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老人眉頭越皺越緊:“402的住戶就沒搬過……但我怎么沒聽說那人有個女兒?”
奚泠只是微笑著道謝, 并沒有多說。
看奚泠想走,那老人突然出聲叫住她:“等等,女娃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奚泠停步, 有些好奇地問:“為什么這么說?”
老人手中的蒲扇搖了又搖,表情有些厭煩。
“前段時間這里來了個男人,據(jù)說是她前夫。往她門口一堵,拉都拉不走, 逢人就說她道德有失!
對于老人口中的男人, 奚泠并沒有印象, 但她聽得很認真。
她垂眸:“沒有證據(jù),這怎么能信?”
老人斬釘截鐵:“有證據(jù)。轉(zhuǎn)賬記錄,聊天記錄, 到處都在傳那女人背地里同時吊著好幾個男人。”
“還說她當(dāng)初是因為陷害同事不成被發(fā)現(xiàn), 才丟掉了舞蹈團的工作。”
各類傳言甚囂塵上,誰會去管其中真假?
“那男人在這里鬧了好久,還跟那女人吵了好幾架。警察一來就安分了, 說是個人恩怨, 警察一走又開始鬧。”
老人唾了口, 才繼續(xù)講。
“我看就是狗咬狗,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我看你干干凈凈的,怕不是認錯了人?”
奚泠再度道謝,只說自己去確認一下, 轉(zhuǎn)身上了樓。
她心里清楚,這絕不是什么巧合。
沒有利益誰會去做這種事?而且還來得這么突然。
毀掉她引以為豪的名聲, 戳穿她苦心經(jīng)營的假象, 再將她最不愿看到的事情悉數(shù)奉上。
對那個女人來說, 這無異于是在誅心。
難怪她突然沒了動靜, 原來是被這些事情折磨得無暇顧及。
而有理由做這一切的,奚泠只能想到葉辭柯。
難怪葉辭柯突然讓寧嵐接手她的工作室,應(yīng)該也是懷疑有人泄露了她的個人信息。
工作室被大刀闊斧整頓了一番后,確實比從前嚴密了許多,效率也高了不少。
葉辭柯對自己人從來都很溫柔,也很好說話,哪怕生氣了也只是動動嘴皮子。
眼下的手段倒是與她的風(fēng)格截然不同。
她在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出手,要將令心上人惶恐不安的根源徹底截斷。
理清思路后,奚泠只覺得心滿意足,葉辭柯在護著自己唉,還替自己出頭!
葉辭柯真好!
她揣著這份愉悅的心情,敲響了面前的門。
門上的貓眼似乎閃了閃,奚泠摘下了口罩,走廊里的光線充沛,足以讓里面的人看清楚自己是誰。
沒過多久,門開了。
是個半老的女人。歲月在她臉上留下深刻的法令紋,盤起的發(fā)絲間間隱約可見幾縷白發(fā)。
她的皮膚暗沉松弛,眼底還有遮不住的青色,更添了幾分憔悴。
熟悉又陌生。
奚泠往她面前一站,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仰頭才能看見臉的女人,而今比自己還矮上幾分。
仿佛沒看見奚泠眼中的打量,女人攏了攏鬢發(fā),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奚泠,你居然自己回來了?是葉辭柯不要你了嗎?”
聲音是慣常的尖酸刻薄。
曾經(jīng)奚泠會因為無法接受這句話里假設(shè)而崩潰到不能自控,現(xiàn)在卻能心平氣和地抬眼,與女人對視。
葉辭柯,是她的軟肋,也是她的盔甲。
奚泠直接道:“那倒沒有,她今天早上還在給我做早飯,昨天還給我熬了醒酒湯!
沒料到奚泠會給出這樣的回答,女人嘴角的笑容一僵。
“你——”
“小時候你都是親自來抓我的,怎么突然開始請人了?”
女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奚泠打斷。
她抬了抬下巴,滿臉倨傲:“你是我的唯一監(jiān)護人,反過來你老了,不也是只能依靠我了嗎?”
“你再說一次?!”
女人被成功激怒,可是揚起的手還沒落下,就被奚泠攥住。
她蹙著眉,故作擔(dān)憂,手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減,直直地把女人的手往下壓。
“媽媽,你的精神狀況似乎有些不正常,我真的很擔(dān)心。需要我送你去精神病院嗎?”
女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大聲反駁:“你不能!”
