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瑞安王府。
“王君一直沒出門,可別是被王爺折騰的沒命了吧?那些磨人的刑具,我遠遠見過一次,做了一個月的噩夢。”
“聽聞丞相家的哥兒年滿十八是準備娶妻入仕的,好不容易熬過了哥兒嫁人年限,卻是不能了。”
“那王爺豈不是……不厚道啊,江公子我曾見過他打抱不平,為咱哥兒女子出頭懲治紈绔,如今……少了個好官。”
“你小聲點,該改口叫王君了,細碎話要是被王爺聽見了,砍腦袋事小,被抓進那暗室,想死都難。”
“姐姐你可別嚇我。”
“噓,劉總管來了。”
……
魏游做了一個噩夢。
夢里一條海蛇死死絞著他的腰身,意圖將他拖入水中,窒息感和恐慌感一并襲來,他無法掙脫束縛,與蛇在海面上沉浮,突然,無波的海平面卷起百米高的巨浪,無法動彈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海水從頭頂傾倒而下。
“王爺……王爺……”
然后被喚醒了。
一口濁氣消弭于空氣中,他雙眼落在床頂四爪盤龍雕花上,看樣子還未從夢境中脫離,特別是腰腹間,被海蛇緊緊禁錮的感覺并未隨著蘇醒而消失,反而愈發強烈。
無意識動了動身體,他抬手推搡重力來源,想把壓著他的東西拂開,然而大掌觸及之地是一塊溫軟滑嫩的肌膚。
沒有蛇尾巴,這是一條腿。
一條肆無忌憚橫在他身上的腿。
腿的主人朝他懷里拱了拱腦袋,柔順的發梢掃過,魏游的頸部有些發癢。
不等他進一步動作,屏風外聽到動靜的守夜小廝低聲道:“王、王爺,時辰到了,該進宮了。”
兩指撩開床幔,魏游越過室內喜慶的紅艷定在躬身人上,溫聲道:“什么時辰了?”
聽著這喑啞纏絲的嗓音,小廝不敢深想,頭埋得更低了:“回王爺,已是卯時一刻。”
卯時……才早上五點多。
魏游揉了揉眉心:“你……”
噗通——
雙膝在地板上磕撞出一聲巨響,聽得魏游太陽穴突突地疼,那小廝不知看到什么,死命磕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魏游:“……”
這又是怎么了?
他不過想問問能不能送個水來。
順著小侍恐懼的源頭看去,那是一個散落著器物的小匣子,器物表面打著亮光,陰陰涼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魏游一陣鬧心。
都三天了,一個不消停,只要見到他一皺眉,所有人立刻跪地求饒,原身給他們的陰影太大了。
“咳。”
特意的咳嗽立竿見影,匍匐在地上的小廝停止復讀,哆嗦著身體等待判決,魏游擺擺手,語氣頗為無奈:“準備熱水,本王要沐浴,另外,把劉總管叫進來。”
王府總管劉和德,一個月前被皇帝指派給他,是王府里的大管事,也是魏游這三天接觸下來唯一覺得可用的人。
他等了片刻,發現地上的人一動不動,蹙眉道:“還不快去,你也想被本王‘厚待’?”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小廝連磕三個頭,手腳并用爬出寢殿,等他的背影消失不見,魏游才收回視線,對著滿屋的金絲楠木嘆了一口氣。
這事說來挺荒誕的。
他穿越了。
這話要從三天前說起,魏游還是個捧出一大天王和一位影帝的王牌經紀人,因為手下的影帝解約準備開獨立工作室,所以難得清閑一段時間,適逢發小結婚,他在婚宴上暢快地貪了幾杯酒,心想著這忙碌了近三十年,總算能好好休息一回。
偶像劇手底下藝人也接過,他劇本接觸過成百上千本,小說里的橋段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種偽科學的臆想,但事實告訴他,當非科學來臨時,相信科學是沒用的。
他真穿越了。
這是一個歷史上毫無記載的國度——大荊國,身體的主人是一個與他同名同姓的王爺,也叫魏游。
這個魏游是大荊皇帝第六子,一個月前弱冠禮上被冊封為瑞安王,即將前往南方封地,不過在離開前,他向皇帝求娶丞相嫡哥兒,皇帝賜婚。
照理來說成婚是一件大喜事,但這場婚事絕非單純聯姻,原身的男媳婦江盛,是因為丞相之子江少卿打擾他強搶民女的好事,為惡心對方娶的。
可以說,這婚事是單方面施暴。
瑞安王暴躁易怒,王府內專門設置一處暗室,一旦他心情不佳,喜隨機挑選府內小妾或下人,進行慘無人道的虐待,這回娶江盛,他特意找人打造新鮮虐身玩具,待新婚之日用在他身上。
只不過沒來得及跨進房門,先醉死在酒桌上,他醒來時就是醉到模糊的狀態,是被人抬進洞房的。
想到這,魏游百感交集。
