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以賤制賤
不管是穆琉月，還是楚清歌，在這樣的場合當(dāng)著韓蕓汐的面討論“嫁妝”的事情，無
疑是指著鼻子羞辱韓蕓汐。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韓蕓汐和這二人后宮的“新貴”會一場撕逼大戲，可誰知道韓蕓汐
就是無動于衷。
他強(qiáng)由他強(qiáng)，我自清風(fēng)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我自明月照大江。韓蕓汐此時云淡風(fēng)輕
，面帶微笑。
她是喜歡熱鬧的人，但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熱鬧。
韓蕓汐不回答，楚清歌有些尷尬，她正準(zhǔn)備自答自話，穆琉月卻立馬給她鋪來臺階下
。
穆琉月笑道，“這還用問，當(dāng)初迎親大隊里就沒瞧見抬嫁妝的，全帝都的人都瞧見了
！”
穆琉月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她早就豁出去了。
這段日子她在東宮守活寡已經(jīng)受夠了，太子妃的名號風(fēng)光無限，真正的苦楚唯有她自
己知曉。
即便太子將來登位，她以娘家的勢力保住太子妃的位子，順利晉升為皇后，那又怎么
樣？日子還是一樣苦！
她如今就只有一個念頭，韓蕓汐毀了她，她也要毀了韓蕓汐！聯(lián)手楚清歌是她最好的
選擇。
今日這場子，只要她幫上楚清歌，給楚清歌留下好印象，將來合作起來就順暢多了。
韓蕓汐不說話是吧，她就逼到她說話為止。
穆琉月特意轉(zhuǎn)頭朝韓蕓汐看去，大聲問道，“秦皇嬸，你不會不敢承認(rèn)吧？”
楚清歌畢竟初嫁過來，還有些收斂，穆琉月這單刀直入，簡直就是吃果果的約架節(jié)奏
呀！
好可怕！
全場頓時一片安靜，大家都紛紛朝韓蕓汐看過來，不少人都莫名地緊張起來。
韓蕓汐慢條斯理地喝完杯里的茶，優(yōu)雅地放好了杯子，才道，“有什么不敢承認(rèn)的？
我確實沒嫁妝。我嫁給殿下已經(jīng)是殿下的榮幸了，還要嫁妝作甚？”
這話一出，原本就安靜的大殿變得更加寂靜，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到。
穆琉月瞠目結(jié)舌，楚清歌目瞪口呆，全都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韓蕓汐真心不想攪后宮這趟渾水，可是，沒辦法，人家都逼到面前來了，她只能“以
賤制賤”啦，所謂人至賤則無敵嘛！
李太后一黨等著她和楚清歌撕，楚清歌等著她和李太后一黨撕，她兩邊都不動。
她選擇得罪秦王，拿秦王殿下來擋箭，至于秦王殿下會不會咬她，那就是秦王和她私
下的事情了。
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是楚清歌，她著實忍無可忍，怒聲，“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韓蕓汐笑了，她朝太后看去，“太后娘娘，蕓汐是你賜給殿下的，您的賞賜不是殿下
的榮幸嗎？有人說蕓汐自以為是，您怎么看？”
韓蕓汐簡直是天才呀！
三言兩語就把難題丟給李太后了，一直旁觀的李太后始料未及，一時都不知道如何回
答。
她若反駁了韓蕓汐，那便是自踩臉面，承認(rèn)自己不如秦王尊貴；她若順了韓蕓汐，那
損楚清歌的面子就損得太直接了。
李太后思來想去，著實沒有辦法，最后只能以和事佬的態(tài)度忍痛結(jié)束這個話題，“好
了好了，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她說著，又拉來楚清歌的手，笑道，“女人呀，不管是嫁入尋常百姓家，還是嫁入皇
族，其實圖的就是個寵愛！楚貴妃，如今皇上可是最疼你了，賞的首飾，綢緞都是雙
份，就連奴才也是雙份。”
李太后大笑起來，“來哀家這請安的人不少，就屬你有貴妃的樣子！”
看是夸，其實是捧殺！
楚清歌眼底掠過一抹怒意，哥哥說的沒錯，后宮里這老太后的嘴最毒，口蜜腹劍，豆
腐嘴刀子心！
最該提防的就是這個老太婆了。如果沒有哥哥的提醒，不知道立場沖突，她必定會被
老太后騙了的。
楚清歌正要回答，誰知道穆琉月又開口了，“皇奶奶說的對！貴妃就該有貴妃的樣子
，王妃也就得有王妃的樣子！尤其是來你這請安的，那些個穿戴隨意，帶個小孩子也
進(jìn)來的，那是對您不尊重呢！”
穆琉月這話一出，大家又一次把目光集中到韓蕓汐那邊了。
全場女人一個個都身著端莊的宮裝，佩戴得體，隨從也都是各宮里的管事嬤嬤，而就
韓蕓汐一人，衣服穿得漂亮，首飾卻一件都沒戴，而且，她帶來的婢女就是個小屁孩
！
