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冤海之田
“我在前來冤海湖的路上,瞧見崝姜邊境有好多處荒田,那里依山傍水,如今卻成了荒蕪之地。
我聽說瓦芫族暴亂,也與他們的家園被山石毀掉,今年又恰逢陰雨連綿,冤海湖漲水淹沒農(nóng)田有關(guān),部落今年顆粒無收,食不飽腹,才會去附近村落挑起事端。
崝姜與郇車向來相依相附,而崝姜國民不愿住在邊境,荒廢了大好田地,不如讓郇車的圣上向崝姜租來田地給瓦芫族耕種。
一來降低了每年要供給他們的牲畜與糧食,二來,也分散了他們的聚集地,將他們一部分人引入了崝姜境內(nèi),減輕了郇車的壓力。”
“崝姜的田地?”詹孑空摸著下巴沉思道,我雖然沒親眼見過她口中的田地,但若確實(shí)如此,也不失為是個好主意。
“對,就在冤海湖南十里外……”
沉默半晌,“姑娘在奚遽是什么人?”詹孑空忽然問道。
“啊?我……我只是個丫鬟……”
爆竹差點(diǎn)被他忽然轉(zhuǎn)移的問題嗆到。
“丫鬟?宮里的丫鬟?”
“不……只是普通的人家的丫鬟。”
這世子究竟是何意?為什么一直追問她的身份?
“也不知是哪戶人家,教的出這般聰明的伶俐的丫鬟。”
詹孑空淺笑著搖了搖頭。
爆竹盯著他的笑入了神。
還別說,這世子笑起來,還真像是……真像是一只狐貍。
“姑娘先回去吧,你的意見我會考慮。”
詹孑空點(diǎn)了點(diǎn)頭:“若此事達(dá)成,我必定讓姑娘與你的隨從們安然離去。”
“多謝世子!”爆竹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看來小命有望保住了。
入夜,詹孑空來到詹修賢的營帳,將此事告訴了他。
“嗯,妙,是個好辦法!崝姜?dú)v來對咱們言聽計(jì)從,借用幾塊地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這就傳信回去給父王,讓他向圣上請旨。”
“二哥!奚遽與郇車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若因此事結(jié)怨,怕是不妥,瓦芫暴民安置后,能否……”
“哎呦,我說不放只是嚇唬嚇唬他們,到時(shí)候暴亂平息,他們愛去哪去哪兒,我才沒空管呢。”
詹修賢已經(jīng)找來了紙筆,開始給親王寫信邀功了。
詹孑空看著他忙忙碌碌的背影,不禁嘲諷的一笑,在他的眼中,除了權(quán)利地位,恐怕再無其他吧。
王府這邊,司延茵剛剛起床,便被藎兒急匆匆的砸了房門。
“什么事啊?一大早的?莫不是世子回來了?”司延茵揉著惺忪睡眼慢吞吞的打開了房門。
“快點(diǎn)收拾收拾,王妃喚你過去。”
“什么?王妃?我的天!”司延茵白眼一翻:“就說我暈了,去不了,在急救。”
“哎呦,你快點(diǎn)吧,別讓她在找人催了,若是進(jìn)了院子大門,一瞧滿地的落葉,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那是你們幾個偷懶,關(guān)我什么事?說吧,院子幾天沒掃了?桌子幾日沒擦了?
還怕主子教訓(xùn)你們!”
“哎呀呀呀,茵兒大小姐,求求你了,你就快點(diǎn)唄,別連累我們受罰啊!”
藎兒翹起嘴巴裝作楚楚可憐。
“好,怕了你了,馬上就來!”
司延茵穿好衣服洗好臉,跟著藎兒一同往王妃的琴裕閣趕去。
剛踏進(jìn)琴裕閣,一道人影便出現(xiàn)在了身側(cè),差點(diǎn)司延茵差點(diǎn)把手中拎著的食盒灑落一地。
“茵兒啊,快過來坐……”
司延茵定睛一瞧,那道人影竟是王妃。
“啊?司延茵見過王妃……”
“不必拘禮不必拘禮,快過來,今兒啊,你與我一同用早膳。”
“這……奴婢不敢。”
司延茵嚇的眼珠子差點(diǎn)掉在地上。
還以為王妃又要趁著狐貍世子不在,找機(jī)會教訓(xùn)她一番,不曾想,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何時(shí)拿你當(dāng)過下人?不說我,空兒待你可曾嚴(yán)厲過?”
王妃見司延茵杵在那不動,又站起身來拉著她的手腕帶到飯桌前。
司延茵像只牽線木偶一般跟在她身后,不知所措。
“我以前啊,對你的態(tài)度偶爾謹(jǐn)慎了些,那都是做給旁人看的!王妃盯著司延茵的臉絮叨著:”以免王府的下人們見了心中不平。
先不論你的出身,就算對外而言,你也是我們親王府的表小姐,與我同桌吃頓飯有何不可?”
“茵兒……茵兒有些惶恐……”
這飯菜中不會下了砒霜之類的吧?
