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并沒有什么神醫(yī)
顧西宸 也沒有想到今天云景又來了,以前云景難得到宮里來一,必要的出席場合還得三番五情的。
最終來了也是不甘不愿。
因為都知道他腦子不好,所以也沒有人和他計較,反而覺得挺有意思。
上一次云景進宮正好趕上顧西宸 犯病,他當(dāng)時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但并沒有太過深究。
但這一次,看到云景站在他的面前,穿一身玄色錦袍,頭戴玉冠,那雙眼睛黑塵清冷,似乎一眼就能夠看透人心。
顧西宸 的心頭狠狠的跳了跳,他猛然意識到,這樣的眼神,絕對不是一個腦子不清楚的人會有的!
他一時間盯著云景沒有說話,人已經(jīng)上前行了禮,禮數(shù)周到,字字清晰。
顧西宸的心再次沉了沉,以前他可從來不會行禮的。
顧西宸 的手里緊緊握著毛筆,指尖兒都有些發(fā)白。
“平身吧,”顧西宸 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云景表哥,你這是……”
他話還沒有說完,云景垂首道:“回皇上的話,臣已經(jīng)康復(fù)了,您只管叫臣的名字就好。”
顧西宸 的喉嚨滾了滾,心里猶如翻起驚天駭浪,怎么會這樣?怎么突然之間就好了呢?
明明他的病根本就沒有好的可能!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顧西宸 的心里不斷的翻涌著這個念頭,頭腦里頓時像充了血,有一瞬間的空白,憤怒,疑惑,所有的情緒糾結(jié)在一起,如同浪濤狠狠的沖擊著他的心。
云景見他長時間不說話,忍不住抬頭看了看他,見他臉色不好,眼睛微微瞇了瞇,“皇上,您怎么了?身體不適嗎?可需要召太醫(yī)嗎?”
顧西宸猛然回過神,臉上露出艱澀的笑容,擺了擺手說:“不必,朕沒事,只是剛才有點兒……”
他再次笑了笑,“聽到你說身體康復(fù)了,實在是驚喜交加,不知道怎么表達才好。來人!給北離親王看坐!
有小太監(jiān)急忙搬了椅子,云景謝了恩,轉(zhuǎn)身坐在椅子上。
他坐的筆直,腰桿挺拔,和從前完全不一樣。
這樣的氣勢,才真的像北離親王。
顧西宸的喉頭再次涌動了一下,他還是更習(xí)慣之前那個傻乎乎,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的云景,雖然說不懂規(guī)矩,但是卻讓他心情舒爽,分外的放心。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如同一只蟄伏的獸,讓他心神不安。
他總覺得云景就像是一頭沉睡中的巨獸,如今,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間蘇醒,正用黑沉沉的眸子望著他。
而這頭巨獸心里在想什么,他卻一無所知。
他心里亂的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怎么也平復(fù)不下來。
“你今天進公宮是……”
云景笑了笑,“也沒有什么事情,就是之前看到皇上病了,不知道現(xiàn)在身體如何,所以特意進宮來探望!
他說的簡短清楚,但是顧西宸卻總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簡單,他很想從云景的臉上探索出什么來,但是云景面容平靜,目光都平靜無波,看不出絲毫的波動。
他什么都看不出來,云景再也不是從前的傻子,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有任何的不滿都會干脆直接的說出來,讓他根本不用去猜。
顧西宸覺得自己心里都快要著火了,自己的身體一日日變差,到現(xiàn)在,卻沒有絲毫的辦法來解決,而云景這個明明會一直傻下去的人,卻突然之間好了!
一點征兆都沒有,絲毫緩沖都沒有給他留,他現(xiàn)在真想把治好云景的人揪出來,碎尸萬段!
