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104

被準下屬當眾潑糞水，指著鼻子罵外表金裝內里骯臟，丟人丟到了家。

唐懷安等人全都竭力想要隱瞞這一事情。

誰知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一爆炸性的消息，不脛而走，如長了翅膀一樣，快速在大街小巷傳播著。

晚飯后，太子府。

初孕的女子如初春的晚風一樣，雖然青澀未退，卻已飽含溫柔之意。

樓懷柔坐在秋千架上，輕輕蕩漾，歪頭看著秦玄教導趙靈兒識字記文。

“來，跟著我念……人之初，性本善！”

秦玄指著手稿，非常認真地念道。

旁邊一個胖嘟嘟的小丫頭跟著生澀地道：“人之初……性本，本，本趙�！�

秦玄皺眉：“怎么又姓本趙了？誰教你的？”

胖丫頭委屈地道：“我爹說的，我不姓善，姓趙……”

秦玄吁了口氣，一臉的生不如死。

趙通這個大老粗，真恨不得按著他的腦袋在地上狠狠摩擦。

樓懷柔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道：“小靈兒，這個性呢，不是姓名的姓，而是人性、本性的性。性本善的意思呢，就是說，人的本性是善良的�！�

“就像你看到老鷹把一只小鳥抓走了，你忍不住難過，這就是善良的表現(xiàn)，知道了嗎？”

趙靈兒低聲道：“知道了，太子妃姐姐�！�

秦玄忍不住道：“怎么又叫姐姐？你管她叫姐姐，管我叫什么？”

趙靈兒可憐兮兮地道：“總管伯伯。”

秦玄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樓懷柔卻已咯咯笑個不住，害怕秦玄呵斥靈兒，她急忙道：“行了行了，今天的教學就到這里為止吧。畢竟靈兒沒有基礎，你說的嘛，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再說了，誰叫你整天板著個臉，像個老學究一樣，靈兒沒叫你爺爺已經(jīng)不錯了�！�

“靈兒過來，陪姐姐蕩秋千！”

“謝謝太子妃姐姐！”趙靈兒歡呼一聲，丟下書稿，小鳥一樣跑了過去。

秦玄也是無可奈何，樓懷柔見到趙靈兒，釋放了天性中的童真，陪著趙靈兒一起玩鬧，所以在小姑娘心目中，就是個大姐姐。

而自己或許是無形中真的有點嚴厲了，再加上她爹娘見了自己畢恭畢敬，所以在小丫頭心目中，成了惡魔“伯伯”。

差輩兒了啊！

秦玄看著興致勃勃的樓懷柔，忍不住道：“你小心點，別動了胎氣�！�

樓懷柔白了他一眼，道：“天天就你瞎操心！我們西域的女子，哪怕懷胎十月，也不耽誤騎馬打獵。你不知道，很多孩子都是在馬背上出生的哩！”

秦玄看著她嬌俏的模樣，癡笑道：“那今晚咱們就騎馬�！�

樓懷柔臉一紅，想說什么，遠處的門口，隨著咯咯嬌笑聲，黃鶯捂著肚子走了進來。

“笑死我了！”

“哎呦不行了！”

“小玄子，快扶我坐下！”

“我真的不行了，受不了了！”

她捂著肚子走過來，一張臉都快笑爛了。

秦玄和樓懷柔全都詫異不已。

秦玄站起來，順手扶著她坐在自己的凳子上，道：“究竟是怎么了？”

“被人戳了笑穴了？”

遠處嗑瓜子的秀兒也忍不住走了過來，道：“校尉大人，你平時都是板著臉，原來也會這樣笑啊�！�

“真真是稀奇了�！�

黃鶯看著秀兒說道：“秀兒我謝謝你，快去把你主子的好茶給我沏一碗，聽我給你們講個大新聞，大笑話�！�

“聽完之后，你們要能忍住不笑，可以來打我！”

秀兒急忙去把給樓懷柔和秦玄準備的一壺熱茶端過來，給黃鶯滿了一杯。

黃鶯連飲兩杯，情緒這才穩(wěn)定下來，她看著秦玄，紅著臉道：“這幾天唐懷安一幫人在荷花池大擺宴席，公然送禮請客，你都知道吧？”

秦玄冷笑道：“知道�！�

“這幫人如此猖獗，明目張膽，真是自取滅亡！”

黃鶯道：“我知道你準備好了大招，要明天在朝堂上收拾他們。我要告訴你的是，就在不久前，已經(jīng)有人替你先狠狠教訓過他們了�！�

接著，她把禮部左侍郎孟懷義“金碗裝金汁，大鬧荷花池”一事，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遍。

講到精彩處，自己忍不住捂著肚子笑，秀兒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忽然驚呼一聲，和椅子一起翻了過去。

她也不站起來，坐在地上捶地而笑。

看著黃鶯和秀兒如此開懷，樓懷柔也是忍俊不禁，看著秦玄說道：“這孟侍郎真是好膽魄啊！也真做得出來�！�

“用金碗裝金汁來比喻唐懷安這些人，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只是他這次犯了眾怒，只怕以后的日子不好過�！�

“你有沒有辦法幫幫他啊？”

秦玄也是心生敬意，點頭道：“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黃鶯笑完了，道：“有人說孟懷義這樣做，是因為吃醋，吃花魁柳詩詩的醋，你信嗎？”

秦玄笑道：“這話毫無說服力，一聽就是唐懷安等人為了挽回顏面做的狡辯�！�

黃鶯點頭道：“我現(xiàn)在真是恨不得馬上天亮，馬上去朝堂之上，揭開這個大謎底，好好看看唐懷安的臉色！”

“——這次確定是讓他背鍋吧？”

秦玄冷笑道：“這個傻袍子，還以為武帝把他從青州帶到泰山、又帶回京師帶到朝堂，真的是要升他的官呢。我剛開始也不明白，在泰山得知武帝要帶他回來的時候，就明白了�！�

“曹云清想要翻案，就需要為失火案找一個元兇。武帝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和媳婦當元兇，為了維護體面，還要替他們擦屁股。”

“所以帶唐懷安回來，是讓他了解這個案子的�！�

“明天自見分曉�！�

黃鶯道：“我也覺得是這樣。明天趕緊把這一系列案子了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時候不早了，你們早點歇著吧，我回去了！”

黃鶯走后，趙靈兒還想跟樓懷柔蕩秋千，秦玄說太子妃累了，需要早點休息，小丫頭低著頭噘著嘴委屈巴巴地離去。

樓懷柔有點不忍，道：“讓我再跟她玩會怎么了？”

秦玄有些急切地低聲道：“乖，我陪你玩！”

“快走吧！”

夜幕下，樓懷柔臉色緋紅。

憋了半天道：“現(xiàn)在又不怕動了胎氣了？”

秦玄低聲道：“我有法子�！�

樓懷柔的臉更紅。

之前因為擔心秦玄的傷勢，任憑他如何猴急，她都沒有松口。

但是現(xiàn)在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無礙了。

她突然覺得晚風燥熱，身子慵懶，紅著臉，慢慢朝寢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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