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章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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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菡提著水壺在院子里侍弄花花草草,有些是從家里移植過來的,有觀賞型的如紫羅蘭,養(yǎng)分足,澆水均勻,陽光充分的情況,迅速被這一塊空地蔓延,一大簇一大簇的。還有各種橙色,黃色菊花,可以曬干泡茶的。
除了開辟一大塊的花圃,還在后院一塊空地開墾一片菜地,種著柳清菡找來的各種調(diào)料,例如姜,花椒,蔥,蒜等等,長勢也十分可喜。
雖然一時半會,這些調(diào)料還是遠遠跟不上酒樓的銷量,到時候勢必要擴建,只是這邊的土地太少了,還需要找個大一點的菜園子。
柳清菡邊澆花邊想著,一抬頭就看見站在不遠處衛(wèi)驍翊,臉上看不清楚表情,他身姿挺直如青竹,一身黑色勁裝打眼的很。僅僅是站在哪里一動不動就能讓人把全部注意力投射在他身上。
這幾天衛(wèi)驍翊都沒有去打獵,時常在酒樓里陪柳清菡,柳清菡還以為他轉(zhuǎn)性了呢。
衛(wèi)驍翊看柳清菡注意到自己,走過來,俊逸的臉上化開一個笑容,就跟冰雪消融一般,柔化自己鋒利的眉眼,薄薄的紅唇微微揚起一個清淺的弧度。
“你剛剛站在那里怎么不過來,看什么呢?”柳清菡隨意問道,柳清菡看他沒有回話,反而是那雙黑漆漆的狹長的眼眸專注注視她,就是想是要把她的五官臨摹下來,記在腦海里。
“看上去悶悶不樂的,不會是這幾天沒出去,悶著了吧?”柳清菡撫了撫發(fā)鬢,順著碎發(fā)繞進耳后,睜著水靈靈的杏眼望著衛(wèi)驍翊露出一個笑容:“不然明天我們一起去打獵。我給你縫制一套獵裝,我自己也縫了一套。”
“凊菡,我可能要走了。”
“哈?你就不能等明天,現(xiàn)在去也有點晚了。”柳清菡不解:“看天色……”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被攬進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
“凊菡,我要回京了。”他說話的聲音悶悶地就好像是從胸腔傳遞過來的。
柳清菡顯然沒想到他說的回去是這個回去,一怔,笑意僵在臉上,接著雙手撐在他胸前,波光粼粼的杏眼看著他的臉龐,眼眸復(fù)雜。
“一定要回去?”柳清菡特別想問他為什么要回去,在這里生活的不開心嗎?不可以留下來陪她?衛(wèi)驍翊適當放開她,點了點頭。
他用了秦風的令牌,濫用私權(quán),令皇上震怒的是秦風不在邊疆鎮(zhèn)守,輕易離崗,被衛(wèi)驍翊的宿敵參了一本,這是衛(wèi)驍翊自己捅出來的簍子,他自然要一力承當,必須回去承擔這件事。
但是他并沒有跟柳清菡說這件事,看柳清菡垂下頭,久久沒有抬頭。
“什么時候走?”
