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章一錘定音
“說之前,本家還請問鶴田大人,聽聞你有一女,尚未出嫁,是否?”我看著鶴田直問道。
“是…是有一女正待字閨中。”鶴田直不知道我要做什么,顯得一頭霧水。
我又看向真芳院:“不知此時我少弐家實力想比有馬,孰強孰弱?”
“自然是少弐。”真芳院毫不遲疑回答我。
“那就好辦了!本家有意收養令媛為養女,不知鶴田大人可肯割愛?”
“殿下嚴重了!能為殿下女兒,她高興都來不及。”鶴田直顯然是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看起來有些不是很樂意,導致他看向藤童丸的目光依然兇狠。
而真芳院,則是一臉喜色。
“既如此,本家的對策是:這波多家家督之位,便由志摩守之子中最小的那位波多正來做吧……”
我話未說完,真芳院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殿下?!…”
我抬手打斷了她的開口。
“真芳殿認這位波多正為養子,如何?!”我雖然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但是,語氣確是用的毋庸置疑的口氣。
“這個,…...”真芳院一時間無法拒絕,但是心里卻是有著不滿。
她可能怎么也不會想到,我居然會讓她認志摩守之子為養子。
“如何?!”我加重語氣繼續追問。
“少弐殿下,恕妾身不能同意!”
這時候真芳院竟然在強大的壓力下,選擇拒絕!
這讓我非常不爽。
“哦?真芳殿不同意本家的意見???”我眉毛微皺,看著她。
真芳院一臉不服的說道:“殿下!這波多家家督之位,先主公雖然沒有子嗣,但是作為先主公的正室,先主公曾言…………”
“可有憑證證明關于波多家家督之位波多盛大人生前曾讓你一言而決?!”鍋島直茂制止了鶴田直和日高喜等人的話,犀利的問道。
“有............”真芳院被鍋島直茂這一問,顯然有些慌張。
“有憑證,你倒是拿出來,憑據是什么?”鍋島直茂咄咄逼人地說道。
真芳院沉吟片刻,緩緩的開口說道:“先主公乃是暴病,但是當初先主公曾對我言道,他死后,這家督之位妾身作為正室,可帶領家臣們盡心輔佐,所以此事,先主公是囑咐妾身來….......”
“那照著你的意思,我直茂豈不是可以說:波多盛大人曾書信與我直茂,讓我直茂來輔佐波多家家督之爭!但是書信卻已經丟失,無從尋起了!”鍋島直茂厲聲反駁道。
真芳院看著鍋島直茂并不說話,或者…無話可說吧?。
其實我是相信波多盛曾經對她說過這個話的。但是,這種話就可以理解成哄人的話語,讓你聽了賊舒服,但是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用處。
鍋島直茂就是拿準了真芳院拿不出來任何憑證。
“我家主公之策:認波多正為養子,繼任波多家家督之位。殿下若認,皆大歡喜;若不認,請回去備戰!我直茂再問一次,我主公之策,殿下可有異議?!”鍋島直茂在次重申了我的方案。
但是,這次氣焰極為囂張,極為咄咄逼人。
鶴田直和日高喜也目光如炬地盯著真芳院,等她做出決斷。
真芳院看了看我,見我沒有任何表示,表情極為絕望。
她似乎也是明白了,這波多家家督之位,藤童丸是絕不可能繼承的,所以才會表現出這種失落的表情。
我看了看真芳院,她眼眸中的無奈,讓我心中有著憐憫,但是又只能硬起心腸。
良久,真芳院長嘆一聲:“不知藤童丸殿下打算如何處置?”
“元服,由鶴田直大人擔任烏帽子親。更名波多鎮。”(藤童丸歷史上元服后就叫波多鎮,后又改為親。此人曾經犯過無數次莫名其妙的事,導致被秀吉改易。可見也不是什么明主。)
“如此,便以殿下之策吧…”真芳院不情愿的接受了我的方案。
“哈哈哈,如此甚好,那本家便將這新收的養女嫁予波多正吧。至于鶴田大人,便來做我直臣,本家將你派往波多家作為寄騎,你看如何?”解決了這個大麻煩,我心情甚好,又給出一個方案。
沒錯,我就是在效仿太閣殿下的方案,通過扶持重臣,分解拆分有力大名的做法。
“多謝殿下!不,多謝主公!”鶴田直略微一考慮,便大喜過望。
我出的方案,也是考慮到大力扶持鶴田直做出來的。
首先收了他女兒做養女,再將這個女兒嫁給下任家督波多正。又收他做直臣,說是派往波多家做寄騎,其實就是要他主導波多家的一切。
他焉能不喜?!
