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章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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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莉月被齊香扇了一巴掌,整個人呆怔在原地,捂著自己被打的側臉,驚訝瞪大眼睛,眼神移到一旁的用帕子捂嘴的人,自覺大庭廣眾之下被欺辱,丟了臉,跌了分,火氣一下子騰地上去,不由分說沖上去,再也顧忌不到自己小姐形象。
齊香也不懼,母雞護崽擋在柳清菡面前,擼起袖子就跟吳莉月推搡起來,吳莉月的閨中好友怕自己吳莉月受欺負也紛紛上前,其他的小姐夫人也是上去勸架,場面一時混亂。
一旁伺候的小廝和丫鬟看到場面失控,拉又拉不住,立馬轉頭去告訴隔壁的顧青。
顧青正在宴客,大家喝的酣暢淋漓,觥籌交錯的,突然一個小廝慌慌張張跑進來大聲喊道:“老爺不好了,隔壁打起來。”
小廝這一話讓大堂的熱鬧有一陣的寂靜。
顧青的酒盞砰的放下,微微灑出一點酒漬,陰沉的眼眸瞧向小廝,豐潤優美的嘴唇抿起,微蹙眉頭,也不知道這小廝是哪個教的如此不知禮數,沒看見他正宴請客人,眼眸飛快閃過不快。
那小廝只覺得后勁一涼,還好顧青顧忌這時還在酒桌上,并未有說其他話,倏忽站起身來,跟在場的客人告饒查看。
他交的朋友有達官顯貴也有好熱鬧的紈绔子弟,一遇到這樣的事情哪有不去湊熱鬧的。
“仲禮,你一個人去估計夠懸,我們哥幾個一塊去看看。說不準還能幫幫你。”安城跟幾個紈绔子弟對了對眼色,笑的那叫一個暢快,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顧青心下更是厭惡的看了眼那名小廝,面上卻是一臉和善,言笑晏晏的,他那里不知道安城這幾個的尿性,一看他說話就壞了。只好帶著一大群的人走過去。
打架的也就齊香和吳莉月兩人,吳莉月的閨中好友讓柳清菡趁亂扎了微量麻醉劑的銀針,一個個打架根本使不上力氣,而吳莉月是嬌慣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打不過做過農活粗話的齊香,齊香要不是被旁邊的小姐夫人攔住,吳莉月早就鼻青臉腫了。
因為人多,看上去場面有點混亂,這還是柳清菡控制的局面,這不,她畢竟是來別人家做客,不是來砸場子的。看齊香沒有落下風也就沒有出手的打算。
一大群鬧哄哄的大老爺們過來的時候,小姐夫人們還膠著著,看見顧青一個個立馬往后退,打架說出去畢竟名聲有礙,誰也不希望牽扯到自己。
他們一過來,哄拉的一大圈人散開露出里面正在打架的幾人,也就是齊香和吳莉月互相斗毆的兩個主角,還有圍在外頭的柳清菡和吳莉月的好友。
雖然場面看上去不是那么好看,但也比剛剛一大群人的場面來的好看的多。
“你這小門小戶出來的下賤胚子,本小姐饒不了你。”吳莉月被齊香大手勁掐的很痛,被她壓在身下叫嚷,又沖一旁的好友道:“還不來揪這小賤人下去。”
“顧,顧公子。”吳莉月的好友呆愣的看著前面。一臉怒容的吳莉月就跟被人從頭到腳澆了冰水一樣,僵在原地,就連齊香也忘記打了。
“吳小姐你這是怎么回事?”顧青冷冰冰開口。
吳莉月看自己怒罵的樣子估計被顧青看去本是心里一咯噔的,慌得不行花容失色,立刻想起來是齊香這小賤人主動打她現在更是壓著她打,委屈巴巴的想要跟顧青撒嬌訴委屈,不想被顧青冷聲質問。
說來也是吳莉月驕橫的性子眾人皆知,再加上她雖然是被人壓著打,深受柳清菡言傳身教的齊香自然是挑著看不見的地方下手,也就把吳莉月的頭發發飾弄亂了,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蛋還是沒有被波及。還有吳莉月三個好友圍在齊香和柳清菡周圍,怎么看怎么是柳清菡那邊落下風是,受委屈。
柳清菡急忙過去拉開齊香,心疼萬分撩開齊香的帶著微微青紫的臉蛋,用手帕想要擦污跡又怕弄傷她。
“顧公子,我們還是不在這里待著給你惹麻煩了。”柳清菡跟顧青欠身福了一個禮,她本來生的一副芙蓉面貌,杏眼水靈靈的,瓊鼻小巧,嘴唇殷紅。做出哀傷樣子更是漂亮的的令人憐惜不已。
