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姜氏桃園
“我還道你最為聰明,居然才瞧出來。”
梨花走上前來笑著調侃。
“所以,你們早前便看見辛姑姑塞信給鳳榕,便打著探望我的旗號,來捉臟的?”
爆竹撇了撇嘴。
“其實呢,夫人這幾天就一直嚷著見不到你,我們本也打算今兒來堵一堵你這個沒良心小蹄子。
但沒想到,中午如玉從前院取花茶回來時,卻碰巧看見了辛姑姑與鳳榕在花園里鬼鬼祟祟,還塞了封信給她。
于是如玉便回來念叨了幾句,夫人一聽來了興致,拉著我們就跟過來了。”
“你們先是裝作來探望我,又故意讓她們罰站引辛姑姑現身,還裝模作樣的嚇唬了三個丫鬟一通,逼鳳榕說出送信一事。”
“是,我對那鳳榕說,我早已知道她送信之事,若是她不肯承認,我便剝了她的皮仔細找找。”
二夫人玩弄著自己的碎發:“結果不出所料,那丫頭膽子都快嚇破了。”
是啊,這府中,若是別人說剝皮抽筋之類,大家是萬萬不會信的,但如果是從二夫人口中說出來,那便是另當別論了。
“你說,那封信若不是辛姑姑的家書,會是什么呢?那刁婦為了此信,不惜得罪與我將信當場咽下,可見。
那封信中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是辛姑姑,自然就是她主子了,這還不簡單?”爆竹不以為然。
“你還有半月便回南園,到時候我要好好審審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二夫人意有所指,假笑著威脅道。
“行了,我們回去了,你接著掃你的馬廄吧!”
不等爆竹回答,戚二夫人便瀟灑的揮揮手,帶著梨花如玉轉身離去。
“切,這才病愈沒多久,就又開始給自己找麻煩……”
爆竹無奈的嘆了口氣,端著司延琎給她留的兩個饅頭回了馬廄去。
傍晚,才回到小院,便瞧見安寧正在她門口等著。
“安寧姐姐?你怎么來了?”
“老夫人念叨著你,我不好去南園找你,便過這來瞧瞧。”
“我剛從馬廄回來,連衣裳還沒來得及換呢。”
“當真被罰去馬廄了?”安寧問道:“我還只當那些碎嘴子的丫鬟亂開玩笑呢。”
“嗯,去了半個月有余,不過只有一月為期。”
“那你換身衣裳和我去趟東園吧,小少爺也想你想的緊呢。”
“好,那等我一會兒。”
爆竹進屋找了件干凈的替換衣裳的換上,便跟著安寧去見了老夫人。
“哎呦,瞧瞧誰來了?”
老夫人閑來無事,正盯著小少爺習字。
“爆竹見過老夫人,小少爺。”
“最近怎么都不見人影啊?又跑哪瘋野去了?”老夫人問道。
“爆竹被罰去后院掃馬廄了。”
安寧回道。
“哦?我說怎么最近都不往我這跑了,原來是去找馬兒玩去了。”
老夫人心情頗佳的開起了玩笑。
“爆竹,你快瞧瞧我新學的字,寫的怎么樣?”
小少爺邀功似的舉起桌上的紙。
“甚好甚好,比奴婢寫的好多了。”
爆竹虛偽的拍著馬屁道。
瞧這孩子精神頭好了許多,眉眼也有了笑意。
“藤兒啊,去找你恒卞哥哥去吧,讓他帶你去花園遛彎。”
“祖母,可是我想和爆竹一起。”
小少爺放下手中的筆,嘴巴翹的老高。
“祖母還有些事找爆竹聊,過幾日再叫他陪你玩。”
“是,祖母。”
小少爺收起孩童性子,從椅子上蹦下來,興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哎呦,跑慢點,別摔了,這孩子……”
老夫人盯著小少爺的背影,操心的不得了。
“老夫人找我何事?”爆竹問道。
“我去給老夫人熬安神湯……”
安寧識趣的退下。
“唉!”老夫人站起身,拄著拐杖走到她面前。
“你最近都忙于后院,所以還不知曉此事。”
“究竟何事?”
“前幾日,后院的一個姜氏被丞相安排進了北園。”
“姜氏?是姜盼桃姨娘嗎?”
“對,就是她。”
早就聽聞后院妾室之中,有一位名喚姜盼桃,此女月貌花容,琴藝高超,乃是遮云坊的琴娘。
后被丞相帶入附中,豢養于后院盼桃閣內,數數光景,也該有了兩三年了。
“難不成,姜姨娘……懷孕了?”爆竹問道。
“是,已兩月有余,她身子骨本就羸弱,如今害喜害的厲害。
丞相瞧著心疼,便給安置北園了。”
“升她做夫人本無可厚非,但是安置北園……”
“說的就是,那沈鳶還囚于梨院,丞相也并未休妻,就算她不能再住北園,可是藤兒還在啊!
今兒他還嚷著回北園取些書來,嚇的我呦,愣是打發了下人過去。
若是被他瞧見北園住進了別的女人,還不大鬧一通?”
“此事您與老爺商量了嗎?”
