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權利,就是如此殘酷
呼延初嵐經過探脈,非但沒有擺脫嫌疑,反而還成了主謀人。
那么問題就來了,呼延初嵐究竟是如何出現在宮里的。她這個時候出現在御書房里,還服用這莫名其妙的媚陽草是想干什么,君穆言自然不會自戀的認為,呼延初嵐是急不可待的想要做他的妃子,所以才使出這種下下策。
紀夏靜靜的站在一邊,淡漠的看著皇宮里這群各懷心思的貴人,自然而然的將替君穆言探脈的事給忘了,而其它的人也像是不知道一樣,包括呼延初嵐在內,誰都沒有主動提起。
呼延初嵐也不是真的愚不可及,她就算再怎么的驕傲自滿,也清楚眼前的情形對自己相當的不利。如今北夷使者全都留在驛館里,憑她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辯不過這群人的。但是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將這個暗虧吞下去,“這個人本公主信不過,我們北夷也有帶醫官同行,讓他給本公主把脈。”
君穆言看了眼邊上的紀夏,見到他點了點頭,才冷哼一聲,“那就依公主所言。”
御書房里這一夜發生的事情,君穆言當時就用雷霆手段處理了一些在知道內情的宮女,同時震懾住了群大半夜不睡覺,跑來瞎摻合的嬪妃。
當然,這里面受罰最嚴重的莫過于領頭的皇后。自從上次慧妃落水到現在還不知緣由,君穆言對皇后就有些不滿。今天又出了這樣的事,君穆言嚴重懷疑她這個皇后是怎么當的。兩兩加在一起,本來打算秘密處置的事情又被皇后破壞,君穆言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直接丟下一句,皇后自己帶領的后宮有宵小混入而不自知,有失察之責,現在鳳儀宮思過三個月,無詔不得隨意出入。
“碰!”鳳儀宮里,皇后手中精美的茶杯砸落到地上,瞬間四分五裂。氣氛也在一瞬間凝固起來,大殿里伺候的宮女連大氣也不敢出,最為顯眼的還屬大殿中央跪著名粉紅羅裙的宮女。她低著頭,就算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是那一顫一顫的身軀在昭示著她此時的恐懼。
皇后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說,今天這消息你是從什么地方得來的。”
“皇后…,皇后娘娘饒命,奴婢真的,真的是從池公公那里聽到的。”宮女不停的磕頭,大聲求饒道。
皇后冷哼一聲,對她的話不以為意,貼身伺候的宮女體貼的送上錦帕,小心翼翼道:“娘娘,她說的會不會是真的……”
皇后淡淡道:“池公公跟在皇上身邊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你以為本宮應該相信她的話。”
“奴婢愚鈍。”宮女連忙告罪一聲。“只是這個宮女怎么處置……”
“想來是從她的嘴里問不出什么了。不過她既然敢陷主子于不以,那么死也不為過。”皇后擺了擺手,淡淡道:“打殺了。”一句輕飄飄的三個字徹底的結束了這名宮女的性命,也許知道自己求饒無果,宮女也不再掙扎,只是雙眼空洞的被拖了出去。
有時候,權利就是如此的殘酷。
皇后面無表情的聽著大殿外傳來宮女的慘叫聲,死死的抓著衣袖下的五指。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算計他她。
即使君穆言認為自己的措施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是在第二天的時候,御書房里發生的事情還是泄露了出去。
對這件事,御史臺并沒急著說什么。但是驛館里得到消息的呼延輝氣得一張臉都黑了。他是打算讓呼延初嵐成為君穆言的妃子,但那也應該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得過了嫁娶文書才行。而不是如今這樣白白的沒了名聲,反倒像是他們一群人賴上君穆言似的。
“皇子。公主怕是被人設計了。”太史大人沉聲道。