綰了一個墮馬髻,頭發全部盤起來,形如馬肚,在鴉鬢穿過粉白絲帶,斜插上一根蝴蝶串珠簪子,頭頂的云鬢插了一根光溜溜的白珍珠簪子。外面罩著的紅色襖子更襯得她膚白如雪,就跟瓷器一般精致。
盡管在場美人諸多,姹紫嫣紅,麗色繽紛,也絲毫掩蓋不了柳清菡身上的光彩照人,甚至站在柳清菡身邊的吳莉月和她的好友也算是難得的美人。被她一襯不僅黯然失色還顯的有些媚俗。
湊上來的紈绔公子早就注意到場上的一個絕色麗人,一個個眼睛忍不住瞄向她。如今柳清菡走出來說話,軟糯的嗓音聽在他們耳里,癢在心里,那些人目光在她身上更是移不開了。顧青一看他們這般放肆目光,微微咳嗽,不悅又不留痕跡的提醒。十分后悔帶他們過來。
“你們打了人還想走?”吳莉月尖銳叫起來,她注意這樣對她形象有影響,稍微放低了音量。
柳清菡真想要對這姑娘的智商嘆氣,對著自己心儀的人還這么不依不饒的,在宮斗里活不過一集,宅斗里更是分分鐘鐘的炮灰。
“不然這位小姐好有什么見教?”柳清菡跟齊香走了好幾步,聽見吳莉月的聲音,微微側過頭來,頭上的蝴蝶串珠一搖一擺在鬢間,美得動人心魄。
“顧公子你可要幫我懲治了這個女人,我不過是揭了她的面紗跟她開個玩笑,那粗陋的女人就不由分說的打我。”吳莉月怎么可能咽得下這口氣。她沖過來跟顧青告狀,頭發凌亂,面容惱怒,聲音尖銳,就跟個瘋子似的。
眾人紛紛覺得這吳員外也太不會教導女兒了,跟吳莉月瘋婆子比起來,柳清菡不像是農家女,倒像是一個禮數周到的千金小姐,一舉一動無不優雅。兩人形象高下立判,看的一旁的吳莉月的好友慢慢退開,像是要扯清楚關系。
“吳小姐,誰是誰錯你我心中肚明,眾人也有眼睛看著,吳小姐不需要再不依不饒的仗著身份欺辱人。”顧青經常帶有笑意的俊臉也有些不虞之色,語氣冷淡:“柳姑娘和齊姑娘是我顧青好友,既然吳姑娘看不慣,顧某也就不久留吳大小姐,阿財送客!”
顧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吳莉月哪想到顧青會這樣對她,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眼眸帶淚,繼而是被大庭廣眾之下送走的羞慚,氣恨看了眼齊香和柳清菡,也不需要那小廝帶路,袖子一甩,人急匆匆往外跑。
她一走,柳清菡和齊香也走了,眾位小姐和夫人紛紛告辭,正和顧青的意。
“那姑娘是哪家的?之前怎么沒有見過?”安城眼神還望著柳清菡走得那個方向。一個個的紈绔子弟也是色瞇瞇的,看的顧青莫名來氣。心里冷哼一聲,干你何事。
只是面上喜怒不形于色,斂去眼眸的冷意,狀似笑著說道:“你們沒看見她的發髻已經嫁了人了,還敢來肖想?”也不知道罵他們還是說自己。
“嘿,顧兄,你這就不懂了,這女子生的那叫一個美若天仙,如此佳人哪里好錯過,若是夫家普通……”一個紈绔子弟笑的不懷好意,笑意大家那里看不懂,就是若是夫家是普通人,像他們這些有錢有勢的強取豪奪這些事情也不算新鮮。
“不可,這女子跟林知縣有些交情。”顧青這樣一說,其他的紈绔子弟瞬間意興闌珊的擺擺手,也接著一個個告辭。等他們走后,顧青眼神霎時間冷下來,冷哼一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德行。”
顧青吩咐貼身小廝把剛剛傳消息的小廝發賣了,心里記恨安城,日后如何給安城使絆子弄得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自是不提。
顧青看上去是個浪蕩子,實則鄙視那些守著家業無作為的人,是個狠角色,在跟狐朋狗友玩鬧的時候,頭腦依舊清晰把生意敲定,看上去仗義和善,實則要是有人觸及他的利益,也不會心慈手軟,相反睚眥必報的很。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好人,也沒有想過做好人。
“她們現在在何處?”顧青問道。
“應該是在暖閣。”貼身小廝安財帶著顧青去后院一處暖閣。
顧青稍微查看自己上下,才抬腳走進房間,齊香捧著手爐看窗外梅花,柳清菡正在擺弄白色瓷缸里的紅梅。看見顧青過來,訕訕丟開梅花。
“這兒的紅梅是剛剛摘得,你要是喜歡待會兒還可以去院子里摘一些。”顧青走到柳清菡跟前。
“你怎么也來后院了?不是正在宴客?”柳清菡疑惑道,忽而想起什么,不好意思道:“不會全都走了吧?”
