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397

黃鶯見衛彪膽敢阻攔自己，不由大怒，龍膽亮銀槍揮動，指著衛彪，道：“大膽！”

“你雖然是太子親衛，可本職還屬于本校尉麾下！你敢抵抗長官命令？”

衛彪無奈道：“長官，我知道你說得對。可是畢竟屬下現在是太子親衛隊長，負責太子殿下安危。”

“您曾經教導我們，當兵之人，最重要的便是服從命令！屬下現在服從的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職責所在，不得不攔。請長官體諒，別讓屬下難做人。”

黃鶯怒道：“讓開，我進去找武桀，親自跟他說！”

衛彪搖了搖頭，道：“太子殿下吩咐了，余春沒有回來之前，他誰也不見。現在他正在飲酒，黃長官還是不要打擾他的雅興了。”

“您可以在這里等候。”

黃鶯火氣騰騰地冒，再也忍耐不住，大聲道：“本校尉奉陛下旨意，豈能束手不前！”

“擋我者死！”

拍馬上前。

衛彪大叫道：“長官不要為難我們！”

“既然長官不聽，屬下只好得罪！”

他真的揮刀招架。只不過一方面原本就打不過黃鶯，另外也是故意放水。招架不了兩招，被黃鶯一槍砸到馬下。

黃鶯一馬當先，沖了進去。

見自己隊長落馬，這些跟隨衛彪的親衛也不傻，紛紛驚呼著倒地。

他們不是不攔，而是能力有限，攔不住。這樣一來，武桀就不會怪罪他們了。

此刻的武桀，酒已半熏。興致起來，命柳氏跳舞。

柳氏低聲哀告：“妾粗鄙，不善歌舞。”

武桀怒道：“放屁！當初樓懷柔進京，人們都夸她西域女子，長袖善舞，你不服氣，一度想逼她跟你在皇后面前比試，以為我不知道嗎？”

“要么跳舞，要么讓壽春扒光你的衣服！自己選一個吧！”

壽春急忙道：“柳妃娘娘，你不止一次為三皇子跳舞助興，我都見到了。你歌舞是一絕，還不快為殿下表演。”

“真要讓我扒了你的衣服嘛！”

柳氏滿面羞慚，不得不含淚離席，在武桀面前跳了起來。

她雖然比樓懷柔大一歲，已經生育過兩個孩子，但天生嬌媚，氣質嫻熟，不然也不會獲得武幽的賞識。

此刻哭哭啼啼，含羞帶淚，燈影下起舞，別有一番韻味。

武桀大喜，覺得這個活色生香的弟妹，可比那個所謂的絕代美女樓懷柔強多了。

樓懷柔號稱歌舞雙絕，可從來沒有這么取悅過他。

一時間，他恨不得把柳氏摟在懷里，好好溫存。

正在興濃，只聽遠處呵斥聲響，黃鶯帶著一群羽林軍沖了進來。

看到這個樣子，黃鶯氣得臉色鐵青，怒道：“武桀，柳氏是你弟妹，你身為大伯，豈能如此無恥！”

“還不快放了他們！”

“陛下這次真的生氣了，命我來捉你！”

武桀咬牙道：“黃毛丫頭，你叫我什么？”

“你再叫一次，信不信我立刻撤你的職！”

黃鶯滿腔憤怒，然而尊卑有份，不能沒有禮數。只得道：“太子殿下！”

“卑職奉陛下口諭——”

武桀突然怒道：“不要給我提那個老頭子！”

“武幽自己作死，累計家人，我就是把這些人全都砍了，也合情合理，老頭為什么這么激動？”

“我剛剛把他們從大理寺接過來，他先是派福老太監，現在又派你來，他就這么緊張老三的家人嗎？”

“他什么時候才能替我考慮考慮！”

“誰才是太子！”

黃鶯沒想到武桀反應這么大，見他雙眼通紅，像是要殺人一樣，害怕他沖動之下殺了武幽的家眷，只得耐著性子道：“有什么話，當著陛下的面去說吧。”

武桀看到余春手捧檄文，滿臉激動的沖了進來，知道他已經把事情辦好，這才露出一抹獰笑，道：“好，那本殿下就隨你進宮！”

“這一次，咱們有什么話，都攤開好好說清楚！”

余春沖到，滑跪近前，道：“太子殿下，幸不辱命！”

“這是百官簽字的倡議書，您看！”

武桀打開一看，是倡議將武幽家眷全部從重治罪的倡議書，下面密密麻麻的紅色字體和血手印，不由大喜。

“余春，這次做的不錯。事成之后，定有重賞。”

“黃鶯，前面帶路，本殿下隨你進宮！”

黃鶯沉著臉，帶著武桀來到了皇宮，進養心殿見武帝。

一進門，沒等武帝發話，武桀先大聲道：“啟稟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奏！”

武帝臉色煞白，怒道：“你這個逆子，你殺了親弟弟不算，還要將他們趕盡殺絕嗎？”

“你違背天理人倫，還有什么臉來見我！”

武桀面不改色，在武帝床前跪下，雙手高舉，道：“武幽抗旨，死不足惜。他的家眷知情不報，理應同罪。兒臣不忍傷他們，所以才把他們從大理寺接走，現在已經保護起來。”

“可是百官不答應。”

“父皇請看。”

武帝顫抖道：“什么東西？呈上來！”

福公公急忙把武桀手中的倡議書捧過去，交給武帝觀看。

武帝見上面倡議的就是按照國法，給武幽家眷定重罪，否則法、理難容，后面還有百官簽字，他的血不由漸漸冰涼了。

他第一次見識到了武桀的歹毒，咬牙道：“這都是你逼他們寫的是不是？”

武桀信誓旦旦：“兒臣并不知情。直到方才得知，他們要在明日早朝，父皇宣布蕭皇后喜訊的時候，聯名逼父皇維護法、理，從重處置，兒臣才緊急來找父皇商議。”

“請問父皇，百官倡議，國法難容，您準備怎么辦？”

武帝傻眼。

他原本覺得，這是一件家事，可以私下處理。但是現在百官聯名，變成了朝政。而且有國法在，他這個當皇帝的，可以不顧百官的顏面，但是不能不顧國法吧。

否則以后還如何治國？

他看著武桀，咬牙道：“你出息了，學會拿百官來壓我。說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武桀冷笑道：“想救老三家眷，又不違背國法，兒臣認為，目前只有一條路。”

武帝急忙問：“什么路？”

武桀道：“大赦天下！”

武帝隨口道：“那就大赦天下！把死囚牢里面的犯人都放出來！”

武桀搖了搖頭，道：“大赦天下這種事情，不是隨便可以做的，除非……改朝換代。”

“改朝換代？”武帝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武桀大聲道：“是的！”

“請父皇將皇位傳給我！”

“按照慣例，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只有這樣，才能保住老三的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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