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冥教
寧王府書房里,君凌熠坐在書桌后面淡淡的瀏覽著一封封密函。
燭光微微閃爍了下,只見一道黑影閃過,緊接著靜謐的書房里響起男子恭敬的聲音。
“世子。”
君凌熠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出現(xiàn)在書房里的逐風,微微皺眉,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世子妃今天從丞相府回來的時候遇刺。”逐風沉聲道。
“遇刺!”君凌熠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寒意,“什么人干的。”
“當時出現(xiàn)的所有的殺手都已經(jīng)伏誅,唯有為首的一名女子讓她給趁亂逃脫了。”逐風沉聲道。說到這里,他的眼中已經(jīng)有了幾分不滿意,本來按照他的打算是留下那名女子逼問出幕后之人,但那個女人竟也是狡猾得很,竟然敢兵行險招冒著一死的危險對他使用銀針鎖穴來讓自己有機會躲過他的殺機。
“意思就是說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君凌熠淡淡道,但是他眼中的冰冷卻說明了他的心情一點都不好。
逐風神色不變,單膝跪地道:“此次是屬下的失誤。現(xiàn)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次行刺來自于江湖。”
“怎么說?”
“今天那些殺手個個招式狠辣而且不要命,走的明顯是江湖中那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的路數(shù),最重要的是…那個女子的手法很像魅姬。”逐風沉聲道。
魅姬,離冥教四使之一,擅長媚術與易容,武功僅次于暗影殺手血影,一手出神入化的銀針鎖穴更是殺人于無形。
如果這次刺殺世子妃的真是魅姬本人,那么究竟是誰這么大的本事能夠請動她,就算是花錢也是一個不小的數(shù)目。要知道魅姬雖然實力次于血影,但是她的要價卻比血影更加的昂貴。許多人都猜測魅姬可能是因為是女子的原因所以價格也高一些。但是逐風卻不這么認為的,在殺手界從來就沒有男女之別,有的只是實力,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你是女人要價就高這個說法。
“魅姬!有意思!”君凌熠冷哼一聲。若是對方真的想要取清菱的命,請的也應該是血影,而不是什么魅姬。對方這么做明顯是有意為之的……
“世子,今天這件事是否需要吩咐下面的人查一下。”逐風皺眉道。先不說今天世子妃的這件事,就世子這幾年里也遇到過不少離冥教的刺殺,其中魅姬與血影就出動過,不過都被布置在墨竹軒里的暗衛(wèi)堵在了外面,以至于后來連離冥教的少主都親自出手了,那也是這么多次行刺中世子唯一一次出手,像這樣的事還是近段時間才漸漸消停的。
君凌熠搖頭道:“這件事先放在一邊,我自有打算。另外你再從府中調(diào)出四名暗衛(wèi)暗中隨身保護世子妃的安危。”離冥教行事詭異莫測,當年他也調(diào)查過離冥教的背景,只是一直毫無進展。今天清菱竟然也遇到刺殺,看來,這件事必須得重新斟酌一下。
“是。”
“蒼明妍如何了?”君凌熠繼續(xù)拿起書桌上的密函,淡淡道。
“屬下已經(jīng)按照世子的要求在蒼明妍回西越的路上派人截殺,并將矛頭指向太子與祺王,這會兒,蒼明妍應該已經(jīng)相信是太子與祺王要她的命。”
“很好!”君凌熠唇角弧度幽深而冰冷。太子與祺王既然敢參與上次的刺殺,就得承擔后果。至于這次,他遲早會將背后之人揪出來。
京城外一座隱秘的別莊里此時燈火通明,隱藏在里間偌大的書房里此時零零散散的坐著幾名青年,在這里面一名紅色衣裙,容貌嬌媚的女子尤為的顯眼,只是她的臉色此時帶著不正常的白,疲倦的靠在椅子上,像是隨時會倒下一般。
“喲,由魅姬你親自出手居然還有失敗的時候,而且還這么狼狽。”人群中一名二三十歲左右灰衫男子打趣道。
“你給我閉嘴。”魅姬睜開緊閉的雙眼,冷喝一聲。
