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我要離開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于你就在我身邊,而中間卻仿佛隔了咫尺天涯,無法靠近,觸摸不得。
依舊如同往常一般倆人相擁而眠,然而兩顆心卻漸漸遠去,仿佛在中間砌一堵無形的墻,帶來了無法跨越的隔閡。
這一晚上,無論是顧傾情還是靳銘琛,誰都沒有睡好,他甚至有些后悔了,不應該說那樣的話,他曾經(jīng)說過一輩子愛她,又怎么能夠讓她傷心?
但即便是后悔卻是無濟于事的,如若愛她是讓她痛苦,那么他愿以一人之力去承擔所有苦難的來源。
次日,清晨。
熬到了凌晨,顧傾情這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等到她醒來時,早已是日上三竿,身旁空無一人。
伸手探了探身旁的被子,早已沒了余溫,想必,他走了有一會兒了吧!
這么想著,顧傾情掀開被子下床,徑直去了衛(wèi)生間上了個廁所,出來后眼角不經(jīng)意的一瞥,卻在看到梳妝臺上放著的一張紙時,停下了腳步。
拿過那張紙打開,上面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她卻仿佛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眼睛都發(fā)澀了。
丫頭,我去出差了,公司里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最多不過兩天便回來了,等我,別忘了吃早飯,已經(jīng)叮囑了聶姨給你留好了,一日三餐都要按時吃,家里的話梅沒有了,不過不用擔心,聶姨和李叔會買的,不舒服的話就吃點。
乖,等我回來!
只字片語中,他沒有提到任何一句與離婚有關的話,但是那不代表昨天他說過的話不曾存在過,他們之間終究是走到了盡頭。
紙從手中滑落掉在腳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奪眶而出,不斷的滑落,顧傾情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攥緊放在左心房處,無聲的大哭著,眼前一片模糊。
心仿佛要被人撕裂了一般,痛的她連呼吸都是奢侈的,他們之間,終歸是情深緣淺!
靳銘琛,這就是你說過的嗎?你說過的會疼我愛我呵護我,你說過一起走到白頭偕老,你說過以我的悲傷而悲傷,以我的難過而難過,但最后我所有的傷心與絕望卻都是你帶來的。
待你褪去一身桀驁,誰當許誰一世情話?
往昔歲月人生過客,惟愿此生不復相見!
她不是沒想過是因為曦曦的事情,是因為連正凱,是因為怕她難過、傷心愧疚,但是靳銘琛,你說過的話,怎么能夠不算話?你怎么能夠說放棄就放棄?
“叩叩叩!”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緊接著外面?zhèn)鱽砺櫼痰穆曇簦胺蛉耍闫饋砹藛幔吭摮栽顼埩耍蝗灰粫䞍壕蜎隽瞬缓贸粤耍 ?br />
身形一僵,快速的抹去臉上的淚水,清了清嗓子,顧傾情佯裝著若無其事,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起來了,聶姨我馬上出去!”
“好!”
外面腳步聲逐漸的消失,估摸著聶姨已經(jīng)走了,拭去臉上的淚痕,拿過皮筋將頭發(fā)簡單的扎了起來,顧傾情轉身進了洗手間。
無論如何,哪怕是為了寶寶,日子也是要過下去的。
好好的活著,是她目前要做的,只因為她是一個母親,她為了寶寶而活著!
洗漱過后,對著鏡子照了半天,確定看不到哭過的痕跡,顧傾情這才出了臥室,下了二樓,餐廳里聶姨已經(jīng)將早餐擺上桌了,如同以往一般,很是豐盛。
看著餐桌上的早飯,吸了吸鼻子,顧傾情驚喜的坐了下來,拿過勺子挖了一塊水嫩嫩的雞蛋羹送入口中,入口即碎,好吃又好嚼。
“聶姨,還是你對我最好了,還做了我喜歡吃的水蒸蛋!”
“夫人喜歡就好!”
“恩,喜歡!很喜歡!”
“喜歡就好!”