“殿下,波多家家督之位已定!那么我父被真芳院毒殺一事,還請殿下為我日高家做主!”日高喜看家督之位已無懸念,趕緊趁熱打鐵希望我給他主持公道。
“是啊,此事也該有個了斷。”鶴田直也是表明了態度。
“真芳院!你真是好狠的手段!我日高家為主家努力奉公,你這樣的蛇蝎婦人,竟然心中我父親和你意見不合,竟然下此毒手!!!”日高喜一副恨不得吃了真芳院的模樣。
“是嗎?那我倒想要看看,你日高喜有什么證據,證明你父親被我害死的?!”真芳院反唇相譏道。
日高喜顯然沒有想到真芳院耍賴,氣的為之一窒,沒有回話,只能憤怒的瞪著真芳院。
“真芳殿…此事并非本家有所偏袒。那日高資受你之邀前往岸岳城,然后就此死去。是不是你毒殺暫且放置一旁。但是他死后,正常反應不是應該盡快告知日高家以及波多家各家臣?但你卻表現出無事發生一般,豈不令人懷疑?再不濟這日高資也是波多家家老,就這么無聲無息的死在了岸岳城,你又作何解釋?”我看著真芳院,懶洋洋的說道。
真芳院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目光躲閃。
看著真芳院的神情,我已經知道真芳院的心中在想什么了。
“真芳殿!這件事你不給個交代,恐怕是無法善罷甘休的。你要知道,任何一家家老之死,都不會輕描淡寫的被揭過。你若是頑抗的話,岸岳城如此之多的人,本家也不是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我威脅道。
“殿……殿下……!”真芳院聽了我的話,也知道這一劫是躲不過去的,于是扣頭不語。
“唉…真芳殿!這本是波多家的家事,本家也不好多說,但本家既為這肥前守護,肥前諸家皆歸本家節制,本家想不管也不行。直茂!此事依照律令該如何處置?”
“梟首!”鍋島直茂冷酷地講道。
真芳院聽罷頓時嚇得面無血色,渾身顫抖。
哼,這個女人吶,毒殺別人的時候意氣風發,輪到自己了,又嚇得體若篩糠,真是可悲。
她也不想想,怎么可能殺她呢?殺了她,剛才談好的波多家家督之位的平穩過渡方案不就泡湯了么?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怎么辦好了。
鍋島直茂看出了我的難處,這時又忙道:“依照律令此罪當處斬不假。但是……”
“但是什么!”看出苗頭不對,日高喜跳出來阻止為真芳院求情的舉動。
“但是真芳殿一介女流,勉力維持波多家秩序,這不可謂不是功勞。再一個,主公雖然已經處理好了波多家家督之爭,但是還是有諸多事物需要真芳殿的配合,貿然將其問罪,波多家定然又會生出事端來。所以我直茂建議,對真芳殿從輕發落!”鍋島直茂無事日高喜的抗議講道。
日高喜聽完之后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我父親就白死了么?!”
“這怎么可能?!”鍋島直茂“大驚”。“我只是說真芳殿功過相抵,罪不至死,而不是說不做出任何懲罰啊!”
“可是.........”
“大局為重啊!大和守大人!”我打斷了日高喜的話。“你也不希望波多家再生事端,最終兵戎相向吧?”
“真芳殿確實有罪,但是貴為波多家御殿,貿然處置對波多盛大人不敬。但是她毒殺日高大人又是大罪,不可不罰。不若這樣,波多家今后以唐津城為本據,將岸岳城讓與日高大和守。獅子城作為質押,由本家暫為代管,等日后我拿未來的賢婿波多正坐穩了家督職位,一切步入正軌后,屆時本家將獅子城歸還。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我這才是明目張膽的耍無賴,先是給了真芳院一個甜頭,有從她身上隔了一塊肉給了日高喜吃。又從波多家拿下一塊肉,自己吃。說是將獅子城質押,實際上他們比誰都清楚,我這是明目張膽的從他們身上拿好處。
但是!你不服又能如何呢?
這就像是一場游戲,你贏了,就是勝利者,就有話語權。你輸了,就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是無法避免的。
“這......好吧.........我同意!”真芳院沉默了很久后,最終看了看日高喜,點頭答應。
我看到真芳院點頭了,也就放松了警惕。
“好,真芳殿都同意了,那么日高大和守?”我望向了遲遲不肯表態的日高喜。
“殿下......”日高喜還想再說什么,但是旁邊的鶴田直用手肘輕輕碰了他一下。
他猛然一個機靈,像是剛從睡夢中驚醒一般,這才不情不愿的改口道:“殿下行事公正,我等無話可說!”
“很好!”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日高喜總算是開竅了,我都把岸岳城給你了,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旁邊的鶴田直都看出來了,你再揪著這事不放,就是讓我下不來臺,以后能有你好果子吃么?!
“那么這次的事情就到此結束吧。今后還要仰仗諸位為本家盡忠啊!”我揮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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