顧青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嬌憨的模樣,往常都有些盛氣凌人,焉壞的不告訴她根本不干她的事情,他早就想要遣送他們走了,圖個耳根清凈。故作遲疑。
“我們沒想要砸你的場。”柳清菡把我們很克制這句話咽下,不過怎么說,宴會也是因為她們的鬧劇解散的,一看顧青就是喜歡熱鬧的,人家好心請你來做客,賞梅,結果好事不干,破壞人家的宴會,她要是再說出那話來自己都要罵自己不要臉了。
“其實,不妨事,這宴會每年都有,我早就厭煩了。”顧青看她實在內疚,拿捏尺寸安慰,看在柳清菡眼里更是人家大度,不僅不責怪還怕她內疚安慰。
“院子里可不止紅梅,還有白梅,你們要是現在方便,不如一道去賞梅如何?”顧青詢問道。
兩人自是同意了。柳清菡去了才知道,剛剛的那個小廝一點也沒有說大話。一大院子的交錯縱橫的素雅的白梅和美艷的紅梅,錯落有致,紅白交錯,晶瑩剔透,馨香撲鼻。上面積了薄薄一層白雪,有時候遠遠看去,白梅和雪融為一體,又大不相同,和鮮艷欲滴的紅梅相映成趣。
柳清菡和齊香穿梭在梅花叢林里面,就像是身處冰雪世界,眼睛不眨的瞧著面前的景致。顧青看多了這樣的景色也沒有覺得如何,反而是柳清菡喜笑顏開,面如芙蕖的容顏,比枯燥的景色來的鮮活,在梅花的映襯下更加鮮研動人,他的眼眸若有似無的放置在柳清菡身上,就像是欣賞美景似的。
柳清菡真覺得來這趟很值,在現代先不說有這樣的天然景致,就是有那得費多少錢,也就那些千萬億萬的富翁享受得起。不過在古代能有這么一個梅莊子,也不是非同一般的事情,更能看出顧青不是一般的有錢。
放到現代來說,顧青大概就是那種自己家里有錢,自己還非常有能力的有頭腦的富二代,以前自己估計再努力工作升職都幾乎不能接觸這類人。
哦,不對,說到富二代,私生子應該算吧。她想起自己悲催的好友就嘆了口氣,他也勉強算個沒有實權掛名的富二代。還是因為阻止他打架,她才莫名穿越到古代,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不會跟著她一塊穿越了吧。
不過這穿越的幾率太小,估計這貨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也不知道她現代的身體是不是死了。
“誒,凊菡,顧公子問你呢。”齊香扯了扯柳清菡衣角。
“啊?”柳清菡不好意思道:“我一時走神了,沒聽見你說話。”
“我是說,天色似乎有點晚了,下山的路估計不好走,你們不如在這里住一夜?”顧青笑的溫文儒雅的。
柳清菡抬頭看了看天色,思忖片刻,還是搖頭拒絕了:“還是不了,我跟齊香家里還有事情,也就不打擾你了。”
顧青似乎有些遺憾,眼神看的柳清菡極為愧疚,她們走了也就剩顧青一個讓你孤零零的,早知道不應該意氣用事,就連齊香也是十分愧疚的,她要是忍住火氣,也不會造成這樣凄清的場面。
顧青一看兩人就知道兩人心里所想也不解釋,不過柳清菡還是執意要走,不喜歡在別人家里過夜,周嬸估計也會擔心,對她們的名聲也有礙。
“那,好吧,我讓車夫從你們下去。”顧青十分體貼道。
兩人坐上車跟顧青招了招手手離開。
路上齊香極為歉疚道:“我要是剛剛壓下火氣就好了。”不過她也十分開心柳清菡的臉已經好了,只是疑惑道:“凊菡,你的臉既然好了,怎么還一直帶著面紗?”
