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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九月錯愕:“不是他還有誰?”
江玲瓏沉默了一下,指尖輕輕的蜷縮著,隔了好一會兒,才道:“你道那傅家公子和金家少爺都是等閑之輩嗎?想想他們先后對雪寒山的動作吧,這兩個年輕人,可一點也不如平日里看到的那般。”
江九月一怔。
如果雪寒山事關(guān)私礦,而傅隨波曾經(jīng)打過雪寒山的主意,是不是要說他和私礦有關(guān)系?可是雪寒山最后到了金瑞的手里,金瑞又?jǐn)R置兩年不曾動用,這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性格,這么說來,金瑞倒應(yīng)該是與私礦有關(guān)系的人了。
想了想,江九月最終沒說出自己的猜測,如果單憑這一點就斷定他們和私礦有關(guān)系,未免太武斷,這兩個都是商人,寒山松木是上好的木材,無利不早起,他們關(guān)注雪寒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況,就算有了關(guān)系,也不關(guān)她什么事情。
瞥了一眼女兒沉思的神色,江玲瓏也不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流連,畢竟,最終還是要女兒自己去走的,她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晚了,先吃飯吧,吃了飯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折騰了這幾天,你肯定累壞了。”
“好。”江九月回過神來,也起身跟了上去。
只是,江玲瓏母女卻并未如愿一起用飯。
因為兩人才出門,紅纓就來傳話,說攝政王大人請江九月去珊瑚閣,也是這個時候,江九月知道那人直接不客氣的入住了珊瑚閣,房間就在她的旁邊。
江玲瓏皺了皺眉,有些無奈,惋惜的看了女兒一眼,“你去吧,娘和林嬤嬤一起用飯就是了。”
江九月覺得有一股怒火徒然升起,可是看到守候在一旁的紅纓,卻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笑意還掛在臉上,“那娘記得多吃點,我晚點去看你。”
“你也多吃點。”江玲瓏交代了一聲,江九月點了點,轉(zhuǎn)身,隨著紅纓往珊瑚閣的路上去了。
夕陽,輕輕的灑落在青石板小道上,江九月珊瑚色的裙擺和陽光連成了一線,在小徑上留下了長長的影子,走了一會兒,兩人到了珊瑚閣門口。
如離開之前一樣,珊瑚閣靜靜的聳立在那里,翠綠的青草也隨著微風(fēng)輕輕搖擺,院內(nèi)的一顆大榕樹下,擺放著一張小巧的紫檀木桌,此時桌上放著精致美味的小菜和點心,云廷渲已經(jīng)就坐,頭顱微微垂著,手中握著一本書。
江九月在門口停了一下。
云廷渲眉梢微微舒朗,放下手中的書冊,看著門口的江九月,道:“過來坐。”
“多謝攝政王。”
江九月道,雖然沒有行禮,不過這生疏的口氣,讓云廷渲剛剛舒朗的眉峰擰了一下,頃刻間,又掩了情緒,道:“怎么不問我為什么會住在你這里?”
“我問了你就會走嗎?”江九月挑眉,答了這一句。
“不會。”
云廷渲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開始無聲的進(jìn)食。
果然,即便表面溫和看似好說話,但是骨子里卻霸道成性,他決定的事情又有誰能反駁的了?江九月心中哼了一聲,低頭,她不打算委屈自己的胃,可是視線掃過桌面上的擺設(shè),又頓了一頓。
她的面前,是一雙象牙筷子,筷子的根部則用特別的金屬包裹著,她記得這雙筷子,是紅纓昨天早上伺候她吃飯的時候擺過的筷子。
“飯菜不是你喜歡的?”云廷渲見她盯著筷子不動,疑惑發(fā)問,他沒有忘記江九月舌頭很叼,專門找了雁南名廚來飄香小筑。
“哪里,我向來不挑食。”江九月扯著嘴角回答。
“是嗎?”云廷渲本來低著頭,聞言有些玩味的挑了挑眉。
“當(dāng)然是!”