“唉!空兒走前,再三叮囑要我好好照拂你,我那個傻孩子啊!如今遠(yuǎn)在百里之外,還不知安危如何。
我這個做母親的,心中忐忑難安,想著找一個人來陪我說說話,解解悶,緩緩我的思子之情。”
“思子之情?”司延茵在心中腹誹道:“那狐貍在王府中十幾年,你們母子每年見面的次數(shù),怕是掰著指頭算都要余出幾根來。
如今這才走了幾天,竟說起了什么思子之情,若是詹孑空在,怕也會忍不住笑出聲。”
“王妃,茵兒陪您就是……”
司延茵默默翻了個大白眼,慢悠悠的坐到了王妃身旁,卻特意隔出了一個凳子。
“茵兒就是乖巧解意,怪不得空兒只對你情有獨(dú)鐘。”
“王妃言重了,世子待我不過是主仆之情罷了。”
“非是他說的明白,你才肯接受他的心意?”
王妃試探著問道。
“世子待茵兒極好,茵兒心中甚是明了。”
司延茵依然低著頭。
“那是覺得,空兒腿腳不便,配不上你嗎?這個你放心,我與王爺一定會找遍天下名醫(yī),為空兒治好雙腿。
這只是時(shí)間問題。”
“王妃,茵兒并無此意,三世子雖然行動不便,卻并不影響世人欣賞他的優(yōu)越。”
“那就是,你對空兒其實(shí)也是有意了?”
“我……”
“茵兒,我一直拿你當(dāng)女兒看待。”
呃,想起王妃平日里對她的刻薄刁鉆,司延茵不禁暗自吞吞口水,你就是如此這般對待你的女兒的?
“如今啊!看你與空兒兩情相悅,更是親上加親!”
司延茵沒有搭話,默默耳聞,任王妃自己在那里唱獨(dú)角戲。
“既然如此,我就開門見山了。”
“果然是有陰謀……”司延茵在心中冷笑一聲。
“王爺昨晚傳來書信,說他向圣上請旨,與崝姜達(dá)成租賃協(xié)議,將崝姜與郇車邊境的幾處荒廢的農(nóng)田分給南境的部落。
我自覺這是好事,既避免了戰(zhàn)亂,也能安定民心,不過我這都是婦人之見,不知茵兒怎么想?”
“我也覺得甚好,王爺此舉是為郇車百姓造福。”
司延茵假笑道。
“說的就是啊,如今空兒身處南境,還等著崝姜的消息,若是此事能成,他就能從戰(zhàn)場上全身而退了。”
“所以,王妃是想讓我傳信回崝姜,求我父王盡早同意?”
“茵兒真是冰雪聰明,一點(diǎn)就透,崝姜早一天下決定,空兒就可早一點(diǎn)回府。”
哼!嘴里說的好聽,是惦記自己的兒子在外,實(shí)際上,不就是怕此事不成,再引爭斗,詹親王在圣上和落將軍面前丟了顏面不說。
王爺更有可能因此將氣撒到大世子身上,下次將大世子推出去將功折罪罷了。
“茵兒這就給父王傳信,請他開恩。”
“館燭,拿筆墨紙硯來,快點(diǎn)!”王妃沖著門外召喚道。
不多時(shí),名喚館燭的丫鬟便拿著筆墨走了進(jìn)來。
“看來在外是恭候多時(shí)了……”
司延茵不動聲色的挑高了眉毛。
王妃真是唱的一出好戲。
司延茵接過紙筆,寫了幾行字和對自己父王的思念之情,便丟給了一旁的王妃。
“王妃不瞧瞧嗎?”
“不了不了……”
王妃將信推到一旁,視線卻在信上掃過幾眼。
“你不多寫一些嗎?你與你父王,也有很多年沒有聯(lián)絡(luò)了吧?”
“做為質(zhì)女,哪能隨意和家人聯(lián)絡(luò)?”
“唉!正巧下個月王爺要去趟崝姜,你可否有什么要帶去給家人的?”
司延茵聽聞心中有些激動,她做夢都想將自己親手縫制的幾雙靴子送到父王手中。
但轉(zhuǎn)念一想,心情又平復(fù)起來。
“不必了,送回去了,只會讓他們更牽掛我罷了。”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以后空兒若是娶了你,該是多么幸運(yùn)的事啊!”
王妃伸出魔爪,在司延茵頭上摸了幾下,摸的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館燭,把信封上,帶去給齊管家。”
“是……”館燭聞令退下。
“果棉,叫廚房快點(diǎn)把飯菜端上來。”
王妃又沖著門外喊道。
“是,王妃,奴婢這就去。”
“還說喚我來吃飯的,肚子都餓扁了,只聽了一堆的諂媚話……”
司延茵捂著咕咕叫的肚子,余光中瞥見王妃一臉的得意春光。
“茵兒啊,餓了吧?飯菜一會就好了,吃完飯,陪我去后花園逛逛吧?”
啊?怎么還不放過我?誰讓陪你去逛什么后花園啊!我只想快點(diǎn)回房間里補(bǔ)覺!
“好……”司延茵嘴角含著笑,違背心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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