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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凰安侯府,淵小侯爺懶散地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喝著茶,卻見侍衛(wèi)在門前稟告道,“侯爺,李大人求見。”

  “又是那個老匹夫。”淵小侯爺撇了撇嘴,不耐地擺手道,“不見不見!就告訴他說本侯爺不在府里,打發(fā)他走。”

  “可是李大人說,若是侯爺不見他,他就一直呆在門前不走,直到把侯爺?shù)瘸鰜怼!笔绦l(wèi)頗有些為難道,“要不侯爺,您就見見他。”

  “真是煩死人了。”淵小侯爺哼了一聲,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撇了撇嘴道,“算了,讓他進來。”

  “是。”

  侍衛(wèi)領(lǐng)命退了出去,不一會兒,李大人就匆匆走了進來,見到淵小侯爺后,他猛地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微臣拜見小侯爺。”

  “李大人。”淵小侯爺瞥了他一眼,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里的茶杯,淡淡道,“你今天又有什么事兒啊!趕緊說,說完趕緊走,本侯爺還忙著出去游玩呢!”

  “小侯爺啊,到了如此緊要關(guān)頭,您怎么能還想著出去游玩啊!”李大人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小侯爺,這國不可一日無君!王都失蹤了二十日了,事關(guān)王和凰安的安危,您得趕緊拿個主意啊!”

  “王兄不過是去接王嫂回宮,暫時離開幾日,哪里像是你們說的失蹤?”淵小侯爺不以為然道,“我看你們一個個就是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顧子恒不是說了嗎?過不了多久王兄就回來了,你們一個個瞎擔(dān)心什么呢!”

  “王后的家鄉(xiāng)距離京城不過是三日的路程,來回最多七日,可如今王離開了二十日都沒有回來,臣等怎能放心?”李大人重重地嘆了口氣道。

  “或許王兄和王嫂在路上看到了好的景致,邊走邊游玩呢!”淵小侯爺挑眉,笑了笑道,“李大人,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王兄是何等精明何等厲害的人物,更何況他身邊還有無寒等暗衛(wèi)保護,怎么會輕易失蹤,輕易有危險呢!”

  “小侯爺,事情恐怕沒有你說的那么簡單。”李大人的眸光暗了暗,他走到淵小侯爺身邊,低聲道,“小侯爺你有所不知,在您大婚前日,王宮里的龍德殿進了刺客,聽說當(dāng)時御林軍為了保護王死傷無數(shù)!而之后,王就失蹤了,對外稱是去接王后娘娘回宮,可直到如今都沒有消息。”

  淵小侯爺聞言眸光一動,臉色鄭重了許多,他認真地看向李大人,“哦?還有此事?”

  “此事知道的人很少,知道內(nèi)情的人更是守口如瓶,只怕其中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李大人繼續(xù)道,“按照顧丞相的說法,王是出宮去接王后娘娘回宮,可為什么王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那個時候去?小侯爺,您不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嗎?”

  “李大人,你究竟想說什么?”淵小侯爺不解地問向李大人。

  “微臣只是擔(dān)心,此事恐怕另有隱情。”李大人沉聲道,“據(jù)臣所知,那夜王宮刺客之事是顧丞相吩咐人壓了下去,不讓任何人議論,違令者斬。還有自王離京后所有事宜皆是顧丞相在打理,王的消息也都是顧丞相一人所說。微臣只怕王離京是假,被顧丞相軟禁才是真啊!”

  “這不會。當(dāng)初王兄離京之時可是下了圣旨,圣旨上說明了他離京的目的,也說了讓顧子恒暫時監(jiān)國。”淵小侯爺想了想道,“這圣旨不可能有假啊!”

  “小侯爺您別忘了,我們得到的圣旨可是顧丞相拿出來的,若是王真的重傷被他軟禁,別說一個小小的圣旨,就算是拿到凰安的傳國玉璽也不無可能。”李大人繼續(xù)道,“更何況王離宮幾日,小侯爺身為王的親弟弟,理應(yīng)由小侯爺監(jiān)國,哪里輪得到他顧子恒?而如今顧子恒他獨攬大權(quán),實在是危險啊!”

