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暴躁小斂
被面具遮住,只露出的一雙眼睛中滿是震驚之色。
影一身形微頓,沒有第一時間反駁,算是默認了。
晏姝輕輕吐出一口氣。
穆桓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身邊,而天凈門的天樞長老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晏姝一開始只當天樞此人被穆桓俺安排著去處理其他要事,可后來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影一的身手遠甚密閣中其他人,她暗中查了查,發(fā)現(xiàn)根本查不到影一來處,這才懷疑上了他的身份。
今日一問也只是七分確定。
晏姝道:“一開始就是你,還是你頂替了真正的影一?”
影一垂著頭,聲音低沉沙啞,“回殿下,這一年多在殿下身邊的是我。”
晏姝明白了。
也就是說,影一大概也是從她重生之后才頂替了原本影一的身份,出現(xiàn)在她身邊。
“屬下有罪。”影一啞著聲音,“屬下并非刻意隱瞞,但師父不讓屬下……還請殿下降罪!”
晏姝對自己向來多了三分寬容,何況影一如今算是她的師兄。
她抬了抬手,“起來吧,你沒什么錯。”
……
與此同時,西襄溧陽城。
一間陰暗潮濕的地下密室中傳出瘆人的慘叫聲,夾雜著清脆的“咔嚓”聲,像是骨頭被一點點敲碎。
木頭架子上有一人被綁著,長時間的嚴苛酷刑讓他幾乎喪失了全身力氣,四肢像是沒了骨頭一般綿軟的垂落下來。
一陣極輕的腳步聲響起,審訊此人的暗衛(wèi)抬頭一看,面上的兇戾之色頓時換成了恭敬害怕,低聲道了句:“太子殿下。”
地牢內(nèi)的燈燭昏黃幽暗,破碎的光落在來人墨色的華貴衣袍上,其上暗花泛著盈盈光,如流水一般傾泄拖曳,愈發(fā)襯得來人身姿頎長,華貴威嚴。
幽暗的光從頭頂落下,照出他瑩潔如玉的肌膚,雋麗的眉眼像是一副被墨色暈染的水墨畫。
謝斂走到木架前,眼眸微抬,清冽的嗓音帶著一絲笑意,“齊大人,你以為……什么都不說,孤便什么都不知道?”
被架在木架上的人一動不動,像是已經(jīng)昏死過去。
就在一旁的暗衛(wèi)打算提議將那人潑醒時,從那人凌亂臟污的發(fā)絲下傳來沙啞的聲音,“太子既已知道,又何必再來問我。”
“說的也是。”謝斂短促的笑了下,慢條斯理走到一旁。
那是一個顏色斑駁的木桌,木桌上紋路乍一看像是天生而成,但仔細去看,卻能看清那些都是浸透在木頭里的血。
木桌上,擺放著形態(tài)各異的刑具,每一樣都叫人膽寒。
木架上那人邊咳邊笑,“太子還有什么手段不妨都使出來,這些個刑具哪怕都在我身上用一遍,我也什么都不會說。”
誰料謝斂只是在擺放刑具的木桌前走了一圈,慢悠悠的踱回那人面前,笑著撥開他的發(fā)絲,說道:“你誤會了,孤這個人不喜歡見血,不會繼續(xù)對你用刑。”
他語氣溫和,木架上的男人心中卻警鈴大作。
而下一刻,他看著謝斂從袖中拿出一樣?xùn)|西,放在手心慢悠悠的把玩,“這塊長命鎖花紋精致,想來打造時花費了不少功夫,孤也喜歡,不知齊大人是在哪家店鋪買的?”
男人一看見謝斂手中的長命鎖,原本死寂的雙眸瞬間充血,腥紅的雙眸因激動而顯得格外駭人,他嘶聲大喊:“你把我兒子怎么了?!你對他做了什么?!”
謝斂笑看著手中的長命鎖,“看來這塊長命鎖對齊大人很重要,齊大人很想拿回去啊。”
男人死死盯著他手中的長命鎖,眼底情緒迅速變化,最后他幾乎是咬著牙根,一字一句道:“我說,我什么都說……你別傷害孩子。”
謝斂喉間發(fā)出一聲輕哂,慢悠悠將長命鎖掛在男人手上,“除了那些,孤還有一件事想知道。”
“是誰派你暗殺景國長公主的?”
男子眼底閃過一絲錯愕,下意識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派了人去暗殺……”
他很快改口,“我是五皇子的人,自然是五皇子讓我去的。”
謝斂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漫不經(jīng)心撥弄了幾下掛在男人手上的長命鎖,“是嗎?”
男子眼中彌漫上恐懼,連忙改口,“不是不是!追殺景國長公主的命令……是東楚六皇子下的。”
“又是他。”謝斂輕聲說了一句,眼底幽暗深沉。
鐘離翼的手,伸的太長了。
……
從地下暗牢離開,謝斂來到書房,狄安捧著一封信進來,恭敬呈上,“太子殿下,景國來的信。”
原本還全身冒著凌冽氣息的少年倏然睜開眼,動作有些著急的拿過狄安手里的信,“你先下去。”
狄安已經(jīng)習(xí)慣太子殿下喜歡躲起來偷偷看景國送來的信,麻溜的退到書房外。
謝斂將信拆開,拿出信迫不及待的看起來。
漸漸的,他好看的眉眼微微擰了起來,手指捏著紙張的位置因他克制不住的力道而變得發(fā)皺。
“砰”的一聲。
守在門外的狄安聽見動靜連忙跑進去,便看見太子一手捏著信紙,一手砸在桌案上。
狄安愣了好幾秒,才疾步走過去,“太子殿下,您這是……”
自從他家太子和景國長公主分別之后,太子殿下的性格就愈發(fā)的陰晴不定。
謝斂低垂著眼眸,如墨汁一般深沉的暗色在眼底緩緩流動,“一個月后,孤要他們都安分下來。”
“一個月?”狄安有些怔愣,“殿下,一個月也太短了,您也知道其他幾位皇子一直在暗中與朝臣勾結(jié)想要廢了您的太子之位,敵眾我寡,恐怕一個月不能……”
沒等他把話說完,謝斂幽沉的視線落到了他身上。
狄安渾身一個激靈,連聲保證,“能行能行,不過是些烏合之眾,人雖然多了點,但容易對付。”
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才撤去。
狄安欲哭無淚,他偷偷看了眼太子手里的信紙,十分好奇里面到底寫了什么,能刺激的太子性子愈發(fā)暴躁。
謝斂也在盯著手里的信紙。
他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煩躁。
才一個月不見,她身邊竟又多了旁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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