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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章傾城三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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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驍翊剛剛回朝,積累的事務(wù)還有交接的事務(wù)有點多,幾乎都是早出晚歸的,應(yīng)酬也多,他以前也是過著這般事務(wù)繁忙的日子,也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現(xiàn)在家中有一個時時刻刻牽掛的人,向來盡忠職守的大將軍也有些坐不住了,天天想著偷閑回家。

  干脆把一些較為瑣碎的事務(wù)幾乎都派給下屬,自己在休沐的那天特意帶著柳清菡去外頭逛逛。

  柳清菡一掃往日的苦悶,高興的踮起腳來在司馬驍翊臉頰一吻,司馬驍翊看著柳清菡雀躍的跟樹梢上的小鳥似的,笑得春花燦漫也知道,自己是拘著她了。看著她高興,他心情也莫名輕快起來。

  柳清菡看著面前熱鬧的場景,一時有些驚異,這里酒肆林立,商家更是比比皆是,販夫走卒,來回叫賣聲,吆喝聲,熱鬧紛呈,而且兩排的建筑鱗次櫛比,規(guī)劃的十分井然有序,又極為有生活的氣息。

  簡直是清明上河圖長卷軸的一幕類似的場景。柳清菡突然想到一件事,要是自己帶著這里的東西回現(xiàn)代,自己不就發(fā)大財了。想到這點就笑得瞇瞇眼,還有旁邊這個男人是一定要捎上的。

  司馬驍翊絲毫不知道小財迷柳清菡腦袋里異想天開的念頭,更不知道,她已經(jīng)把他劃撥成她的東西了,只是看著柳清菡滿面笑容的,知曉她心情愉悅,更是堅定以后要把工作事務(wù)推到一邊去,多陪陪自己媳婦。

  兩人一路走馬觀花的,柳清菡看見了喜愛的冰糖葫蘆,桂花糕,總吵著要吃。

  司馬驍翊皺著眉頭,到底沒有說什么,讓后面的小廝去買來,只是每一樣都只讓柳清菡咬了一小口。最可氣的是柳清菡帶著面紗一直想要脫下來。

  “你要是敢揭下來,我們就差不多打道回府了。”司馬驍翊陰測測威脅道,他現(xiàn)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入朝當(dāng)官,身上威嚴(yán)越重。柳清菡知道他這人說到做到,氣的牙根癢癢的。氣餒吹了吹自己臉上的面紗。

  司馬驍翊看她想發(fā)脾氣又不能不忍著的小模樣可愛的一塌糊涂的,只是他心中覺得她可愛不行,面上俊臉還是繃著,喜怒不形于色,看著就讓人發(fā)憷。

  柳清菡逛了一大圈,也有些累了,也不用她說話,司馬驍翊看著她懨懨的樣子尋了一處酒樓,本想著包一處雅間,可是柳清菡聽上面說書的聽得入迷。

  司馬驍翊只好用銀子趕了一大片的人,桌子并成一張,周圍才不至于那么雜亂。小二送來了茶水點心。

  柳清菡撐著下巴聽著說書先生說到四國志談里頭有名頭的人物,形式還有點類似于現(xiàn)代的百家講壇,在名著三國演義或者水滸傳里挑出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稂c評。

  “月矅國本來是西南側(cè)的一個小國家,按我們今天的話來講也就是一個蠻夷之都,月矅國的人好戰(zhàn)勇健,善騎射,尤其是月矅國皇族里頭的二皇子靳殊離,驍勇善戰(zhàn),彪悍勇猛,先不論他性子陰毒狠辣,他可是一個傳奇人物,年十四歲上戰(zhàn)場,到如今三十歲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戰(zhàn)神。”