看她吃的開心,聶姨也很是高興,她在靳家多年了,可以說是看著少爺長大的,如今看著兩個人恩恩愛愛的,她也是高興的很。
只是聶姨不知道的是,這世上有太多事情,無法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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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和聶姨打了聲招呼,說是出去一趟,顧傾情便驅車離開了九龍?zhí)丁?br />
起初李叔是堅持要送她的,畢竟她如今是一個孕婦,不比以往,但是卻被顧傾情堅決的拒絕了。
無奈,李叔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了。
駛離九龍?zhí)叮檭A情直接驅車去了醫(yī)院,顧氏集團旗下的醫(yī)院,也就是她去做檢查的那家醫(yī)院。
須臾,終于抵達!
泊好車,她一路上了醫(yī)院四樓,進入婦產(chǎn)科部門,途中遇到兩個小護士笑著向她打招呼,她都回以一笑。
“咦,夫人,你怎么來了?是要做產(chǎn)檢的嗎?”驚喜的看著她,二十出頭的小護士眨巴著眼睛問著。
“不是,”搖了搖頭,顧傾情笑著道,“我是來找你們主任的!”
“主任在辦公室呢,夫人我?guī)湍闳ズ埃 ?br />
話音落下,小護士風風火火的就要小跑過去,顧傾情連忙拉住她,哭笑不得道,“不用了,我找你們主任是有點事情和她說,我自己過去就好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看著她唇角的笑意,小護士一張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心里瘋狂的在吶喊著。
夫人好漂亮啊!好萌萌噠啊!
“不……不客氣,夫人那我先去工作了!”
“好,去吧!”
得到了她的首肯,小護士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好笑的搖了搖頭,顧傾情抬步走到婦產(chǎn)科主任辦公室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叩叩叩!”
“進來!”
自辦公室傳來女人的聲音,握上門把手,推開門顧傾情走了進去,抬頭看到是她,婦產(chǎn)科主任愣了愣,回過神來連忙站了起來,笑著道。
“夫人,你來了!”
“恩!主任,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的!”
“什么?”
眸中一抹痛楚一閃而逝,顧傾情沉聲開口道,“幫我開一份人流手續(xù)的單子,我要所有的全面的,但是,我不做人流!”
也就是說,她要一份捏造的假的人流單。
臉上的笑意僵硬,婦產(chǎn)科女主任遲疑了下,適才開口道,“那個,夫人,我能問一下,你要這個……”
“只是為了做個證明!”
“……”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出了婦產(chǎn)科主任辦公室,顫抖著一雙手緊緊的攥著那張人流單,看著上面的白紙黑字,顧傾情只覺得一顆心揪痛的厲害,那種痛到麻痹的感覺,讓她不由得紅了眼圈。
深呼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苦澀,將單子折疊好放進包里,她轉身徑直離開了醫(yī)院。
靳銘琛,你我之間,終歸是走到盡頭。
拉開車門上車,終于,顧傾情忍不住失控的痛哭出聲,一手撫上平坦的腹部,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的下滑。
“寶寶,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沒有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對不起!”
“是媽媽對不起你,寶寶對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就是覺得心里好難受好難受,明明當初被傅珧背叛的時候,也沒有那么痛,只是覺得憤怒,為什么這次那么痛?
哭了不知道多久,想到肚子里的寶寶,顧傾情只能硬生生的壓制著心底的痛苦。
開著車,她徑直去了附近最近的一家電影院,買了電影票,還買了爆米花和可樂與大家一起入場,整個過程中她只是坐在座位上吃著爆米花,甚至于連電影是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一個半小時后。
電影散場,跟隨著人群,顧傾情目光呆滯的出了電影院,懷里抱著吃完的爆米花筒和未喝的可樂,看到有垃圾桶,一股腦的給扔了進去。
并沒有當即離開,她一個人走在人行道上,看著四周來往的行人,只覺得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你就是顧傾情?”
思緒被拉回,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且一臉敵意的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的女人,顧傾情漂亮的美眸眨了眨,嗓音略有些沙啞。
“你有事?”
女人一頭淺棕色大波浪卷發(fā),烈焰紅唇,大紅色長款風衣,黑色緊身褲,及膝長筒靴,身材凹凸有致面容美麗,再反觀自己,厚厚的羽絨服,扎著丸子頭,被凍的鼻尖通紅,活像是一個女鬼。
呵!還真是輸?shù)膹貜氐椎椎模?br />
“我是靳銘琛幼時的鄰居,叫曾琦,從小一起長大的,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兩個聊聊吧!”