“哼,怎么,惱羞成怒了。少主之前明明已經(jīng)下了命令,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擅自行動,你還是想想待會兒怎么跟少主交代吧。”男子譏諷聲道。
魅姬咬牙,“我是按照主上的意思行事的。”
男子的臉上露出抹古怪的笑意,“真的是這樣的嗎?再說了,你若是能夠行刺成功也就罷了,偏偏你帶出去的人全都折在哪兒了。”魅姬這次為什么會自作主張的行刺沐清菱,真正的原因她比誰都清楚。只是這個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歡自作聰明。他們之前明明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沐清菱的隨身暗衛(wèi)的實力在寧王府中至少可以排進前十,她竟然還敢去犯。這不是去送死是去做什么,還真當寧王府的暗衛(wèi)是酒囊飯袋。
如果寧王府的暗衛(wèi)真的那么弱,為了刺殺君凌熠他們也就不會損失那么多人手,還讓君凌熠好好的活著。
魅姬冷聲道:“你那么厲害,當初主上下下這道命令的時候怎么沒看見你去執(zhí)行。”
“我又不是沒有腦子的人,沒有輪到自己的事情還巴巴的跑上去搶過來做。”男子不以為然的道。他的地位雖然次于魅姬他們四人,但是他卻是直接聽命于少主與主上,從不受他們四使的限制,所以說起話來向來無所顧忌。
“你……”
“行了,你們兩個,別外敵沒有解決,反到自己先內(nèi)訌了。”首位的位置上一名青色衣衫,容貌清俊的男子淡淡的打斷兩人的爭執(zhí)。
魅姬輕哼一聲,“本姑娘也懶得跟這種連自保都成問題的人說話。”
“你……”男子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憤然的指著魅姬。
“怎么,大家現(xiàn)在都這么閑。”
一道幽冷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眾人連忙起身,對著進來的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禮。
“少主。”
仇溟的目光從底下的一干人的身上掠過,輕哼一聲,“說吧,剛剛大家都在聊些什么,這么熱鬧。不如說來一起聽聽。”
仇溟的語氣很平靜,不隱含任何威壓,但是眾人的頭卻壓得更加的低,特別是魅姬與那名男子更是不敢吱聲,臉色煞白。少主平時最討厭的就是他們這些下屬之間的你爭我吵。
“怎么不說話,魅姬,比如你來說。”仇溟的目光微冷,看向一旁的魅姬。
“少主,我……”魅姬本來蒼白的臉色此時更加白了幾分。
仇溟的聲音逐漸低沉,卻帶著一絲絲冷意,“呵,剛才不是挺會說的,現(xiàn)在怎么不說了。對了,本少主還聽說你私自帶人去行刺沐清菱,而且還慘敗而歸。不如你還是先告訴我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擅自行動的。”
魅姬一慌,連忙跪下請罪道:“少主息怒,魅姬…魅姬是得了主上的命令才行事的,魅姬真的沒有違抗少主的意思。”面對仇溟此時無聲無息的怒火,魅姬無比后悔此次的行動。雖然在這之前她確實得到過主上的指示,但是比起主上,她更害怕的是失去少主的信任。
“是么!”仇溟淡淡的斜了眼地上驚恐不安的魅姬一眼。父親的意思一直以來他自然也是清楚的,只是不太贊同而已。寧王府里保護主子的暗衛(wèi)都是經(jīng)過精挑細選的,實力遠在許多武林高手之上,想要行刺成功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的。
就如同當初行刺君凌熠一般,他們在這上面付出的代價可謂是慘烈,更別說君凌熠就是一等一的高手。當時若不是他勸父親收手,離冥教的高手估計就得死傷殆盡。這幾年里,他們在京城的據(jù)點幾乎被君凌熠拔的差不多,能保下這么個據(jù)點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我記得當初我說過,現(xiàn)在時機還沒到,不能動沐清菱,否則遲早會引起君凌熠的懷疑,怎么,你是將我這話給忘了,還是直接當成了耳旁風。”仇溟的目光忽然變得凌厲,“當年因為刺殺君凌熠,整個離冥教元氣大傷,現(xiàn)在好不容易修養(yǎng)過來。若是這次因為沐清菱的事遭到寧王府的截殺,這個后果你承擔的起嗎?”