如果他沒喝醉,有些事好商量,但實際上現在距離成婚已經過去三天了,該做的不該做的,一件不落。
思索間,魏游肩膀一痛。
他趕緊順了一下懷里的人,這幾日,江盛舒服時賞臉“哼哼”摸他腹肌,不爽時往他胸口揍幾拳,甚至用他皮膚磨牙,安撫若是晚一步,他身上的傷又得多一處。
又兇又嬌。
丞相嫡哥兒江盛,是個溫潤賢良的,看來是誤傳。
門再次被推開,屏風外人影走動,幾名下人捧著衣物首飾進來,微風吹動床幃,露出外頭一位四五十歲的公公來。
“王爺,是否需要安排侍女服侍?”瑞安王府總管劉和德在屏風外低垂著頭,躬身道。
自從婚后,王爺習慣略有不同,他不敢自作主張,從細小衣物到入宮面圣,往日由他打點的事均細細問過才吩咐下去。
“免了,換洗的里衣放置在晾架上,人出去。”他沒有在外人面前洗澡的癖好。
不一會兒,屏風后的浴架子掛了兩件錦衣絲帛,風一吹便輕輕蕩起,質感極佳。
劉和德做完本分的事退出房門,闔門不忘提醒:“王爺,您要的藥膏置于溫池左手邊,若有其他吩咐只需喚老奴一聲,老奴在門外候著。”
屋內只剩兩人。
床上的人睡姿隨意,魏游掀開被褥,頭一次沒分寸,更何況零零總總共三天,留著的痕跡觸目驚心,他放輕手腳抱著人踏進溫池,嫻熟地替人清洗上藥。
過程中,江盛一直睡著。
幸好是炎炎夏日,否則真說不好會感冒,魏游替他套上舒適的里衣,抱回床上,大紅色喜布下,地上散落的的鳳冠霞帔早已不見了蹤影,該是有人換了。
輕輕把人放在床上,他側過頭,銅鏡中映出他的身影,比不得現代鏡子亮堂,卻能清晰魏游的表情,似是十分意外。
這身體和他很像。
鏡中的魏游沉默半響,看向寬闊的十指,又撩開及腰的長發露出干凈的脖子,那距離下頜骨四指處的位置有一顆明顯的黑痣。
與他的身體位置相同。
不是身穿,左手上沒有以往獨居做菜疤痕,反而有因練習射箭留下的繭子,魂穿?可他的的確確擁有現代生活完完整整的記憶,沒有這個朝代的任何相關內容。
床邊發出一聲低喃,長睫微微煽動。
要醒了?
魏游收起雜亂的思緒,半垂著眼看他,一縷陽光破開窗戶落在白凈的臉上,江盛下意識躲避陽光,正好撞上他的眼睛。
哪里來的帥哥?
“……你是誰?”江盛恍惚了一下。
初醒的雙眼蒙著一層霧氣,透著一股不諳世事的天真,魏游掃過他微腫的紅唇,停留在他白凈的臉頰上,軟嫩軟嫩的,像是糯米團子。
看得出來,丞相家把他養的極好。
江盛剛睡醒迷糊,視線一眨不眨盯著魏游鎖骨處的紅印,魏游順勢低頭,倏然想起這是古代,自己打著赤膊沒穿上衣不合禮,轉身扯過一旁的里衣套上。
也就錯過醒來的人抱著被子偷偷打量他。
魏游動作快,豐神俊朗的側臉一閃而過,只留了一個挺拔的背影,透薄的里衣稍稍貼著肌膚,勾出背后健碩的肌肉線條,那明顯的紅痕隨著對方的動作隱現衣間,房間內燃起一絲曖昧。
紅痕的意味太過明顯,江盛不由自主地浮現一些緋色畫面,他偏過頭,耳朵微微泛紅,卻也只是一瞬間。
他想起來了。
這是一個衣冠禽獸!
魚的記憶只有七秒那是騙人的,他記性好的很,不會認錯,三天前他穿書替嫁的那個草菅人命害死小哥兒的可惡王爺就長這樣。
物證還擺在地上呢。
古代版手銬,皮鞭,彎鉤,還有些江盛看不出使用方法的道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
光線穿透窗戶,鐵鉤表面泛起一層亮光,嚇得江盛縮回腦袋。
有一點點害怕,就一點點。
魏游聽到動靜,手上系著帶子沒回頭:“起嗎?”
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磁震,江盛頭皮一麻,自然而然想到三天前那一晚。
溫柔磁性的聲音令魚丟了防備,纏綿的吻讓魚軟了尾巴,吻得魚天旋地轉引發成年情潮熱,然后……
江盛臉更紅了。
他一條剛成年的人魚怎么受得了這些?
于是當場從了。
這能怪他嗎?
他才十八歲剛成年,禁不起誘惑。
想起旖旎的畫面,江盛暗暗檢討自己,不該為美色誘惑。
他是一條有道德有正義感的人魚,要堅守底線,就算面前的人長得帥,是陪他度過情熱期的又如何,是惡人就受到懲罰。他要替天行道,鋤奸揚善!
干完這一票早點回家。
江盛深吸一口氣,放緩呼吸,趁著魏游把他當作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哥兒,瞄準他的后背,為一次能抽飛一條虎鯨的尾巴暗戳戳蓄力。
然后,猛地向前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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