不!碎尸萬段都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不過,他忽然間轉(zhuǎn)念一想,云景的身體情況究竟怎么樣,他心里再清楚不過,可現(xiàn)在云景的身體卻奇跡般的好了起來,那由此說明,背后給云景治病的這個人一定醫(yī)術(shù)非凡,那是不是就可以治好他自己的病了?
想到這里,顧西宸的心里又燃起希望,或許,這件事情有兩面性,并不是一味的都是差的,只要自己的身體好起來,哪怕是云景也好了,以后總歸是君臣的身份,他還愁治不了云景嗎?
就算是明面上治不了,暗地里也有的是辦法,就如同幾年前那一次一樣,大不了再重新來一次好了。
想到這里,顧西宸又打起了精神,“云景,你身子康復(fù)了,朕甚是高興,給你治病的是什么人?如此醫(yī)術(shù),實在是讓朕驚嘆,不如把他介紹給朕,朕這病讓太醫(yī)們也治了許久,他們就會開那些苦藥,朕都快被他們煩死了!”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云景,期盼著從云景的嘴里能夠說出神醫(yī)的名字或者下落。
沒有了仙姑,又得到一位神醫(yī),也是一大幸事。
不料,云景搖了搖頭說:“并沒有什么神醫(yī)!
顧西宸臉上的笑容僵住,眼神也有些陰冷的,“什么意思?難不成你是自己不藥而愈的嗎?”
云景看了他一眼,“也并非如此,只是臣這病當(dāng)年病的蹊蹺,好的也奇怪。那陣子臣每天晚上都會做一場噩夢,夢中有一個奇怪的女人,一直糾纏不休,可每每醒來,卻又什么都沒有,臣也問過王府里的人,沒有人記得有這么一個女人,所以臣以為……”
云景嘆了一口氣,“說實話,臣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覺得頭痛的厲害,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沒有什么精神,母妃也著急的很,后來有一天,臣終于一睡不起,昏睡了好幾天,感覺自己就像在大霧當(dāng)中行走,找不到方向,把母妃也急得差點兒生病。
最終,臣慢慢醒了過來,卻發(fā)現(xiàn)腦子變得清楚了,病就這么好了,具體究竟是什么原因,臣實在不知,也沒有過什么神醫(yī),還請皇上諒解!
他說的語氣平靜,臉上也沒有什么驚慌的表情。顧西宸看著他的神色,心理卻驚駭萬分。
他覺得云景不像是在說謊。
而他夢境中的那個白衣女子,顧西宸卻知道究竟是什么人。
難道說,當(dāng)初在云景腦子里結(jié)下的禁術(shù),因為時間的關(guān)系而消退,最終失去了效用嗎?
可是,當(dāng)初那個女人明明說過,只有她才能解開禁術(shù),其他的人根本就不可能!
這禁術(shù)只會隨著時間越來越久而變得越來越深,讓云景變得越來越傻,根本就沒有康復(fù)的可能。
可現(xiàn)在,云景好端端的在自己的面前,口齒清楚,眼神銳利。
他的狀態(tài)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顧西宸氣得心口發(fā)脹,那個女人從來就是一個騙子!一個妖女,當(dāng)初怎么就會那么相信她說的話呢?
顧西宸感覺自己實在是傻得很,現(xiàn)在云景好了,可他自己的身體卻……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他實在無法接受,心口一陣一陣的難受,他感覺自己又要吐出血來。
但現(xiàn)在當(dāng)著云景的面,他的虛榮心和自尊心在作怪,硬是強咬著牙撐著不吐血。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太監(jiān)進來報,“回皇上的話,太妃和北離王妃在外面求見!
顧西宸聽到這話,很想開口說話,卻又不敢,他知道只要自己一開口,那口血一定會吐出來。
可又不能讓太妃在外面等著,萬般無奈,他撐著最后一絲力氣,擺了擺手,示意太監(jiān)把人請進來。
他現(xiàn)在腦子已經(jīng)有點糊涂,其實把人請進來了又能怎么樣?他已然不能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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