魅姬一顫,哆嗦著嘴唇無法說出一句話。反倒是一邊的男子雖然有些幸災樂禍魅姬此時的下場,但還是忍不住回道:“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君凌熠還不至于大題小作吧。”
“君凌熠也許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大動干戈,但是若是關系到寧王府的威嚴,那可就不一樣了。”仇溟輕哼一聲。
眾人默然不語,少主說得沒錯,也許君凌熠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做出針對離冥教的事,但若是關系到寧王府那可就不同了。許多人心里都很清楚,寧王府表面上看似是寧王做主,其實一切的決策大部分來自與君凌熠,要知道這幾年里君凌熠明里暗里不知道鏟除了多少針對寧王府的勢力。若不是當年君凌熠他調(diào)查離冥教的時候,少主當機立斷將所有的人都撤出南陵,讓君凌熠沒有線索可查,此時他們這些人還能不能坐在這里都是個問題。
“少主,那現(xiàn)在怎么辦,沐清菱此次遇刺,以君凌熠的為人,他說不定會徹查此事。”人群中有人憂心忡忡的道。
此時魅姬的臉色一片灰白,她沒想到自己這次的行動會捅出這么大的簍子,當下驚慌的看向仇溟,“少主,我……”
仇溟輕哼一聲,不理會她眼中的楚楚可憐,“將外面的人全都召回來,至于魅姬你…回總壇領罰吧。”
魅姬一顫,不敢相信的看向仇溟,沒想到他會這么的無情。離冥教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一但接了任務卻回到總壇領罰的向來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少主,屬下認為不妥,魅姬雖有罪但不至死。況且,靖安消息的來源還得靠魅姬,若是因為今天這件事?lián)p了魅姬,那么相當于斷了我們消息的來源,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人比她更適合這個。”人群中的青衫青年站起身來沉聲道。
“言錦,你這話可就言過其實了,這沒了魅姬,不是還有你么。”有人道。
言錦暼了眼問這話的男子,淡淡道:“我與魅姬各司其職,我能查到的東西她不一定能夠查到,同樣的她能查到的東西我不見得能查到。”
仇溟暼了眼眼底涌出一絲希望的魅姬,思索著言錦的話,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就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確實沒有人比魅姬更適合這個位置。
“哼,那你以為魅姬此次應該受到怎樣的處罰。”仇溟淡淡道。
言錦嘆了口氣,“魅姬現(xiàn)在身受重傷,就賜三十鞭刑吧。”離冥教的鞭責之邢本就不同于府衙里所用的鞭刑,離冥教里行刑的鞭子都帶有倒刺,執(zhí)行之人也是身懷內(nèi)力的,每一次下去都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三十鞭對魅姬來說已經(jīng)是極限了,再多只會要了她的命。
“就照你說的去做。”仇溟輕哼一聲。
“是。”
直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書房,言錦才看向還跪在地上臉色灰白的魅姬,嘆道:“你這次太沖動了。”
“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離冥教,為什么…為什么少主他……”魅姬咬唇,不甘的吼道。想起剛才仇溟那無情的話,魅姬心底就陣陣發(fā)寒。
“少主的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最厭惡的就是別人忤逆他,更何況,沐清菱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你至于這么費心思嗎。”言錦搖頭道。