  “其中最為有名的一場冥溪之戰(zhàn)尤為出名,說的是這位年僅十七歲少年臨危受命,在冥溪帶著一萬大軍對抗岐越國三十萬大軍,在迫在睫毛的時刻,靳殊離橫握長矛,三聲大吼,嚇得對方將領(lǐng)肝膽俱裂,也趁著群龍無首,靳殊離及時跟救援的大軍匯合。后來更是有著稱的連鎖火燒廬江的戰(zhàn)役,以少勝多,有勇有謀。實在堪稱一代梟雄是也。要想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說書先生舌燦蓮花,該停頓處停頓,吊的大家的胃口上來,該高亢處響亮一聲,聽得下頭的觀眾津津有味的。

  當(dāng)然了也不乏不信的,也就當(dāng)個故事聽得。

  “清菡,我竟沒想到你這么愛聽這類男人愛聽的故事。”司馬驍翊輕捏了捏柳清菡的臉頰,看她聽得癡迷,俊臉微沉,有些吃味了:“你的口味到是跟其他的小姑娘不大一樣啊。只是這人的故事真假難定,幾乎都是說書先生夸張博取眼球說的,你也信。倒不如以后夫君講給你聽。”

  柳清菡聽見司馬驍翊要講故事給她聽就好笑,她還真就享受過一回,司馬驍翊講故事嗓音好聽是真,但是他幾乎是沒有什么高潮起伏的,平平淡淡的毫無波瀾的就跟念旁白似的。

  手掌厚的話本,他也就念了一頁,柳清菡就一歪頭睡過去了。他講的什么,她完全不知道,實實在在的醉眠曲。

  司馬驍翊看她笑得前俯后仰的顯然就想起上次講故事的黑歷史,俊臉一黑,這小混蛋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一個堂堂大將軍能給她講個故事就不錯了,還嫌七嫌八的。

  “這打仗的有勞什子意思。”一個藍(lán)衣青年站在二樓樓梯的位置:“也都是成年老舊,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了,來一個新鮮的,也就說說當(dāng)朝的有關(guān)于大將軍的豐功偉績的,豈不好?”

  那說書先生眉頭微微一擰,還以為這是來找茬的,哪知道那藍(lán)衣的青年指派了一個小廝過來,遞給他一張銀票,看的他心花怒放的。臉上憤憤表情也沒有了。

  對著藍(lán)衣青年恭敬又為難道:“像是公子說的,要新鮮一點,可是如今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并沒有去邊關(guān)打仗,這?”

  “誰讓你說打仗的事情了,本公子要聽的大將軍的故事,怎么,為難了?你若是講不出一二三,這店也別開了,本公子干醋直接讓人砸了。”藍(lán)衣青年嘴邊帶著一抹諷刺的笑容。

  那說書先生冷汗都要流下來,難怪這公子給他這么多錢,這錢不好賺吶。只是看著那藍(lán)衣青年毫不客氣的桀驁表情,一身冰藍(lán)色對襟窄袖長衫,衣襟處和袖口處用寶藍(lán)色的絲線透著騰云祥紋,腰間系著玉佩香囊,一看就是有錢有勢的人家的少爺。

  硬著頭皮也要上了,這說書先生也是通透的人,哪里不懂這藍(lán)衣青年的意思,他那里是想要聽故事,根本就是跟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有仇似的。

  這最近新鮮的事情不就有關(guān)于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娶了一個農(nóng)家女的新鮮事。

  說書先生清了清嗓子:“話說這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的威名遠(yuǎn)近聞名,戰(zhàn)功赫赫這自然不必多說,只是家世顯貴又有戰(zhàn)功在身,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大將軍,自從被貶,回來居然帶著一個沒有門第,普普通通的農(nóng)家婦人回來。”

  顯然比起第一個故事也就幾個熱血男兒愛聽,這一回這種家常理短的故事,是男人女人都愛聽,本來不算多也不算少的大堂,漸漸地因為這故事,多得是進(jìn)門的客人。

  納蘭伽羅更是倚在樓梯的欄桿處,聽得津津有味的,不時地拍掌大叫好。

  “這婦人聽說生的樣貌極為丑陋,肥頭大耳,臉上生著痦子,只是因為使了點不入流的手段,用三包迷藥迷倒大將軍,才有了身孕,母憑子貴,麻雀變鳳凰……”

