眼相對,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想起前世自己和妹妹那種情況,雖然明面上,她向來看不起什么兄友弟恭裝模作樣的兄弟情,但是她骨子里,對真摯的手足之情十分羨慕期待,也在此刻,對將手足之情棄如敝屣的楚盈蓉有些排斥。
楚流云固然有錯在先,但他一個世家公子,屈尊來到那種小地方,只想為了自己的姐姐治好身子幸福美滿,的確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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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著21點我也挺不自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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