所以,這是情敵了?怪不得,她看著她是這樣的眼神!
莞爾一笑,顧傾情爽快的應下了,“好啊!”
布置溫馨的奶茶店里,空氣中飄蕩著甜膩的香味,動聽的鋼琴聲響起格調優(yōu)雅,靠窗的位置,顧傾情與曾琦倆人面對面而坐,服務員站在倆人旁邊。
起初曾琦是想要在咖啡廳好好聊聊的,不過她以著自己懷孕不能喝咖啡為由拒絕了,同樣的,也成功的看到了對方鐵青一片的藍色,那一刻,她竟覺得自己很成功。
“你好,請問兩位需要什么?”
“顧小姐,你先點吧!”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曾小姐也不用客氣!”
“……”她客氣什么?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女人!
既然有人上門找茬,顧傾情自然也沒客氣,點了一杯珍珠奶茶又點了一份草莓蛋糕與巧克力蛋糕,就是那么湊巧的,她餓了,剛好有人來請你喝奶茶了,那么,何樂而不為呢?
看她吃的歡快,曾琦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紅唇輕啟,冷聲道。
“顧小姐,聽聞你與靳銘琛關系很好?”
唇角一抹冷意稍縱即逝,放下叉子,顧傾情抬頭迎視上她,邊吃著邊點了點頭,“是啊!我們夫妻兩個關系是很好呢,不過,曾小姐,這關你什么事情?哦!我明白了,關心老鄰居是嗎?應該的應該的!”
“你!”
“不過,你如果是想要關心老鄰居的話,今天來的恐怕不是時間,因為靳銘琛剛好今天早上出差了,否則你們說不定還能見一面!”
咬牙切齒,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曾琦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顧小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當年你和靳哥哥結婚的時候我還在國外沒有回來,否則的話,你以為他會娶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你配得上他嗎?”
“曾小姐,這是終于演不下去了?”自顧自的吃著蛋糕,顧傾情面上一片悠閑自得,只是吐出來的話,卻是句句扎心的厲害,“曾小姐,別說當年我們結婚你沒回來,就是回來也沒用,伴娘人選已經(jīng)內(nèi)定了!”
“你!你這個賤人!”
眸中一抹冷芒劃過,拿過紙巾擦了擦嘴,顧傾情不怒反笑,“我是賤人!那你又是什么?”
“你懂什么!就你配得上靳哥哥嗎?如果不是我出國深造,你以為你會有那個機會嗎?”她好恨,如若不是她當年出國深造沒有得到消息,以至于讓這個女人得逞嗎!
“呵呵!情敵我見多了,但是那么沒腦子的卻是第一次見!曾琦,恭喜你刷新了我的想象!不過可惜的是,我今天還真沒那個時間陪你玩!”
譏諷的笑了笑,顧傾情徑直起身,擦肩而過的瞬間,曾琦猛地站了起來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賤人,你說誰呢!”
沒有任何防備,被她推的身形一個踉蹌,顧傾情撞到了剛好路過的一個男人身上,男人連忙扶住她,擔憂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
“沒事!”
男人離開,顧傾情適才轉頭看向曾琦,黑白分明的美眸中一抹冷芒一閃而逝,她冷笑,“曾琦,你這是想死?”
該死的,動她可以,但是有任何傷害到她的寶寶的企圖,那絕對是不可原諒的!
她眼神凜冽嚇人,曾琦身形一震,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待到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嚇到時,頓時就惱羞成怒,想都沒想的揚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個賤人!”
面部一陣勁風略過,眸色幽深,出手緊緊的攥著她的手腕,想都沒想的顧傾情直接一巴掌反甩了回去,“啪”的一聲清脆響亮,還未等曾琦反應過來,她抓起一旁冷掉的奶茶狠狠的潑了過去。
這一幕,很快的便吸引了奶茶店其余客人的注意,看著這邊的情形議論紛紛了起來。
“你!你竟然敢打我!”
被潑了一臉的奶茶,曾琦瞪大眼眸,整個人都怔住了!
“我?打你又怎樣?”冷笑出聲,顧傾情揚手再次甩去響亮的一巴掌,嘴里吐出與她外表絲毫不符的粗話,“曾琦去你媽逼!真以為我好欺負的?你特么的出來找茬不帶腦子是吧!再有下次腿給你打折!”