江九月不知為何臉色忽然有些尷尬,自己嗜吃,這是以前的時候這個人就知道的,現(xiàn)在說這個豈不是太過裝模作樣?可是偏生被他那表情看的反而說不出反口的話來,連忙低下頭,拿起筷子用餐。
“你看我做什么,難道你不餓?”
云廷渲望著她的動作,然后不緊不慢的繼續(xù)進(jìn)食。
江九月這才松了一口氣。
席間,云廷渲再也沒有開口,江九月自然也不會說話,只是云廷渲雖然看著在吃飯,似乎時不時的再看她,等江九月抬頭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只是認(rèn)真的用飯,根本沒有看過她一眼,不有懊惱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
云廷渲進(jìn)食的動作十分優(yōu)雅,哪怕是舉筷子夾菜,都透露著一股隱隱的尊貴之氣,江九月分神瞥了一眼之后,更加確定她和他,絕對不是一路人。
正在這時,鐵洪出現(xiàn)在了珊瑚閣月洞門口,瞥了院內(nèi)安靜用飯的兩人,暗忖自己此刻來是不是打擾了什么?以前主子從沒什么忌諱的,讓他反倒忘了今日這里有客人。
“什么事?”正當(dāng)他遲疑的時候,云廷渲放下了筷子。
鐵洪眉峰一凜,“主子,金家少爺金瑞求見。”
聞言,席間兩人同時一怔。
江九月的動作稍微明顯,握在手中的象牙筷子緊了緊,微微低垂餓的眸子中,璀璨的眼珠轉(zhuǎn)了一下。
云廷渲的動作很小,指尖輕輕的動了一下,若不是鐵洪跟隨他多年,幾乎分辨不出來。
“讓他進(jìn)來。”沒有過分遲疑,云廷渲道。
“是。”鐵洪躬身退了下去,轉(zhuǎn)身之際,分神瞅了江九月一眼,這位金瑞公子,來的委實蹊蹺,難道是為了她?
席間兩人依舊沒有說話,江九月是打算一直裝尸體,除非王爺大人發(fā)話,她不會隨便開口,云廷渲則是平靜的進(jìn)食,似乎剛才那一絲細(xì)微的動作只是幻覺。
不一會兒,鐵洪引著金瑞,出現(xiàn)在珊瑚閣門口處。
這不是金瑞第一次來香滿園,卻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江九月居住的樓閣,即便是震撼與眼前這位權(quán)傾天下的攝政王的威懾,卻還是沒忍住分神瞥了樓閣一眼。
江九月看到了他那彎腰行禮的一瞬間斜飛的一眼,暗忖這家伙果然有點意思,在云廷渲的面前還敢分神亂看,就不知道他是來做什么的。
云廷渲姿態(tài)不變,淡淡道:“免禮吧。”
金瑞站直了身子,將手中本來準(zhǔn)備的一個信封交給鐵洪,鐵洪看了他一眼,上前遞給了云廷渲。
“這是什么?”
金瑞道:“王爺打開看了就會知道。”
云廷渲默默的看了金瑞一眼,并未再去看那信封,深邃的視線鎖住金瑞璀璨的桃花眼,深如古井不見一絲波紋。
金瑞由著他看,即便是站著,沒有云廷渲與身居來的尊貴氣勢,卻也灑脫落拓,風(fēng)姿天成。
半晌之后,云廷渲緩緩啟唇:“金公子可知,公然行賄,是要抄家的!”
金瑞笑,嘴角彎起的弧度如通往日,魔魅璀璨,“我是將此物送給朝廷,并非送給攝政王大人,既然是送給朝廷,不該叫行賄吧?”
