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染白云村
日落西山,黃昏時刻,云彩被夕陽的余暉渲染成火紅色,一朵朵云朵狀似火燒云在天邊連貫成群。
一縷夕陽穿過云層,照射到白云村的一戶人家里。
一名少年和一名中年男子格外入神,無法自拔,絲毫沒注意到倒映在臉上的晚霞。
少年和中年男子正是李逍和李大虎。
李大虎面前擺放著一個小木頭,手持刻刀,聚精會神,一下一下地往木頭上雕刻,留下深深的痕跡。
李逍在旁目不轉睛的盯著李大虎的動作,生怕漏了哪個細節。
夕陽不斷西移,僅剩的光亮也在緩慢中消逝。
當最后一絲光明被吞噬,黑暗即將來臨之時,李大虎終于完成了他的杰作。
“呼呼……”
李大虎將木雕上的木屑吹掉,手輕輕的撫摸著木雕,隨之,將木雕輕輕放在李逍的手上。
“逍兒,你看老爹這技藝還可以吧!崩畲蠡⒋认榈拿纨嬮W爍著不一般的光輝,話語間充滿了自豪,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
木雕刻的正是李逍本人,跟平常木雕有些不同,這個木雕栩栩如生,棱角分明,有著幾分少年的靈動。
李逍看著手心里的已經完工的木雕,一種難言的感情迅速升溫,眼中如進了風沙般,出現了點點淚光。
“好!”
李逍只回答了一個字,但他的神情顯示著他的內心并不平靜,千言萬語如鯁在喉,最終只化為了一個簡單的字。
最后一縷余光映照在木雕上,那靈動活潑的模樣成了這個世界最后的一抹景象。
次日清晨。
一聲雞啼劃破了長空,叫醒了正在熟睡的村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這個村莊的慣有的生活方式。
李逍睜開朦朧的雙眼,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將枕邊的木雕拿起來,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一切準備就緒,邁步走出屋子。
李大虎和許夢柔早早的在院落里開始了今日的工作,李大虎仍舊擺弄著那些木雕,而許夢柔則用線球織些衣服。
二者郎耕女織,組成了一副唯美的畫面。
李逍不忍打擾二人,趁二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二伯伯好,三姑父好,大舅媽好。”
李逍行走在街道上,路上時遇到村民,幾日時光,李逍早與村民熟絡。
來者也皆眉眼含笑,與李逍打著招呼。
不過一會,李逍便走出了村子,來到了他當初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地方。
那個第一次被李大虎揪耳朵的地方,靠近柳樹的一片的草地。
李逍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也不短了,足足有數日之久,始終不得破局之法。
雖然這里的生活讓他感受到了溫暖,但他明白,這一切終究不屬于他,他始終要回到那個武者的世界,那里還有他真正的父母等著他。
他不忍心打破這個村子和諧的氣氛。
想通過尋找一些蛛絲馬跡,找到離開這個世界的契機。
李逍立于草地之上,搜尋著每一寸土豆,唯恐落下一點線索。
一個時辰過去了。
廣袤的草地上出現了一片光禿禿的空地,猶如地中海一般。
沒錯,李逍為了尋找線索,將他醒來時草地上的草拔了個精光,光禿禿的,甚是顯眼,但依舊沒尋找到線索。
少年的毛躁心緒涌上了心頭。
李逍眉頭緊皺,對目前的情況束手無策,既然這方世界無法尋到解決的方法,不如追根溯源,尋找他為何開到此方世界的答案。
“父親的臨行前給的詭玉,嚴叔一路的護送,道玄真尊的遺跡……”
李逍從頭回憶他這一路的點點滴滴,沒有一絲的遺漏。
“對了!”
“詭玉!”
李逍像是抓住了什么,如同打開閥門的洪水,突然打開了思路。
“父親臨行前給我的詭玉融入到我的身體里,道玄真遵遺跡內我所需要的機緣!”
“在詭玉的指引下,我尋到了那份父親所說的機緣,但我被一個神秘人一擊暈了過去,那份機緣我似乎也沒得到。”
李逍想要努力的回想,但此刻他的頭顱像被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同時伴隨著一陣陣巨痛。
“不對!”
“最后好像是有一道綠光閃爍而來,進入了我的身體,那一刻,詭玉仿佛與另一塊神秘物品合二為一了!崩铄袕娙痰木尥,喃喃道。
這一刻,李逍仿佛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忽的,一陣嘈雜聲打斷了李逍的思緒。
“踏踏踏……”
一陣整齊劃一的馬蹄聲響起,似乎還伴著幾聲戰馬的嘶吼。
聲響愈來愈烈,似乎有一大隊人馬正在往這處趕來。
李逍晃了晃沉重的腦袋,眼神疲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咚!”
聲音戛然而止,一群人組成的巨大的黑影籠罩了李逍。
“嘿,小子,早上好!
李逍抬頭望去,來者約莫二三十人,腳跨戰馬,身披獸衣,皆配有精鋼武器,并且身上散發著一種兇煞之氣。
而剛才跟他說話的是為首的一個光頭男子,眼神兇悍,嘴角噙著一股莫名的微笑。
這很像李逍印象中的山賊模樣,恐怕是來者不善!
這是李逍的第一想法。
不待李逍回答,光頭男子翻身下馬,站在李逍的面前,一把揪起李逍的頭發,邁步向村里走去。
后面的小弟都跟在其左右。
李逍疼的呲牙咧嘴,欲要反抗,全身的力量匯聚雙拳,一拳打到了光頭男子的腹部。
只可惜,李逍此刻沒有修為,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力氣又會大到哪里去呢?