“大概是我長得比較美。”柳清菡臉不紅心不跳的一本正經說道。
哪知齊香覷了覷柳清菡鄭重點頭:“確實是這樣。”像是之前紈绔公子擄走柳清菡的事情,還有剛剛那些男子一直色瞇瞇瞧著柳清菡,她也確實覺得柳清菡需要戴面紗。一副我懂了的意思。
看的柳清菡一陣訝然失笑,齊香到底懂啥了,她怎么不懂?她也就跟她開個玩笑,只是覺得這幾日臉上有傷,不想要沾著灰塵也就把面紗當口罩用。
“顧公子這馬車還真是不錯,我還沒有坐過這么舒服的車,比牛車好坐多了。”齊香手觸上馬車墻壁,一邊張望著四周。
“你若喜歡,下次我們也建一個馬車就是了,這馬車也不是很難建造,只是還需要買一匹馬。”柳清菡看她一副羨慕的樣子,說道。
“凊菡,你別開玩笑哄我了,這馬車如何建?你看你說的那么簡單。單是這車轱轆軸就不知過程多么繁瑣。”齊香不贊同道:“也就那些專門的工匠師傅才會做。”
看齊香是一千個不信一萬個不信,柳清菡也沒有跟她辯解。她也是真想做一輛馬車,只是一直沒有付諸行動,轉頭打量了馬車的擺設,她素來不懷疑顧青派來的是一輛在當地還算是華麗的車輛,只是有些設施還能夠更加方便和完善,心里有另外一番思量。
下了馬車才發現有個人影在門口等著,兩人下了馬車,仔細看才認出是周嬸。
柳清菡給了馬夫一些賞錢跟他道了謝,與齊香一塊進去。
進了門,周嬸才開口抱怨道:“你這兩個妮子,出門玩也不能忘記歸家時間,你們吃了飯沒有?我給你們留飯了。”
“周嬸你可真好。”兩人齊齊笑道,柳清菡挽上周嬸的臂彎:“放心吧,我們有分寸的。我給你們帶了些梅花糕,可好吃了,小虎呢?”
“那野小子這會兒也在屋里頭,剛剛跟隔壁家小孩打了一架,一身黑泥,真真要氣死我了。”不談起這個還好,說起這個周嬸就來氣。
“小孩子嘛,小時候都這么活潑,慢慢長大也就懂事了。”柳清菡寬慰兩句。
“哦,對了,凊菡吶過幾日我們就要回柳溪村了。”周嬸說道。
“啊,為什么要回去,住這兒不好嗎?”柳清菡驚訝道,她早就被周嬸一家當做自己的親人了,還以為周嬸住的不習慣。
“你可別多想,你這兒的工錢豐厚,住的地也好,我要是敢說一句不好,我這不多虧心。我們是回去忙農活吶,割稻子。”周嬸說道這個又跟柳清菡說:“別說是我們,你到時候也大概要回去一趟,衛獵戶估計沒來及告訴你農田在哪兒。”
柳清菡瞪大眼眸:“他置辦了田地,什么時候的事情?”