云廷渲平靜的看著他,眼眸深邃,讓人看不出情緒。
江九月暗暗思考那封信里到底是什么東西?怎么最近老是智商捉急,可是這兩人似乎比她高出了那么一個等級,進(jìn)來這一會兒,她是完全不知道這兩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甚至連表情都還是那般平靜,可是周圍的氣氛卻像是他們已經(jīng)用眼神廝殺了許多個回合。
按說,金瑞如此身份,完全沒有與云廷渲相對的氣場,可是真的在一起的時候,卻覺得竟然也不遑多讓。
對視半晌,金瑞微微一笑,風(fēng)騷如故,“既然東西送到,那么,在下告辭。”話落,對云廷渲禮貌的一頷首,揚長而去,藍(lán)衣水秀上的金色繡線,在風(fēng)中飛起了不一樣的色彩。
江九月瞪了下眼,暗忖這廝真是無禮,居然也不等云廷渲讓他平身。哪知思緒才過腦海,卻見原本已經(jīng)走出月洞門的金瑞竟然又回了頭,對著兩人微笑道:“對了,不知在下可否同江姑娘說句話?”
云廷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懶得理會他,直接低頭繼續(xù)用飯。
金瑞轉(zhuǎn)過視線,看著還來不及換掉瞪眼表情的江九月,很有禮貌的道:“江姑娘,我們的賭約依舊存在,第三題,留待改日再比,至于賭注……”
江九月瞇起眼睛,忙碌兩月就是為了雪寒山,如今要變了賭注嗎?
“我想到再與你說,不過若你輸了,那你還是要做我小妾。”金瑞補充道。
江九月沒有去看他,心中很用力的問候了金瑞的家長,臉上卻笑顏如花:“金公子文武雙全,能與金公子琴瑟和鳴,是小女子的榮幸,希望金公子早日想好試題……”
似嬌羞,似期待,只是卻隱藏著一些讓人難以分辨的……咬牙切齒。
云廷渲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并未多言。
“如此,甚好。”金瑞頗感意外的挑了挑眉,一笑回應(yīng),揚長而去。
江九月看著那一道離開的藍(lán)色背影,清澈的眸子慢慢的深邃了起來,須臾,又吃了一點東西,便放下了筷子。
這邊,云廷渲手中的筷子卻似乎有些放不下去。
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他望著桌面上的菜色,本身舒朗清淡的神色有些疑惑,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撫觸胸口那些阻滯,可是指尖才動了一下,忽然硬生生的壓下了動作,那些疑惑也在瞬間變成了錯愕,然后漸漸越來越淡,恢復(fù)了平日的深沉和漠然。
如此細(xì)微復(fù)雜的神色變化,江九月看到了,她暗暗思考,能引起這些變化的,必然就是那封信里面的東西,可是能讓云廷渲這種人動容的東西委實很少,便對那封信中的東西更為好奇了。
正在這時,云廷渲放下了筷子,竟然也不曾再看江九月一眼,邁步往外走去。
守在門口的鐵洪一見,連忙跟了上去,卻分神瞥了莫名其妙的江九月一眼,此時已經(jīng)徹底肯定,主子這幾日來的情緒和怪異的行為,都是因為她!
難道是那兩個月的后遺癥?
就這么走了?
江九月錯愕,獨自坐了好一會兒之后,她才確定這是真的。
既然吃到一半要丟了她走人,又何必打擾她和母親一起吃飯?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的情緒在心里冒著小泡泡,江九月瞪著眼前的象牙筷子,忽然站起身來,唇瓣微抿,拔腿打算離開。
只是走了兩步,卻忽然停住步子,轉(zhuǎn)身幾步來到桌前,拿起那封信,不客氣的拆開來看。
去而復(fù)返封鐵洪站在月洞門口,看著那姿態(tài)隨意的拆著主子信件的少女,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入內(nèi)要回信件,而是適時地退了出去,等了半刻,院內(nèi)有腳步聲上樓之后,才探出身子掃了一眼,那封信又放回了桌面上,完好無缺。
目光,落在桌面的那封信上,鐵洪想,都是這份信惹的禍。然后上前,輕嘆著把信收了起來。
*
華燈初上。
驛站內(nèi),云廷渲批閱著奏折,手中的朱筆有條不紊的移動。鬢側(cè)一縷發(fā)絲從肩頭滑落,垂在了胸前,隨著他手中的動作輕輕的一晃一晃,在燭光之中衍生出了一種極致的光華,照的他俊美的側(cè)臉懾人異常。
鐵洪靜靜的立在他身后,看著自家主子將最后一張奏折批閱完畢,卻望著燭火有一瞬間的出神,然后放下了朱筆,眉梢深鎖。
鐵洪將頭垂的更低,自然不敢打擾主子沉思。
半晌之后,云廷渲好聽的聲音,慢慢的響了起來:“若你遇到一個特別的女子,你會怎么樣?”