  司馬驍翊俊臉鐵青,緊緊攥著柳清菡的手,死死的盯著說書先生真想要宰了他,又十分擔(dān)心柳清菡,就怕她聽了這些造謠的話,難過生氣,今天明明是帶她來散心的,沒想到遇到這樣的情況。

  看著納蘭伽羅的眼神更是陰測測。

  納蘭伽羅聽說書先生抹黑司馬驍翊,聽得正入神,笑得極歡,哪想到注意到一雙寒星一般的眼神,漫不經(jīng)心抬眸看過去就看見被說的本人,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本人。

  納蘭伽羅這人一看見他人就慫了,正待要順著樓梯逃跑,誰知,離他好一段距離的司馬驍翊大步并作兩三步,他人高腿長的,迅速就在扯住了納蘭伽羅的衣領(lǐng),騰的一下拎起來,給他肚子一個拳頭,又是一個拳頭,重重的把他的頭磕在樓梯欄桿處,打的他眼冒金星的,最后一踹,把他活生生的從較為陡峭的樓梯處就跟球似的滾下去。

  司馬驍翊這幾下是真的用上實實在在的力道的,滾下去的納蘭伽羅根本站不起來。納蘭伽羅的小廝一看情況不對,這兇悍的男人眉眼帶著煞氣,嚇得連滾帶爬的扶著樓梯去包廂找救兵去了。

  酒樓的老板一看有人鬧事,早就派出好幾個壯漢打手,主要是納蘭公子還有幾個公子早就是酒樓的熟識的貴客了,他一直想要巴結(jié)納蘭公子,這不就是很好的機會,因此特意把所有培養(yǎng)的打手使喚出來。

  可惜他的算盤注定要破了。

  司馬驍翊捏的手骨咔嚓咔嚓的響,一個人身手敏捷的不像話,對于壯漢的拿著棍子的包抄圍攻,他游刃有余,一下子地上橫七豎八倒了一大片人。

  看的酒樓老板目瞪口呆的,司馬驍翊料理這群人,走到納蘭伽羅的面前。

  納蘭伽羅這人哪有剛剛的豪氣,縮著脖子,臉上帶著驚懼,色厲內(nèi)荏說道:“司馬驍翊,你,你敢動手打我,我爹是不會放過你的。”

  站在一旁的酒樓老板差點,兩眼一黑,一個栽頭倒下去就跟倒插蔥似的,這鬧事的男人竟然就是赫赫有名南楚國的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而且他們酒樓竟然明目張膽當(dāng)著他的面的扯他的壞話,抹黑他。

  就在司馬驍翊要廢了納蘭伽羅的時候。

  一道男音響起:“大將軍手下留情啊!”

  樓梯處下來三五個衣著富貴的權(quán)貴子弟,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兵部侍郎的兒子蕭玉良。

  司馬驍翊一腳重重踩在納蘭伽羅的脊背咔嚓一聲,聽的眾人汗毛豎立,他冷哼一聲:“黃毛小兒,這事跟你不相干,你最好別管,不然我連你一塊教訓(xùn)。”

  蕭玉良身后的紈绔子弟嚇得一個個兩股顫顫的,根本不敢跟這位煞神較勁,也就只敢在背后說人家壞話,一個個偷偷溜走,就怕跟詆毀大將軍的納蘭伽羅扯上關(guān)系,還有幾個要依仗納蘭伽羅的勢力的,根本不能走。

  蕭玉良看身后的人這般,甩了甩袖子,低聲罵了句沒用的東西。雖然敢跟司馬驍翊議論一二,靠近時決計不敢的。

  司馬驍翊一頓拳腳交加的,打的納蘭伽羅哭爹喊娘的暈倒過去了,司馬驍翊對著小廝說道:“去提一桶冰水來。”

  那酒樓老板早就對司馬驍翊俯首帖耳的,恨不得跪下跪舔,立馬對著伙計大聲吩咐:“還不按照將軍大人的命令,快去院子里提一桶水!”

