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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事如春夢了無痕


  安玲瓏和墨卿九大婚的第二日,玉隱向墨卿九辭行后,就和淵小侯爺一道離開了凰安。

  馬車緩緩地駛出凰安京城,一路向北而行。馬車里,玉隱見淵小侯爺性情變了很多,自從上了馬車后也不像以前那樣活絡地說話了,整個人消沉了許多,始終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發呆出神。見此情景玉隱輕嘆了口氣,也沒有多問,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日漸黃昏,馬車駛到了落霞山下,在即將達到兩山之間的峽谷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玉隱抬眸看向馬車外面,沉聲問道,“怎么了?為何忽然停下了?”

  “回太子殿下的話,前面的路被山石堵住了,無法通行。”侍衛走到馬車旁回話道。

  “前幾日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么會忽然被山石擋住呢?”玉隱微微蹙眉,他掀開馬車車簾向外看,果然見路中央有個碩大的石塊,那條路本來就狹窄,只能供一輛馬車通行,這個石塊橫在路間,將路擋了個嚴嚴實實。

  聞言,淵小侯爺也往外看了一眼,見所在的地方是落霞山,他淡淡道,“這是落霞山?這落霞山上有匪患,幾日前王兄派人來清剿了,這巨石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見淵小侯爺如此說,玉隱從外面收回視線,他轉眸問向淵小侯爺,“那除了這一條路,還有哪條路能夠通往玉朔呢?”

  “我們得往回走一段路,在京城外十里處的岔路口還有一條小路,可以通過去。”淵小侯爺想了想道,“不過如今天色已晚,若是折回去,只怕半夜才能到岔路口,那里可是沒有客棧了。”

  “那看來,我們只能在這附近的客棧先歇息了。”玉隱點了點頭,問向外面的侍衛,“這附近可有客棧?”

  “剛剛路過了一家客棧,距離這里不足一里路。”侍衛回答道。

  “那好,今晚先去客棧休息,明日再趕路也來得及。”玉隱點點頭,吩咐道。

  侍衛應下,調轉馬車,朝著來的方向駛去。

  沒過多久,馬車就駛到了客棧前,玉隱和淵小侯爺下了馬車,一行人進了客棧后,侍衛去要了幾間上房,玉隱和淵小侯爺在客棧大堂中用過晚膳后,便各自回了房間。

  當玉隱推門走進房間時,他腳步頓了頓,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當他走進內室,看到一個人負手立于窗前,背對著他進門的方向,見房間里果然有人,玉隱倏然握緊了藏于袖中的匕首,低喝了一聲,“什么人!”

  “玉隱太子,別來無恙啊!”含笑的聲音傳來,銀衣華服的男子轉過身來,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剛剛進門的玉隱,優雅含笑道,“玉隱太子,孤王等候你多時了。”

  “熹元王。”玉隱挑眉,在感覺到屋子里只有元昳一人時,他似乎放松了許多,收起了袖中蓄勢待發的匕首,緩步走到了桌前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真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能夠看到熹元王。我本以為熹元王足夠心狠手辣,冷血無情,派人來劫凰安王后不過是為了給凰安找點晦氣。如今看來,熹元王也是個情種啊!為了凰安王后,不惜以身犯險親自前往凰安。只可惜,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敢問熹元王,親眼目睹凰安王和王后的大婚,這滋味不好受?”

  “看著自己的女人嫁給別人,這滋味的確不好受。”聽玉隱這樣夾槍帶棒的諷刺,元昳也沒有惱,他反而笑了笑,優雅地坐在了玉隱對面,也拿起茶壺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低眉淺笑道,“所以,孤王不是來找玉隱太子求助了嗎?”

  “找本太子幫忙?”玉隱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驚訝地看著元昳,輕笑了一聲,“熹元王莫不是被氣昏了頭?本太子和熹元王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更何況前不久玉朔大敗熹元,熹元王損兵折將,元氣大傷,只怕也恨毒了本太子?今日熹元王卻來找本太子幫忙,是在和本太子開玩笑嗎?”