呼延輝輕哼一聲,“不用你說,本王也知道。呼延初嵐的腦子什么時候有用過,剛到靖安皇城的時候就將寧王府得罪了。憑白浪費了本王的計劃,這件事本王還沒找她算賬,居然又弄這么一出。”簡直活膩了。
“不過她既然自己跑到了君穆言的床上,那么就不能怪我了。”呼延輝勾唇冷笑一聲。
“皇子是打算……”太史大人有些明白呼延輝的意思。
“沒錯。”呼延輝淡淡道:“呼延初嵐這次雖說也是和親人選。但是并沒有入宮的意思。既然他們南陵的皇上辱了她的清白,多多少少也得拿出點誠意來不是。否則在天下人的眼中豈不顯得我北夷好欺負。”
“皇子所言極是。”太史大人點點頭,表示贊同。
“六皇子,太史大人。宮里來人了,說是應七公主的要求召我們北夷的醫官進宮。”門外傳來下屬的通傳聲。
房間里有片刻的寂靜,緩緩才響起呼延輝幾分涼薄的聲音,“看來是沒死心。不過沒關系,她這個樣子回到北夷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本王就讓她認清現實。”
一接到宮里傳來的消息,呼延輝也不遲疑,將自己整理了一下,就帶著太史大人與醫官一起進宮面見君穆言。
說起來,來到靖安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這皇宮卻只來了那么兩次,并沒有仔細的玩過。呼延輝欣賞著沿路的景致,滿眼都是贊賞。身為一個出身在北夷的皇子,呼延輝也不得不說,就風情雅致這方面,北夷確實不及南陵十分之一。小橋流水,亭臺樓閣,這些東西在北夷是很難見到的。不過這并不是北夷人最想得到的。
富饒的土地,豐富的資產。這才是北夷歷代夢寐以求的東西。
呼延輝眼眸微垂,野心么!有時候其實也是個好東西。生于皇室,若是沒有野心,怕早就是一堆森森白骨了。
同樣還是御書房里,已經下了早朝的君穆言滿臉郁色。雖然那群老臣沒當著他的面說什么,但那些隱晦的眼神,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見過皇上。”呼延輝一進來見到的就是黑云壓頂的君穆言。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頭,看向了下首高傲的仰著頭顱的呼延初嵐。如此截然不同的態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君穆言受了什么委屈。
“六皇子不必多禮!請坐。”君穆言抬了下眼睛,沉聲道。
“六皇兄。”呼延初嵐此時見到呼延輝,底氣也更加的足了,同時也自發的將自己放在了更加高一等的位置。
呼延輝一坐下,就將關切的目光落在呼延初嵐的身上,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樣,“七妹,這幾天本王都沒見到你回去。今天早上正準備派人去找你,皇上卻派人來傳話讓人宣我們北夷的醫官進宮,可是出了什么事。”
君穆言自然不相信呼延輝會什么消息都沒得到,只是幾天都沒回去,又是什么意思?
“六皇子,莫非這幾天七公主都不在驛館里。”
呼延輝點點頭,大大方方的道:“是啊,已經有幾天了。就是上次去了寧王府后就再也沒回來了。我還以為留在寧王府作客呢,后來察覺到不對正準備找人時,皇上這里卻傳來了消息。”
既然與寧王府做不成朋友,那么他不介意添點堵。
“七公主,你這幾天都住在寧王府?寧王他們都說了什么?”君穆言雙眼沉了沉。
呼延初嵐搖搖頭,“沒有,那天去了寧王府本公主誰都沒見到就被人送出來了,之后醒來就在這里了。”
說到這個,呼延初嵐就一肚子的氣,她那天本來是去看寧王府的下場去的。但是到了寧王府非但沒有人招待她,反而還喝了一肚子的涼茶。
“對了。六皇兄。寧王府如何了,還有那個沐清菱……,想必他們的下場一定很精彩。”呼延初嵐完全沒感覺到大殿里的氣氛因她這話變了變,反而神采飛揚的問起了她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佇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紀夏抬了下眼皮,似笑非笑的暼了呼延初嵐一眼,究竟誰的下場最精彩還得兩說。