  “你是想說王兄臨行前交給顧子恒的圣旨有假,是顧子恒趁王兄受傷軟禁了王兄,卻對外謊稱王兄離開京城,借機獨攬凰安大權(quán),企圖謀朝篡位?”淵小侯爺驚訝道。

  “若非如此,顧丞相為何要將王宮刺客之事壓下不讓外傳?為何王的消息只有他一人得知?又為何,他會獨攬大權(quán)?”李大人沉聲道,“所以唯一的解釋是,是顧丞相派人行刺了王,趁王受傷之際將王控制,卻對外謊稱王不在宮中,借機將大權(quán)獨攬,以待時機謀朝篡位!”

  “這這不可能啊!”淵小侯爺深深蹙眉,他搖了搖頭道,“顧子恒的為人我清楚,他為人正直可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啊!而且這些年來,王兄最信任的人就是顧子恒,若是王兄有事離宮,把政事全部交給顧子恒也不足為奇。李大人,你多慮了?”

  “小侯爺,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因為王信任他,所以他才會有機會接近王,他才最危險啊!”李大人見淵小侯爺始終不相信,他繼續(xù)苦口婆心地勸說道,“而且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趁著現(xiàn)在顧子恒還沒有一枝獨大,小侯爺應(yīng)該立即出手,將他拿下啊!”

  “你們不過是猜測罷了。”淵小侯爺?shù)溃拔疫是覺得顧子恒不會做背叛王兄的事。他若是真的有異心,我?guī)巳プチ怂挂矡o妨,可若是他沒有,我豈不是弄巧成拙,白白傷了和氣嘛!等王兄回來我如何對王兄交代,以后如何面對顧子恒啊!”

  “小侯爺,國難當(dāng)前,您怎么能這么猶豫呢!”李大人見淵小侯爺始終不開竅,他急忙道,“說起來您是凰安的小侯爺,是王的親弟弟!王不在朝中,朝堂之事理應(yīng)由您做主,哪里輪得上他顧子恒啊!依微臣之見,小侯爺可以先去試探于他,他若是心中沒鬼,面對小侯爺時自然會交出權(quán)力;可他若是心中有鬼,小侯爺可是要當(dāng)機立斷啊!”

  “我哪里會試探人啊?更何況逼人家交出權(quán)力,這也太太尷尬了。”淵小侯爺猶豫了一會兒,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對了,我記得顧子恒說王兄五日后就會回來了。不如我們再等五日,若那時王兄沒有回來,我們再去質(zhì)問他也不晚。”

  “再等五日,只怕到那時顧子恒掌握了一切,王就危險了,凰安就危險了啊!”李大人連忙道,“小侯爺您也太天真了,顧子恒這樣說明顯是在拖延時間,若是我們再不動手,只怕到了五日后,他的援兵一到,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不行!”淵小侯爺搖頭道,“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我不能擅做主張。”

  “小侯爺,如今可是等不得啊!”李大人繼續(xù)勸道,“您是王的親弟弟,王不在朝中,您主持政事合情合理,無人敢不服。顧子恒不過是個臣子,就算是王信任他,又怎么能把整個凰安交在他手里呢?現(xiàn)在若是天下太平倒也罷了,可如今玉朔和熹元大戰(zhàn)在即,不一定何時就會將凰安卷入其中。所以小侯爺,如今凰安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力挽狂瀾啊!”

  “我主持大局?力挽狂瀾?李大人你開什么玩笑?”淵小侯爺看著李大人認真的樣子只覺得好笑,“你讓我去聽個曲兒打個獵也就罷了,讓我主持什么大局?我是那塊料嗎?”

  “可是小侯爺”

  李大人還要說什么,卻被淵小侯爺給制止了,淵小侯爺拍了拍李大人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李大人啊,你也別在我這里磨了,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以我對王兄的了解,一個小小的顧子恒可算計不了他。他武功高強,身邊還有無寒等侍衛(wèi)守護,哪里會輕易出事?所以你們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這幾天安心地等著,等著五天后王兄回來。”

  “可是”李大人還要說,又一次被淵小侯爺打斷了。

  “沒有可是了。”淵小侯爺擺著手,人已經(jīng)走了出去,“我還約了人一起去看戲,就不陪著李大人啰嗦了,李大人你呆夠了就回家,我就不送你了哈。”

