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走向不歸路
結(jié)束工作回到家里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多了,顧淞怕吵醒睡夢中的妻子,簡單洗漱了一番就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睡著了。
自從離開刑警隊,換了份相對輕松的工作,他的生活很少能過得如此充實而有意義。雖說他所作出的選擇完全是出于自愿,但在內(nèi)心深處,他仍然向往著過去那段忙忙碌碌的日子。
朦朧之中,他聽見客廳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一個身穿白色吊帶睡裙的女孩兒正拿著一條薄毛毯向他走來。
借著窗外的光亮,他看到女孩兒的臉上滿是關(guān)切的表情,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靶∪铩彼麥厝岬貨_女孩兒笑了笑,隨后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問道,“現(xiàn)在幾點了?”
“還不到四點呢,你怎么醒了呀?”女孩兒繞過茶幾,動作輕盈地坐在顧淞的身邊,把毯子蓋在兩個人的身上。十月初的天氣已經(jīng)有了些許的涼意,加上剛才睡覺的時候沒關(guān)窗戶,顧淞一連打了好幾個響亮的噴嚏。
“看你,一點兒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迸亨凉值卣f道,把身上的毛毯又裹緊了一些。顧淞伸出一只胳膊摟過女孩兒瘦弱的肩膀,讓她把頭靠在自己的肩上。兩個人在黑暗中默默地坐了一會兒,女孩兒突然好奇地問道:“你有心事的時候睡覺就不踏實,看來這一次的案子讓你很頭疼?”
“呵呵,我是相當(dāng)?shù)念^疼啊。”顧淞苦笑著說道,“剛才睡覺的時候一直在做些亂七八糟的夢,好像跟案子有關(guān)系,又好像完全沾不著邊?赡苁翘脹]參與破案,一時間有些不習(xí)慣吧!
“是這樣嗎?”女孩兒抬頭看了顧淞一眼,調(diào)侃他說,“我看你是太興奮了吧?畢竟破案抓兇手才是你最應(yīng)該做的事情,顧神探。”
“可是我……”
“你別說。”女孩兒連忙伸手捂住顧淞的嘴巴,否則下一秒鐘又會聽到那句快要讓她耳朵起繭子的話:我現(xiàn)在的職責(zé)就是照顧你,保護你,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在乎。
怎么可能會不在乎?那不過是表面上的說辭而已。女孩兒怎么會不明白顧淞為了她做出的犧牲和改變。要不是她的身體不爭氣,病情突然間惡化,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向顧淞提出那個任性的要求:我們結(jié)婚吧!
事實上,當(dāng)她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攥著顧淞的手,淚眼婆娑地說出那句覆水難收的話時,她自己都感到無比的震驚和后悔。她明知道在那樣的時刻,無論她提出多么過分的要求,顧淞都不可能拒絕她,可她還是在病痛的折磨下,在瀕臨死亡的恐懼之下狠狠地任性了一次,結(jié)果就換來了顧淞的辭職,更為了她與家人鬧得不愉快。
她叫田蕊,曾經(jīng)是一名外資醫(yī)院的護士,因為一起撲朔迷離的失蹤案與顧淞相識、相戀。十九個月前,顧淞在偵破一起特大連環(huán)殺人案的時候遭到兇手的挑釁,作為顧淞當(dāng)時的女朋友,田蕊被兇手綁架,腹部受了嚴(yán)重的刀傷,做過一次腎移植手術(shù)。
雖說那場手術(shù)及時挽救了她的性命,一切看似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但好景只維持了一年多,新移植的腎臟就失去了功能。現(xiàn)如今,她的健康狀況一天不如一天,不得不依靠透析來維持生命。為了能抽出更多的時間陪伴她,顧淞毅然決然地辭掉了刑警隊那份不舍晝夜的工作,在離家不遠(yuǎn)的健身中心當(dāng)起了散打教練。
日子一晃過去了半年,他們過著簡單平淡的生活,表面上看起來跟千千萬萬的家庭沒什么兩樣?墒翘锶镏,這樣的生活并不是顧淞真心想要的。
他曾經(jīng)是一只自由翱翔的飛鳥,狂放不羈,凡事都有自己的主張和想法;他敢于冒險,總是搶著去執(zhí)行那些艱巨而又危險的任務(wù),常常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多次遭遇可怕的對手,身心飽受摧殘,卻從來沒有因此萌生過不當(dāng)警察的念頭。
而現(xiàn)在……
田蕊曾不止一次勸說過顧淞,讓他回刑警隊復(fù)職,繼續(x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可惜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沒辦法,顧淞的性格太固執(zhí)了,很少有人能夠改變他所作出的決定。
“顧淞,我能跟你說幾句心里話嗎?你能不能偶爾也聽聽我的意見?算我求你了!背聊似,田蕊用懇求的語氣對顧淞說道。
其實,她早就厭倦了被人當(dāng)成重病患者小心呵護的日子,更不想再繼續(xù)耽誤顧淞的人生。對于她來說,死亡一定會到來,只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既然已經(jīng)接受了命運的安排,那就一個人勇敢地面對好了,何必再搭上另外一個人的幸福。
顧淞知道田蕊想跟他說什么,無奈地笑了笑。也許,他們兩個人真的該開誠布公地好好聊一聊,認(rèn)真聽聽彼此的想法了。
有些時候,你拼盡全力想對一個人好,想為她付出所有的一切,恨不得把心掏給她,把命也給她,但那未必就是對方想要的。你愛的太深,太狠,太自私,反而會成為一種負(fù)擔(dān),壓得對方喘不過氣來。
那天凌晨,兩個人裹著一條毛毯,依偎在沙發(fā)上,不知不覺聊了很多,直到抱在一起沉沉地睡去。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是天光大亮。顧淞急忙起來洗漱,換衣服,給田蕊做早飯。剛把洗干凈的米放進鍋里,外面就傳來一陣清脆的門鈴聲。他關(guān)掉煤氣,走到客廳開門一看,站在外面的人竟然是夏時。
“這么早,你來我家干什么?”顧淞疑惑地問道,接著便看到夏時的手里提著大包小裹的慰問品,感覺像是來探病的一樣。
沒錯,他家里確實有個病號,顧淞苦笑著把夏時讓進屋里,半開玩笑地說道:“怎么,你是怕我臨陣脫逃,不幫你破案,特意來家里找我的?”