光頭男子猛的一抽,眼神瞬間變得多了一抹兇狠,嘴角的笑容此刻變得陰森起來,他似乎沒想到這個小子還敢反抗。
他一只手鉗制著李逍,另一只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李逍的嘴角出現了一縷殷紅的鮮血,同時耳暈目眩,一個少年的力量怎么跟一個成年男子相提并論呢?
更何況是常年混跡于刀山火海之人。
光頭男子似乎并沒有想著睚眥必報,看著李逍沒有反抗的念頭,便沒有選擇繼續虐待他。
一行人馬很快到了白云村內,這么大的陣仗也引起了村民們的重視,村子內此刻已經站了不少的人。
為首的光頭男子向后擺了擺手,在村民們的面前停了下來。
他一邊提著李逍的脖領,一邊說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方才我看這孩子在村外迷了路,故而想將一件好事,把他送回到家里,讓他與家人團聚。”
李大虎和許夢柔也收到了消息,來的時候正巧碰到這一幕。
“逍兒!”許夢柔大聲喊道,向此處跑來。
李大虎雖然平日里粗獷豪邁,但同時也心細,他臉色陰沉,發現了李逍的狀態并不好,嘴角掛著的一抹血絲,他覺得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李大虎用手攔住了許夢柔的去路,獨自走了過去,走到了光頭男子的跟前。
光頭男子見狀,施施然接著道:“卻沒成想,這小子給了我一拳,這賬要怎么算呢?”
光頭男子的聲音愈發陰沉,臉上展現出一種病態的笑容,既是問題,其實也有了答案。
李大虎知道這群人并不好惹,沉思道:“我們家的所有積蓄都賠給你,一共五十六兩銀子!
光頭男子食指豎起,微微搖動,道:“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你還想要什么?”
“要你們的命!哈哈哈……”光頭男子說完此話,臉上的笑容愈發邪惡,愈發癲狂。
忽的,光頭男子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開始發號施令:“上,把他們全部殺完!
接著又說道:“把你們全部殺完,東西自然都是我的了,哪還需要你賠給我呢?”
“你說是吧?小子!惫忸^男子最后看向李逍,帶著一抹詭異的笑意說道。
“噗嗤!”
李大虎離得最近,首當其沖,光頭男子身后的土匪,一刀便斬向了李大虎的身體,頓時血如涌注。
鮮血噴灑在光頭男子的臉上,光頭男子毫不在意,伸出舌頭將嘴唇周邊的血液舔舐干凈,眼底散發出奇異的神色。
同時,李逍的臉上和脖子戴的木雕上也被賤的滿是鮮血。
李逍此刻的腦子瞬間充血,大聲喊道:“爹!”
同時一股難以抑制的怒意升騰,怒發沖冠,一股力量涌上全身,掙脫了光頭男子的鉗制。
一拳,接著一拳,猶如狂風暴雨般,打在光頭男子的臉上,力道大的驚人。
光頭男子足足挨了十幾下來自少年的憤怒重拳,久久未能緩過神來。
關鍵時候,他的一些小弟及時解圍,想要再次控制住李逍。
數十人屠殺著那些無辜的村民,五六個人圍攻著李逍。
李逍畢竟只是一個少年,論體力,如何和數個成年人相比。
不過一會,李逍便感到了力竭,即便內心充滿了悲憤,卻也不足以支撐他繼續去戰斗了。
他眼中含淚,悲憤的抬頭看著天空,這段時間,他已經想明白了,接近了問題的答案。
然而,天空依舊是那個天空,晴空萬里,沒有給予他絲毫的回應。
李逍從未像現在這般渴望獲得力量,只要恢復實力,他揮手間便可鎮壓這些盜賊。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
許夢柔看見李大虎被殺死的時候便不能控制自己,想要沖出來,前列的村民攔著許夢柔。
他們知曉這群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土匪,沖上去也不過是送命罷了。
但隨著村民們一個個的倒下,終于輪到了許夢柔,土匪一刀捅進了許夢柔的腹部,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噗通!”
許夢柔如遭雷擊,癱倒在地,眼中盡是淚水,看向李大虎的目光中皆是溫柔,嘴里喃喃道:“虎,我來陪你了!
隨之看向李逍,目光中充滿了不舍,和一種還未能成真的期盼。
“娘!”李逍與許夢柔對視了一眼,一眼萬年,撕心裂肺的吼道。
這一刻他真真正正的感覺到他似乎失去了一些特別重要的東西,心里變得空蕩蕩的。
他想要去抓住,卻怎么也抓不住。
此時的李逍已經看不清東西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鮮血,流出的不知是淚,還是鮮血,亦或者是二者的結合體,血眼朦朧中一個接一個的村民倒下。
最終他也在挨了數刀之后再難以支撐。漸漸失去了意識。
這個世界只留下了盜賊放肆的狂笑聲,滿地的鮮血宣誓著他們的罪證。
血液浸透大地,同樣染紅了木雕。
“如果給你一個能夠斬殺他們的屠刀,你會做何選擇呢?”一道聲音在這方天地中不斷回蕩。
朦朦朧朧中,李逍似乎聽到這個聲音,嘴里不停喃喃道:“我會殺光他們所有人,一定會,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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