  李大人眼睜睜地看著淵小侯爺離開,他無奈地一甩衣袖,只能離開。

  李大人怏怏地離開書房,他剛剛走出院落,卻見前面?zhèn)鱽砬鍦\的腳步聲,他抬頭,見玉冉和丫鬟朝著他走了過來。

  李大人連忙彎腰行禮道,“微臣見過夫人。”

  “看李大人的神色,今日似乎也沒什么成效。”玉冉輕柔的聲音響起,她在花園花樹旁擺弄著花枝,見李大人從書房走了出來,她朝著李大人緩緩走來,微微一笑,輕聲道,“李大人,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夫人這不是在為難微臣嗎?”李大人幽幽地嘆了口氣,“侯爺?shù)男愿穹蛉藨?yīng)該比微臣更了解。微臣這張嘴都快要磨破了,也沒有讓侯爺有半點動心。說白了,侯爺根本無心王位,就算是微臣再怎么說,恐怕他也不會同意啊!”

  “你讓他背叛他的親哥哥,他自然不會同意。”玉冉眸光微動,淡淡道,“你不會把事情推到顧子恒的身上嗎?你告訴他,他這么做是為了他哥哥好,若是不做,他們必死無疑。”

  “微臣自然知道,而且剛剛也這樣說了。可誰知小侯爺也很信任顧子恒,無論我如何挑撥,他都要再等五日。”李大人沉聲道。

  “如今凰安的事他們定然是知道了,想必正在往回趕,再等五日,他們一回來,我們的努力可就白費了。”玉冉眸中厲色一閃而過,“我們要先下手的好。”

  “可是夫人,小侯爺不愿意,我們能做什么啊!”李大人嘆了口氣道,“依我之見,夫人還是放手。”

  “李大人,你是怕了嗎?”玉冉冷笑一聲看向李大人,“李大人以為現(xiàn)在放手就無事了嗎?你錯了。你和你的人這幾日進進出出侯府,顧子恒的人可都是看著的呢!等王一回來,知道了你們趁他不在偷偷做下的事情,你們會有好果子吃?李大人,結(jié)黨營私,圖謀不軌,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夫人,這分明是你——”李大人震驚之下,指向玉冉驚聲道。

  “是我又如何?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么?不過是被你們這些有心人利用罷了。更何況還有小侯爺護著我,我可不會有事。”玉冉看向冷汗涔涔的李大人,她把玩著手里的花枝,低眉淺笑道,“李大人,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當(dāng)初你愿意做了,那就別放手!不然到頭來,你白忙活一場,什么都沒有得到不說,反而要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多不劃算啊!”

  “你究竟想怎么樣?”李大人的手顫抖著,他定定地看著玉冉,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問出這句話。

  “其實這件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玉冉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情做好了,凰安的丞相就是李大人了。從今往后李大人可以平步青云,榮華富貴更是不在話下。現(xiàn)在就看李大人愿不愿意賭一把,放手一搏了。”

  “事到如今,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李大人幽幽地嘆了口氣,他緊握雙拳,似乎下了最后的決心,“你說,讓我做什么。”

  “只要李大人能夠聯(lián)合官員,坐實了顧子恒謀反之罪,侯爺這邊我會處理好。”玉冉微微一笑道,“李大人,如何?”

  “這倒不難,只不過夫人你有幾分把握?”李大人瞇起眼睛問向玉冉。

  “我有十足的把握說服侯爺,所以只要五日后王還沒有回來,顧子恒一死,小侯爺上位名正言順。”玉冉冷笑道。

  “可若是顧子恒沒有說謊,王五日內(nèi)回來了呢?”李大人擔(dān)憂地問道。

  “不會有這樣的可能。”玉冉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隨著衣袖而動,她手中把玩的花枝“啪”得一聲應(yīng)聲而斷,像是一種無聲的警告,又似乎是勝券在握,“他們回不來的。”

  蔚藍的江水,蔚藍的藍天,水天一色,接天無窮碧。江水宛如一塊巨大的蔚藍寶石,美得純凈,清晨煙霧繚繞,仿佛給江水籠罩了一層紗衣,更添幾分神秘之美。

  兩艘船已經(jīng)停在了江邊,清晨的薄霧中,一輛馬車快速駛來,在江邊停下后,一個紫衣女子從馬車上下來。她看了看江邊停著的兩艘船,和幾個侍女快步走了過去。

  “師兄可是已經(jīng)上船了?我們什么時候離開?”郭紫珺看向在江邊等她的侍衛(wèi),連忙問道。

  “一切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公子在船上等待多時了。”侍衛(wèi)點點頭,他對郭紫珺做了個請的姿勢,在前面帶領(lǐng)著郭紫珺走去。

  “娘娘,我們就這樣匆匆離開嗎?”丫鬟問向郭紫珺道,“這一大早的,老爺夫人那邊也沒有知會。再怎么說您也是回來省親,要離開,總得辦得隆重些。如今這樣走了,總覺得有些不太好啊!”