話音落下,顧傾情轉身徑直離開了奶茶店。
一群圍觀群眾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怔怔的都回不過神來,直到曾琦尖叫出聲拔腿跑出奶茶店,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一時間眾說紛紜。
“我靠!簡直是女神啊!”
“帥呆了!”
“剛剛那是小三吧?這年頭小三真猖狂,不過就那小三的樣子,估摸著也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而已!”
“我呸!女神比她漂亮多了!”
對于奶茶店里吃瓜群眾的議論紛紛,無論是顧傾情亦或者曾琦自然是不知道的,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那么大的屈辱,曾琦真是殺人的沖動都有了。
然而等到她追出去后,大街上哪里還有那抹讓她恨之入骨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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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以償?shù)模瑢⒆约荷砩系呢撁媲榫w都發(fā)泄給了曾琦,不得不說,顧傾情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肚子餓的咕咕叫,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多了,想到當年吃過的美食,一時興起,她愣是開著車開了四十分鐘,最后在一家小巷子外停了下來。
靠邊停了車,熄了火顧傾情推開門下車,一陣干冷撲面而來,她瞬間清醒了幾分,呼出一口寒氣,忍不住自嘲一笑。
是再不瘋狂就老了嗎?
沒想到一時想吃,她竟然為了一碗牛肉拉面,在擁擠的帝都開著車跑了四十分鐘。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不吃的飽飽的豈不是浪費了?
這邊完全不似繁華都市的擁擠,破舊的老式出租房,熱鬧的小吃街,一條安靜的小巷子靜靜的佇立著,正午時分,太陽高高的懸掛著,溫度逐漸的上來了,照的人暖洋洋的。
在巷子的盡頭有著一家牛肉拉面館,盡管地處位置偏僻但是架不住拉面味道好,故而生意很好,牛肉拉面館并不是很大,但是收拾的卻很干凈,就連空氣中都飄蕩著面的香味。
等到顧傾情進去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客人爆滿的場景,不由得會心一笑。
還真是如同多年前一樣,生意一直都那么好,經(jīng)久不衰,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變,這邊,卻依舊如故。
“這位小姐,你要吃點什么?”
思緒被拉回,眨了眨眼睛,顧傾情笑著道,“老板,來一大碗牛肉拉面,不要香菜!”
“好嘞!”
店里大部分位置都已經(jīng)坐滿了,只有一個靠近角落的偏僻位置還是空的,顧傾情便坐在了那里,想到多年前發(fā)生的事情,她唇角情不自禁的揚起,拿過紙巾擦了擦桌子,眸中滿滿的都是回憶。
猶記得大概五年前,當時她也才20歲而已,還在上大學,知曉這邊有著名的古街小巷,秉持著好玩的心態(tài),她便和靜瑤過來了,當天中午餓了便是來的這邊吃的面。
說實話,活了這么多年牛肉拉面她是真的吃過不少,但是這么好吃的卻是第一次吃到,哪怕是向來飯量比較小的穆靜瑤也吃了一大碗又加了一個鹵蛋。
后來每每嘴饞了,她們兩個便會過來吃上一碗面解解饞,只是實在是路途遙遠,故而并不經(jīng)常來,只是沒想到如今五年過去了,這里和以前還是一樣!
“小姐,你的面好了!”
飄遠的思緒被拉回,顧傾情禮貌的道謝,“好,謝謝阿姨!對了阿姨,能幫我加個鹵蛋嗎?”
“好!”
一碗牛肉拉面加上一個鹵蛋,無疑是最好的搭配,拋下一天以來的壓抑心情,她將一大碗面吃了個干干凈凈的,最后,舒服的打了個飽嗝。
拿過餐巾紙擦了擦嘴,顧傾情從座位上起身,“老板,結賬!”
“好嘞!”
沒有零錢,顧傾情直接拿了一張毛爺爺,店老板在抽屜里翻找著零錢,打量著四周,她笑著道,“老板,我記得你們這邊很多年了,還是沒變!”
“唉!過不了多久就要拆了!頂多也就能撐過兩個月了!”
“兩個月?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這邊的時間也長了,到了可不就拆了嗎,誰能有什么辦法!不止是這邊,那邊的出租房那些都要拆的!姑娘,這是找你的錢,收好了!”
