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凈虛之地
洛瑾瑜也沒在意,她將散落在前面的一縷頭發別在耳后,然后輕輕笑出了聲。
悅耳的笑聲在安靜的一樓格外清楚,夭病聽見眼前這個人說:“沒想到你的聲音這么好聽!
“實力也比當年強上不少,連我都不如你了!
“如果你當年有現在十分之一的實力,也不至于被人欺負的那么狠!
洛瑾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驚訝的看著夭病,問:“你死了?”
夭病回道:“沒有!
洛瑾瑜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她不自覺的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沒死又怎么會進來?”
夭病有些聽不懂了,不過是個高級一點的幻境罷了,他為什么非得死了才能進來?
洛瑾瑜猜到了他的想法,她的神色凝重起來,她接下來說的話,讓夭病整個人都處于極度的震驚中。
“這里不是幻境,它叫‘凈虛之地,這是我給它起的名字,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這里是‘冥界’。”
“死去的人在這里重生,而未死去的人在這里則像個木偶,只會重復一件事!
“那個和尚也沒有死,但他的一抹神識在這里!
“很驚訝是不是,但這些都是鶴山上的那只仙鶴告訴我的!
“他也死了?”夭病輕輕問道,好像只是順口問了句。
洛瑾瑜點點頭,繼續說:“這里的死人全都是靈魂狀態,沒有生老病死,疼痛困苦。”
“剛剛的那個小偷也算是個木偶,對于死人來說,這里是一個圣地。”
“但他們都以為自己是重生的,包括我之前也是這么認為的。”
洛瑾瑜用手撐著下巴,隨后眼睛彎了起來,她說“所以我去了仙門,發現他們一個個的都弱爆了,他們殺不死,所以我就把他們全關在他們自己造的那個籠子里!
洛瑾瑜站起身,她走到夭病跟前,輕聲說:“所以你們很難出去了。”
夭病終于知道自己之前為什么感覺不對勁了,這里的每個人都太鮮活,就空濟那種實力,不可能造出這么大這么逼真的幻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或許只有仙鶴知道出去的辦法了。
——
“師尊”不歡輕輕推開了夭病的房門。
他看見自己的師尊坐在桌邊,手里把玩著一個茶杯,昏黃的燭光映在他的臉上,他抬頭與不歡對視,那一瞬間,不歡的心跳的特別快,它好像要跳出自己的身體,直接撲到夭病的臉上蹭一樣。
不歡面色潮紅的坐到師尊對面,他看著師尊的眼睛里,充滿了愛意。
夭病低下頭,把茶杯輕輕往前一推,不歡立馬拿起旁邊的茶壺給師尊倒了一杯茶。
不歡低低的喊了聲:“師尊!
夭病說:“你過來點。”
不歡聽話的離夭病更近了,他清楚的感覺到夭病的食指輕輕觸著他的眉心,緊接著一道暖意便涌入他的腦海,他剛剛的不滿急躁和憤恨全都消失了。
夭病的手還沒來得及從他的眉心處收回去,不歡就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死死抵著不讓他收回去。
“不歡”夭病淡淡開口。
不歡垂眸松開了他的手,眉心處的食指消失了,但那股暖意還在。
夭病喝了一口茶,眼睛看向窗外,外面空蕩蕩的,只有幾片正往下掉的樹葉。
不歡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也沒發現什么特別的東西,于是他又看向夭病的側臉。
“這里不是幻境,”不歡聽到夭病說,“我們也沒必要再待在這里了。”
“你休息一晚上,明天我們去鶴山!
不歡什么也沒有問,他輕輕說了一聲好,隨后便走到窗邊關上了窗戶。
“師尊,”不歡說,“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試著依靠我!
隨著這一聲落下,房間里安靜的連對方的呼吸都能聽見。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還不夠,但他也想在危難到來前替師尊分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要依靠師尊。
不歡也清楚夭病不會回答自己的話,于是他推開門走了。
夭病一個人坐在桌前,愣愣的看著不歡離去的背影。
他感覺到不歡生氣了,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說,畢竟他也不確定仙鶴知不知道出去的方法,他不想給了不歡希望又打碎希望,他知道那是很痛苦的。
良久,他才喝下一口茶,去睡覺了。
——
紅色的紗帳垂到地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床上朦朧的身影,那人坐起身,把自己的長發全都攏到身后,他的手腕處被金色的鐵鏈牢牢鎖住,鐵鏈的另一頭鎖在入門處的一根銀柱子上。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嬉笑的聲音傳入這間寂靜的屋子里,床上的人掀開紅色的紗帳,光著腳走了下來。
他穿著單薄的白色里衣,長發又飄到了前面,淡綠色的眼睛毫無波瀾的看著來人關上房門。
來人把手里端著的藥湯放到桌上,隨后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到夭病身上。
夭病愣愣的看著來人身上穿著的大紅喜服,他勉強擠出微笑,輕聲問:“你來放我走?”
