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學校的路上孔黎告訴我，在我愣神間，他接到了來自學校的委托，委托人是高年級的學長，他約我們在學校見面。

        我疑惑：“所以帶上我有什么意義嗎？”

        孔黎頓了頓，反問：“你不想知道是什么樣的委托？”

        “呃……好吧，一起去。”就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好了。

        孔黎和學長在學校的老見面，我們過去時，只有一個年輕人在長椅上打瞌睡，戴著黑框眼鏡，手邊有一垛書。

        “是他嗎？”我輕聲問。

        孔黎做了噤聲的收拾，他走過去，手指在那人眉心一點，我似乎聽到了“叮”的一聲。

        熟睡的年輕人猛地驚醒：“啊！”

        孔黎收回手，喊道：“常雨。”

        年輕人推了下眼鏡，“叫學長。”

        還真是啊，我好奇地問：“常雨學長，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從月初開始一直做噩夢。”常雨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再不好好睡一覺，我怎么考研？”

        我看向孔黎，他淡淡道：“夢魘。”

        夢魘纏身，這事可大可小，取決于是什么樣的夢魘了。

        我詢問道：“是什么樣的噩夢呢？”

        “被追殺，被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怪物追殺。”常雨頭疼地回答，“真是彌補了我體育上的不足。”

        孔黎想了想，說道：“要除夢魘，最直接有效的辦法是在你夢里滅了它，有勞你再睡一次吧。”

        常雨“啊？”了一聲，然后就被孔黎打暈了，接著他跳上了榕樹，選了個比較寬闊的樹枝坐下，背靠著樹干對我道：“我會進入他的夢中，在此期間我和他都不能被吵醒，不然會很麻煩。”

        “……好。”我終于知道我來有什么用了。

        孔黎強行入睡后，我扶正常雨，把他的眼鏡取下放在一旁。

        從常雨的神情里我能看出孔黎應該是介入他的夢境了，時而痛苦時而放松，我不由得為他們捏了把汗。

        “咳咳咳咳！”常雨忽的劇烈咳嗽起來。

        我抬頭看榕樹上的孔黎，他的眉頭也緊鎖著。

        “不、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啊！”常雨大喊大叫起來，他猛地將我一推，自己則是從長椅摔下了地。

        “噗！”一抹猩紅的血噴出，孔黎從樹上跌落下來，很快調整姿勢著落，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道：“快，叫醒他！”

        我一把拎起常雨，想著要不要一巴掌扇醒他揚起手的剎那被人抓住了手腕。

        “我來吧。”

        涼風度過，我看到了飄揚的青絲，拉住我手腕的男人長發及腰，他對著我微笑道：“我來叫醒他。”

        我點頭，退后，看著他將常雨抱起，放到椅子上，他雙手摁在常雨兩耳上，一聲輕喚：“常雨。”

        直擊心靈的聲音，猶如天籟。

        常雨皺眉，然后睜開了雙眼。

        我瞠目結舌看著這神奇的一幕。

        常雨的神志還不太清楚，他的眼神渙散，喃喃道出兩個字：“青、柳？”

        青柳，是這人的名字么？

        孔黎走來，青柳放開常雨，他已經陷入了昏睡，“已經沒事了，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孔黎用手背擦了擦血，我掏出紙巾遞給他。

        青柳站在孔黎面前，拍了下他的頭：“直接闖入他人夢境消滅夢魘，太冒險了。”

        “你指的是他還是我？”孔黎說完又咳嗽了一下。

        青柳嘆息，他的手輕輕撫上孔黎的額頭，有星星點點的光輝滲入，孔黎的臉色瞬間好了很多。

        “這一點，真是和你父親如出一轍。”青柳道：“我雖是聽說你當了天師，卻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了。”

        我張大了嘴，這又是一個孔黎家的熟人。

        面前的青柳很明顯是一只樹妖，諸位頗深，他看孔黎的眼神，與之前的東璃教授是一樣的。

        孔黎一言不發地背上弓箭盒，青柳說：“明天記得去送送小鐘，他畢竟是你哥哥。”

        孔黎悶聲回應：“知道了。”

        我忍住不笑，這對話活像長輩和一個鬧別扭的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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