聞言,顧傾情點了點頭,接過店老板遞過來的零錢,心情不免低落了幾分,“老板,那我就先走了!”
“哎!好,慢走!”
離開了牛肉拉面館,深呼吸了口氣,打量著四周的一切,顧傾情抿了抿唇畔朝著巷子口走去,手里緊緊的攥著那一沓零錢,緊緊的。
原來,沒有什么是經(jīng)久不衰的。
比如牛肉拉面館,比如生老病死,再比如,他和她之間……都是一樣的。
回程的路上,有些堵車,愣是花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駛回帝都,顧傾情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已經(jīng)出來了一天了,但是她就是不愿意回去,不愿意回到那個讓她感覺到窒息的地方。
一個人開著車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蕩著,覺得有些煩了,索性找到了一家圖書館,停下車,抱著一本書在圖書館里看了起來,權當做打發(fā)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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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時間,很快的便過去了。
轉眼間,便到了下午四點,離開圖書館,看了眼有些想要黯淡下來的天色,眨了眨眼眸,顧傾情驅車回了九龍?zhí)丁?br />
須臾,車子抵達目的地,在別墅院落里緩緩的停了下來。
聶姨在院子里掃地,看到她回來了,連忙上前,關切道,“夫人,你終于回來了,再不回來天都黑了!”
“抱歉,聶姨,我出去忘了時間了!”
“唉!夫人和我說什么抱歉,我就是有些擔心!”
“好了好了,聶姨是我不對,你千萬別生氣啊,”拉著她的胳膊來回的搖晃著,顧傾情笑著道,“對了聶姨,這兩天靳銘琛出差,我一個人在家里悶得難受,就去靜瑤那邊住上兩天,你別擔心!”
“住上兩天?那夫人你怎么過去?”
“一會兒我打電話讓司澈接我!”
她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縱然聶姨覺得有些奇怪,卻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隨她去了,心里想著晚會兒要不要告訴少爺一聲,不然萬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辦?
自從連曦的事情過后,聶姨也有些擔憂了起來,時不時的總會胡思亂想。
回了臥室,房門關上,顧傾情唇角的笑意逐漸的消失,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深呼吸了口氣,抬步走了進去。
和她離開前一樣,臥室里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于就連靳銘琛留下的那張紙,都被她放在梳妝臺上一動沒動。
拿過一個行李箱,打開衣柜,顧傾情一件一件的收拾著自己常穿的一些衣服和鞋子,一切整理完畢,又去書房拿了紙和筆,她坐在梳妝臺前一個字一個字的寫著,眼圈不自覺的泛了紅,手在顫抖著。
盡管一切不是他們所愿,但已然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將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妥當,顧傾情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多,她拿過手機給司澈撥過去一通電話,沒有讓她等多久的功夫,很快的,那端便接通了。
聽筒里,響起獨屬于司澈的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怎么突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莞爾一笑,顧傾情在床上坐下,拿過抱枕抱在懷里,“怎么,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那倒不是那個意思,不是你平日里也不會給我打電話嗎?我這個老朋友倒是有心想要聯(lián)系你聚一聚,但是怕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啊,怎么,這是找我有事?”
手微微顫抖了下,深呼吸了口氣,顧傾情輕笑著道。
“確實是有事,能接我去你那邊住一天嗎?別讓阿姨知道!”
“住我這邊?為什么?”
“我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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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澈真心的覺得,有個不靠譜的朋友,有時候真的能夠嚇死你。
無論他問什么,顧傾情都咬牙不說,最后沒辦法了,他只能匆匆忙忙的解決了手頭上的一些工作,驅車前往了九龍?zhí)叮谑袇^(qū)里一路將車子飆到了120邁,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
終于,半個小時后,安全抵達。
將車子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院落里,解開安全帶,司澈從車上下來。
“你好,司少,你是來找我們夫人的?”
“是的,聶姨,顧傾情她在嗎?”
“在的,夫人交代了,來了讓我直接帶你上去就好!”
“好!”
在聶姨的帶領下,司澈與她一同進了別墅,一路上了二樓,直到走到一間臥室門口她適才停下腳步,抬手敲了敲門,“夫人,司少到了!”