什么?
鐵洪瞪大眼,臉上的某處疤痕,因為他這個東西讓他整張臉變得滑稽異常,看著主子迷惑的神情,他有一瞬間怔然,他覺得主子其實是不需要他的答案的,可是主子有問在先……頓了頓,鐵洪輕咳一聲:“這……約莫是喜歡……”
他是羽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自然知道兄弟們之中有的已經(jīng)有了妻兒,出生入死之后回家,總要帶些女兒家的東西,說是為了讓妻子喜歡,主子約莫就是……這種情況吧?
“喜歡?”云廷渲默默的重復(fù)了一句,指尖在桌面上輕輕的扣著,聲音平淡,聽不出起伏。
鐵洪躬身:“是……”
“你有喜歡的人?”
鐵洪眼睛瞪的更大,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不過云廷渲那樣的口氣,似乎依然不需要他回答,沉默了片刻之后,緩緩地,云廷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喜歡……是什么?”
他自小出生尊貴,只要自己多看一眼的東西,便會有人立即送到他的面前來,艷美絕倫的女人更是見過無數(shù),可在見識了父皇的三宮六院和皇兄的后妃無數(shù)之后,他對所謂男女間的喜愛更為迷惑,甚至到現(xiàn)在敬而遠(yuǎn)之。
喜歡是多久?
他記得一次宴會之后,某位千金曾經(jīng)羞紅了臉的回答:“喜歡……喜歡就是一直呀。”
一直是多久?
然后那個他已經(jīng)不記得臉孔的女人這么說:“一直……一直就是一輩子,一生一世……”
他聽后,似乎有那么一瞬間也憧憬過這種一生一世,可是,父皇是喜歡檀妃吧?又為何讓她三進(jìn)冷宮?檀妃又何嘗不喜歡父皇?還不是與舊情人私相授受,珠胎暗結(jié)?
皇兄說他這一生最愛的是湘妃,卻永遠(yuǎn)和他的皇后琴瑟和鳴,他知道那種和諧不是裝出來的,而所謂端莊大方,足以母儀天下的皇后卻在私下……
想到什么事情,他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
人性,終究是易變。
而在他思緒亂飛的這一瞬間,鐵洪終于想通該怎么勸說自己的主子,吸氣呼氣好幾下之后,道:“弟兄們說,喜歡就直接抱上床,睡過了那女人就安生了!”
好吧,雖然主子是男人中的男人,可他畢竟也是男人,這種男人通用的定律他必然也是適合的!而且主子都和江姑娘睡過了,怎么還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
云廷渲回頭,看著激動的屬下,長長的眉毛微微一掀,問道:“你方才說什么?”
鐵洪只道他沒聽清楚,清了下喉嚨,大聲道:“喜歡就直接抱上床,睡過了那女人就安生了!”