  司馬驍翊撇了撇他幾眼。

  酒樓老板看司馬驍翊沒有反駁,精神抖擻,更是笑呵呵的諂媚巴結(jié)道:“小人不識泰山,豬油蒙了心,還請大人莫怪,莫怪。”

  司馬驍翊才懶得看他嘴臉,一桶水提來了,直接兜頭潑到納蘭伽羅臉上,他咳嗽好幾聲,睜開眼睛,身上酸痛難忍,看見司馬驍翊這煞神,嚇得魂不附體,抱頭痛哭再不敢像之前言行無狀了。

  柳清菡嗑瓜子看的差不多了,才拍拍手,扯住司馬驍翊的衣袖:“好了,今天看了一出痛打落水狗的好戲,也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蕭玉良還有其他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竟然還有人敢這么說尚書兒子的,看司馬驍翊對待這女子的態(tài)度,眾人暗暗揣測,這人到底是誰?難不成就是無顏女的農(nóng)家女?

  柳清菡才沒有興趣給人作猴戲耍,牽著司馬驍翊的手帶著后頭的小廝丫鬟就走了。

  隔天,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沖冠一怒為紅顏的事情更是鬧得人盡皆知的。眾人有說這位大將軍還真是愛重這個寒門出身的妻子,說不準(zhǔn),這農(nóng)家女出身將軍夫人還真是個美人的,竟然惹得冷酷的將軍為了她連朝廷官員的兒子都打,但是很大一部分的人不贊同,有的說大將軍情義重,有的說,大將軍也是為了自己詆毀的面子才生氣的,第一種說法自然沒有多少人贊同,反而是最后一種說法,大多數(shù)的人比較認(rèn)同。

  這定遠(yuǎn)大將軍怎么不見出來辟謠,反而因為那人當(dāng)著他的面詆毀才挨了揍呢?可見是幾乎把那個寒門出身的妻子當(dāng)擺設(shè)一般,只是出于大男人的情義,才不拋棄糟糠之妻的。

  慢慢的這一波熱度也過去了,大概是沒有主人公填料也就沒有什么后續(xù)好說的。

  第二天又有其他頗受關(guān)注的事情,便是京都里的京城里的傾城三姝的泛舟游湖的事情。

  而且很多說書先生深諳鮮明對比的套路,先是扯起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娶得寒門農(nóng)家妻子,說道:“這有人生的如母夜叉一般看著吃飯都難以下咽,只能天天帶著面紗,有的人生的就跟賽天仙似的,一個個模樣標(biāo)志的喲。”

  說書先生怪模怪樣的,先是比劃出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龐說著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的妻子,到說到,傾城三姝的時候,就舒張一張光潔的臉,捏了個蘭花指,看的底下的眾人十分過癮的。

  “說到這傾城三姝,不知道底下的人知不知曉這三人是那個?待我一一分解,第一個傾城三姝之首,換句話說也就是漂亮到沉魚落雁的地步也就是當(dāng)今皇族三公主嘉禾公主,小老兒幸的公主出游,偶然一撇,驚為天人。傾城三姝的其余兩人,少了嘉禾公主的一絲貴氣明艷,但也是京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貴女,一個是張閣老家的八小姐張靈顏,一個是朝中五品官員馬儒家的大閨女馬素凌,兩位平分秋色,不分伯仲,端的是閉月羞花一般可遇不可求的大美人。”

  說書先生說完難得一見的美人,又點名了幾個丑的吃不下飯的丑女,原本是七品典儀家的二小姐丑的那個天怒人怨的首當(dāng)其沖是第一個,如今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的妻子柳清菡首當(dāng)其沖替代了七品典儀家小姐的丑女的第一個排名。

  “你這人好沒有道理,人家遮著面紗,你如何能判定人家是丑女?”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怒氣沖沖朝著那個說書先生喊道。

  “你小小年紀(jì),尊老知不知道?亂打岔什么?”說書先生最討厭在講的高潮迭起的時候被人打岔了,揮了揮手袖子,發(fā)脾氣道:“不說了,不說了。”