聶姨話音落下,房間內(nèi)沒有人回應,沒過一會兒房門打開,顧傾情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拎著包,從里面走了出來,很自然而然的將東西交給了司澈。
“幫我拉著!”
“……”這姑奶奶是要去旅游?
同樣的,驚訝的不止是司澈一人,看著那個行李箱,聶姨心頭有些不安,開口詢問道,“夫人,你這是?”
“哦,沒事,就是靜瑤那邊怕是沒我換洗的衣服之類的,我就把一些衣服以及洗漱用品都給帶上了,聶姨不用擔心!”
“好!”
幾人一同從樓上下去,盡管她說了不用送,但聶姨還是眼睜睜的看著顧傾情跟隨著司澈一同離開,這才轉身回了別墅。
想了想,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頭靠在窗戶上,透過后視鏡看著里面逐漸遠去的九龍?zhí)叮檭A情只覺得一顆心空蕩蕩的,生疼生疼的,長睫眨了眨,眸中泛起一層水霧,喉間苦澀的厲害。
再見。
眼看著駛離了九龍?zhí)叮境哼@才松了口氣,面色陰沉如墨,他沉聲開口道,“傾情,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說去我那邊住嗎,怎么又變成靜瑤那邊了?還有,你說你要離開了,是什么意思?”
譏諷一笑,顧傾情低頭看著腳尖,“還能是什么,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啊!”
“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敏銳的,他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對勁。
聞言,顧傾情低頭看著腳尖半晌也不說話,空氣寂靜沉悶的厲害,她不說,司澈倒也不逼她,給她足夠的時間去思考,等到她想說了,自然就會說了!
狹小逼仄的空間里,倆人誰都沒有說話,車子平穩(wěn)的行駛著,外面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心頭煩躁,司澈索性放起歌。
霎時間,車內(nèi)只余下了歌聲,剛好,便是一首老歌原諒。
原諒把你帶走的雨天,在突然醒來的黑夜
發(fā)現(xiàn)我終于沒有再流淚,原諒被你帶走的永遠
時鐘就快要走到明天,痛會隨著時間好一點
那些日子你會不會舍不得,思念就像關不緊的門
空氣里有幸福的灰塵,否則為何閉上眼睛的時候
那么疼
誰都別說,讓我一個人躲一躲
你的承諾,我竟沒懷疑過
反反復復要不是當初的溫柔,畢竟是我愛的人
我能夠怪你什么
……
……
心揪痛的厲害,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拉扯著一般,顧傾情一手緊攥著衣襟,眼淚不自覺的順著眼眶滑下,眼前模糊一片,尤其是聽著這首歌更是覺得痛的厲害。
承諾?他的承諾,她也從沒懷疑過,但是最后,還是各奔東西!
一曲終了,敏感的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對勁,司澈轉頭朝著顧傾情看去,卻詫異的發(fā)現(xiàn)她早已淚流滿面,心頭大驚,他連忙將車靠著馬路邊停了下來。
“傾情,你怎么了?”
死死的咬著唇畔,她哽咽著道,“我……我沒事,就是心里有些難受!”
該死的沒事!
煩躁至極,關了歌,司澈氣的怒吼出聲,“都到了現(xiàn)在這種地步了,你還想要騙我?你們兩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發(fā)生了什么?離婚啊!
想到過往的點點滴滴,那些畫面歷歷在目,清晰的仿佛昨天剛剛發(fā)生過一般,耳畔是司澈的怒吼聲,心痛如刀絞,顧傾情再也克制不住心底的壓抑,“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出聲,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
“該死的,傾情,到底是發(fā)生什么了?”
嚎啕大哭著,顧傾情完全聽不進去他說了什么,只是一個勁兒的哭著,發(fā)泄著心底積壓了許久的情緒,發(fā)泄著自己的難過與悲傷。
看著她哭的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司澈心頭的怒吼逐漸的被澆滅,慌亂無措,他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著,“傾情,別哭了,你這樣哭下去動了胎氣不好!別哭了!”
仍舊是沒有任何的回復,他感覺著自己快要瘋了,被她的哭聲逼瘋了!
認識了那么多年,司澈從未見過顧傾情哭的那么傷心過,傷心到仿佛全世界都拋棄了她一般,該死的,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別哭了,你再哭我給他打電話得了!”