呼延輝的表情只有片刻的僵硬,很快反應過來,淡淡道:“七妹,皇上面前不得胡說八道。寧王府是南陵的頂梁柱,能有什么。”
呼延初嵐不相信的道;“什么,怎么可能……”
“住嘴。”
呵斥住呼延初嵐,呼延輝朝著上首的男人拱拱手,沉聲道:“皇上,七妹年幼,無意冒犯,還請皇上恕罪。”
“無妨!七公主不過是直言快語。朕相信她并沒有惡意。”
君穆言的心情十分的不美妙,現在又被呼延初嵐無端的提起寧王府的事,就像是自己身上的舊疤被揭開一樣,那感覺不是一般的難受。
“想必這位就是藥谷的紀公子。本王早幾年游歷江湖時就有所耳聞,今日一見也算三生有幸。”呼延輝將目光落在君穆言身邊的那個青衣男子的身上,目露探索。
紀夏一來到靖安,呼延輝就有注意到他,本以為是寧王府的人,但卻不是,可若說他是南陵皇上的人,卻也不盡然。收回眼中的探索,呼延輝漫不經心的摸索著拇指指腹,看來這南陵一行確實有趣,也不枉他親自來一趟。
藥谷么,從不涉足任何紛爭,這個紀夏,倒是個例外。
紀夏眉頭一挑,淡聲道:“草民區區拙名竟能得六皇子記掛,實在不勝榮幸。”
呼延輝扯了扯唇角,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將這號人物放在心上。比起他,他對纖羽公子其實更加的感興趣。只可惜,此人的冷傲世間僅無。
但是,呼延輝也在這一刻發現,也許這個同樣以醫術響徹江湖的紀夏,并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呼延輝淡笑道:“紀公子過謙了。”
君穆言目光變幻不窮,即使知道紀夏的身份不同,認識他的人也不少,但是見到他與呼延輝的客套,心底再次忍不住的懷疑他的身份。想著想著,那股難耐的疼痛竟再次襲來,臉色也跟著白了幾分。
“皇上,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紀夏見此,上前一步,故作擔憂的道。
“沒事!”被疼痛攪得煩悶的君穆言無力的揮揮手,“公主昨天在宮里略感不適。但她只相信你們北夷的醫官,所以才請進宮來。既然大家都到了,就先替公主看脈。”感到極力不適又不想在異國使臣面前表現出來的君穆言,只想盡快解決眼前的事情。
什么呼延初嵐是在出了寧王府后就沒回過驛館;呼延初嵐為什么又會出現在宮里的御書房里…,這些問題,他現在統統不愿去想。
紀夏扯了下唇角,眼底的深處一片淡漠。將視線從君穆言的身上移開,落在呼延輝身后那名畢恭畢敬,四十出頭的中年醫官的身上。開口道;“在下昨天已經為公主把過脈了,但公主……,所以在下現在不會隨意將診治結果說出以免影響大人的判斷。你看如何?”
“公子的顧慮,本官明白。不如這樣,待會兒本官探脈完畢后,你我二人核對下,看看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醫官沉凝了片刻才道。對于藥谷打醫術,醫官不同于呼延初嵐,他并沒有懷疑。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呼延初嵐讓他來探脈這執著的態度。
“沒問題。”紀夏完全贊同。
有了紀夏的保證,醫官也不再顧慮什么,在眾人或期待或看好戲的目光下走到呼延初嵐的身邊,將五指放在她的脈搏上。
醫官的醫術顯然與紀夏不是一個檔次的,時間過去了小半盞茶的時間,也不見他說什么。只是將手指放在呼延初嵐的脈搏上,一雙眉頭緊鎖,從頭到尾都沒有松開過。
半晌后,醫官終于松開了自己的動作,朝眾人拱了拱手,欲言又止。
“大人,如何!”紀夏揚了下眉頭。
醫官嘆了口氣,道;“公主的脈象有些奇怪,與下官早些年見過的媚陽草有幾分相似。只是年歲已久,下官也不敢肯定診斷是否有誤。”
話音未落,一旁剛剛整理好裙袖的呼延初嵐立馬就跳了出來,“放肆,你敢胡說八道,本公主要滅你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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