  “玉隱太子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對于玉隱的嘲諷元昳似乎并不在意,他微微一笑,優雅地飲了一口茶,淡淡道,“的確,五年前熹元大敗玉朔,孤王殺了玉隱太子的兄長,熹元玉朔自此結下了仇怨;可前不久玉朔大敗熹元,也算是出了當年的惡氣,玉隱太子殺盡了孤王身邊的人,孤王也險些死在你的手中,想必這樣的結果玉隱太子也算滿意?既然如此,玉朔和熹元何不冰釋前嫌,化敵為友呢?”

  “熹元王怎么會認為,本太子對這樣的結果滿意了?”玉隱挑眉道,“熹元王也說了,五年前我們結下的是血海深仇,五年后仇人沒死,就算是死再多人,這仇也沒有報,不是嗎?”

  “所以玉隱太子還是想要殺了孤王,為你大哥報仇?”元昳聞言漫漫而笑,“那玉隱太子今日見了孤王,為何不動手?反而要和孤王說這么多呢?”

  “你今日乖乖送上門來,已然是甕中之鱉,早死晚死都一樣。本太子多留你一會兒,是想看看熹元王究竟有多巧舌如簧,當初竟能將絕頂聰明的天門少主玩弄于鼓掌之中。”玉隱悠然飲下一口茶,淡淡道。

  “呵呵呵。”聞言,元昳垂眸低聲笑了起來,長長的睫毛如羽翼般垂下,遮住了他眸中神色,“孤王今日的確是自投羅網的,只不過孤王要送給玉隱太子的東西,比起孤王的性命,玉隱太子會更加感興趣。”

  “哦?這倒是有點意思了。”玉隱挑眉看向元昳,問道,“不知道熹元王口中說的是什么?”

  “天下。”元昳抬眸定定地看著玉隱,輕聲吐出兩個字。

  “天下?”聞言玉隱輕笑了一聲,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似乎根本就沒有將元昳的話放在眼里,“熹元王是被本太子逼到絕境,想要狗急跳墻,所以才想出這樣的話來欺騙本太子?天下熹元王如今自身都難保了,熹元大勢已去,你怎么敢和本太子談論這天下呢?”

  “的確,孤王大勢已去,熹元朝不保夕,但熹元成了這個樣子,玉隱太子為什么不一鼓作氣奪了孤王的江山,報了自己的血海深仇呢?”元昳定睛看著玉隱,不慌不忙道,“那是因為,玉隱太子忌憚凰安。你知道熹元和玉朔一戰,雖然玉朔險勝,但也是損兵折將,無法和兵強馬壯、實力本就在玉朔之上的凰安相抗衡!繼續打下去,只能讓玉朔元氣大傷,就算是最終拿下了熹元,也不過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若是凰安之后想要吞并玉朔一統天下,玉朔根本無力抵抗!所以玉隱太子才遲遲不對熹元動手,而是想要挑起凰安和熹元的戰爭,看著凰安和熹元兩敗俱傷,然后坐收漁翁之利。”

  “熹元王果然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怪不得你敢單槍匹馬地來見本太子。”聽元昳說完,玉隱挑眉,不置可否,“是啊,本太子留著熹元,的確是為了制衡凰安,就像是當初熹元留下玉朔,也是為了制衡凰安一樣。只不過你能夠猜透本太子的用心,凰安王必然也能猜透。所以這天下大局究竟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所以啊,孤王今日過來找玉隱太子,就是想要和玉隱太子合作,在這天下大局中助玉隱太子一臂之力。”元昳微微一笑道。

  “是嗎?”玉隱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茶盞,眸中劃過了然的神色,“熹元王為了見本太子,不惜用巨石堵住了山路,然后將本太子引到了這家客棧,的確是煞費苦心了。既然如此,那熹元王不妨說說你的籌碼,看看本太子能否對你口中所謂的‘天下大局’感興趣。”

  “孤王親自來見玉隱太子,籌碼怎么能帶不足呢?”元昳笑了笑,道,“孤王的籌碼,是整個熹元,而孤王能夠給玉隱太子的,則是整個天下!”

  “哦?”玉隱聞言挑眉,“有點意思,只是不知道熹元王如何把整個天下給本太子?”