  “辦得隆重些?你是生怕他們不來殺我嗎?”郭紫珺瞪了一眼丫鬟,她沉聲道,“我昨夜想了很久,師兄說的對,我現(xiàn)在惹不起她,所以不能再和她正面交鋒。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先躲一陣子,等熹元和玉朔一戰(zhàn)結(jié)束后,我們再從長計議。”

  郭紫珺和丫鬟說著的時候,她們已經(jīng)上了船。進了船艙后,見青璃公子正斜臥在軟榻上,閉目養(yǎng)神。

  “師兄。”郭紫珺進去后坐到青璃公子對面,問道,“我們什么時候離開?”

  “急什么?”許久,青璃公子連眼睛都沒有睜,而是淡淡開口,似乎根本就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我看這江上只有我們的兩艘船,若是再不走,只怕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多添許多麻煩。”郭紫珺微微蹙眉道。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膽小了。”青璃公子緩緩睜開眼,他挑眉看向郭紫珺,“我若是說我就是在等他們,你相信嗎?”

  “師兄,你開什么玩笑呢!”郭紫珺笑了笑,卻見青璃公子的神色十分認真,并不像是在開玩笑,她臉上的笑容一僵,不敢置信道,“不,不會”

  青璃公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灰衣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問道,“公子,人已經(jīng)抓來了,您看如何處置。”

  灰衣男子話音落下,有一個侍衛(wèi)被五花大綁押著進來。那人猛地跪在地上,低垂著頭,身子抖成一片。

  “師兄,這是?”郭紫珺看了眼那個侍衛(wèi),不解地問道。

  “昨夜凰安王的人來查我的身份,這個人為了二百兩銀子,竟然把我今日要離開的事情說了出去。”青璃公子的語聲溫柔,可卻像蛇一樣毒,他含笑的聲音聽在那人耳中猶如地獄里的惡魔之音,那人已經(jīng)癱軟在地,連話也說不清了。

  “公,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屬下只是一時糊涂,一時糊涂啊!”

  “這般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留著也沒用,倒不如送去給我的小東西當(dāng)食物。”青璃公子微微一笑,吩咐道,“拖下去。”

  那人聽到青璃公子的話后瞬間面如土色,絕望爬上了他的眼眸,他猛地要咬舌自盡,可沒有想到灰衣男子似乎料到了,他一把卸了他的下巴,便帶人將他拖了出去。

  見那人被拖走,郭紫珺微微蹙眉,有些擔(dān)憂地問向青璃公子,“他泄露了我們的行蹤,凰安王他們會趕過來嗎?我們該怎么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他們知道我們今日要走,我們不如將計就計,在離開前看一出好戲。”青璃公子微微一笑。

  “這”青璃公子的話云里霧里,讓郭紫珺聽得不甚明白,她正要仔細詢問,卻見侍女端了早膳進來,她也不好再問,只能開始用早膳。

  青璃公子慢條斯理地吃著,郭紫珺只喝了一口粥時,卻聽外面有嗚咽的慘叫聲傳來,一陣一陣的,聽得瘆人。郭紫珺頓時沒了胃口,她微微蹙眉看向外面,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師妹可曾見過我處理叛徒的法子?”青璃公子似乎根本不受其打擾,他津津有味地吃完后,優(yōu)雅地用手絹擦拭了嘴,轉(zhuǎn)眸問向郭紫珺道。

  “這倒不曾。”郭紫珺懷有身孕胃口本就不好,如今聽著那慘叫聲只覺得反胃,見青璃公子這樣問,她勉強地笑了笑。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既然趕上,那師妹不如去看一看,開一開眼界。”青璃公子笑了笑,他說著便站起身來,走出了船艙。

  見他這樣說,郭紫珺也隨他走了出去,可看到外面的情景后,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甲板上,那個人被牢牢地綁在架子上,動彈不得。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剃光,只露出雪白的頭皮來。