“我就知道他沒跟你說,想著是他根本沒想要你下地,只是如今他不在這里,你可要好好盤算一下稻子收割的事情。”周嬸跟她囑咐:“要是你干不來這些粗活,到時候我割完了也就來幫你了。”
“不能雇人去割?”柳清菡勉強算是個城里孩子,小時候雖然住在鄉下,但是因為年紀小,大人也沒有指望過她干這些粗活。也就去喂喂豬。
就連喂豬這么簡單的農活都干了一些蠢事,她奶奶讓她摘些豬草來喂豬,她拿了一把鐮刀,去菜地把一地的白菜全當豬菜割了,她奶奶到菜地一片狼藉,還以為是野豬撬過,當時好像還被揍了一頓屁股。
八九歲就被爸爸媽媽接進城里,更是連稻田都沒有下過,更何況割稻子,柳清菡心里打鼓,要是她到時候把稻子跟著野草一起割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說什么傻話。也沒有多少畝地,發工錢都要頂上糧食的錢。”周嬸就跟聽一個笑話似的,柳清菡摸了摸頭,訕訕不說話了。
清晨,房間內柳清菡擺弄著手中的東西,在不遠處設了一個簡陋的圓心靶,指頭一按,手臂上的弓弩刷的三箭齊發,正中圓心靶的三四五環,是她調的目標,她稍微重新設置了,弓弩的準度大幅度提升。
還有手中的針表,旁人看來是裝飾,其實是針表機關,扣動左邊出來的銀針是麻醉劑的,右邊出來的是浸泡劇毒的銀針。
柳清菡的防范意識一直很強,更何況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她尤其不能想象要是那時候被人擄走,那紈绔子弟壓根不吃她那一套怎么辦。更后悔在牢房里沒有給安炳勝來一針。
以防萬一總是沒有錯的。
“凊菡,凊菡你起來不?”齊香這陣子特別還來找柳清菡嘮嗑,一個人做機關一個人作女紅,看上去倒是格外和諧。尤其是柳清菡好幾次的指點,顏色的搭配還有各方面的改善。
“起來了,齊香姐姐,你進來吧。”
齊香高興開了門進來,手中拿著針線框子。
“你之前搭配的絡子倒是蠻多人喜歡的。”齊香坐在柳清菡身邊:“今天全都賣光了,我還特意留了一條黑線和金色絲線的絡子給你。”
“謝謝齊香姐姐,不過是你自己打得好,我哪里有那么大的功勞?”柳清菡對著她笑。
“還真是你的功勞,我之前賣手絹是這樣,絡子也是這樣,要不是你給我的主意,我恐怕還積壓一大半呢。”齊香特別認真道,然后她露出一個很不好意的笑容:“你不會嫌我煩吧?天天來這里打擾你?”
“你想什么呢,我還巴不得你過來跟我說話,我都要發霉了。”柳清菡笑道。
“咦,你這鏈子好精致啊。”齊香看見柳清菡袖子里露出一截的鏈子,撩開她的手,仔細打量跟平常的鏈子不是很像:“這是你自己做的?可是這鏈子怎么有這么大的一塊圓圓的東西?”
“這叫手表。”柳清菡隨意跟齊香說了名稱。
齊香一眼就看見柳清菡床榻旁的圖紙,拿起來看了看,是炭筆畫的,她看來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來她畫的是什么,接下去看另外一幅畫的是馬車,瞬間驚訝道:“你不會真的打算做馬車吧?”
“當然了,不是蒸的是煮的啊?”柳清菡說冷笑話。
“什么蒸的煮的?”齊香一臉懵然,顯然體會不到,柳清菡也不跟她解釋,拿過她手里的圖紙,自己仔細看著,馬車底下那張圖紙顯然是手槍無疑,她看著手槍嘆口氣。
“我認識一個工匠師傅,你要是造馬車上面遇到麻煩,你可以去問她。”齊香還以為她在煩惱做馬車。
“不用了。”柳清菡搖搖頭。這些東西還需要思量許久才會動工,現在這會兒也不急。
兩個一個畫細節圖紙,一個作女紅。
“你說到時候我要不要去接一些洗衣服的話?”齊香一邊繡花一邊問道:“我想給相公做身衣服,買把好一點的弓箭。”
“洗衣服爭得了幾個錢?再說現在快秋天了,多涼啊。”柳清菡問道:“你現在很缺錢?我借你吧。”
“也就是涼了才好掙錢,雖說沒有幾個錢也是錢,我是想要多干點活,之前的積蓄全被我娘給騙走了,我實在是對不住我相公。”齊香微微嘆口氣,又看向柳清菡笑道:“你借我我可沒有錢還你,還是不要了。”她欠柳清菡額人情還在再借錢這要還到何年何月,在說她也不愿意一只這樣占對方便宜,一直想要盡力付出報答柳清菡。
柳清菡清楚齊香的為人,知道她是說實誠的話,朋友之間還是不要涉及太多的金錢,因此她也就不在說了,看見她針線框,提議道:“你收集一些碎步做一些布絨玩偶怎么樣?”