  “孤王拿著整個熹元去賭,不怕凰安不上鉤。”元昳眸色漸深,他緩緩道,“只是不知道,玉隱太子可有膽量和孤王賭一局?賭贏了,你就是天下之主,賭輸了,不過是和凰安撕破臉,結了仇怨,對玉朔也沒有多大損失。”

  “熹元王的野心本太子怎能不知?如今熹元王卻說,愿意賭上熹元助本太子一臂之力,究竟是為了什么?”玉隱瞇起眼眸看著元昳,似乎在判斷他話的真假,“熹元王,你究竟為了什么?”

  “玉隱太子想要的是天下,而孤王想要的,則是美人。”元昳微微一笑,直視著玉隱審視的目光,不躲不閃,他悠悠道,“玉隱太子欲得天下,必除凰安;而孤王想要得到美人,也必須除去墨卿九。所以說起來,玉隱太子和孤王,是殊途同歸既然如此,我們何不精誠合作,各取所需呢?”

  “精誠合作,各取所需”玉隱重復著元昳的話,他沉默了許久,沉聲開口問道,“你讓本太子如何相信你?”

  “玉隱太子要做的很簡單,就是在熹元和凰安決戰之際,截斷凰安王的后路,讓他成為甕中之鱉,只能任你我宰割。到時候凰安王一死,凰安小侯爺又在玉隱太子手中,玉隱太子何不效法玉冉,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凰安就是玉隱太子的囊中之物了。”元昳悠悠道,“而且此舉,對玉朔有百利而無一害。”

  “聽上去的確不錯,只是熹元王從這個交易里又能得到什么呢?”玉隱似乎并不相信元昳的初衷,“你說你想要美人,可當初你為了熹元江山親手殺了這美人,如今為了她又要舍棄熹元江山,不覺得自相矛盾嗎?”

  “人總是會變的,有些人,或許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元昳幽幽地嘆了口氣,他閉上眼睛,遮住了眸中的哀傷和悔恨。許久,當他睜開眼睛時,眸中再次恢復了清明。他一雙明眸注視著玉隱,輕聲道,“就像玉隱太子,曾經一門心思只想要為兄長報仇,哪里想到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又有了如此野心呢?”

  玉隱定睛注視著元昳,漸漸地,他黑不見底的眼眸染上了灼熱的光芒。

  不得不說,元昳的話讓他動了心。他起初攻打熹元,只是為了洗雪前恥,可是隨著他手里的權力越來越大,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他似乎想要的不止這些了

  午后陽光明媚,芳華殿后花園桃花林中,安玲瓏慵懶地躺在躺椅上,她臉上掩著一方白色的桃花刺繡絲帕,似乎是睡著了。她曼妙的身材掩在了淡粉色的衣裙下,如綢緞般漆黑的長發披散在椅子上,猶如花中仙子。

  新月在她身邊給她輕輕地搖著扇子,清淺的腳步聲從林外傳來,新月聞聲回眸,見是墨卿九過來,她連忙要起身給他請安,卻不想墨卿九笑著示意她退下,于是新月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候著,她退下之際,墨卿九從她手里拿過了扇子,坐在她剛剛坐的位置上,給安玲瓏輕輕地搖著。

  一陣風吹來,調皮地掀開了安玲瓏臉上的絲帕,陽光透過花葉星星點點灑在她美麗傾城的面上,她白皙的臉上漾著兩抹紅暈,如此動人的顏色,連樹上的桃花也自慚形穢。

  似乎是被風兒擾了清夢,安玲瓏粉嫩的櫻唇微張,嘟囔了一聲后轉了個身,不經意的動作使她的衣衫扯緊,露出玲瓏的曲線。看著如此撩人的情景,墨卿九眸中光亮閃爍,唇角笑意漸深,看著她的目光也越發溫柔。

  過了一會兒,她似乎是沒了睡意,卷翹的長睫顫動了兩下,沒有睜開眼,而是懶洋洋地伸出左手來,“新月,茶。”

  墨卿九伸手拿了茶遞給她,安玲瓏連眼睛也沒有睜,喝下了茶后把杯子遞了回去,她懶懶地躺在椅子上,嘟囔了一句道,“新月,你說這做夢是怎么回事呢?我聽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我明明白日沒有思,夜晚為什么會有所夢呢?”