  在他的旁邊,灰衣男子半蹲在地上,正神情冷漠地打開腳下的檀木箱子,從里面翻出一把雪亮的柳葉刀,朝那人頭頂正中間畫了一個十字。

  鮮血頓時染紅了那人的臉,他痛哭著,驚叫著,顫抖著,可他的身子被牢牢地禁錮在架子上,動彈不得。見血順著他的臉流下來,灰衣男子微微蹙眉,他拿起旁邊的帕子將那人臉上的血擦拭干凈。

  郭紫珺捂著嘴,眼睛緊緊地看著那灰衣男子,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之后,灰衣男子做了一個讓人想不通的動作,他的手指慢慢翻開那人的傷口,將頭皮提起來,然后轉(zhuǎn)頭看向身后。

  郭紫珺這才注意到,旁邊還站著另外兩個人。

  見灰衣男子轉(zhuǎn)頭看來,其中一人懷里抱著一個陶罐走上前來,將陶罐里銀色的東西對著那人頭頂傷口倒了下去。

  “這是水銀!”郭紫珺驚叫出聲,她驚恐地捂住了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啊公子,您殺了我,求求您殺了我!”那人慘烈的哭喊聲響徹了在整個甲板上。片刻之后,他的求饒聲就變成咕嚕嚕的嗚咽聲,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郭紫珺再也忍不住,她跪在地上扶著欄桿嘔吐起來。

  水銀從那人頭頂灌下去之后,因為水銀非常沉重,使得他的皮膚和肌肉分離,那人也因為痛楚不斷扭曲,最后,血紅的肉身徹底與人皮分離。

  灰衣男子見狀解開了束縛他的繩子,那人的身體滑了下來,皮肉分離之后,那人并未死,像條紅色的蟲子在地上滾動。

  見此情景,郭紫珺跪在地上,吐得幾近暈厥,無法起身。

  方才剖皮的過程如此觸目驚心,可除了郭紫珺和她的侍女,周圍觀看的人并沒有異常,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些酷刑。

  “這張皮倒還不錯,師妹若是喜歡就拿去好了,說不定以后還能用得上。”青璃公子話音落下,灰衣男子已經(jīng)將人皮撿了過來呈上。郭紫珺看到那人皮后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她不知哪里來的力氣,跌跌撞撞地往后倒退了幾步。

  青璃公子見她這般膽小,他輕笑一聲,擺了擺手,吩咐灰衣男子退下。

  “師兄,你這樣殺了他,只是想要得到一張完美的人皮嗎?”郭紫珺一路后退,終于退到船的那一邊,視線所不及之處,她伏在欄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我要的可不是人皮,我要的是人肉。”青璃公子微微一笑,云淡風(fēng)輕道,“我養(yǎng)的蠱蟲只吃瀕死的人肉,卻不吃人皮。所以我便將這些背叛我的人處以極刑,一來可以讓活著的人好生警醒著,二來正好給我的蠱蟲提供食物了。”

  青璃公子說著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將那人的身子裝進罐子里,抬著罐子從那邊走來。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郭紫珺不看也知,那里面裝著的是那人血淋淋的身體。

  “養(yǎng)蠱蟲”郭紫珺盯著那些人離開的背影,她不敢置信道,“師兄你養(yǎng)的,究竟是什么蠱蟲啊?”

  “哦?師妹也想去看看蠱蟲嗎?”青璃公子含笑看向郭紫珺,提議道。

  “不不不。”想起剛剛的情景,郭紫珺臉色越發(fā)慘白,她連連搖頭,“師兄,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先進屋去休息休息。”

  郭紫珺說完,她跌跌撞撞地跑進了船艙。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師兄竟然如此狠毒!她一直以為自己夠狠,可沒有想到在師兄的手段面前,她根本就不算什么!想到之前自己對他多有威脅和不敬,郭紫珺只覺得背后一股涼氣竄起,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哪里是人?這分明是魔鬼啊!

