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師兄的朋友嗎？”

        “是爛迦的一個小姑娘，活潑可愛。”

        師兄似乎沒有撕心裂肺，就是眉宇間有些緊蹙的站在墳塋前，“那姑娘故去很久了吧，師兄就如人間詩云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

        “小姑娘懂了卻也沒全懂，琚九和爛迦的那個小姑娘確實(shí)生死兩茫茫，此刻嘛，詩對也不對。”

        “請大僧指點(diǎn)迷津。”

        “迷津日后自然會懂，琚九且還要待著，小姑年說點(diǎn)汾水的軼事聽聽。”我在大僧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大僧都喜歡打啞謎。

        “大僧聽過青鳥在汾水遺失涅槃之火的火種。”

        “那火麻煩的很，爛迦的這些草木也都是高樓的那位尊神的仙木而已。歷代青鳥更是狐假虎威，難纏的緊。”

        “一百年前，汾水有個年輕守官文木玄，他還有位續(xù)弦的夫人叫芙顏，那些年汾水多災(zāi)難，文大人在追擊水匪時受了重傷，那時瘟疫又傳染起來，文大人帶傷染了瘟疫病的重，芙顏在附近的山中水中遍尋靈藥，都沒什么作用，文木玄病的越來越重，汾水的混亂再起，水匪沿河燒殺劫掠，汾水多了很多冤魂厲鬼，血腥氣重，怨念深亦引來妖魔鬼魅，汾水又開始人跡罕至了。。。。。。”

        “又人跡罕至了，以前還有過？那文木玄大人年紀(jì)輕輕就有了續(xù)弦，有意思。”

        “在那之前三年，汾水也出現(xiàn)過洪水瘟疫鬼魅妖孽橫行，文大人的夫人，算是獻(xiàn)祭了吧。”

        “獻(xiàn)祭，汾水眾人把災(zāi)難歸咎于文夫人？”

        “大僧知道這樁事？”

        “不知道，不過也大抵能猜到。”

        “那大僧猜后面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續(xù)弦夫人也遭遇了一樣的困境。”

        “還不止，這次連著文大人也一起被懷疑是否因?yàn)樽约旱膱?zhí)念，總是縱妖為愛，害了汾水眾人一起遭受天譴，也有人把芙顏夫人闖山進(jìn)水尋藥的事臆測為妖孽才能有這樣的本領(lǐng)，必然是個妖物所化。”

        “又被逼死了？”

        “還沒那么快？”

        “眾人趁芙顏外出尋藥不在，把文大人從府邸接走，并找了個道士，在芙顏回來的路上擊殺芙顏，以此停止災(zāi)禍。”

        “芙顏和第一位夫人都是同一人，我猜的對嗎，小姑娘？”

        我轉(zhuǎn)頭看著眼前的白衣僧人，一百年前的那天就是我在文大人的門前看顧他，我答應(yīng)過姐姐，我眼前的汾水眾人他們怨懟，他們謾罵，他們向我拋石頭。我沒有出手，我答應(yīng)過師傅答應(yīng)過靈山，不能傷害無辜人。我的背后，一抹青色，他從我這里取走了些什么，我倒下了，無力反抗，就看著青鳥輕飄飄的離開，昔日我熟識的汾水眾人帶走了文木玄。。。。。。

        “小姑娘，小姑娘。。。。。。你在想什么？”

        “啊。。。哦，大僧猜的對。”

        白衣僧人在笑，笑的有些無奈。“小姑娘，有沒有想過，歷代青鳥都是從哪里找到的那些，火種呢。。。。。”

        “大僧的意思是青鳥使者為保尊神的寵信，刻意激起亂局，以便能多收集火種。”

        “恐怕還不止。”

        “緋羽，回去了。”

        我還未來得及仔細(xì)問白衣僧人，琚九師兄已經(jīng)在坡下叫我走了。

        其實(shí)，一百年前我也有過這樣的猜測，也去追查過青鳥，然而青鳥行跡詭異，我沒有真憑實(shí)據(jù)。

        我爬到半山腰，在一處涼亭向下看，三醉真人的院子被桃花環(huán)繞，粉粉的，倒是很可愛。

        “小姑娘在看什么呢？不會也是三醉真人吧？”

        我回頭便看到爛迦的白衣僧人拎著桃花醉閑庭信步也來到了涼亭，“大僧好興致，不過我對三醉真人沒興趣。”

        “那不會是琚九吧。”白衣僧人難掩八卦的笑容，好像覺得不可思議。

        我白了大僧一眼，“也不是。”

        “哦？那你癡癡的在看什么？”

        “大僧何故來這里，難道也是思慕山下的誰嘛？真人還是師兄？”

        “欸，你這個小姑娘，功德佛是怎么習(xí)慣的呢？要是你時常在我身旁，我非得被氣短命了不可。”

        “大僧是來請我喝酒的嗎？”

        “我是來聽故事的，你還沒講完呢。”

        我接過酒，一飲而盡，“說到哪里了？”

        “芙顏夫人被抓了嗎？”

        “沒有，不過可能比被抓還要糟，芙顏夫人有個哥哥，看護(hù)文大人時糟了暗算，同文大人一起被軟禁在那個道士的結(jié)界里。芙顏夫人沖破了阻攔，要引天火劈開結(jié)界，救出親人和愛人。”

        “怎么不說話了，芙顏夫人真的這么做了嗎？”魚白半倚在涼亭邊上。

        “引天火能劈開結(jié)界，也會殃及無辜，但也是無辜把芙顏推向了這樣的境地。”

        “又到了讓我猜的時候？行吧，那我猜一猜，芙顏打算這么做了，也引了天火，但是她還是沒那么做。”

        “大僧，你，掐算到的嗎？”

        “過去的事，怎么掐算，算了，不逗你了，要是真的有引天火成了的事，天上地下都會傳揚(yáng)的萬物皆知，我根本沒聽說過這么大的事。”

        “。。。。。。。”

        “好了，好了，維護(hù)一下我大僧的形象，其實(shí)，要是我也會這么選。”大僧說這話的時候聽著還有些許無奈，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也不知是不是得到高僧都這樣悲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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