“是啊!毕臅r直言不諱地回答道,“我怕你回家睡了一覺就反悔了,那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嗎!
“放心,我不會的。既然以顧問的身份加入了專案組,我肯定會負(fù)責(zé)到底,直到抓住兇手為止!
“那要是案子一直破不了呢?你有什么打算?”
“靠,你別說這么喪氣的話行不行?”顧淞有些惱火,照著夏時的胸前擂了一拳。“你什么時候見哥們兒我把案子辦成懸案了?你能不能對我有點兒信心啊,夏隊。再說了,除了我之外不是還有霍老師嘛!
顧淞頓了一下,突然間想起了什么,“說到霍妍,你昨天晚上的安排是不是有點兒不妥當(dāng)?人家可是你的相親對象,人又聰明又漂亮,你不好好把握機會,剛一見面就讓她跟我一起工作,你不怕她移情別戀喜歡上我嗎?”
“無所謂了!毕臅r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膀,似乎對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完全沒興趣!拔椰F(xiàn)在被案子搞得焦頭爛額,哪有時間相親談戀愛。對了,我托人幫你請的私人護工一會兒就到。人家是正規(guī)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的,人很nice,照顧病人經(jīng)驗豐富,這下你可以放心地跟我走了吧?”
吃過早飯,把田蕊的情況向護工一一交代清楚,顧淞便懷著復(fù)雜的心情隨夏時出了家門。他沒有想過太久遠(yuǎn)的事情,也不曾料到這兩起案子竟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序幕。他站在陽光之下,面向著光明,卻不知黑暗中,敵人已經(jīng)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準(zhǔn)備發(fā)動一場史無前例的戰(zhàn)爭。
開車去市局的路上,顧淞和夏時交換了各自掌握的情況。顧淞把他和霍妍對犯罪嫌疑人的初步刻畫描述了一遍,建議夏時以夕山中學(xué)為圓心,三公里為半徑尋找符合上述特征的嫌疑人,且此人應(yīng)當(dāng)與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何瑤存在一定的社會聯(lián)系。
夏時贊同這個提議,他認(rèn)為把當(dāng)前的調(diào)查重點從徐子林身上轉(zhuǎn)回到何瑤這邊是正確的選擇,畢竟一個獨自居住的年輕女孩兒,尤其是像何瑤那種做事比較小心的女孩子,不太可能在晚上九點多把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請進屋里。
隨后,夏時向顧淞敘述了技術(shù)隊在監(jiān)控視頻里的發(fā)現(xiàn),以及孟雨和江偉對鄧俊的審訊情況。
截止到到目前,鄧俊的作案嫌疑可以說是完全被排除了。9月29日晚上10點半到11點半之間,徐子林被人殺害的時候,鄧俊的不在場證明已經(jīng)經(jīng)過證實。他跟妻子說自己在外面喝酒,其實是去街邊的洗頭房叫小姐了。他怕回家太晚引起妻子的懷疑,特意給自己灌了兩瓶啤酒才進家門,妻子聞到酒精的味道自然就相信了他的說辭。
“那9月16號呢?何瑤遇害的時候他在做什么?”顧淞問道。
“據(jù)他交代,那天晚上他確實是一個人待在家里的,因為他老婆帶著女兒回娘家看望父母了。反正鄧俊不可能是殺人兇手,我們再追究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沒什么意義。”
“那倒也是,就算他天天出去嫖,這件事也不歸我們管。對了!鳖欎劣窒肫鹨患聛,饒有興趣地問道,“那個假自首的馬智晨,你們是怎么處置的?”
“他呀!毕臅r想起馬智晨那副耍賴皮的嘴臉,不屑地撇了撇嘴說,“批評教育了一番就把他送拘留所了。他妨礙警方辦案,浪費我們的寶貴時間,關(guān)他幾天是應(yīng)該的!
“那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懷?他巴不得進去多住幾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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