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熱心腸的張姨
“油條,豆腐腦,新鮮熱豆漿。”
一聲吆喝聲打破了北京冬天寂靜的清晨。天剛蒙蒙亮,露出了一條魚肚白,半輪圓月依舊高高掛在天邊。
街上來往的行人并不算多,每個人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心翼翼地在結了冰的路面上行走,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個大跟頭。兩位剛晨練完的老太太,駐足在買早點的餐車前,和那位賣早點的中年婦女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家常。賣早點的地方附近是一片居民區,馬路對面就是一所市級重點高中。賣早點的女人是個熱心腸,人緣很好,在附近住的居民和上學的學生基本上都認識她,路過她的攤位時都會和她聊上幾句。
這家早餐餐車的主人姓張,是個四十歲出頭的女人,孩子們都喜歡稱呼她為張姨。張姨之前在一家造紙廠打工,后來廠子里效益不好,便辭職了,和家里湊的錢買了輛簡易的小車賣早餐,這一干就是六年。后來生意好了,她換了一輛大一點的餐車,又加了一個玻璃罩,這樣一來也不用擔心大冷天食物涼的快了。張姨有一個女兒,名字叫朵兒,在縣城老家的一所小學念六年級。朵兒雖然年紀小,卻十分懂事,每逢放假都要來幫她媽媽賣早餐。但今年這個冬天北京格外地寒冷,張姨說什么都不肯讓女兒過來,讓她乖乖的在老家陪爺爺。張姨的丈夫孫叔是個老實本分的男人,之前在廠子里打工被同事欺負,后來調到了運輸部門,平常主要的任務就是開貨車運送貨物。雖然大部分時間不能著家,不過一有時間,孫叔就會跑來張姨的早餐攤幫忙。
“張姨,來份油條,再來碗豆腐腦。”一個爽朗又略帶稚嫩的聲音說道。
張姨抬起頭,一個推著自行車的英俊的少年停在餐車前。這位少年五官立體,皮膚白皙。眉宇間透露著清秀的氣息,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閃爍著光芒,放在學生堆里也可以堪稱是個校草級別的了。這個帥氣的少年名叫梁奕辰,他也算是這一片赫赫有名的人物了。當然他出名不是因為熱心腸,而是因為經常調皮搗蛋被學校主任用大喇叭廣播通報批評。時間久了,住這附近的人也都知道了這號人物,好多人雖然未曾與這位“神仙”謀面,但是光聽名字也是如雷貫耳了。張姨對這位常來光顧的老顧客甚是喜歡,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聰明和幽默,更重要的是張姨知道,這孩子雖然是調皮了點,但本性善良。
“喲,小辰吶,今個咋起這么早吃早餐了?”自從放寒假以來,張姨這是第一次見梁奕辰, 主要的原因是梁奕辰自打寒假開始每次起床都已經上午十一點多了,更甭提吃早餐了。
“這不寒假馬上過去了,合計著最后這兩天趕趕作業呢。”梁奕辰懶懶地答道。
“那這么合計著你還沒開始寫唄?” 張姨給了梁奕辰一個白眼。
“也不能這么說,我把名字和學號都寫上了,至少不是空著的。”梁奕辰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你說你這孩子,我要是你班主任,能讓你給氣半死。”張姨瞪了他一眼。
“您要是我班主任就好了。” 梁奕辰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 “那樣我最近這幾天也不用遭那個罪早起趕作業了。我這兩天因為作業搞得我半夜都睡不好,都出黑眼圈了。“說罷用手指了指自己眼角周圍。
張姨直接被逗樂了,用戴手套的手點了一下梁奕辰的腦門:“可得了吧你,誰知道你那是讓學習愁的啊還是打游戲累的啊。油條和豆腐腦做好了,趕緊趁熱乎吃吧。”說罷把包裝好的袋子遞給少年。
梁奕辰接過張姨手中的袋子,順手把錢塞給了張姨。
“對了張姨,您離近點我有話和您說。”小梁神秘兮兮地說道。
張姨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不過很快恢復了笑容,“能有啥神秘的事啊?你是不是去哪里闖禍了?”說罷, 張姨把耳朵湊了過去。
“張姨,給您拜個晚年了。”梁奕辰裂開了嘴角笑了。
張姨聽完也笑了,“張姨也祝你們一家子新年快樂。你要用功讀書啊,夏天就要高考了,可不能馬馬虎虎的了。”
“知道了,姨,那我先回去了。”說罷,梁奕辰跨上了自行車。
“好嘞,路上騎車慢點啊。”張姨叮囑道。
“放心吧姨。” 少年說罷騎車一溜煙走了。
騎車少年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街角,太陽也已悄悄爬上天幕,陽光灑下來映出張姨忙碌的身影。路上的人漸漸多起來,頗有一幅熱鬧景象。雖然陽光驅散不了冬天的嚴寒,但是照在每個人的心里,還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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