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默突地睜大眼睛，他想起什么，指著師玉衡道：“你又去勾搭小宮女了？！”
當日在耿府，當時鳳貴妃的貼身宮女流珠撲到他腳邊拽著他褲腳時，司空默便覺得不對勁，只是當時所有心神都系在真兇身上，他并沒有深想。
如今想來，和流珠相識的人恐怕就是易容成他的師玉衡！
這個老不休！
司空默心中罵罵咧咧，若是眼神能殺死人，師玉衡現(xiàn)在恐怕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師玉衡臉色僵了僵，很沒有底氣的反駁，“什么叫勾搭，一個可憐宮女被主子折磨，師某是好心救人于水火……”
司空默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好心？難道不是你在鳳答應身上做了什么手腳才讓鳳答應性情大變嗎？”
長公主絕對不會輕易問出沒有把握的事，方才那一問，大抵便是證實了師玉衡在鳳答應身上做過手腳。
師玉衡往長公主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依舊神色清冷淡漠，但無形中卻帶著一股懾人的威壓，讓人不得不繃緊了神經。
他心中暗自嘆氣一聲，老實交代，“……我的確是與鳳答應宮里的宮女流珠接觸過。”
晏姝冷聲問：“你對她做了什么？”
“讓她在鳳答應的膳食中下了攝心丹。”
攝心丹？晏姝并未聽說過此等丹丸，想必是天凈門的獨門秘藥。
果然下一秒司空默恍然大悟道：“我說方才長公主殿下說起這些癥狀時我怎么覺得熟悉，原來你對她用了攝魂丹。”
“殿下。”司空默面向晏姝解釋，“攝心丹并不是致命的毒，但長期服用卻會讓中毒者越發(fā)暴躁易怒，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必鳳答應正是因為中了攝心丹，才會情緒極易失控。”
師玉衡正襟危坐，輕咳了幾聲道：“其實這是送給長公主的禮物。”
“長公主殿下不是要對付鳳答應嗎？”
“如此一來，她的心思藏不住，也會更加好對付。”
晏姝摩挲著謝斂的指尖，垂了垂眼眸，此前她便覺得此番令鳳氏被廢太過順利，原來是有人暗中相助。
“你的目的是什么？”晏姝抬眸望向他，眉眼冰冷淡漠，“無利不起早，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幫本宮，說說吧，你有什么目的？”
話音落下，師玉衡還未說話，司空默已經著急的嚷嚷起來，“師玉衡你為老不尊！你怎么能跟我搶，你要是真敢搶我一定告訴師父！”
師玉衡風輕云淡地瞅了眼火急火燎的司空默，淡淡道：“你急什么，我又沒說我選中的人是長公主。”
司空默愣了一下，“什么？”
幾人都有些疑惑，在眾人的目光下，眼看著師玉衡的目光緩緩落在了——謝斂身上。
謝斂眼中掠過一絲驚詫。
司空默也愣住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要選擇謝斂？”
他語氣中帶著質問和驚訝，滿眼都寫著“你是不是瘋了”幾個字。
對此師玉衡當做沒有看見一樣，眸光火熱的盯著謝斂，“不錯，我選擇輔佐的人便是他！”
雖然經常被師玉衡欺負，但司空默也沒法眼睜睜看著師玉衡胡鬧，忍不住提醒道：“師兄啊，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謝公子與長公主殿下感情極好，日后說不定連西襄都不會回去了，你選他沒用啊……”
師玉衡擺手，“不了，我就選他。”
晏姝沉默不語。
原來他們天凈門擇主是這么草率的嗎？
被選擇的謝斂本人無甚反應，他安靜的捏著掌心的柔荑，心思半點沒有落到其他地方。
司空默看的眉心一跳。
他腦海中不受控制的冒出一個陰暗的想法。
謝斂如今對長公主殿下言聽計從，半點沒有回西襄繼續(xù)做他的七皇子的打算，師玉衡莫不是提前就將這些情況摸得清清楚楚，所以故意選擇謝斂的吧？！
下山之時，師父嚴令禁止他們不可擇一人為主，所以師玉衡才想出了這么一個主意！
司空默瞪向師玉衡，見他嘴角含著淡淡笑意，神色風輕云淡，更加堅定了內心的猜測！
師玉衡就是個老不羞的賊狐貍，他一定打著其他算盤！
不過……
司空默抱臂靠在太師椅上，語氣幽幽道：“師兄啊，你想擇謝公子為主，人家謝公子未必會答應呢。”
師玉衡望向謝斂，盯了他好一會，眉眼如畫的絕色少年似乎才舍得給他一個眼神，神色淡淡道：“我不需要。”
師玉衡也不覺得意外，只對著他恭敬的彎腰一揖，“謝公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謝斂覺得不想。
他正要拒絕，便察覺手心被人輕輕撓了一下，謝斂眉眼微動，輕輕額首應下。
司空默直覺不對勁，他狐疑的盯著謝斂和師玉衡，只覺得兩人肯定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
但在長公主府上，他也不敢直接攔下二人只能眼睜睜看著謝斂和師玉衡走出廳堂，一時間，廳堂內只剩下他玉長公主殿下。
司空默感覺到一股空前的危機感，就好像是他看中的香餑餑又被別的餓狼給盯上了。
他臉色變了變，看向主位上氣定神閑的長公主，笑著道：“殿下，您別相信師玉衡的話，他就是一個狡猾的老狐貍，別看他模樣這么年輕，其實都是假臉！”
許是想到什么，司空默神色越發(fā)激動，“您別看他今日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實際上這也是他的假皮，不瞞您說，他到底多大年紀，生的什么模樣門內沒有一個人知道，只有師父見過他的真面目。”
“殿下，這樣藏頭露尾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您千萬不要被他給騙了。”
晏姝神色淡淡的聽著司空默貶低師玉衡。
她心下大致能夠確定，天凈門七位長老擇主并非是單向選擇，而是雙向。
或許這些人選擇明主輔佐目的是在明主登基之時封閣拜相，得以流芳百世。
他們原定計劃中，師玉衡本該在西襄，他卻突然出現(xiàn)在景國，還說要選擇已經被西襄皇拋棄的七皇子謝斂為主，這事無論怎么看，的確都透著詭異古怪之處。
晏姝覺得，師玉衡大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師玉衡的目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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