云廷渲皺了皺眉,心底衍生出兩個字:禽獸。
鐵洪難得有這樣與主子談?wù)撍氖碌臋C(jī)會,心中有些興奮,忙補充了起來,“羽衛(wèi)三部的趙家兄弟,前年父母做主給說了門親事,聽說那女兒家死活不同意,可是趙兄弟回家探望當(dāng)夜洞房之后,那女人居然服服帖帖的……”說道這里,他忽然想起,自己忘記說趙兄弟家中原來早就揭不開鍋了,但那次羽衛(wèi)立了大功,發(fā)了天文數(shù)字的獎賞。
想要補充,可是記起云廷渲過目不忘,早就對羽衛(wèi)部族之中每個人的事情心知肚明,便繼續(xù)道:“還有李家兄弟,回家途中救了一個被家人逼迫要賣身青樓的姑娘,那姑娘后來就以身相許,嫁給李兄弟了。”說完這個例子之后,他猛然覺得腰桿也直了起來。
這個例子舉得好。
主子飛身跳下懸崖去救江九月姑娘,這可比李兄弟花錢了事更了不得,江姑娘怎么還那么固執(zhí)?
云廷渲沒有去看鐵洪,只是原本挑著的眉毛因為某種頓悟舒朗了下來。
趙羽衛(wèi)是因為突發(fā)橫財,李羽衛(wèi)則是相貌英武,行軍到偏遠(yuǎn)地區(qū)不得不與百姓打交道的時候,就異常受女子側(cè)目。
微微一愣,云廷渲有些詫異,意外自己居然對這些情愛之事看的清明,在自己的事情上卻如此迷惘。
這難道就是當(dāng)局者迷?
他相貌金錢權(quán)勢都是人中龍鳳,博古通今,揮袖之間江山易變,冷眼觀盡世間滄桑,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可他卻覺得,喜歡于這幾個因素的關(guān)系其實不大的,看來,他是問錯了人。
鐵洪還想舉例說明,一看到主子深邃的眼眸,立即住口,明白今日他已經(jīng)說的太多。
云廷渲起身,往外走去。
兩人出了驛站,意外的沒有騎馬和召喚護(hù)衛(wèi),反而是隨意的往大街上去了。
鐵洪遲疑了一瞬,對身后比了個手勢,暗中,似乎有幾條人影不遠(yuǎn)不近的跟隨在兩人之后。
作為羽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云廷渲貼身護(hù)衛(wèi)二十年的他,不會以為主子遇襲陷落清泉山是意外,更不會以為那些謀刺江九月的刺客是巧合,危機(jī),也許只在彈指之間。
兩人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有小販高低起伏的叫賣聲,也有百姓詫異驚訝的驚呼聲,爭向觀看躲避著兩人,眼眸之中的震撼卻萬分明顯。
他們都認(rèn)出了前面的黑衣男子,就是早上在城門口接受百官迎接的男人,而且罷黜了那個看來老實其實中飽私囊的秦大人,為泰陽百姓帶來了安寧的生活。
也有懷春的少女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只是他周身那般獨特的尊貴氣質(zhì)和生人勿近的氣場,卻告訴她們眼前的男人,不是她們隨意可以靠近的。
鐵洪面無表情的護(hù)衛(wèi)的云廷渲身后,看著主子似乎低垂著頭需要思考些什么,不明白以往喜愛安靜的主子,為何今日卻會選擇如此喧鬧的大街。
正在這時,他看到云廷渲的步子頓了一下。
一側(cè),是個茶寮,幾個男子正在茶寮之中高談闊論,興致勃勃。
“你說的是真的?”
“這還能有假,小鳳仙姑娘今兒個拍賣初夜,這可是燕南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就是,她一笑,我的魂都快丟了,真想看看這位人間尤物……”
“呿,想看就去啊,反正進(jìn)門不要錢,你站的遠(yuǎn)遠(yuǎn)的看看不就是了?再說就算你有錢,你家的那個母老虎能讓你把那風(fēng)騷的小鳳仙弄回家里來嗎?”
眾人哄堂大笑,那方才說要看看的男人臉色漲紅,“你們……你們這群家伙,還不是喜歡小鳳仙不敢說出來,笑話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讓小鳳仙自愿以身相許,別搞什么勞什子價高者得!”