文書低頭看著夭病,他的眼睛里全都是紅血絲,他啞聲道:“不可能。”
夭病沒有再說話,他看著文書從桌上端過那碗湯走到自己面前,夭病聽見他說:“我會給你找天下最好的巫蠱師,找遍天上地下,我肯定會找到的。”
夭病看著他手里的那碗湯,一瞬間什么都明白了,他說:“那老頭兒讓你來的?”
“我都發過誓死言了他還是不放心?想毀了我的嗓子?”
“文書,你舍得嗎?”
夭病捏著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通暢了。
文書把湯放到夭病的手上,他顫聲道:“夭夭,再忍忍,你再忍忍好不好?我快得到仙門的勢力掌握住了,我會保護你,會保護你的!
夭病把碗扔到一旁,湯汁撒在地上,碗完好無損。
“我不想喝”夭病低聲說。
文書握住夭病的手,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像是在親吻自己最重要的寶貝一樣。
他撿起地上的碗,轉身道:“我再去給你端一碗!
夭病伸出手往前抓了一下,卻連他的衣角也沒抓住,鐵鏈在這空蕩蕩的房間里發出清脆的響聲。
夭病放下自己的手,安靜的坐在那里。
他的妖力太弱,只能像條砧板上的魚一樣任人宰割。
仙門不是個好東西,他無意間知道了仙門的秘密,同時也被他們發現,他在大殿上被一群人指責逼著發誓死言的時候,文書在和掌門女兒游山玩水。如今他們還不放心,竟然要毒啞自己。
單余,你養的小樹苗被人欺負了。
門再次被推開,文書把碗放在夭病手里,這次夭病沒有任何猶豫的喝完了。
這一次,我們算是走到了盡頭。
夭病把碗塞回文書手中,靜靜的看著他。
文書的眼淚滴到夭病的手上,文書胡亂的擦了下,就離開了。
夭病看著自己手腕處的鐵鏈,發瘋似的死死拉著它往外扯,他的手腕處勒出了紅紅的痕跡,鮮血順著鐵鏈邊往下滴血。
門被人推開,夭病松開手,看著進來的女人自顧自的坐在桌邊,他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
女人笑道:“真啞巴了?”
夭病指著門口,示意她出去。
女人完全忽略了他的意思,繼續說:“你們的實力都太低了,連我在房頂上都沒發現!
女人看著夭病的手腕,頓了頓,說:“我可以幫你。”
“不需要你回報,只是見你可憐罷了!
可憐?
沒想到這個詞有一天也會用到自己身上。
夭病沒有拒絕,畢竟誰也不想當一輩子啞巴。
女人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處放了一個東西,夭病看清了,那是一只很小很小的蟲子。
他這才知道,女人是巫蠱師。
眨眼間,蟲子便進入了他的身體,緊接著,他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血肉之中爬行,刺痛感讓他瞬間便跪到了地上。他感覺到蟲子順著他的胳膊一點點往喉嚨處爬去。他感覺到蟲子停在了他的喉嚨處,然后咬了什么東西一口,他感覺到那個蟲子在吸什么東西,過了不一會兒,那種感覺便消失了。
女人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脖頸,女人伸開手,夭病看見那個小蟲子一動不動的呆在她的手心。
女人隨手一捏,那個蟲子便化作灰融于地上了。
女人說:“你現在最好先不要說話,先讓它休息一陣子,過個七八天后再慢慢說話!
“你以后得多潤潤你的嗓子,畢竟蠱蟲也治不了根本,還得你自己照顧好。”
夭病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女人從地上抱起來,她說:“我先帶你離開這里!
夭病感覺自己的手腕一輕,鐵鏈斷了。
女人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空中畫了傳送符,以血為引,能傳千里之外。
夭病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兩眼放空的看著上方。
直到敲門聲響起,他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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