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4章 留給她來開刃
終于見到龍非夜了!
龍非夜都還未到求藥洞,唐離就先飛奔過去,站在藥田里,又是招手又是大喊,“哥!這邊!這邊!”
唐離無比興奮,無奈,龍非夜直接駕馬從他身旁呼嘯而過,留給他一身的塵土。
顧北月站在求藥洞旁邊,顧七少特意擋住了洞口,雙手環(huán)胸。龍非夜一下馬,也不說話,直接伸手來推他。
顧七少按住他的手,龍非夜一揚手直接把顧七少給揮到一旁去,他大步流星地往山洞里走。
顧七少和顧北月相視一眼,也沒多言,連忙跟進(jìn)去。唐離最后一個進(jìn)宮,緊追不放。
求藥洞的機關(guān)早就已經(jīng)被丹爐老人都關(guān)閉了,他們很快就抵達(dá)了煉丹洞。
龍非夜面無表情站著,其他的人卻被洞里的場景震撼到了。
這煉丹洞里就只有三個人,丹爐老人,葉驍和老板娘。老板娘安靜地坐在一旁,吊著骨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的一切人和事都跟她沒關(guān)系。
丹爐老人和葉驍站在天火乾爐頂部,兩人都光著膀子,大汗淋漓,他們的臉都被爐子里的火光映照得紅彤彤的。
丹爐老人真真是下了重本,居然把整個天火乾爐的丹藥全都清空,把整個爐子所有的隔層全都打通,利用化功為火來鑄造寶劍。
透過天火乾爐爐身的鏤空小窗戶,隱約可以看到一把寶劍懸在爐中熊熊烈火中,似乎在等著主人的召喚。
望著烈火熊熊的天火乾爐,眾人都不自覺心生敬畏,這終究是神器呀!也唯有神器才能在這么短的世界里重鑄出一把絕世寶劍,承載住莫邪劍魂這等遠(yuǎn)古力量。
怪不得丹爐老人和葉驍?shù)玫三埛且顾麄儊黹_刃,就這形勢看,他們二人連召喚寶劍出爐的力量都沒有吧。
見龍非夜他們一行人全都到了,丹爐老人和葉驍都還是欣慰的。
雖然沒有看到韓蕓汐跟他們在一起是非常令人遺憾的事情,但至少他們二人費盡了所有力量終于趕在雙修期限到來之前,把寶劍鑄造好了。
這寶劍鑄造出來,雙修就多了一份成功的希望,不是嗎?
這寶劍鑄造出來,龍非夜就可以全心全意尋找韓蕓汐了,不是嗎?
丹爐老人的視線在顧七少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對他說點什么,只是,他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顧七少來信求他用天火乾爐幫忙鑄劍,他立馬就答應(yīng)了。這孩子至今都沒有親口承認(rèn)過他是當(dāng)年的小瘋子,他也不執(zhí)著了。
他只要知道,當(dāng)年的小瘋子是他,只要能偶爾看到他,只要知道他過得還不錯,那就可以了。
“年輕人們,都一道過來吧!一起出力把寶劍召喚出爐!”丹爐老人大聲說。
顧七少第一個要上前,龍非夜卻抬手?jǐn)r下他。
顧七少蹙眉朝龍非夜看去,龍非夜沒理睬,冷冷看著天火乾爐子,忽然就凌空而上飛了去。
顧七少還要去,顧北月卻攔住,“讓殿下自己去吧,那是他要送給公主的劍。”
丹爐老人和葉驍見龍非夜攔顧七少,又見他一言不發(fā),來勢洶洶,兩人都識相地讓開。
這個家伙想以一人之力召喚出寶劍?還真是狂傲呀!可是,他以他渾厚的雙內(nèi)功,他確實有如此狂傲的資本。
干將寶劍他都收得了,何況是召喚這新鑄造的寶劍呢?這把新鑄造的寶劍雖然強過天下無數(shù)寶劍,但是,終究強不過萬劍之王干將。
丹爐老人和葉驍退下來之后,龍非夜便獨自一人站在高聳巍峨的天爐之上,他表情冷漠,眸光冷清,他垂著眼,明明是看著爐中的劍,卻給人一種凌駕于九霄之上,冷眼漠視天下蒼生的感覺。
那清瘦的聲音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特別孤冷、孤獨。
韓蕓汐不在,他眼里,還能容得下什么?
他立在巨大的爐口邊上,垂著雙眼,面無表情,他一手負(fù)在背后,一手抬起,掌心向下。
在別人看來是那么艱難的事情,對于他來說,真真是易如反掌。
他就一手,憑空虛抓,天爐中就傳出了一陣“鏗鏗鏗”的聲音,是寶劍在顫動,再熊熊的烈火中,往上升起。
看到這一幕,顧北月都心服口服,何況是顧七少?
然而,唐離看到的并非龍非夜的實力,他看到的是龍非夜的緘默和孤單。
這三個月來,他一直都在找龍非夜,今日終于看到了,卻寧可自己永遠(yuǎn)都沒有看到如今的他。
太像了!