眾人面面相覷,齊聲道:“你難道不知道燕南三難?一難是讓金家公子放棄到手生意,二難是讓傅家公子放過重癥病人,三難便是小鳳仙從良嫁人!?”
小伙子被堵,恨恨說了一聲不與你們說了,轉(zhuǎn)身就走,留下一群男人指指點點說著沒出息怕老婆之類的話。
鐵洪遲疑的看向云廷渲,請示:“主子?”
云廷渲不答,繼續(xù)向前走去,反問:“鳳仙樓怎么走?”
鐵洪愕然,直到云廷渲走出好幾步,才連忙問了路,追了上去。
今日,可算是泰陽盛會,而鳳仙樓在泰陽可謂無人不知,兩人并沒有耽誤很多時間,便已到了鳳仙樓門口。
入目,不出意外的是青衫薄絹的美艷女子,手執(zhí)紈扇等在門口臺階之上,熱情的招呼著客人,華美的宮燈在夜色的襯托下也多了一份魅惑風(fēng)情,張揚的華艷。
云廷渲的出現(xiàn),讓廳內(nèi)廳外的人紛紛詫異。
龜奴姑娘們忘了招呼客人伺候大家,手中的動作停在原地,臉上的笑容也像是拍照一般定格在瞬間,恩客們維持著或傾身或隨意的動作,在看到云廷渲的瞬間同事震撼。
他就是發(fā)光體,隨時隨地,無論在任何人眼前都無法磨滅的存在。
云廷渲早已習(xí)慣了如此側(cè)目對待,不甚在意的入內(nèi),找了一個邊角位置坐好,鐵洪冷冷的掃視一周,將那些大不敬的目光全都瞪了回去,然后交代一個稍微看著還算正常的小廝上最好的茶。
廳內(nèi)正在布置舞臺,以供晚上表演所用,舞臺幕后,一身妖冶紅衣的小鳳仙柳眉一挑:“哦?”
小丫頭慎重的點頭:“是真的,金公子真的會來呢,還有傅公子也送了帖子去,說定然會來一睹姑娘的風(fēng)采。”越說,小丫頭的神色越為羨慕憧憬,鳳媽媽真厲害,競價初夜,竟然可以引來燕南這么多世家公子,也不枉此生啦。
“傅公子也要來嗎?”小鳳仙柳眉挑的更高了一些,忽然,看到人群中某一個熟悉的人影,一襲青衫隱隱,手執(zhí)折扇,清華內(nèi)斂,若有所悟的笑了笑。
昨日聽說他歷劫歸來,便也派人送了信去,還怕他不過來呢,如今……莫怪連傅公子都要來捧場了,原來“他”真的來了!
小丫頭望著媽媽笑起來越發(fā)艷麗的容顏一眼,眨著眼睛道:“媽媽,要按時開始嗎?要不要稍等金公子一會兒?”
按照預(yù)定時間,再過半柱香時辰,就該開始了,可是金公子還沒到呢。
“不用。”小鳳仙微微擺了擺手,視線穿過舞臺沙曼,落在角落那位墨衣男子身上,以及二樓雅座之中,微微露出半截青色衣袖的身影,垂眸:“現(xiàn)在就開始。”
“現(xiàn)在?”小丫頭驚訝的啊了一聲,見小鳳仙已經(jīng)轉(zhuǎn)身上臺,連忙吩咐大家準(zhǔn)備周全,這方才吩咐完畢,就聽到廳內(nèi)一陣陣抽氣之聲,以及小鳳仙格格的嬌笑聲。
“各位南來北往的客官大爺們,奴有禮了!”
大廳內(nèi)轟然,不停的傳來吆喝叫好聲,小鳳仙微笑著一一回了禮,才續(xù)道:“時間一晃奴今年都快二十了,可是老姑娘啦,乘著今日是奴的生辰,可要好好選一位如意郎君,共度*!”
樓上,女扮男裝而來的江九月一愣,皺起了眉頭。
今日是她生日?居然忘了帶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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