  看著郭紫珺逃也似地離開,青璃公子勾唇淺笑。灰衣男子上前,不解地問道,“公子,她不過是個棋子罷了,哪里需要您費如此心思。”

  “雖是棋子,但也太囂張,太不知天高地厚了。”青璃公子淡淡道,“若不給先給她些警醒,只怕之后她會壞了我的大事。”

  青璃公子說著,他抬眸看向船艙二樓,見蘇玄正站在窗邊垂眸看著下面,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他已經(jīng)盡收眼底。相比于驚恐至極的郭紫珺,他平靜清冷的眸子沒有半分波動。

  見此情景青璃公子淺淺而笑,他收回視線望向岸邊,淡淡道,“人,應(yīng)該快來了。”

  “再有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灰衣男子回答道。

  “那就先開船,好戲,即將開始了。”青璃公子低眉淺笑,他緩緩走到了甲板之上,目光始終注視著平靜的江岸。

  白茫茫的江面,遼闊,空曠,無邊無際,清晨江面上霧氣彌漫,使遠方的景致越發(fā)模糊起來。

  當(dāng)安玲瓏和墨卿九乘馬車一路駛到江邊時,卻發(fā)現(xiàn)江岸碼頭空無一人。曾經(jīng)繁華的江面上如今只有兩艘船,一艘船在江中,一艘船停在江岸。

  “不是說他們今日要離開嗎?怎么沒有人?”安玲瓏下了馬車,環(huán)顧四周后,疑惑道。

  “消息應(yīng)該不會有假,今早無寒來報說,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萬寶樓。”墨卿九說著,他打量著江面和江岸,微微蹙眉道,“今日這碼頭冷清得很,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碼頭上沒多少人,或許是時辰太早了。”安玲瓏的目光注視著江面上的那艘船,她手指給墨卿九道,“你看,那艘船已經(jīng)開船了!你說,他們會不會已經(jīng)坐著那艘船離開了?”

  “若他們真的坐著那艘船,那船不可能停在江心不動。”墨卿九微微蹙眉,他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那里不是還有一艘船嗎?我們?nèi)枂柌痪椭懒恕!卑擦岘囌f著,她已經(jīng)朝著那艘船走去。

  墨卿九緊隨其后,走到那船前時,安玲瓏猛地停住了腳步。

  因為她發(fā)現(xiàn),站在岸邊那艘船上的人,正是青璃公子的貼身侍衛(wèi),那個灰衣男子!

  “果然是你們!”安玲瓏瞇起眼眸看向灰衣男子,她冷聲道,“你的主子在哪里?我要見他。”

  “安小姐,想見我家公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灰衣男子冷笑一聲,他側(cè)過身,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家公子就在江心那艘船上,你想要的人也在那里,想見他,就上船來。”

  見安玲瓏想要上前,墨卿九拉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道,“這船上藏了許多高手,若是擅自上去,無異于是羊入虎口。”

  “那我們該怎么辦?”安玲瓏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她微微蹙眉問向墨卿九。

  “怎么?安小姐是不敢了嗎?”灰衣男子見他們猶豫,冷笑了一聲道,“若是不敢就趕緊回去,我回去稟報我家公子,也省了許多麻煩了。只不過提醒安小姐一句,我家公子的船只在江中停留半個時辰,而且今日這江岸,有且只有我們這兩艘船。”

  “我上了船,就可以見到他了嗎?”安玲瓏眸光微動,問道。

  “上了船安小姐自然能夠見到我家主子,只不過若是想要帶走你要的人,就靠安小姐自己了。”灰衣男子負手而立,他緩緩道,“安小姐,你可決定好了?我家公子可只給你這一次機會,錯過了,以后你就別想見到蘇玄了。”

  “不就是上船嗎?我有什么不敢的。”安玲瓏冷笑了一聲,她抬腳便要走過去。

  “我和你一起去。”墨卿九見她心意已決,也緊隨其后走了上去,卻不想無寒等人被灰衣男子攔了下來。

  “我家公子原本只見安小姐一人,不過既然凰安王也來了,那一同過去也無妨。”灰衣男子掃了一眼無寒等人,淡淡道,“只不過這些侍衛(wèi)不能去。”

  “你們——”無寒氣急,他一跺腳,轉(zhuǎn)眸看向墨卿九道,“主子,你們不能過去啊!他們此舉明顯有詐,這是個圈套啊!”

  “是圈套如何,不是圈套又如何?”灰衣男子冷哼了一聲,“到哪里就要守哪里的規(guī)矩!想要見我家公子,想要救人,你們只能乖乖聽我們的話!”