  見她忽然開口問新月,墨卿九轉眸看向新月,新月心領神會,連忙上前來,試探著,“小姐剛剛又做了什么奇怪的夢嗎?”

  “剛剛倒是沒有做夢,我就是在想前幾日我做的那個夢,真的太奇怪了。”安玲瓏嘟了嘟嘴,眉宇間縈繞著淡淡憂愁,“而且它還那么真實,就好像親身經歷過一樣,真的太詭異了。”

  “那小姐不如把欽天監召來,說不定他們有辦法給小姐解夢呢。”新月想了想,提議后,她緊張地看了看墨卿九,見他含笑點點頭,心想著原來王也是這么想的,這樣她就放心了。

  “這可不行。”沒想到安玲瓏卻開口拒絕了,她撇了撇嘴,嘟囔了一聲道,“這個夢我怎么能說的出口呢?”

  “玲瓏,你究竟做了什么夢,怎么還說不出口了?”見她糾結的樣子很是可愛,墨卿九再也忍不住,他笑出了聲,“莫不是,你背著孤王做了春夢?”

  忽然聽到墨卿九的聲音,安玲瓏一驚,猛地睜開眼睛,果然見那人正含笑看著自己,唇角的笑容別有深意。

  “你什么時候來的?”安玲瓏驚訝地看了看墨卿九,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有些心虛的新月,她瞇起眼睛看向新月,故作生氣道,“好啊,新月,你才在宮里待了幾天啊?怎么這么快就學會吃里扒外了?我可是你家小姐,是我帶你入宮的,你怎么能幫著別人來作弄我呢?”

  新月知道安玲瓏是假裝生氣,見此情景她掩唇而笑,打趣道,“小姐這話就不對了,王怎么會是別人呢?王和小姐是一家人,新月是小姐的丫頭,自然也得聽王的吩咐呀!”

  “嘖嘖嘖,新月,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伶牙俐齒了?”安玲瓏假意嗔她道,“你這么聽王的吩咐,不如今日你家小姐做主,把你送給王如何?”

  “小姐舍得新月,王可舍不得小姐。”新月笑著道,“新月還要留在小姐身邊,照顧小姐呢。”

  “你瞧瞧,瞧我把她寵的,她都要上天了。”安玲瓏轉眸看向墨卿九,笑著抱怨道。

  “新月也是聽命行事,看在孤王的面子上,你就放她一馬。”墨卿九笑了笑,他挑眉看向安玲瓏,似乎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倒是你,玲瓏,別忙著轉移話題。你倒是說說,你做了什么夢,為什么還說不出口呢?”

  見墨卿九看破了她的小心機,安玲瓏嘴角抽了抽,見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哀怨地看著墨卿九,一雙大眼睛眨眨,無比希望他能夠忘記自己剛剛的話,能夠放過她。

  可她越是這樣,墨卿九越是好奇,他心中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那天晚上,安玲瓏極有可能是做了春夢。所以她才不告訴自己,心里有疑惑也不去找欽天監解夢。

  見他不打算輕易放過自己,萬般無奈之下,安玲瓏只能繳械投降。她幽怨地看了一眼新月,見那傻丫頭尚且不知道自己闖了禍,她心里輕嘆了一口氣,給新月一個眼神,示意她帶著宮人們退下。在宮人們都離開,桃花林里只剩下她和墨卿九兩個人時,安玲瓏朝著墨卿九那邊移了移,坐在他身邊,幽怨地瞧著他,嘟囔了一聲道,“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夢見自己嫁人了”

  安玲瓏的聲音極小,如蚊子一般,若非墨卿九聽力好,只怕都聽不清她說了什么。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話,墨卿九震驚地看向她,臉上笑容僵住,話語里多了幾分無奈和哀怨,“你夢見你自己嫁人了?玲瓏,你怎么能這個樣子!那天是我們大婚,你怎么能夢見自己嫁給別人呢!你這是把孤王置于何地?你你”到最后,墨卿九被她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你也不問問,我夢中嫁的人是不是你?”安玲瓏心虛地問道。

  “如果是我,你會不好意思說出來嗎?”此時墨卿九無比確定她夢里的人不是他,若真的是他也了不得!因為那天晚上,安玲瓏可是哭著醒過來的

  想到這里,墨卿九撫額,他感覺自己的心情瞬間跌入了低谷,見安玲瓏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他,他心中有氣卻偏偏發不出來,只能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好,你先說說,你夢中嫁的人是誰?”