不,也能說像,因為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今的龍非夜,和當(dāng)年那個沉默了一年的龍非夜是那么相似,相似之余卻遠(yuǎn)比當(dāng)年多了一份男人的孤獨,多一種無話言語的悲。
強大如他,卻護(hù)不住自己最心愛的人,于他,豈不是一種悲呢?
就在唐離走神的時候,忽然“鏗”得一聲大震,天火乾爐劇烈震動起來,偌大的爐子似乎在搖晃,隨時都會傾倒。而火爐子里的烈火像是也隨時都可能流溢出來,燒毀這里的一切。
任由天火乾爐距離搖晃,龍非夜仿若泰山,巍然不動。
只見他的大手猛地抓握成拳,剎那之間,寶劍便如同一道肅蕭的劍氣,從巨大的爐子里沖天而上,直飛出來!
劍,出爐了!
那劍都還未開竅,就似有了靈性,氣勢如虹,非常霸氣強勢,直沖上頂空,像是要拜托舒服,逃脫這個地方,不讓任何人降服。
龍非夜怎么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這他要送韓蕓汐的劍呀!
他飛身而上,一手?jǐn)傞_。顧七少只覺得背后的劍一顫,還未緩過神來,一直被他背在背后的干將寶劍就從偽裝的琴盒里飛了出去,落在龍非夜手上。
龍非夜持劍,沒有動用什么力量,只是用最純粹的力氣,狠狠朝新鑄的寶劍劍身劈去。
兩劍相擊,“鏗”的一聲震得大家雙耳欲聾,就連心口都有種快被震裂的感覺。
要知道,雖然龍非夜沒有施加力量,但是單單干將寶劍的力量就了不得了,天下基本沒有能夠承受干將寶劍這么劈砍的武器了。然而,新鑄的寶劍卻硬生生承受住了,并沒有任何損傷。
這個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龍非夜是在試劍。
唯有這樣的寶劍才能耐承受的住莫邪劍魂,唯有這樣的寶劍才能配得上干將寶劍,也唯有這樣的寶劍才能配得上韓蕓汐!
新鑄的寶劍似乎被干將寶劍震懾住了,不敢再逃,凌空在干將寶劍之下,似臣服。
龍非夜握住了劍柄,這才落下來。他認(rèn)真打量起寶劍來,只見劍身色如霜雪,冷光滟滟,劍柄則泛起淡淡的火芒,似乎地火的余芒。
就龍非夜的表情看,看不出他是否滿意,但是,他既握在手里,必是認(rèn)可的。大家紛紛都飛落到他身旁,丹爐老人連忙說,“殿下,由你來開刃吧!”
“金剛石已經(jīng)準(zhǔn)好,就在一旁!”葉驍認(rèn)真說。
金剛石是這個世界上最硬的東西,也是用來開刃的最佳器物。擁有金剛石者屈指可數(shù),葉驍這個鑄劍師算上一個。
龍非夜沒做聲,他單手握著寶劍,緘默地看著。
周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辦是好。韓蕓汐在的時候,這個家伙都非常寡言了,一天到晚說不上幾句話。如今韓蕓汐不在,還有誰能讓他開尊口呀?
眾人都無奈,不知該怎么辦的時候,龍非夜竟然開了口,他淡淡說,“留給她自己開吧!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離開,留下眾人面面相覷。這家伙似乎沒有回答丹爐老人和葉驍?shù)膯栴},而只是在自言自語罷了。
他要去哪里?
中部和南部平定之后,他就離開軍中了,只能偶爾從影衛(wèi)那里得知他的下落,他似乎和顧七少一樣,滿世界的跑,滿世界的找。
一點點線索都沒有,幾乎把能尋的地方都尋了個遍,即便是嫌疑最大的毒宗禁地他也尋了,還去了那個坍塌的地宮,差點被困在里頭出不來。可是,還是沒有那個女人的下落。
他心中隱藏著的另一絲恐慌,顧北月他們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的。自從知道韓蕓汐來自將來,他只需一日不見她,就會不安了。
這個世界上并非人人都承受的住思念,有些人注定要廝守,才能心安。
“哥!”
唐離第一個緩過神來,追出去。而顧北月卻很快超過他,追到了龍非夜身后。
既然見到了龍非夜,他便不會再讓龍非夜離開他的視線。
是不是為了公主而守護(hù),也是一種守護(hù)呢?
暫時守護(hù)不住公主,至少他能守護(hù)住她的幸福。
龍非夜翻身上馬,唐離追了出來,“哥,你別這樣!我嫂子知道了會難受!哥,我其實……”
唐離正想坦白他告訴韓蕓汐他們小時候的事情,而就在這個時候,徐東臨卻忽然趕到。
這段時間,他找不著主子,只能跟著顧北月。他都顧不上同許久未見的主子行禮,他急急呈給顧北月一封信函,“醫(yī)城那邊剛剛送來的,說是特急密函,讓您一定親自看,并盡快回復(fù)!”
醫(yī)城能有什么事急成這樣,難不成是有韓蕓汐的消息了?
正要離開的龍非夜立馬就看過來,冷聲,“什么事?”
果然呀,只有跟韓蕓汐有關(guān)的事,才能讓他開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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