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無礙。”花影魅渾然不在意的答著,但凌出云卻并沒有因為她的態(tài)度而舒心。
對方擺明了是不愿意聽到自己提起俏兒的事情,凌出云識相的轉(zhuǎn)移了話題,他本來早就想親自向她道歉,只是其他幾國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又不能擅自去皇宮拜訪,便一直耽誤到了現(xiàn)在。
不過今日他倒不是來刻意道歉的,道歉不過是一方面而已。
“公主,那鴛鴦并蒂琴似乎與一般的琴彈奏方法不同,不知公主可知,那琴要如何彈奏?”凌出云黑眸中波光流轉(zhuǎn),若不是看他目中轉(zhuǎn)過的思量,花影魅真的以為對方只是單純的再問這琴的演奏方法。
“一樣。”都是撥動。
豎起與古琴一樣,都是要用指甲手指腹撥動琴弦。
“那有何不一樣的。”
“豎琴演奏的聲音沒有古琴大,但柔如彩虹,詩意盎$ ().().()然,溫存而神秘。所以豎琴不適合大型的獨奏,卻很適合合奏。”
歸根到底,凌出云想說的不過是個合字,看他的神色,顯然是知道這些的,那么不過是想在她口中聽到罷了。
“公主真是蕙質(zhì)蘭心,才情絕艷。”
才情絕艷不過是說辭,他要夸得是花影魅的聰慧,對方顯然是聽懂了他話中的含義。
“皇子謬贊。”花影魅微微垂額。
竟然對方聽懂了自己的意思,凌出云就沒有在繞圈子,聲音清朗的說道:“公主,嫁去朝陽可好?”
不僅僅是因為她手中可能有碎玉,更是因為自己需要一個像她一樣聰慧冷靜并且十分厲害的妃子。
“皇子,我想知道原因。”花影魅語落,接著道:“自然我想聽到的不是些風花雪月的話。”
朝陽國她是肯定不會去,但她卻是想弄清楚,面前這個男人到底為什么非要迎娶自己不可,以他在朝陽國如歐陽凌月般的名聲,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干嘛非來這衡南國爭一個對他沒有半點助力的外姓公主?
凌出云深深的看了花影魅一樣,將目放遠,瞭望著夕陽下的京都,半響后方緩緩吐出兩個字,“鳳星。”
花影魅瞳孔一縮,她倒是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斂下心中情緒,她呲笑了一聲,“鳳星?沒想到皇子也相信這等無稽之談。”
“是無稽之談嗎?”凌出云反問。
花影魅挑了挑眉,抿唇一笑;“想要這天下就不要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事情上,說白了,想要鳳星的人,不過都是對自己不信任罷了。”
就如歐陽凌月當初所說,他想要的他都能得到,縱然沒有得到鳳星,難道面前的困難會更艱辛嗎?縱然得到了鳳星,那么是否面前所有的障礙都能迎刃而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凌出云微微一愣,似是被什么直戳心臟,就是這樣的豪言壯語,又有哪一個深閨女子敢說出這番話語來,這就是他要娶她的原因,只是因為她這個人。
凌出云苦笑,“就是因為你這般的不同尋常。”
花影魅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顯然并不相信對方的說辭,凌出云知道好聽的話不如確切的利益來的實際些,“公主,只要你嫁往朝陽,我便告訴你一個有關(guān)于你身世的辛密。”
花影魅的心停跳了一拍,心中思慮著這凌出云到底知道些什么,口中卻滿不在乎甚至是嘲諷的呲笑道:“我的身世?我父親是名聲顯赫的大將軍,我母親是太后寵愛的公主,我身世清白,又何來辛密一說?皇子還是不要信口開河的好。”
凌出云早就料到花影魅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說辭,也從她的口氣與神態(tài)中確信她并不知道自己所知道的這個辛密。
一個人在猝然聽到天大的秘密或者是自己以為隱藏的很好的事情被人揭露時,臉色,神情,瞳孔,以及身上的肌肉都會出現(xiàn)變化,縱然是自制力很好的人,也無法在瞬間控制中激蕩的心,所以在以上情況出現(xiàn)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心平氣和到連你瞳孔神經(jīng)都沒有任何變化。
所以,凌出云可以斷定,花影魅并不知情,而她的不之情,就是他都中最大的籌碼。
面對花影魅近乎質(zhì)問的話語,凌出云只是朗聲一笑,道:“真的是這樣嗎?那公主要如何解釋花俊陽從小就忽略你,甚至是任由花府妾侍肆意的嘲笑打罵你。讓你從小過著比下人還不如的日子?”
“若你的母親真的是太后寵愛的公主,千傲鱗又為何這么多年來對你不聞不問,怎么任由旁人罵你廢物草包?公主,你不會以為你這些年所受的欺辱,千傲鱗都不知情吧。”
“你還有沒有想過,你母親也不過只是太后的養(yǎng)女,十幾年未見,太后為何對你如此寵愛?甚至為了不惜責罰自己的親皇孫?”