  “你們——”無寒怒視著灰衣男子,若是眼神能夠殺人,灰衣男子已經(jīng)被他憤怒的眼神凌遲處死了。

  “無寒。”墨卿九喝止了無寒,他淡淡地搖了搖頭。

  “墨卿九,其實你不必和我一起過去的。”安玲瓏轉(zhuǎn)眸看向墨卿九道,“你留在下面,如果有什么危險,你還可以來幫我。”

  “不。”墨卿九搖了搖頭道,“就算是圈套,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我說過,我絕不會再放開你。”

  安玲瓏定睛看著墨卿九,見他語氣堅決,她心中一動,伸手拉了他的手,點了點頭,“好。”

  墨卿九看了一眼無寒后,轉(zhuǎn)身和安玲瓏一起上了船。

  船緩緩地朝著江心那艘船駛?cè)ィ瑹o寒等人看著那艘船離去,他恨恨地跺腳,環(huán)顧四周,果然這茫茫江岸除了青璃公子的兩艘船,并沒有別的船,連小小的烏篷船也沒有。想到剛剛墨卿九臨走時看他的眼神,無寒眸光微動,他沉聲下令道,“走!”

  安玲瓏和墨卿九十指相握站在船頭,看著船慢慢接近江心那艘船,那艘船上的情景也越來越清晰。那是一艘兩層高的大船,寬大的甲板上站了許多人,想來青璃公子早就知道他們要來,早早地等在了這里。

  當(dāng)船停下時,他們所在的船和那大船不過是幾米遠,在他們的位置能夠清楚地看到對面大船上的情景,而對面大船上的人也同樣能清楚地看到他們。

  “安小姐,你還真敢來啊!”一道三分含笑七分優(yōu)雅的男聲響起,閑散慵懶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子讓人捉摸不透的詭異,優(yōu)雅的聲音,好聽的嗓子,卻也同樣傳遞出一份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危險。

  安玲瓏抬眸望去,只看到對面那船寬大的甲板上,一抹青色身影慵懶地坐在椅子上,青衣男子以一種極為閑散隨意的姿勢坐在那里,他右手輕輕敲打著椅子的扶手,在寂靜的江面中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在他身旁,清一色站滿了表情肅殺的黑衣人,他們個個都是不茍言笑,銳利的眼神中閃爍著嗜血狠戾的光芒。

  “你費盡心思設(shè)下這局中局,計中計,我若是不乖乖跳進來,哪里對得起你的一番苦心呢?”安玲瓏翩然一笑,姿態(tài)瀟灑而放縱,“青璃公子,我人來了,說說你的條件。”

  “你能來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凰安王”青璃公子說著,他轉(zhuǎn)眸看向墨卿九,笑容別有深意,“凰安王此舉可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今日你來救蘇玄,就不怕救出他來后,他繼續(xù)和你作對,搶走你心愛的女人嗎?”

  “該是我的,任誰也搶不走;不該是我的,強留也沒有用。”墨卿九的聲音沉靜而安詳,他臉色如玉,在清晨的日光下,如一尊毫無瑕疵的玉雕,他舉手投足間都露出一種自然而然的領(lǐng)袖風(fēng)度,讓人望而生畏。他說話間只覺得一道憤怒的目光望向自己,他微微蹙眉,抬頭朝著目光來源處看去,果然見到船艙二樓,男子正臨窗而立,陰鷙冷寒的目光正緊緊地盯著他和安玲瓏十指交纏的手!

  蘇玄!

  墨卿九淡淡地看了蘇玄一眼后收回視線,在這目光的威逼下,他不僅沒有松開手,反而握得更緊了。

  “不愧是凰安王,這氣度,這姿態(tài),果然是讓人佩服。”青璃公子含笑的目光注視著對面船上站著的安玲瓏和墨卿九,他唇角勾起一抹優(yōu)雅而詭異的弧度,接著他揚起了輪廓優(yōu)美迷人的下巴,眸中透露出一股滿意且得意的光芒,他看向安玲瓏道,“早就聽聞蘇玄對安小姐情深義重,為了安小姐連性命都可以不要,實在是令人感慨。只是我好奇的是,蘇玄對安小姐情深如此,安小姐對他感情如何呢?曾經(jīng)都是他英雄救美,只是不知道今日你為了他,又能夠做到幾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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