“還沒,他最近忙的緊,我去書房竟沒堵著他。
我不管他如何安排他的女人,但萬萬不可虧著我的孫兒才是。
我昨兒去了西園,本以為念溪能明白我的心思,沒想到,她竟然告訴我。
她并未覺得此事不妥!還安慰我說,興許老爺只是想讓那姜氏在北園安胎,待產子過后。
便不會再住北園。”
“那老夫人認為呢?”
“哼,那雎北軒的牌匾都被改了成北桃軒,你覺得我會被她那三言兩語就給打發了嗎?”
“北桃軒?看來,老爺確實將北園賞給了姜姨娘。”
“唉!不管如何,是給那姜氏再造一個園子也罷,北園我絕不會挪給她。”
老夫人拍著膝蓋嘆息道。
“您可是老夫人,這府里什么事您做不了主啊?不用為了此事煩心。”
“我覺得,我那兒就是在誠心躲我,也不知那女人給他吹了什么枕邊風,連他娘的話也不聽。
后院里多出這么一個女人來,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刁鉆霸道還能比的過二夫人嗎?”爆竹在心中想著:“老夫人連二夫人都容忍了,這姜氏又算的了什么呢?”
“念溪啊!從來不爭不搶,這后園之事,總是不得做主,也是叫人放心不下。”
“她倒是不爭不搶了,那是因為她的心壓根就沒在丞相身上。”
爆竹繼續在心里吐槽著。
“戚氏呢,脾氣又太大,不叫她管事還鬧出一堆事來,若叫她管了事,那還得了?
我本想安安靜靜一心念佛,奈何,天不遂我意。”
老夫人肚子里萬般惆悵。
“老夫人,您還常常念叨著,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怎么就這般放不下?”
“說是這么說,做卻不得做,只要是這眼跟前能瞧見的,耳朵旁能聽見的,就不得不撐起這把老骨頭。
再為他們忙前忙后一番啊。”
“要我說,老夫人今后就該時常出府,去廟里呆上一陣子,清凈清凈,任憑后院鬧翻天也別理。
回來之后,自然該問責的問責,該打發的打發。”爆竹在一旁給老夫人出著主意。
“傻孩子!這偌大的家業,那是隨意,隨心,隨性就可維持的啊?若人人都可安分守己,我就是去廟里出家剃了度。
皈依了三寶,也絲毫不會惦記半分。
只是啊,人如果貪婪慣了,漸漸便會為惡,失了本性,還不知自己的過錯,她拉了別人下水,踩在別人的脊背上過河。
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久而久之,這該是多可怕的事情。”
“老夫人,您是意指誰嗎?”爆竹被她的話弄的莫名其妙。
“我說的是一種現象罷了,而不是人……”
老夫人解釋道。
“此人就算墮入惡道,終有一日也會自食惡果,悔不當初了。”
“只怕,在此之前,她便會攪得天翻地覆,叫人不得安寧。”
“那就需所有純良之人,眾志成城。”
“眾志成城?”
“對啊,弱者受殘,乃背后無靠山,若可以凝聚為一,成為彼此的靠山,便不會輕易被利用了。”
“人心隔肚皮,誰又知道是敵是友呢?”
“那就先靠近有把握的,再考驗沒把握的。”爆竹笑著說道:“女人之間本就沒有永遠的和睦與對立。
除非……”
“除非什么?”老夫人問道。
“除非她們一輩子也不可能和解,就算有再大的利益也不會,那便是永遠的敵人。”
她一語道破天機,總算明白老夫人剛才的話究竟是何意了。
“去花園找藤兒吧,陪他玩一會便催他回來,可憐的孩子,這么小就沒有了母親在身邊。
總該找人說說話才是。”老夫人擺了擺手,似乎很是疲憊。
“老夫人早些休息,奴婢先告退了。”
爆竹離開東園,在萬花園的路過,卻碰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剛想開口叫住他,卻見丞相就在他的不遠處,便趕忙躲到了一邊。
“爆竹!爆竹你怎么來了?”
一回頭,小少爺就站在幾丈外,興高采烈的朝著她揮手。
丞相和單衡聽聞,也轉過頭來。
“爆竹見過老爺……和單公子。”
“你怎么在這兒?”丞相問道。
“奴婢奉老夫人之命,來找藤少爺。”
“帶著小少爺去那邊玩,不要影響我們。”
丞相嚴肅的命令道。
“是……”
爆竹轉身牽起小少爺的手,朝不遠處的恒卞走去。
“爆竹,你都好久不陪我玩了。”
“你那個鬼面爹爹就在那兒,今兒你是想爬樹還是斗蛐蛐?”
“都不想……”
小少爺瞧了眼不遠處的丞相,嚇的趕緊搖頭。
“你不想,我也不想,咱們就安靜的在這看些日落,改天我再帶你出來玩。”
“哦,好吧!”
小少爺懂事的點了點頭。
“爆竹,為何我們不往遠去些,自然也就不必拘謹了。”
恒卞奇怪的問道。
“恒卞少爺,難得與丞相碰面,你們叔侄近年來甚少來往。
還不借此多逗逗小少爺,也讓丞相寬寬心?”
爆竹在他身旁小聲的指點。
“也是啊,多謝。”
恒卞一言領悟,拿起風車與藤兒玩了起來。
爆竹瞧著他那認真的樣子,不由偷偷竊喜。
她站在這不肯遠走,不過是為了能多看幾眼單公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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