  “哎哎,你可不能這樣啊,還沒有講完呢。”聽得正入神的眾人抗議,還有好幾個對著這個少年抱怨道:“你這乳臭未干的小子,瞎叫喚什么啊,別打擾我們聽故事了,還是趕緊走吧。”

  “是啊,你不愛聽,非得禍害的我們聽不了,趕緊走吧。”一個男人說道。

  “還不走?你這小子,實在是討厭得緊。做人不能這樣啊。”一個個催促驅(qū)趕之意明顯,那少年被眾人埋汰的不行,氣的臉皮漲紅。

  說書先生冷眼看著一群人圍攻一個少年的,十分得意洋洋的。

  還是這少年同桌的一個穿著紫色衣裙蒙面的少女站起來誠懇道歉道:“諸位不好意思,家弟性子暴躁但是絕對沒有惡意,他只是因為……”紫衣蒙面紗少女半垂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停留了很久,看的眾人的饒有深意,還以為是少女毀了容貌,弟弟因為急切護(hù)著姐姐才口出不遜的,因此紛紛的眾人探究的眼神在少女饒了一圈,眼睛里帶著同情憐憫之色。

  也就沒有再去驅(qū)趕這對姐弟。

  這說書先生看眾人不再驅(qū)趕那少年,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悅,突然唇邊露出一個帶有惡意的笑容繼續(xù)說道:“這長得丑的女人心腸有的黑的跟墨汁似的,你再看看她們的手段,絲毫不必一般的人差,例如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的妻子,大家都知道,這大將軍是人中龍鳳,又是出了名的正直,長得那叫一個相貌堂堂的,家世顯貴。”

  “結(jié)果嘿,這大將軍倒霉了沾上了一個丑女,這丑女既沒有相貌有沒有門第,你們說說這女的是怎么勾搭上大將軍的?”說書先生越說,眼神越加淫邪:“說不準(zhǔn)是床上功夫好,這女人啊一吹蠟燭,弄起來還不就都一樣,只是要是突然點燈,或者第二天醒過來,唉呀媽呀,還不嚇?biāo)纻人吶!”

  堂下的人笑得一個個就跟得了羊癲瘋似的。

  “清菡姐姐,這人著實太可惡了。我非要燒了他家酒樓不可。”孟云佟在柳清菡耳畔嘀咕,氣憤不平的又要站起來。被柳清菡一把扯住手臂。

  “我們換一家吧,這家說書先生講的實在是沒有水平了。還是之前那家好。”柳清菡扯著孟云佟笑道。

  孟云佟瞪著又圓又大的眼眸,俊秀可愛的臉龐一臉不可置信,怎么清菡姐姐對于別人諷刺她一點正常的反應(yīng)都沒有?

  柳清菡扯了扯孟云佟的白嫩臉頰,示意他走。

  看見他們兩人離開,那說書先生更是講話講的更加大聲,幾乎用喊得:“這種長得丑的姑娘家,活在世界上有什么用?浪費糧食布料,生下來就是造孽喲,嫁不出去,沒人要,只能養(yǎng)在家里,吃父母的,還不如一剪刀,一條白綾,一瓶毒藥了事。”說書先生刻薄的話雖然能稱為笑料,但是有些人還是覺得說書先生的話太惡毒了。只可惜一反駁,這說書先生就強詞奪理的。

  “清菡姐姐,你為什么不生氣啊?那個人那樣詆毀你。”孟云佟悶悶不樂的,明明清菡姐姐長得就不丑,還十分漂亮。

  “生氣?還好吧,一堆不認(rèn)識的人造謠,難不成真的要站在那上頭,揭開面紗,大吼一聲我不是丑女?”柳清菡咬著紅艷艷的冰糖葫蘆,笑道:“這種東西你越解釋他們越有料來講,就像是火焰,底下的柴火堆得越高,也就相當(dāng)于你給他們的添加材料,他們一天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講個不停的,能完嗎?還不如一開始就冷處理,這熱度就下來了。”