  希望那個人不是蘇玄或者元昳等人,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一怒之下會做出什么事。

  “就是我們天門那個那個”安玲瓏偷眼打量著他的臉色,聲音小的細如蚊子。

  “蘇玄?”聽安玲瓏提起天門,墨卿九第一反應就是蘇玄,剛剛平靜下的心再次震驚了,他猛地站起身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那樣子像極了將媳婦捉奸在床的相公,“玲瓏你不是說過——”

  “不是啊!”見他誤解了自己,安玲瓏連忙擺手,忙不迭地搖頭道,“不是他,真的不是他!你聽我說下去啊——”

  見不是蘇玄,墨卿九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復又坐下身,挑眉看向安玲瓏,“好,你說。”

  “那個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就是我們天門那個”見墨卿九終于冷靜下來,安玲瓏小聲嘟囔道,“那個人嘛”

  “那天你說的,禁地里的那個人?”墨卿九聞言驚訝,他苦惱地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安玲瓏為什么會夢到自己嫁給他。

  被關在天門禁地里的,難道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安玲瓏怎么會想著他,還夢到自己嫁給他?這說不通啊?

  難不成

  饒是墨卿九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其中緣由,他轉眸看向安玲瓏,見她正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許久,他問道,“他比孤王俊美絕倫,舉世無雙?”

  “額”聽墨卿九忽然這么說,安玲瓏一驚,見他認真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等她回過神來后猛地搖頭,“沒有沒有。”

  “那他是比孤王器宇軒昂,玉樹臨風?”墨卿九又問道。

  “沒有沒有。”安玲瓏的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

  “那他是比孤王溫柔體貼了?”墨卿九接著問。

  “絕對沒有。”安玲瓏信誓旦旦道。

  “那他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權傾天下,比孤王還要厲害?”墨卿九再次問道。

  “他的本事是比你厲害那么一點”安玲瓏琢磨著,正欲點頭,卻在接到墨卿九不善的眼神后忙不迭地搖頭,“不,哪有?!他若是真的有本事,怎么會被困在禁地里呢!說實話,那個人長得尖嘴猴腮,話說粗鄙無禮,卑鄙無恥,下流齷齪,根本是一無是處!”

  見安玲瓏這樣說,墨卿九似是不信地瞧著她,挑眉問道,“既然他如此不堪,那你為什么還夢到嫁給他?玲瓏,這件事情你必須給孤王一個交代。”

  “”安玲瓏被嗆在那里,哀怨地看著墨卿九,心中叫苦不迭。

  她怎么知道她為什么會做那個奇怪的夢啊!若是她知道,現在她也不會那么糾結了好不好?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見墨卿九不依不饒,安玲瓏徹底崩潰了,此時此刻她甚至想要跪下乞求他的原諒,求他放她一馬,不要再問了。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說出個所以然來,這件事孤王一定要知道,沒得商量。”墨卿九搖了搖頭,他的語氣異常堅決。

  事關自己媳婦的心,他若是不知道,那等哪一天媳婦沒了,他找誰哭去?