“布絨玩偶?”齊香倒是知道玩偶,可這布絨玩偶是什么。
柳清菡看她一臉疑惑,拿了一張紙,用炭筆在上面畫了一張萌萌噠的小熊,給她解釋道:“倒時候你用那些碎步塞進里面填充,外面做成這樣。”
“好可愛啊。”齊香拿過那張圖紙,看的她心花怒放的。
她還是第一見這樣的可愛的布絨玩偶,一看就十分感興趣,甚至她自己都有買下來的欲望,跟那些她知道的簡陋做工粗糙的人形玩偶完全不一樣。
“不止這一種,我們還可以做小老鼠,小松鼠,小豹子,小獅子,小老虎之類的布絨玩具,形狀也可以做成枕頭,抱枕,還有一人高大的,還可以穿上衣服什么。”柳清菡怕她不理解又在圖紙上畫了只小老鼠。
她畫的是Q版的,眼睛大大的,憨態可掬,還在上面給它加了個蝴蝶結,因此同樣十分可愛。
“可以有女孩子版的還有男孩子版的。”柳清菡也就大概說了一下,看的齊香眼睛都要亮起來,她剛剛還在想老鼠類的玩偶就算了,可是如今一看根本不像是她平常見過的那些可怕臟兮兮的小老鼠,怎么辦,好可愛啊,我都想要了。
“凊菡,你真的好厲害。”齊香興奮至極:“我馬上去準備工具。”不等柳清菡說完,人就跑的沒影了。
柳清菡看了看圖紙上面的兩只萌萌噠的小動物,一看就極容易招的小孩和姑娘家的歡心。
晚飯是周嬸挖來的莧菜,和柳清菡之前研制的一些皮蛋,熬了一道莧菜皮蛋湯,因為皮蛋含有鉛,不能多吃,她并沒有做很多,讓周嬸他們大為遺憾。
尤其是小虎一家和周揚野都喜歡吃,唯獨齊香倒是不是很喜歡,她總說有一股子怪味。
不過幾日,周嬸和柳清菡一起回了柳溪村。
周嬸特意告訴柳清菡他們的田地在哪里,考慮到柳清菡一個身嬌體軟的姑娘家家的,沒什么大力氣,因此她跟劉冬商量,干脆一起幫柳清菡把稻子割了,反正也沒有很多。劉冬也同意了。
割稻子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情,不僅是周嬸家,村里所有的人都開始農忙起來,早出晚歸的。柳清菡負責做飯。
中午,柳清菡在周嬸家烙好兩三張大餅,卷起來作為主食,透著水盆看了自己的村姑打扮,報著頭巾,梳了兩條光溜溜的大辮子,還真像是村姑,自己隨便吃了點也就出門了,提著一桶水去田地里。
烈日炎炎的,驕陽勝火,雖然是秋天,中午依然如夏天炎熱,太陽炙烤大地。一路上跟那些村里的大媽大嬸打招呼。
走到田地更是炎熱的不行,柳清菡擦了擦汗。
“周嬸,劉冬叔吃飯了。”柳清菡喊道,尋了一塊陰涼處,把一塊布鋪在上面,把食盒里的食物端出來。
“好嘞。”周嬸和劉冬他們已經割了一大塊正方形的茬兒,摸了摸汗如雨下的額頭,走過來,還有小虎也一邊幫忙。
柳清菡看的大為驚奇,平常看小虎這小子狗嫌貓不理的,倒是沒想到干農活也過得去,難怪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姐姐,我眼睛糊了。”小虎可憐巴巴把黝黑的小臉湊過去,柳清菡輕笑,拿起帕子給他慢慢擦了。
看向周嬸和劉冬同樣是被汗珠給迷了眼睛,太陽又大根本睜不開眼,不斷用袖子擦干凈,柳清菡看的眉頭一皺,這袖子那么臟還擦眼睛。
心想晚上給他們編個草帽戴。
“凊菡姐姐做的大餅真好吃。”小虎嘴甜的夸贊,柳清菡摸摸他的頭,本來她想要準備好一點的食物,但是周嬸說,做農活要的就是利索,這吃的什么不重要填報肚子就好了。因此柳清菡也就沒做別的什么花樣。也就讓大餅厚重一點,咸一點也就好了。
下午的時候,柳清菡跟周嬸他們一起干農活,手上拿著鐮刀,斜著角度割,看周嬸和劉冬叔割稻子用的是柳清菡之前準備好的鐮刀,比他們之前用鋒利的打磨的石頭快得多了。
柳清菡看他們割得那么容易,哪想到手一碰上稻谷就癢癢的,又刺人的很,割得參差不齊的,就是比小虎還差得遠,頓時心塞塞的。