凌出云咄咄逼人的口吻讓花影魅節(jié)節(jié)敗退,直到退到他們所站長廊處屹立的柱子,花影魅這才退無可退的站定身子。
從最開始不屑,到沉思,到懷疑,到駭然,不過短短時間,花影魅的臉上已經(jīng)顯露了無數(shù)種的情緒。
凌出云站在他面前,完全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聲音清冷而凌厲的質(zhì)問道:“公主,你還認為在下,是在信口開河嗎?”
花影魅垂著眼,如蝶翼般纖長的睫毛阻擋住眼底泛起的波濤。他竟然知道?這件事就算是在衡南國都很少有人知道,又何況是一個鄰國的皇子,是誰,深埋在衡南國的朝陽國的地下暗莊,到底是哪一位或者是哪幾位大臣?
仔細算算,這個暗莊應該是在幾十年前就已經(jīng)埋下,至少有十六年了,朝堂中,十六年前便是京都官員的人不多。而根據(jù)千傲鱗的性子,若是他身邊的大臣,他一定不會放過,那么花影魅推測,十六年前那個奸細根本就無法接觸到中央集權(quán),也就是京都外圍的小官。
這樣想來,便可以排除掉一大部分的人了,剩下還要細細排查,畢竟花影魅不知道朝陽國安插在衡南國的暗莊,如今還是否依然在京都。
所有的心思在腦海中轉(zhuǎn)了一圈后,花影魅這才抬起頭,心中的情緒盡數(shù)收斂,恢復了以往從容不迫的樣子。
她向右跨了一步,翦瞳似夜晚平靜的湖面,反射著月色清冷的寒光,“對于皇子說的話,我會好好的想一想,今日天色已晚,魅兒便告辭了。”
語落,花影魅一揮云袖轉(zhuǎn)身離開,途留給凌出云一抹驕傲的背影。
凌出云卻是望著這抹背影笑出了聲,他篤定,下一次,花影魅一定會主動去尋自己。
兩人分手后,花影魅坐上馬車一路無話,而凌出云卻是回到了錦棚中觀看并未結(jié)束的比試。凌俏兒見他去了這么久不滿的嘟囔了幾句,下一刻,卻又被歐陽凌月給引了去。
花影魅這邊剛剛回了慈寧宮,駕車的公公已經(jīng)去了御書房稟告,而這時迎風樓前,今日的比武招親已經(jīng)落下了帷幕,歐陽凌月在禮官宣布結(jié)束之后先一步離開,凌俏兒見他走了便想追出去,卻被眼尖的凌出云一把拉住。
“皇兄你干嘛啊。”凌俏兒眼見著歐陽凌月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回頭瞪著凌出云,不滿的叫著并掙扎著。
凌出云只是抓著她的手腕,神色嚴肅的叮囑她,“俏兒,你不要招惹那個人,聽清楚了嗎。”
凌俏兒很少看到凌出云這么嚴肅的模樣,心中又怕又不服,他憑什么就能去找花影魅,自己為什么就不能去找歐陽凌月,越想越覺得委屈,尤其是手腕還被抓的生疼,不由得嘴角一撇,眸光泛淚的喊道:“皇兄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凌出云眼底閃過一抹心疼,放開凌俏兒的手,隔著衣服用手指肚輕柔的揉了揉她手腕被自己弄疼的肌膚,有些頭疼的說道:“俏兒,你要記住皇兄的話,不要與那個男人扯上關(guān)系,皇兄怕你吃虧。”更怕你受傷!凌出云在心里補了一句。
那個男人太過神秘,根本就不是俏兒這樣的小丫頭能夠駕馭的,而他也太過的危險,當初千傲鱗下旨賜婚,他還不是前腳笑著答應,后腳那被賜婚的小姐就被人發(fā)現(xiàn)失了清白,名節(jié)盡失。
說與他沒有關(guān)系,別說自己不信,就是衡南國的大臣們也是不信。若這次比武招親朝陽國贏了便好說,若是輸了,千傲鱗要是知道俏兒心悅歐陽凌月,一定會借此機會讓俏兒與歐陽凌月和親,但是以歐陽凌月那個人的心思,凌出云真不敢想象,若事情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他會怎么對付俏兒。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阻止俏兒與歐陽凌月接觸,更不能讓千傲鱗看出什么端倪來。
“凌俏兒,你聽好了,你若是與那個男人有任何的接觸,我就立馬將你送回朝陽國!”見凌俏兒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凌出云眉頭緊皺,他低著頭目光迥然的望著凌俏兒,聲音冷酷的一字一頓。
凌俏兒氤氳在眼中的眼淚聽聞這話,刷的一聲就流了下來,一下子甩開了凌出云放在他手腕上的手,厲聲的哭喊道:“你不是那個疼我的皇兄,你是壞人,我討厭你,討厭你。”哭著跑了出去。
“去跟著公主,必要的時候?qū)⑷搜夯貋怼!?br />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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