  “我也不想要做那個夢啊!可誰知道”安玲瓏癟了癟嘴,可憐兮兮地說道,“你忘了?那天我可是被嚇醒的。”

  聽安玲瓏這一說,墨卿九也想了起來。的確,那天夜里安玲瓏做夢的時候哭了,而且很無助很害怕,定然是在夢里經歷了不好的事情,想到這里,他語氣柔和了很多,輕聲問道,“要不你把那個夢講給我聽聽。”

  “唉,那個夢真的很奇怪。我那時候不告訴你,是感覺它太匪夷所思了。”回想起那個夢,安玲瓏輕嘆了口氣道,“你知道嗎?那天我夢里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人間,而是魔界!那里妖魔橫行,我看到了很多妖怪。我身處魔宮中,身上穿著鳳冠霞帔,周邊圍著許多兔妖婢女,那情景現在想來還是心有余悸但是最可怕的這些,而是那個魔尊,也就是天門禁地里的那個人。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在我夢里,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是魔尊。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朝我走過來,身上穿著喜服,還說要娶我當時我嚇傻了,我很害怕很無助,一把推開他,慌不擇路地跑了出來。可是那個地方很大,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就在我迷茫無助,蹲在地上不知所措時,我聽到了你的呼喚聲,然后,一道白光在我面前閃過,我不得不閉上眼睛。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時,我就醒過來了,見你在我身邊焦急地看著我。”

  聽安玲瓏講過了她的夢,墨卿九眸光微動,他不解道,“真的很奇怪。可是你為什么會做這個夢呢?”

  “這我也想要知道啊。”安玲瓏嘆了口氣道,“這幾日我每每想到這個夢,心里總是不安,總覺得這個夢和禁地里那個人脫不了干系。”

  “那個人為什么會在你們天門禁地里?”墨卿九聞言不解地問道。

  “這其中緣由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危險,很可怕。”安玲瓏抬眸看著墨卿九,認真道,“而且天門的存在就是為了守護他的封印,不讓他從封印中出來。可是前不久我在天門時,發現封印已經控制不住他了,所以我和蘇玄才會急切地去尋找流落在外的圣器,想要將他再次封印只是在得到伏羲琴后,蘇玄拿著它回了天門,而我和你回了凰安。師父說禁地那人的事情他和蘇玄會去辦,讓我不必擔心,后來也沒有給我消息。所以我并不清楚這件事情究竟如何了。”

  “那你為何不修書一封給你師父,問問他情況呢?”墨卿九提議道,“或者,你也可以去蒼梧山問問玉陵公子,他是個奇人,說不定能夠知道些什么,解答你的疑惑。”

  “對啊!我怎么把他給忘了!”經過墨卿九這一提醒,安玲瓏一拍腦袋想了起來,她美眸如星星般閃亮,歡喜道,“那我現在就去蒼梧山找他!”

  安玲瓏說著就要起身去準備。

  “從宮中到蒼梧山,少說也要一個時辰,等你到了蒼梧山都日漸黃昏了,見了他回宮可是深夜了。”見她站起身就要去準備出發,墨卿九拉住了她的手,提議道,“不如明日再去。皇覺寺的明空方丈現在宮中,你不妨過去先問問他。”

  “皇覺寺的明空方丈?”安玲瓏聞言驚訝,“就是皇覺寺的住持方丈,那個得道高僧?”

  “是啊。”墨卿九點了點頭,“六日前皇覺寺的明空方丈入宮,為帝后大婚祈福七日,明日七日滿就會回皇覺寺了。孤王瞧你這幾日心神不寧,想來是被那個夢困擾,不如你去問問明空方丈,看看他能否為幫你排憂解難。”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啊。”見他似乎洞察了一切,安玲瓏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了。

  “玲瓏,我說過,從今往后,我們一起去面對風雨,一起去展望未來。不管將來會發生什么事,我會始終握緊你的手,守護在你身邊,不離不棄。”墨卿九說著,握住了安玲瓏的手,帶著她走出芳華殿。

  他的手心很溫暖,讓她很安心,安玲瓏和他十指相握,一起朝著佛堂走去,鑾駕到了佛堂中,主持方丈從佛前轉過身來,迎著他們走來。

  見到墨卿九和安玲瓏,明空方丈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老衲明空,見過凰安王,凰安王后。”

  墨卿九點了點頭,笑著問道,“孤王之前曾在皇覺寺許愿,如今愿望達成,便想著找機會過去還愿。明日明空方丈回皇覺寺,孤王也想一道前去還愿,明空師父以為如何?”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明空方丈雙手合十,微微一禮,笑容慈悲,“凰安王一心向佛,定會福澤深厚。”

  聽墨卿九說他在皇覺寺許過愿,安玲瓏好奇地問道,“咦,你之前在皇覺寺許了什么愿?我怎么不知道?”