  孟云佟還是第一次遇見柳清菡這種完全不在意他人眼光的女子,就是很多男子像是小侯爺司馬庭楓的都極為每種的休妻,根本抵不住言論的攻擊。

  “那個傾城三姝長得真的很好看嗎?”柳清菡突然想到。

  孟云佟一臉嫌棄:“哼,一個個矯揉造作的,好看個屁。”等他知道自己在柳清菡面前說出這么粗魯?shù)脑挘显瀑∮至ⅠR變了臉色解釋道:“其實我是太討厭她們了,才會說的這么……粗魯。”白嫩的臉更是通紅的跟火燒云似的。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糟了,清菡姐姐,我們要趕緊回去了,這時辰表哥要回來了!”

  柳清菡極為沒心沒肺的哦了一聲。孟云佟心都要跳出來了,表哥要是知道自己把清菡姐姐拐出來逛街,鐵定是要揍他一頓的,孟云佟臉色蒼白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嗚嗚,太可怕了!

  ……

  一張鑲嵌著寶石的銅鏡里,一個美人坐在梳妝臺前,頭發(fā)一瀉而下,烏發(fā)油光澤亮的,面容精致,涂上一口口脂更是猶如芙蓉面。美人微微蹙眉,也是賞心悅目的似乎在哀愁什么。

  后頭侍立兩個丫鬟,還有一個正在給這個美人梳頭。

  “嘶,你這般用力,是當(dāng)我的頭發(fā)是雜草?”馬素凌狠狠瞪了一眼梳頭的丫鬟,扯下那丫鬟手里的梳子,大概是她指甲太厲了,丫鬟的手背出了三條血印子,她看也不看一眼,極為優(yōu)雅的隨便梳了梳自己的發(fā)尾:“笨手笨腳的,趕緊給我滾。”

  只是她自己也不會梳發(fā)髻,對著另外丫鬟道:“不要春華走了去探親,你們這群人就一個個跟酒囊飯袋似的,跟個木頭支棱在哪里。”

  那丫鬟兩腿抖動,膽戰(zhàn)心驚的接過梳子,就怕夫人一個不程新就一巴掌閃過來。

  果然這丫鬟梳的馬素凌一個皺眉,冷臉的,那丫鬟就急中生智道:“夫人,您這一頭頭發(fā)是全京城最烏黑亮麗的,看見的姑娘家她們不說,阿清也看出來她們對您的嫉妒,還有這梳子是采用沉香木,只有您才配得上這樣價值連城的梳子。”

  她凈是挑馬素凌喜歡的話說,這馬素凌果然十分得意,隨意摸了摸丫鬟的小臉:“算你有點眼光,也不算那么愚笨。還是有調(diào)教的可能的。我本想從外頭選幾個機靈的丫鬟進(jìn)來,踢出去幾分丫鬟當(dāng)粗使丫鬟。”她長長的涂著丹蔻色的指甲劃過兩個丫鬟。

  她這話一出,嚇得后頭的丫鬟不敢再裝鵪鶉了。

  后面的丫鬟也緊跟著接上道:“夫人,我說就您這氣度容貌,是名副其實的傾城三姝,只是還不夠,您應(yīng)該是傾城三姝之首才對,那人不過是仗著自己身份貴重罷了。”

  “混賬東西!胡說八道。這如何能妄議皇家的人。”馬素凌突然怒喝道。嚇得那個丫鬟立馬跪在地板上,面色蒼白的。

  馬素凌把玩匣子里頭的八寶琉璃簪,好半響才勾唇一笑說道:“起來吧,你這話說的也沒錯。只是切記外頭不能胡言亂語。”

  那丫鬟看馬素凌這樣子,更是使了渾身解數(shù),吹捧的馬素凌飄飄然的不住地捂嘴輕笑。

  “你這壞丫頭,恁的嘴巴刻薄,這嘉禾公主自然跟我這種不過五品官員的女兒的身份天差地別的,只是憑什么好的都是她的。”馬素凌狠狠地撕開一張帕子,踩在地上。她發(fā)脾氣的時候,兩個丫鬟都是低著頭不敢說話,連一聲出氣都不敢太重了。