“無關緊要!”魅姬冷笑一聲,站起身來道:“如果真的無關緊要,主上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們在必要的時候殺了她。”
“魅姬,我看你是……沖昏了頭腦,主上究竟什么心思,外人不清楚,難道我們這些心腹還不知道。少主為何一而再的反對,那是因為沒有必要。”言錦沉聲道。
“我知道我這些話,你不一定聽得進去,但是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少主的雷霆之怒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起的。你…好自為之!”離開前,言錦淡淡的留下一句話。
魅姬盯著空蕩蕩的書房,眼底交織著不甘。
次日清晨,君凌熠慵懶的斜靠在床沿邊上,低頭看著床上熟睡的女子,目光溫柔如水,帶著讓人摸不透的情愫。
沐清菱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乍然間看見床頭有人坐在哪兒,眼底的迷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下子從床上坐起身來,躲得遠遠的,警惕的盯著君凌熠的俊容,“你怎么在這兒?什么時候來的?”她記得昨天丫環(huán)來報時說君凌熠歇在了書房,不回房間了。
君凌熠慢條斯理的坐直身體,淡淡道:“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兒,應該在什么地方。”
沐清菱一哽,沒好氣的道:“世子神出鬼沒,大早上的就看見你憑空出現(xiàn),是會嚇死人的。”
君凌熠一笑,“是夫人睡得太香了。”突然,君凌熠靠近沐清菱幾分,雙手撐在錦被上,居高臨下的盯著近在咫尺的嬌容,在她耳邊低笑道:“不過愛妃睡醒的樣子真可愛。”
沐清菱臉一下子紅了,憤憤的瞪著眼前含笑的男人,她居然…又被這個男人給調(diào)戲了,好半晌才吐出兩個字,“混蛋。”
君凌熠挑眉道:“我又沒對夫人做什么,怎么就混蛋了。還是說夫人……”
沐清菱惱怒的低吼道:“君凌熠,你給我閉嘴。”
“世子,世子妃,奴婢們可以進來么。”外面的丫環(huán)隱約聽見房間里有說話的聲音,便喊了一句。
“進來吧。”君凌熠順勢放開沐清菱,他知道若是再逗她,某個女子真的要惱羞成怒了。
外面的丫環(huán)魚貫而入,見沐清菱的臉頰帶著微微的嫣紅,都心照不宣的朝她露出曖昧的眼神。
沐清菱自然將她們的眼神看在了眼中,憤憤的瞪了眼一旁神色自若的俊美男子,都是這個男人弄的好事。
銅鏡前,君凌熠見沐清菱已經(jīng)梳妝完畢,對著正準備替沐清菱佩戴發(fā)簪的綠竹揮了揮手,上前在鏡盒里拿出一只精美的金步搖在沐清菱的發(fā)髻間比劃著。
綠竹見此,含笑退到身后伺候著。
“等會用完早膳,我?guī)愠龀侨ネ鎺滋臁!本桁趯⒔鸩綋u插入沐清菱的發(fā)間,而后滿意的點點頭。
“出城!怎么突然之間有這個打算,會不會浪費你的時間。”沐清菱疑惑不解,這段時間,君凌熠不是被皇上扣在宮里,就是待在書房里的,雖然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總不可能是睡覺吧。
“我這段時間沒什么可忙的,陪自己的妻子出去散散心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君凌熠挑眉笑道。說真的,他與清菱成親到現(xiàn)在獨處的時間很少,既然有時間了,自然得陪陪她,也趁機培養(yǎng)一下……夫妻感情。
沐清菱狐疑的看了眼君凌熠,見他神色正常,也就打消了眼底的疑惑。
用完早膳后,君凌熠果然二話不說就將沐清菱帶出了城。此次出城,沐清菱并沒有將映霜映蓉兩姐妹帶上,理由很簡單,她們兩個重傷未愈,無法伺候。
只是在沐清菱兩人離開京城兩天后,皇宮云華殿里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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