  “佛曰,不可說。”墨卿九微微一笑,卻是諱莫如深。

  安玲瓏嗔了他一眼,見他不說也沒有再問,她看向明空方丈,問道,“聽聞皇覺寺的佛祖很是靈驗,明空師父是得道高人,不知本宮明日可否一起前去皇覺寺許愿?”

  “禮佛許愿,心誠則靈。只要娘娘心懷赤誠之心,定然會得償所愿。”明空方丈對著她行了個佛禮,面目笑容慈悲道,“老衲敢問,娘娘可有法號?”

  “不曾有。”不知明空方丈為何如此問,安玲瓏微微詫異后笑了笑,問道,“不知方丈可愿意贈一個法號給本宮?”

  見狀,明空方丈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凰安三代帝王的法號皆是老衲所贈,如今老衲也有一個合適的法號,可以贈給娘娘。”

  “什么法號?”安玲瓏連忙問道。

  “釋心。”明空方丈的眼睛似乎能夠看破一切,他定睛望著安玲瓏,滿目笑容慈悲。

  安玲瓏聞言望著他,重復道,“釋心?”

  “面可觀心。娘娘雖然表面上灑脫,可是心卻太沉,久而久之必生心魔,唯有釋心,方可解脫。”明空方丈道。

  安玲瓏一愣過后淺然而笑,眸中劃過一抹苦澀,她雙手合十頷首道,“多謝方丈賜名。”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做如是觀。”明空方丈慈悲笑道,“道理世人都懂,只可惜真正能夠做到的,卻沒有幾人。”

  “多謝方丈指點。”見明空方丈如此說,安玲瓏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唏噓不已。

  釋心說來簡單,談何容易?

  這世上有些東西,不是自己說想放下,就能真正放下的。

  若是所有人都能像明空方丈所說,參透這世間之事,真正做到放下,那現在的一切也不會發生了。

  世上哪個人會沒有執念呢?元昳的執念是權力,她的執念是仇恨,而蘇玄的執念,卻是她

  想到這里,安玲瓏輕嘆了一口氣。

  別人能否釋心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暫時是無法釋心了。正如她的仇恨,她的執念,若不能親手顛覆了熹元,看著元昳從云巔落入泥土,她又怎能釋懷?

  看著安玲瓏的神情,見她雖然含笑看似懂了,卻并沒有釋懷,明空方丈淡淡地嘆了口氣,和墨卿九安玲瓏又說了幾句話后,目送著安玲瓏和墨卿九離開這里,他搖了搖頭,轉身走回佛前,雙手合十,虔誠地行了個佛禮。

  “師父。”見明空方丈嘆息,一個身著僧袍的男孩走到了他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衣服問道,“師父何故嘆息?”

  “諸法因緣生,我說是因緣;因緣盡故滅,我作如是說”明空方丈輕聲一嘆,垂眸看向那男孩問道,“弘一,為師交代你的事情,你可辦好了?”

  “弘一按照師父說的做了,也把話告訴了那位施主。”男孩點點頭,說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做如是觀只不過弘一覺得,那位施主像王后娘娘一樣,雖然懂這其中道理,卻并沒有真正釋懷。”

  “你做的很好。”明空方丈摸了摸男孩的頭,感慨道,“或許是我們急于求成了。對于世人來說,想要真正釋懷,又豈是那么容易的?”

  “弘一不明白,為什么師父要讓弘一把這句話告訴那位施主?”男孩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問道,“今日師父又將這句同樣的話告訴王后娘娘,這其中有什么深意嗎?”

  “我們出家人向來以慈悲為懷,哪里有什么深意呢?”明空方丈笑容慈悲,“為師只是不想要看到這個世間生靈涂炭,再添殺戮。只不過我們能夠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佛祖的意思了”

  男孩不解地看著明空方丈,似乎并不懂他話中之意。

  明空方丈走到佛前跪下,低聲誦起經來,他慈祥的眉目間盡是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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