“你老了,失去了判斷力,有沒有生病,不全憑我怎么說?你的名聲都這樣了,除了我還會有誰在意你?”
奚泠接著不緊不慢地補充:“都是家務(wù)事,別人怎么管得著呢?”
仿佛被話里的惡意嚇到,女人的肩膀顫了顫。
她想起了不久前輾轉(zhuǎn)打通的一個電話,手機那頭的alpha也是如此輕描淡寫地和她說話。
“你也只敢打打電話了!
“嗯?我可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你身敗名裂又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個人恩怨,別人怎么管得著呢!
“也別動那些歪心思,你不會以為自己能和季家作對吧?”
回憶里的聲音和奚泠的聲音漸漸重合,她近乎是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和葉辭柯一樣惡毒!我真是白養(yǎng)你了!”
奚泠斂了表情,向來溫柔的眼底此刻凝結(jié)了寒霜。
“養(yǎng)我?”
“你從來沒把我當(dāng)女兒看過,在你眼里,我不過是能夠被隨意擺弄的玩偶。我不過是把你對我做過的事如數(shù)奉還,你怎么就生氣了呢?”
奚泠松開手,主動往前,卻把女人逼得倒退了好幾步。
“你現(xiàn)在還敢對我下手嗎?嗯?”
女人顫抖著嘴皮,根本沒注意身后,一腳踩滑,“咚”的聲摔倒在地。
見此,奚泠扯出一抹冷笑:“你也只敢挑軟柿子捏了!
“奚泠。
刺耳的嘶叫聲響起,仿佛昭示著女人的崩潰。
奚泠神色漠然,手指抵著唇。
“噓,別讓鄰居聽到了,萬一他們也覺得你精神有問題,豈不是更說不清了?”
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鵝,女人霎時安靜下來,只是仍舊急急地喘著氣,臉色慘白,像是下一秒就能厥過去。
奚泠懶得理,自顧自地從包里拿出一雙舞鞋。
這雙舞鞋很是老舊,布滿了痕跡,是她當(dāng)初從家里帶出來的東西。也是唯一留在她身邊的舊物。
跳舞已經(jīng)成了本能,鐫刻在她生命里,她對此深愛又痛恨著。她妄圖反抗,卻又無法割舍。
可如果是為葉辭柯起舞,她心甘情愿。
奚泠彎腰,輕輕把這雙舞鞋放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但我原諒自己了!
話音落,她轉(zhuǎn)身離開,沒再回頭一眼。
*
飛機落地時已經(jīng)是傍晚,B市居然下起了雨。
奚泠從VIP專屬通道出來,開始考慮自己是喊車,還是打電話讓葉辭柯來接。
但沒糾結(jié)多久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奚奚,這邊。”
她順著聲音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簫湘站在不遠處,正朝自己揮手、
奚泠走到簫湘身邊,就聽她解釋道:“葉辭柯說下雨了,讓我來接你!
奚泠歪了歪頭,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的行程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很明顯,葉辭柯調(diào)查了自己的去向。她撒的那一個“小謊”又暴露了。
但她沒多問,只是自然地坐進車里,柔聲道:“謝謝!
隨后就開始扒著車窗看風(fēng)景,表情還挺專注。
見奚泠一言不發(fā),簫湘還以為她在生氣。
畢竟葉辭柯沒打招呼就把她的行蹤查了個清清楚楚。
簫湘干巴巴地解釋:“葉辭柯調(diào)查你的去向也并非有意,她只是關(guān)心你……”
沒想到奚泠矜持地頷首:“當(dāng)然,她最心疼我了!
語氣很是驕傲,像是恨不得直接把狗糧炫簫湘嘴里。
簫湘:……
車窗外是煙雨朦朧的街景,一間小小的花店因為門前艷紅如火的玫瑰,在其中格外顯眼。
像是一團團焰火。
奚泠驀然出聲:“就在這里停,你告訴葉辭柯,我半小時后就回來了!
簫湘遲疑片刻,還是打了方向盤靠邊停車,并貼心地遞上一把傘:“外面還在下雨。”
奚泠搖搖頭拒絕了簫湘的好心。
“不用,你去忙吧!
等車停穩(wěn)了,她踩上馬路沿,徑直朝花店走去。
花店比較小,店鋪里面放不下,店家就把不少新鮮的花擺到了外面。
各色的玫瑰和康乃馨,香氣濃郁的百合,花瓣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老板,來一束玫瑰!