  “你這死了丈夫的寡婦,不好好在家里守孝,穿紅戴綠,濃妝艷抹的,這是要出去干什么?”一個憔悴的穿著白衣的婦人走到院子里,指著馬素凌的鼻子大罵道。

  “婆婆,這相公都去世一年多了,您還要我如何?”馬素凌扶了扶自己的發(fā)鬢。以往她還仰仗著李家官位比她家大,依附他家,如今今時不同往日,這里李家敗落了,兒子出了意外去世,這婆婆也就不用再哈著腰討好了。

  “你……你,有你這樣對婆婆說話的?小心我直接休了你回家。”那婦人威脅道,以往,每次她提起來,就算是再為難的事情,馬素凌都照做了。只是如今。

  她巴不得這婦人休了她回家去,也好在在這里沒有出路。

  因此馬素凌捏著蘭花指,手中拿著繡著蓮花的帕子掩唇一笑福了一個身:“那素凌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婆婆,最后一次這樣叫您,紫苑,藍(lán)笙,我們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氣的那個婦人直想要上前來撕爛馬素凌的臉。還是被兩個丫鬟一推,推開了跌在地上。

  “好,好你個狐媚子,我們李家是書香門第,容不下你這樣的兩面三刀的,你要走是吧,我給你休書,免得你臟了我們家的地。”這李夫人也硬氣的很,甩頭就去叫人寫休書去了。

  馬素凌歡歡喜喜的進(jìn)了房間里收拾包袱。

  “夫人,我們這樣回家老爺不會責(zé)怪么?”紫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忐忑詢問道。

  “是啊,要是被休回家,旁人還不指指點點的?”藍(lán)笙也十分憂心道,這主人的命運跟仆人密切相關(guān),要是主人不好了,這做丫鬟的更是不好了。

  “說你們兩個傻,你們還真是傻,要是墨韻在這里就好了。”馬素凌冷冷嗤了一聲。

  “夫人像是您這樣聰慧的女子本來就少了,更何況加上美貌,百年難得一見的靈秀人物,我們這些蠢笨的俗人哪里懂得?便是墨韻姐姐,再聰明,也抵不上夫人您的蕙質(zhì)蘭心的。我斗膽說一句話,指不定墨韻姐姐在這里,也說不出個一二三的。”藍(lán)笙嘟嘴說道。

  馬素凌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挑了挑自己的風(fēng)情萬種的眼眸,捏著蘭花指,手里拿著帕子,哼了一聲道:“你們可都聽好了,我只說一次,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回來了。”

  “啊?”兩個丫鬟面面相覷,顯然不大懂這跟大將軍有什么關(guān)系的。不過這些馬素凌沒有必要跟她們兩個說的。她自己清楚就好了。

  原來這榮寧國公府的老夫人曾經(jīng)因為著急自己外孫婚事,看他對女人不感興趣的,想要把五品官員的女兒也就是馬素凌許給司馬驍翊當(dāng)妾的。

  這五品官員的女兒其實本來沒有資格嫁給司馬驍翊的,只是因為馬素凌小時候偶然跟司馬驍翊相識一場,那時候司馬驍翊相對于其他的閨秀,還是跟馬素凌說得上話的。馬素凌又是個多了好幾竅的心眼的姑娘,長得又好看,又會來事,到是在司馬驍翊面前大大的刷了一波存在感。

  因此老夫人問他喜歡那個的時候,司馬驍翊也就隨意指了馬素凌,只是可惜,當(dāng)時要談婚論嫁的時刻,司馬驍翊被貶,因此這五品官員也就不再巴結(jié)上去,反而送了女兒去當(dāng)時較為仕途一片光明的李家,這些年,這李家雖然敗落,以往興盛還是非同一般可比的。