這種年紀(jì)的婢女宮里也有不少，但是絕對是沒資格到這種場合伺候的。
韓蕓汐心下無奈，以茶解悶。
她發(fā)現(xiàn)穆琉月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怨恨她呀！
楚清歌看著穆琉月，眼底掠過絲絲復(fù)雜，太后一直給她樹敵，暗諷她，而穆琉月卻一
而再把話題引到韓蕓汐身上，找韓蕓汐茬。
雖然穆琉月是太子妃，和她立場完全對立，但是，就今日這形勢看來，她還是可以私
下是可以會一會這個穆琉月的。
既然麻煩從自己身上轉(zhuǎn)移到韓蕓汐身上，楚清歌自是不會錯過，她笑道，“哎呀，太
子妃不說，我還沒注意到。秦王妃身旁就沒個像樣的奴才伺候嗎？”
韓蕓汐隨即跟著“哎呦”了一聲，“楚貴妃，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呀！”
楚清歌一頭霧水，“什么意思？”
韓蕓汐特意把蘇小玉拉出來，“楚貴妃，這小丫頭本是個丐兒，在客棧跟你乞討，你
很慷慨地賞了她一巴掌，你忘了嗎？”
韓蕓汐今日特意帶蘇小玉來，只是想讓蘇小玉見一見她的仇人，讓她記住而已，并不
打算怎么樣的。
可是，楚清歌打了人還把人忘得一干二凈，她著實要好好提醒一下。
“今日我?guī)齺恚菍３虂碚夷阒x恩的，如果不是你當(dāng)初賞那一巴掌，我也不會心
軟收她到府上伺候了。”韓蕓汐笑道。
蘇小玉沒料到韓蕓汐竟會這么玩，雖然她是楚天隱的人，可是她一貫不喜歡主子這個
高冷的妹妹，韓蕓汐這玩法，她喜歡！
蘇小玉連忙上前，下跪磕響頭，“蘇小玉多謝楚貴妃巴掌之恩！楚貴妃千歲千歲千千
歲！”
她那認(rèn)真的表情，恭敬的動作，看得在場不少人都幸災(zāi)樂禍地笑起來了。
還有比這更加諷刺的事情了嗎？
楚貴妃心胸狹窄至極，非但不可憐乞丐，還出手打人，堂堂楚家大小姐，天寧貴婦跟
一個小乞丐這么計較，著實可笑，可悲！
想必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后宮，甚至傳出宮去的。
楚清歌的臉色全黑了，她當(dāng)然記得客棧那件事，但是她只記得自己被沐靈兒和韓蕓汐
整得好慘，若非哥哥及時救場，她早把沐靈兒扒光衣服了。
至于當(dāng)初那個被打的小乞丐，她哪記得長什么樣子，叫什么名字呀！
蘇小玉這么認(rèn)真地謝恩，她無法解釋，無法否認(rèn)，無法道歉，她一解釋，一否認(rèn)，韓
蕓汐必定會把她被整的事情捅出來，至于道歉，她怎么可能辦得到？
韓蕓汐這招“捧殺”玩得比李太后不知道好多少倍。
哪怕心中有一百個一千個不愿意，楚清歌還是得對蘇小玉說三個字，“平身吧！”
見楚清歌被韓蕓汐氣得臉色大變，太后和雪貴妃相視了一眼，非常滿意。
她們最想看到的就在這一幕。
豈料，韓蕓汐突然站起來，非常認(rèn)真地說，“太后娘娘，臣妾也覺得楚貴妃是最有貴
妃的樣子，可惜，座上有人卻沒把她這位貴妃放在眼中，依臣妾看，當(dāng)罰！”
韓蕓汐既然和楚清歌撕了，怎么會不和太后這一黨的人撕呢？
她這個人是個真正的中間派，要么兩邊都不得罪，要么兩邊都得罪得徹底！誰也別想
獨善其身，看她好戲！
“胡說，座上誰那么大的膽子？”雪貴妃立馬駁斥，她可不想韓蕓汐轉(zhuǎn)移話題。
“你！”韓蕓汐直指過去。
雪貴妃大怔，“秦王妃，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太后娘娘在此，說話要有證據(jù)
，你別信口胡謅！”
“如果蕓汐沒有記錯，按后宮典規(guī)，唯有皇后和四妃之首才有資格得雙份賞賜，太后
娘娘剛剛說了，皇上給了楚貴妃雙份賞賜，那便是四妃之首的規(guī)格。皇后不在宮中，
太后娘娘身旁的位置便是四妃之首的。雪貴妃你霸道了四妃之首的位置，膽子不小呀
！”
這話一出，雪貴妃氣岔了，一時間沒認(rèn)真，站起來怒聲，“皇上只冊封她為貴妃，又
不是四妃之首！”
這話一出，李太后的手便僵了，而雪貴妃也立馬后悔了，只可惜遲了。
她們玩的是陰的，一直在避免和楚清歌有直接敵對，誰知道一不小心就被韓蕓汐給捅
破了面具？
韓蕓汐又“哎呦”了一聲?，“沒有加封四妃之首嗎？我還以為加封了，不過以皇上對
楚貴妃的寵愛，加封也是遲早的事了。雪貴妃你別那么激動嘛！”
“我……我……我不是激動，我只是……我只是……”
雪貴妃剛剛的反應(yīng)大家都看著，連她自己都覺得任何解釋都是徒勞的了。
韓蕓汐笑道，“雪貴妃，不用解釋。是我誤會了，這個位置你暫時還是可以坐的。”
有這么說話的嗎？
雪貴妃藏在袖中的手抓得緊緊的，恨不得沖過去給韓蕓汐一巴掌，這個女人夠了！
她朝楚清歌看去，只見楚清歌也正朝她看來，眼底充滿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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