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068

李元直的存在是無法掩藏的。

秦玄堂而皇之的把他從高唐郡大牢搶走，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就傳到了唐懷安等人的耳朵里。

只不過有武桀在這里，他們暫時不敢來要人罷了。

所以，不必像曹云清那樣，不能見光。

一路上，李元直又對秦玄講述了現任知縣李闕的事情。

這李闕原本是李元直的屬下，沒想到竟然誣告他勾結匪寇，取而代之。

不用說，這家伙早就被唐懷安一脈給收買了。根據周泉給的名單，他才是那個跟匪寇勾結的老鼠。

走在縣城的主干道上，行人以及路兩側的商家認出李元直，全都激動地高呼“李大人回來了！”

“李青天回來了！”

“李大人，我要告狀！自從您離開以后，新任知縣李闕魚肉百姓，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請李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各種聲音，沸反盈天。

百姓們自發地跟在后面，一起來到了縣衙大堂外。

按照秦玄的交代，李元直親手擊響鳴冤鼓。

縣衙后花園內，知縣李闕正在陪著武桀解悶，這廝非常善于阿諛奉承，捶腿揉肩，把武桀哄得挺安逸。

忽然衙役匆匆來報，有人擊鼓鳴冤。

李闕不耐煩地道：“沒看到我在陪著太子殿下嗎？什么刁民這么不識趣，竟然在此時擊鼓。”

“還不快趕出去！鼓聲聒噪，影響了太子殿下的心情，砍了他的狗頭！”

衙役猶豫了一下，冷笑道：“鳴冤的人，是前任知縣，李元直李大人。”

“你說什么？李，李元直？”

“他不是被關在高唐郡大牢，要不日問斬嗎？他什么時候越獄的？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抓起來！”

李闕臉色大變。

武桀也隨口道：“竟然膽敢越獄，眼中還有我大武的律法嗎？不用抓了，傳本太子命令，直接砍了，以儆效尤！”

李闕激動地道：“對對對，直接砍了！”

“還愣著干什么？沒聽到太子殿下的話嗎？還不快去砍了那個罪犯！”

衙役面露為難之色。

這時候秦玄匆匆而來。

武桀笑道：“小太監，你干什么去了？也不說陪本太子解悶。你那首歌怎么唱的，‘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后面是什么來著？”

“快再教教我。這次犁庭掃穴，大獲全勝，我回去要唱給父皇聽！”

秦玄一看就知道武桀被李闕花言巧語給蒙混了，俯身低聲在他耳邊說道：“這李闕是唐懷安一脈，三皇子的人，是個大大的壞蛋，真正的好知縣李元直在擊鼓鳴冤，太子殿下此刻出去主持公道，定能收獲美名，傳為佳話，皇上知道了一定會夸贊殿下文武雙全。”

武桀神情一凜。

好不好官他不在乎，只要能打擊三皇子，同時讓武帝夸贊，是他最在乎的。

他看李闕的眼神立刻不一樣了，像屠夫在看著一頭待宰的肥豬，起身道：“既然有人擊鼓鳴冤，本太子就出去見見吧！”

“李闕，升堂！”

慌得李闕臉色蒼白，連滾帶爬跟在后面。

大堂之上，李元直義憤填膺，陳述冤情。同時直指李闕惡行。

堂外眾百姓紛紛下跪，為李元直背書，檢舉李闕惡行，請求太子殿下做主。

武桀不由樂了。

他當太子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看到這么多人懇請自己，這種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生殺予奪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大膽李闕！”

“你身為朝廷命官，竟然欺上瞞下，魚肉百姓！來人，推出去砍了！”

他用力一拍驚堂木，大聲喊道。

羽林士兵親自動手。

嚇得李闕屁滾尿流，急忙下跪大聲喊冤求饒。

秦玄一臉黑線，急忙低聲道：“太子殿下，李闕雖然該死，但是現在還殺不得。您可以先讓李元直官復原職，把李闕打入大牢，然后帶往青州。”

“好好審問，說不定可以作為證人。”

武桀的眼睛亮了起來：“你是說，讓他指證其他同謀？這個注意好！”

“李闕，現在暫且饒你一命，打入大牢，好好反思！”

“把你所知道的，全部交代，說不定可以戴罪立功！”

“李元直，從現在開始，你官復原職。”

李元直也有些傻眼，沒想到會如此容易，不由重新審視秦玄這個太子府總管的影響力。

“多謝太子殿下！”

他下跪謝恩。

堂外百姓一片歡呼，不知就里的他們慶祝李青天回歸的同時，也感恩太子的高風亮節，深明大義。

武桀生平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人擁護自己，喜得抓耳撓腮，無可無不可。

出于好奇過來旁觀的黃鶯看到這一幕，也不由露出了笑臉，她低聲對秦玄說道：“小太監，做的不錯嘛。這才是你應該輔佐太子的樣子。”

秦玄板著臉道：“我說什么來著？”

黃鶯忍著笑，道：“我錯了。是秦總管。”

“請秦總管原諒，我保證下次不再喊你……小、太、監、了。”

秦玄看著她捉狹的樣子，把臉湊過來低聲道：“要不是看在你長得漂亮的份上，本總管絕不客氣！”

黃鶯紅著臉啐了一口，心中有些蕩漾。

這小太監，也太會撩了吧。

土匪被清繳，李元直也重新上任，臨丘縣城內外，一片歡天喜地，全新氣象。

第三天，王冕親自前來匯報軍情。

他派人持續搜捕，始終沒有段無涯的影子，看來已經逃遠了，這是此役最大的遺憾。

秦玄知道，也是以后一個巨大的隱患。

尤其是當他得知，王冕派人將土匪的老巢挖地三尺，竟然只搜出區區幾千兩銀子；跟段無涯賬本上分賬所得的上百萬兩，天差地別，更加憂心忡忡。

這筆巨大的款項流向了哪里？

段無涯是前朝敗將，這里只是他經營的據點之一，他在別處，是不是還有組織？

想到段無涯臨逃走之前看自己的眼神，秦玄心頭一陣發寒。

“圣旨到！”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打斷了思路。秦玄跳起來，激動地道：“是福公公親自來傳旨了！快！”

慌得武桀、黃鶯、王冕，急忙迎了出去，恭敬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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