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124

聽了黃鶯的話，秀兒噗嗤笑了一下，道：“他呀，這個腦子里不知道裝了多少新奇古怪的東西！”

“火鍋不是我們樓蘭的，而是他發明的。快走，你看了就知道了！”

秀兒快人快語，跟黃鶯挺合得來。

“呀，鶯鶯你來了？快坐下，我們開始吃飯了！”

“瞧瞧你這些日子忙的，人都瘦了一圈，多吃點，好好補補。”樓懷柔看到黃鶯，也是非常親切。

黃鶯則是看著桌子中間一個形似太極圖的銅鍋，道：“這就是火鍋？”

樓懷柔笑道：“火鍋是秦玄起的名字，說起來跟咱們平時吃燉肉差不多，只不過他讓人把鍋一分為二，同時兼顧了麻辣和清香。羊肉也特意切成了薄片，按照他說的什么九淺一深就能吃。”

“這個麻醬也是他特意叫人磨出來的，沾著羊肉，味道確實不錯。”

“你嘗嘗就知道了！”

黃鶯看著被分成兩半的太極圖銅鍋，一個里面是紅彤彤的辣椒，一個里面是清水加了菌蘑，旁邊放著十幾盤薄薄的羊肉片、豆腐、竹筍、山菌等菜碼。

麻醬看上去不怎么樣，聞一下卻是撲鼻的香，不由食指大動。

她咽了口唾沫，道：“必須九淺一深才能吃嗎？什么叫九淺一深？”

正準備動筷子的秀兒也看著秦玄，道：“就是，你怎么沒有對我講過，什么九淺一深？”

秦玄笑道：“就是把這個羊肉在沸湯里面，淺淺的煮九下，然后再深深的煮一下，火候妙到毫巔，盡收湯汁精妙，口感無與倫比！”

黃鶯試探性的煮了一片羊肉，沾了點麻醬吃了之后，便再也停不下來了。

大家也不再客氣，就連樓懷柔都放下身段，各種刷肉、蘑菇、竹筍、青菜，炫的不亦樂乎。

很快，酒足飯飽。

樓懷柔放下碗筷，打個呵欠，眼神就有些迷瞪起來。

她原本喜靜不喜動，今天為了給秦玄撐腰，以懷孕之身，朝廷之上力逼武帝，字字擲地有聲，氣勢如虹。現在松懈下來，是真的有些累了。

秦玄急忙道：“秀兒，伺候太子妃早點歇息。鶯鶯，你跟我來一趟，有事商量。”

黃鶯猶豫了一下，道：“別問了，我現在不想說。”

秦玄愣了一下，道：“是周泉。他說有重要情報，你確定不跟我一起去找他問問？”

黃鶯急忙站了起來，道：“我以為你又要問武俊的事情！周泉又有情報了？是不是關于殺手集團和寒鴉的？快走！”

兩人來到留園書房，秦玄把周泉叫到了面前。

短短時間之內，周泉以白水管家的身份，已經成功把一百多號人根據特長和能力，安排得當。

見了秦玄和黃鶯，都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他也不再隱瞞，低聲道：“寒鴉和他的殺手集團看似撤走的干干凈凈，不留痕跡，但是小人反復調查論證，推斷他們還有一個重大的尾巴留在京師。”

“那就是，荷花池的柳詩詩！”

“你說什么？”黃鶯吃了一驚，難以置信地道：“那個花魁？”

“周泉，你確定嗎？柳詩詩一直周旋于名流權貴中間，深受追捧，如果她也是殺手集團的人，那就太可怕了！”

秦玄也凝重地道：“把你的調查，從頭到尾詳細說一遍！”

周泉低聲道：“自從那日一別，小人奉大人之命，不敢有絲毫怠慢，帶領兄弟們日夜兼程，來到京師。”

“魚龍混雜之地，便是各種勢力滲透滋生的地方。小人根據經驗，把兄弟們分派到茶樓、菜場、花坊、暗街等地，分頭探聽線索。”

“除了在暗街發現疑似‘殺手集團’的蹤跡之外，還發現那座賣胭脂最有名的蘭桂坊，背后老板其實是南詔人，時常也有可疑之人出沒。”

“蘭桂坊不遠的那座醉仙樓，跟西域各國有著神秘的聯系。”

“北邊的牲畜市場，很可能藏有北夷的眼線。”

“除此之外，最可疑的就是那座引人注目的荷花池。按理來說，這么魚龍混雜的地方，乃是隱藏身份、搜集情報的最佳場所。可是小人派去調查荷花池的兄弟，卻苦守多日，一無所獲。”

“看上去這荷花池就是一座單純的煙花樓。”

“直到前天，也就是孟左侍郎金碗裝金汁、大鬧荷花池的那天晚上，一連失蹤多日的花魁柳詩詩現身，我一個兄弟的同鄉在里面做伙計，據他所說，他聽到柳詩詩無意間說起，要釣麒麟，替烏鴉報仇之類的話。”

說到這里，看著秦玄道：“小人心想，那柳詩詩說的釣麒麟，莫非就是大人？替烏鴉報仇，莫非就是寒鴉？”

秦玄沉聲道：“還有嗎，接著說下去。”

周泉道：“有了這個疑點，小人托兄弟的那個同鄉，仔細調查柳詩詩的蹤跡，這才得知，她秘密離開的那天，正是寒鴉在朱家集被大人重傷慘敗的那天。”

“而且柳詩詩以訪親為由，去的也是北邊。不出意外，應該是跟寒鴉或者段無涯會面。”

黃鶯道：“這些都是推測，你有什么直接的證據嗎？”

周泉道：“直接的證據就是，柳詩詩乃是前朝舊人。”

“我那個兄弟的同鄉說，他曾見過柳詩詩半夜在樓頂拜月，看上去像是很古怪的儀式。小人通過調查古籍，發現那是金剎王朝宮廷祭拜的儀式之一。”

“根據以上這些跡象，所以小人推測柳詩詩就是寒鴉同謀。她一定知道寒鴉和段無涯藏在什么地方！”

黃鶯忍不住站了起來，滿是興奮地看著秦玄。

秦玄知道她的意思，要去抓了柳詩詩，順藤摸瓜，找到寒鴉和段無涯的蹤跡。

這兩個人不除，早晚是一樁心腹之患。

可是考慮了一下，秦玄卻搖了搖頭，道：“我贊成周泉的推測，柳詩詩跟寒鴉是同謀，都是金剎余孽。但是我不贊成直接去抓她。”

“她化身花魁，坐擁荷花池這個龐大的基業，周旋于名流權貴之間，觸角早就滲透得非常之深，想要動她，絕非易事。”

“更重要的是，我們目前只是推斷，沒有絕對的證據。貿然出手，只會打草驚蛇。”

黃鶯皺眉道：“那依你要怎么辦？”

秦玄沉吟了一下，道：“久聞花魁之名，我現在更想會一會這個尤物了。”

“這樣，周泉，你明日一早，以少保府的名義，給柳詩詩送去一份請帖。就說我后天慶祝開府，邀請文武官員宴飲，請她來獻舞一曲，以娛耳目。”

周泉道：“她可不好請，萬一不來怎么辦？”

秦玄笑道：“你就說，即是開府宴，也是賞刀宴。”

“賞刀？什么刀？”

“殺手之王寒鴉的，月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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