不一會兒周嬸和劉冬叔就拉開了跟柳清菡的距離,看見柳清菡費力的動作看的哭笑不得。
“不是你那樣。”周嬸走過來,給柳清菡示范一遍。一手拿鐮刀一手抓著稻子,右手一用力,左手一掙,配合的妥帖,迅速就齊整的稻子茬割下來,看的柳清菡一陣佩服。
后面柳清菡割得速度也快了很多,只是跟周嬸和劉冬叔還有小虎完全不能比,柳清菡郁卒,居然連小虎這小孩都比不過。
好幾次差點割傷手,要不就是稻子割得參差不齊,總之柳清菡干農活各種不合格。
周嬸也不要她來割稻子了,本來他們還愁著這些稻子怎么割,有了柳清菡給他們的鐮刀,速度明顯提高。
“往日我們這樣割稻子也要二十來日,就怕下雨,趁著天晴趕快收了曬。”晚上吃完飯,周嬸對柳清菡說道:“如今有這樣趁手的工具,也就不愁了。也不要你來添亂了。”
確實周嬸和劉冬叔都是干農活的一把好手,只是之前用的是石頭打磨的,有了鋒利的鐮刀,速度簡直頂柳清菡十個。
“這七八日我看就能全部割完了。”劉冬叔后面補了一句。周嬸點點頭稱是。
“那這鐮刀以后就送你們了。”柳清菡說道。
“怎么可以?”
“我自己再做一把就好了。”柳清菡對他們是不藏私。
翌日清晨,天還沒有亮,周嬸和劉冬叔就要出門干活了,柳清菡趕忙出來。
“凊菡,怎么還不多睡一會兒?”
“我晚上給你們編了草帽,趕得及,做工還是有些粗糙。”柳清菡遞過去兩個草帽。
怕他們不知道怎么帶,還特意示范一遍。
“嘿,這東西還真不錯。”周嬸戴在頭上,也不重:“凊菡你這丫頭怪有心思的。”周嬸和劉冬蠻高興戴著就出門了。
一出門就碰到隔壁的鄰居還有好幾個村民也是一樣去下田。
看見兩人戴的草帽,新奇的看著兩人。
“我說周嬸子,你戴的這是啥?”一個大娘問道。
“草帽。”周嬸想起柳清菡的說法。回道。
“待會兒天熱得很,哪里熬得住?”那個大娘嘀咕。
周嬸和劉冬則認為這是孩子的一番心意,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有戴過帽子的,都因為太熱了脫了。
只是沒想到大中午干活,臉上也不曬得慌了,戴了草帽還真挺有用的,也不捂熱。
周嬸家是最快割完稻子的,他們的速度讓村里的人十分驚訝,還以為是兩人的速度又加快了。兩人割完,也把柳清菡那邊的地割完了。時間縮短了之前的一大半。
趁著天晴曬谷子,讓村里的人看的大為羨慕。羨慕是一回事,手中的活更是賣力,要不趁著這段子天氣較好,要不秋天真的來了,沒有曬得可就要發霉了。
再不割完稻子,柳清菡都要累趴下了,這割稻子還真不是人干的活,她也就割了兩三天就累的想要倒頭睡,還有稻子十分癢,還好有周嬸來幫她。
就連小虎都比她來的強的多。
只是周嬸心腸太軟,看著隔壁那家人丁較為稀少,也就主動借了鐮刀,后面大家都知道周嬸家稻子割得快是因為有一種鋒利叫做鐮刀的工具,一個個紛紛來借。
有三把鐮刀全部借走了,結果收回來只有兩把坑坑洼洼的鐮刀,另外一把不知道去哪兒了。問了好幾個人全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周嬸一直愧疚這件事,這是柳清菡借給她用的,沒想到現在弄成這個樣子。
柳清菡倒是沒有說什么,安慰安慰周嬸,周嬸氣不過,她也是有些性子的本想去大罵那幾個借鐮刀的人,被柳清菡攔住了。沒找著就算了。不要傷了鄰里和睦。
這些鐮刀在柳清菡看來也不算什么,工具總會有磨損的,更何況她自己也會做,因此讓周嬸不要生氣,這話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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