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命該如此
小丫環(huán)雙手把荷包遞給胡氏,胡氏卻不接,只一抬下巴,指向蘇南衣。
小丫環(huán)上前把荷包遞給蘇南衣,蘇南衣淺笑了一下接過,“那就多謝賞賜了。”
胡氏低笑一聲,笑聲中充斥著輕蔑,抬手掠了掠頭發(fā),手腕上的鐲子閃閃發(fā)光。
“走吧,我乏了。”
小丫環(huán)殷勤的扶著她緩步離開。
走了一段路,四下里無人,小丫環(huán)低聲道:“姨娘,您發(fā)現什么了嗎?”
胡氏哧笑,“別的沒有發(fā)現,倒是發(fā)現這商戶之女果然是沒有什么見識,一身的銅臭味兒,只知道錢錢錢,勢力得很。哼。”
小丫環(huán)低頭抿嘴笑,“商戶是末九流,她們蘇家也不不是什么大商戶,也是聽說京城繁華,才搬來沒多久,能見過什么世面。”
胡氏勾唇冷笑,沒有說話,帶著小丫環(huán)回了院子。
蘇南衣獨自坐在窗下的桌前,心中暗自思忖,胡氏果然是個聰明人,能在這陰詭的大將軍府中生活下去,還有了身孕,想來手段也是不錯的。
不過就是轉瞬之間,她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還擺出一出瞧不起的姿態(tài)。
如果胡氏真心幫忙,倒會是一個不錯的助手。
這屋子里還有一個書架,放著不少的書,蘇南衣走過去瞧了瞧,剛要伸手抽出一本,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
這香氣很淡,和窗下的那些花香極其相似,掩蓋之下幾乎被忽視。
然而,蘇南衣天生在這方面敏感,再加上長期和草藥打交道,首先分辨味道,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這香氣絕不是什么書本筆墨香,雖然尚不確定究竟是什么,但蘇南衣斷絕了抽出書來看的想法。
她也不覺得無聊,有太多的事情可以想,云景的身體問題,以及那些需要的草藥,父母現在的情況,都盤踞在她的心頭不曾揮散。
回想著曾經看過的游記,蘇南衣微合著眼睛,看似在閉目打坐養(yǎng)神,實則外面的一切她都聽得清楚。
蘇思思下午也沒有回來,估計是纏著蘇晚兒聊天。
過了許久,院子里有輕輕的腳步聲響。
蘇南衣立即睜開眼睛,崔婆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福了福身道:“老奴見過小姐。”
蘇南衣微微頷首,“如何?有消息了嗎?”
崔婆子上前給她倒茶,一邊倒一邊低聲道:“沒有,好好的兩個大活人,就這么不見了,李府門上的人非說她們是收拾東西走了,現在不但不知死活,還成了逃奴,反倒是我們蘇府管教無方。”
蘇南衣并不在意什么蘇府,她只是記得,那兩個小丫環(huán)年紀不大,在蘇家的時候也是本分的,這次陪嫁過來純粹是倒霉。
她心里基本可以確定,她們倆只怕是兇多吉少。
“小姐,這可怎么辦?”崔婆子顯然有些慌,她活了半輩子,可不是單純的人。
“不用怕,”蘇南衣道,“你老實在蘇晚兒身邊,不打聽不亂走亂看,不會有事的。再者,這不是在嗎?若是真有什么,你直接過來找我就是。”
“是,老奴多謝小姐。”
“蘇思思還在那邊嗎?”
“在,”崔婆子哼道,“三小姐被蒙了心,眼睛也瞎了,一心想往里鉆呢。”
“我?guī)状蜗胱屗厝ィ紱]能成功,她能忍,為了留下,什么委屈都受得,”蘇南衣抿了口茶,“命該如此,怪不得別人。”
一句命該如此,讓崔婆子的心尖顫了顫,“小姐,她……”
“我也說不好,”蘇南衣微微搖頭,“你不必管這么多,忘記我剛才說的了?不要打聽。”
“是,”崔婆子凜然道。
到了緊要關頭,什么好奇心都要往后站,保命要緊。
“好了,你去吧,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我找你問那兩個丫環(huán)找到了沒有。”
“是。”
蘇南衣看了一眼天邊,入秋了,秋高氣爽,天空也藍了些許,不知道這李府的骯臟能不能大白于光天化日之下。
……
云景送走了蘇南衣之后,也沒了吃早膳的心思,按照蘇南衣說的,帶上小黑去了夏染的小院。
看到他來,老修上前打了招呼,“王爺怎么了?臉色如此凝重?”
云景被他一問,覺得和蘇南衣分開越發(fā)的難受,“我娘子去李家了。”
老修一驚,“什么?”
云景點點頭,“說讓我做她的外援。”
老修穩(wěn)住心神,“什么外援?”
云景把蘇南衣交待她的話重復了一遍,老修一聽就暗自抽了一口氣,看著云景純真的眼睛,心說,你個憨憨王爺啊,你是被騙了呀。
但這話他不能說,萬一讓云景著急失控,打亂了蘇南衣的計劃,他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無奈,他只能順著蘇南衣的話繼續(xù)往下說,“是,聽王爺這么一說,你留在外面的確更重要,若是有什么,你才是蘇小姐最后的安全依靠。”
云景嚴肅的點點頭,手拍了拍小黑的頭。
老修:“……”
“對了,晶晶癖怎么樣了?好了嗎?”
老修怔了怔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誰,“好了,沒事了,現在去后院打拳去了。”
云景來了興致,“我去瞧瞧。”
他帶著小黑輕手輕腳去了后院。
后院寬闊,只放了一個兵器架子,夏染手里握著一柄寶劍,華光閃閃,瑞彩千條。
云景瞧了一眼就被吸引了,摒住呼吸站在那一動不動的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夏染練到最后,沒有收住招勢,冷喝了一聲:“誰?”
話音未落,劍光沖著云景方向刺了過去。
云景反應也超卓,順手從兵器架上拿起一桿長槍,槍尖一抖就迎了上去。
長槍呼嘯,直撲夏染,夏染不敢怠慢,兩個人迅速打在一處。
老修和陸思源也聞聲趕來,興致勃勃的在一邊觀戰(zhàn)。
老修深知夏染的身手,并沒有見過云景出手,現在一看,不由得驚訝。
“這位王爺可真是不凡,即便是變成這樣,也絲毫不落下風,可見當初是何樣的風采。”
陸思源抿著唇,雙手握著輪椅扶手,“北離王府手握兵權,老王爺征戰(zhàn)半生,他的兒子自然也不會錯到哪里去。”
老修捻著胡子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陸思源低聲道:“治療他的事,你有幾成把握?”
老修臉上笑意收斂了幾分,“如果藥草找齊的話,七成吧。”
陸思源低頭看著自己的腿,“那,我的腿也要盡快。”
老修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兩人說話間,夏染和云景已經分出了勝負。
夏染把寶劍歸鞘,“我認輸。”
云景眼睛發(fā)亮,“真的?”
夏染點點頭,“自然,我這不是……”
“那是不是得輸我點什么彩頭?”云景問道。
夏染頓時滿心戒備,“你……你又想要我什么?”
云景順勢道:“要什么都行嗎?”
“!!!”夏染深吸一口氣,“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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