司澈拿出手機,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撥號,顧傾情一把抓住他的手,哭著大喊著,“不要!不要給他打電話!不要給他打電話!”
她手太過用力,抓的他手背都是痛的,長長的指甲劃破了皮膚,嵌入手背,無奈的嘆了口,司澈沉聲道。
“好!我不打也可以,但是,你要告訴我,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發(fā)生了什么?
自嘲的笑著,顧傾情抬手想要拭去眼淚,但是卻怎么也擦不干凈,眼淚洶涌而下,被折磨的快要瘋了,她一頭扎進了司澈懷里,任由眼淚鼻涕染上他的衣襟,失控的嚎啕大哭出聲。
“司澈,我們離婚了!”
“離婚?”
腦子里“轟”的一聲被炸得一片空白,司澈整個人都懵了,好看的眉頭緊蹙,大手輕拍著她的后背。
“好了,別哭了,你在哭下去動了胎氣怎么辦?別哭了!”
然而,無論他怎么安慰,顧傾情都無法控制住自己,她知道她不應該哭,她應該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她是一個媽媽她不能那么自私的只顧著自己難受,而不去管寶寶。
她也知道前三個月是危險期,上次動了胎氣醫(yī)生便已經(jīng)交代過了,情緒不宜太多激動。
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好難過!她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哭到最后,直到她哭的累了睡著了,這才消停了下來,家是肯定回不去了,無奈司澈只得將她帶去了自己的私人公寓,順便不忘了給司夫人打個電話,說一聲晚上有應酬,就不回去了。
對此,司夫人其實還是蠻高興的,不回去拉倒,最好在欺負欺負小姑娘!
只是……
“等等!兒子,你這樣一夜未歸你對得起镹兒嗎?”
滿臉黑線,司澈嘴角狠狠的抽搐著,“媽,這和秦镹兒有什么關系?”
“怎么沒關系?镹兒那丫頭挺好的,整天追著你跑,我警告你,享受被追的過程也要有個度,再喜歡的東西也是有審美疲勞的時候,等到將來時間長了,镹兒逐漸的沒了耐心,小心人家就跟別人跑了!”
“……行了,媽我不和你說了,我有應酬呢!”
話落,不等司夫人說話,司澈直接就掛斷了電話,好看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他眉頭蹙起,眸色幽深。
再喜歡的東西也是有審美疲勞的時候,將來時間長了,就沒了耐心?
會嗎?她也會嗎?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不應該開心嗎,終于沒有人再死纏爛打了,終于沒有再跟在他屁股后面了,只是,為什么那么煩躁?
想也想不通,司澈索性也不去想了,轉身進了一間臥室,走到里間,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熟睡著的顧傾情,忍不住嘆了口氣。
大抵是因為哭的用力過猛,顧傾情一雙眼睛都腫了起來,臉上還布有淚痕,發(fā)絲凌亂,看上去活生生的就像是一只被人拋棄的丑小鴨。
只是,他們要離婚了?或許,他是應該問問靳銘琛,到底怎么回事了!
收回思緒,司澈蹲下身替顧傾情脫了鞋子,又拉了被子替她蓋好,他這才轉身離開。
這小姑奶奶,可真是難伺候!不過看在如今她那么傷心的份上,他還是好生伺候一番吧!
誰讓他這人別的優(yōu)點沒有,就是護短呢!
題外話
靳先生與顧小姐彼此間的態(tài)度,實際上很微妙,靳先生很愛顧小姐,愛到如若和她在一起給她帶來的只會是傷害,那么,他愿意放手,無論在不在一起,只要她快樂就好!
但現(xiàn)實就是,哪怕是放手,他也是痛苦,不愿意的!
顧小姐也很愛靳先生,她有想過靳先生是為了她才主動提起的離婚,但是她卻覺得,無論什么事情什么時候,他不應該放開她,因為他答應過,會愛她一輩子!
或許靳先生的想法是沒錯的,出發(fā)點也是為她好,但是顧小姐不想要那種好!
最后再重申一遍,北北從不寫虐文,畢竟,北北自己也無法接受不圓滿的大結局,人的一生沒有誰是一帆風順的,但無論過程如何,只要結局是圓滿的,那就是圓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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