  著實讓五品官員撈了好大一筆好處,看見親家落難,他又立刻劃清界限。

  馬素凌一想到將軍夫人的位置被一個丑八怪霸占,滿是水意的脈脈含情的眼眸瞬間狠厲起來,漂亮的面容也有些猙獰了,她立刻恢復(fù)自己的神情,只是眼眸的劃過一抹深意,冷笑一聲。

  這將軍夫人的位置本來就是她的,很快,她就能重新穿金戴銀,體面的出現(xiàn)在人前。

  出門的時候,滿臉喜色的馬素凌收斂自己的高興,特意拿了一繃帶,把自己的手纏的緊緊實實的,又把紅色的胭脂涂抹在一層一層的白色繃帶上,對著兩個丫鬟囑咐一聲。

  接著在李府門前,三個形容枯槁的女子跪在門前垂淚。

  “婆婆,您為何要休了我?素凌并沒有什么過錯啊!”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女子,捧著自己受傷的左臂,哭的那個梨花帶淚,我見猶憐的。

  “是啊,主子并沒有做錯什么,主子只是在給您做飯的時候,放多了一勺鹽罷了,您就直接把剛開的水壺砸在主子身上,主子您的命真是苦啊。”藍(lán)笙高聲叫喚道,聲聲沁淚。

  “嗚嗚……李夫人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我們主子,不管主子如何盡心竭力的服侍您,您也不能因為自己難過生氣就把所有的氣撒在主子身上。”紫苑哭嚎道:“還直接休了主子,要是姑爺泉下有知,肯定是要心疼死的。”

  “你們這幾個掃把星,還不給我趕緊走,做什么戲?”聽到小廝回話,李夫人黑著臉出來,就聽見這一聲聲顛倒黑白的話。

  她以前因為馬素凌捧著對馬素凌也是幾乎跟親女兒一般好,就是她兒子死后,她也就罵幾句,從來沒有真的在衣食住行上苛待過馬素凌的,如果不是因為馬素凌不懂事的穿金戴銀,涂脂抹粉的,她也是極為心疼剛剛喪夫的馬素凌,想著一起相互扶持,那想到以往的好全身裝出來的。

  李夫人直感覺自己心尖尖的疼,聽見她們顛倒黑白的話,她更是理智全失,拿起掃把就朝著她們?nèi)齻打過去。

  藍(lán)笙和紫苑哪能讓她碰到馬素凌,硬生生扛著。

  馬素凌更是聲淚齊下的,哭的那叫一個凄凄慘慘的,對著李夫人磕了好幾個頭:“是素凌不孝,以后不能好好孝敬您了,您千萬不要生氣,您的心病還沒有好,若是病倒了我不在身邊如何是好?”手中拿著的休書十分顯眼。

  旁邊的人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

  看著馬素凌的委屈求全示好,換來的是李夫人的怒罵責(zé)打,眾人對著李夫人指指點點的。

  “閨女,你都跟這惡婆婆沒有關(guān)系了,還不趕緊的走。她就是欺負(fù)你心善,這也太糟蹋人了。”

  “是啊,這李府自己敗落了,這家的女主人也瘋魔了不成?放著這么好好的兒媳不要,搓嗟人家的,真是狠毒喲。”

  “閨女趕緊的快走,別管這失心瘋的老婆子了。”眾人的議論聲起此伏彼的。李夫人心肺都要氣炸了。

  “我知道婆婆嫌我礙事,以后……以后,素凌不能在您跟前侍奉了。”馬素凌眼眶通紅,微微側(cè)著臉讓眾人看清楚她可憐兮兮的面容,還有眼眶里的淚珠,她磕完頭,倏忽站起身來走向馬車,不住用帕子掩嘴,似乎在忍著哭泣聲,可憐的很。

  藍(lán)笙和紫苑早就被李夫人拉扯的頭發(fā)衣裳凌亂的,還好她們兩個人,拽著她到是也能應(yīng)付,看著主子上車,她們也立馬跟上。

  馬素凌看著大大的李府,眼睛露出一個輕蔑之色,以后這破地方她終于拜托了!捂著帕子就怕自己偷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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