花店的老板走出來挑了十幾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動作利落地包好遞給奚泠。
還多問了一句:“送人的嗎?”
奚泠眼睛彎成月牙,大方地回答:“是的,帶回去哄哄我的心上人。”
她抱了滿懷的玫瑰,不撐傘也不避風(fēng)雨,走在行人稀疏的街道上,任由淅瀝瀝的雨絲沾濕頭發(fā),浸透衣服。
甚至路過一個小水坑時還故意湊上去,趁著四下無人時踩了一腳,水珠濺至小腿和裙擺,人卻抿嘴笑了起來。
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貓。
淋了一路的雨,濕漉漉的小貓總算到了家。還在玄關(guān)抖了抖身上的水,才赤著腳走進客廳。
奚泠將玫瑰插進花瓶里,轉(zhuǎn)身時毫不意外地看見了懶懶靠著吧臺的葉辭柯。
她抬腳走來,路過沙發(fā)時順手捎了件毛毯。
一伸手將奚泠從上到下裹了個嚴實,隨口問:“什么事這么高興?”
“我到家了。”
奚泠粲然一笑,哪怕雨水還掛在臉上,沾濕的頭發(fā)一綹一綹地貼著皮膚。
再怎么狼狽,她也是真真切切地欣喜著,好像“到家了”是什么天大的喜事。
葉辭柯被這笑容晃得一頓,差點忘了自己想干嘛。
反應(yīng)過來后又迭聲催促:“快去洗澡換衣服,感冒了怎么辦?”
奚泠抬起尚帶著水珠的手,動作極快地在葉辭柯干凈的衣服上按了一下,留下個爪印。
特別顯眼。
她這才滿意地笑起來,一溜煙地跑進了浴室。
葉辭柯無可奈何地跟上去,替某只粗心大意的貓找好了換洗的衣服,送到浴室門口。
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叩門,居然叩開了一小道縫——門沒關(guān)緊。
“奚泠?”
門里老半天沒有回應(yīng),葉辭柯有些擔(dān)心,索性直接推開。
奚泠站在鏡子前,聽到動靜后轉(zhuǎn)頭望過來。
她還沒換掉身上的濕衣服,只解開了后背的綁帶蝴蝶結(jié)。
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張嘴輕輕呼出一口氣。
她顫著聲線:“葉辭柯……我發(fā)熱期好像快到了,你是不是要把我丟出去了?”
葉辭柯心臟猛地一跳,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丟出去這種話,當(dāng)然是開玩笑。她怎么可能這樣對自己的oga。
奚泠說完就提起被雨水打濕的裙擺,露出點雪白修長的大腿,抬眸時一雙眼睛瀲滟多情。
然后往前走了一步,毫不意外地因為腿軟無力控制不住平衡,猛地趔趄了一下。
幸好葉辭柯反應(yīng)及時,將她攬進懷里。
她仰著臉,用一雙水淋淋又無辜至極的眼睛望著人。
還要委委屈屈地撒嬌:“我前天才送了你生日禮物,今天還給你帶了漂亮的玫瑰花,你就寬限一下嘛~別丟我出去。”
說這話時,手還勾著葉辭柯的脖頸不放,濕潤的布料也與她相貼,洇透了一大片衣服。
她在她耳邊呵氣如蘭:“你把我關(guān)起來也行,可我濕透了,你不來幫幫我嗎?”
葉辭柯凝眸,這貓前天還訴說著繾綣的愛意,現(xiàn)在就開始大膽地討歡。
小貓最擅長誘惑人,而她好像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經(jīng)過漫長的消耗,她的自制力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她能精準地從各種氣味中分辨出奚泠的香味,隨之而來的還有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
因為高達98%匹配度的信息素,她的易感期會逐漸與奚泠的發(fā)熱期同步。
她的身體正在為捕捉oga做準備,不用太認真,就能看清從奚泠身上滑落的水珠,和水珠淌過的、白皙無暇的每一寸皮膚。
懷中人好似熟透的果實,散發(fā)出香甜的氣息,誘人去采擷。
葉辭柯腦海里霎時閃過自己之前給秦寸雪發(fā)的話——
[沒結(jié)婚就先標記,那還是人嗎?]
她應(yīng)該恪守底線,可手卻很誠實地將奚泠抱緊,西瓜汽水的香氣迅速彌漫開來,占領(lǐng)整間浴室。
葉辭柯徹底放棄抵抗,讓自己沉入易感期洶涌而至的情動中。
她突然不想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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