“明天。”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等我辦好事情,我立馬來找你。”
柳清菡聽見衛(wèi)驍翊的這句話絲毫沒有高興,辦好事情是什么時候,這時間也太過籠統(tǒng)了。
“那你下一句是不是要勸我,如果你們沒有回來,就讓我改嫁了?”柳清菡莫名笑起來,只是眼眸里并沒有愉悅。略帶譏諷。
“我不會丟下你。”衛(wèi)驍翊錯愕,他從沒有這么想過,害怕柳清菡誤會,雙手抓住她的肩膀堅定又有些惱怒:“除非我死了,不然我不可能讓你嫁給任何人。”
“那可不一定,你不覺得我們現(xiàn)在這樣特別像話本里的故事,一個考科舉的考生跟糟糠之妻告別離家,信誓旦旦說會回來,結(jié)果考生高中狀元,娶了大官的女兒,早就把糟糠之妻拋擲腦后。”柳清菡輕輕說道,就跟說笑話似的。
“你看的什么亂七八糟的話本,簡直狗屁不通。”衛(wèi)驍翊輕敲柳清菡的頭,一把攬住柳清菡:“胡思亂想什么?”天知道要不是這次去領(lǐng)罪,衛(wèi)驍翊是絕對不會自己一個人走,他那里放心得下柳清菡。
本來他怕柳清菡傷心還想要直接留一封信,免得柳清菡撒嬌讓他留下他心軟,不過他知道他要是真的真么干,柳清菡肯定會很生氣,因此在就要離開的前一天跟柳清菡告別。
她過來侍弄花草的時候,他已經(jīng)看了她很久,想要把她的模樣,還有一顰一笑記下來。
晚上柳清菡給衛(wèi)驍翊收拾好包袱。她看起來平靜很多了,并沒有做出讓衛(wèi)驍翊為難的事情。
兩人吹熄蠟燭,一同躺下,柳清菡突然翻身過來抱住衛(wèi)驍翊的腰身:“我跟你一塊回去好不好?”很輕的聲音,就跟夢囈一般輕微不可聞,在寂靜的夜里卻分外的清晰。
“凊菡,你乖乖在這里等我。”衛(wèi)驍翊半響才回答道。要不是這次特殊情況,她不肯走他也會綁著她離開,那是一種寧愿折斷對方的翅膀也想要把對方拴在褲腰上的心情,可是現(xiàn)在回京,先不說秦風被人參了一本,政敵虎視眈眈,內(nèi)有陰狠毒辣的沈氏,他現(xiàn)在還沒有官復(fù)原職,根本保護不了她,柳清菡就像是他的弱點,他容不得柳清菡出任何事情,出一絲差錯,又怎么愿意柳清菡暴露在那些人的眼光下面。
柳清菡好不容易頭腦一發(fā)熱想要放棄現(xiàn)在這里的一切跟他回去,卻沒有想到遭到對方拒絕,頓時氣悶悶滾出他的懷抱,衛(wèi)驍翊一要抱她,她就跟炸毛的小貓似的:“離我遠一點!”
衛(wèi)驍翊看她生氣,沒有在動她,而是等她睡著了,才鐵臂攬過去,一把擁進柳清菡在他懷里。
早上起來柳清菡看著屋里面的包袱已經(jīng)不見了,還有桌子上一封信紙,她不穿鞋子,氣惱的想要撕掉,氣恨恨半天根本下不了手。
“主子,你不等等嫂子跟你告別?”秦風看衛(wèi)驍翊回頭望了一眼就騎上馬。
“不必了。”衛(wèi)驍翊沒有說的是,要是柳清菡在他面前流露出不舍和脆弱,他很可能就心軟的舍不得離開她,頭腦一熱說不準就把她擄上馬背了,他是決計不能把她置身于京都那一灘渾水。
柳清菡坐在凳子上,垂著頭,靜默無語,半響才撿起地上扔掉的信封,扯開一看。
信封上寥寥幾字:“吾妻,勿念。”
衛(wèi)驍翊走后,柳清菡還是該怎么過怎么過,只是臉上的笑容少了很多,齊香和和周嬸看著很擔憂。
酒樓也初入軌道,經(jīng)營的也算是有聲有色,一來柳清菡自己規(guī)劃的酒樓的布局好,另外就是她這里的酒菜不同于其他的酒樓十分出彩,還有醬料,糕點之類小細節(jié)做的很好。二來也有顧青這個紈绔公子的功勞,他看著人不著調(diào)人倒是挺不錯的,給她引薦許多老板之類的顧客前來。
只要按這樣的趨勢下去,柳清菡摸著下巴想她一定可以拿賺來的錢去賣田買地,做古代的地主婆,靠收租過活,想想就覺得這樣悠閑的米蟲生活多好了。
柳清菡剛剛撩開簾子,去前面柜臺前。
剛想問柜臺的伙計算好賬了沒有,她打算再算一遍,就怕賬本錯了。
突然聽見外面一片喧囂,似乎是有人在吵架,一樓的客人全部跑到前面湊熱鬧去了。
柳清菡一時很奇怪,走出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齊香的娘和嫂子在糾纏齊香,直接上手打她罵她不孝女。柳清菡皺了皺眉頭。
沒想到撒潑的齊香的娘和嫂子還沒有撒潑完,齊香反倒是坐在地上開始哭著一邊倒苦水,把她娘和她嫂子的做的缺德事一一抖擻出來,一副你既然不怕丟臉我也不怕。
“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你們了,連租個房子,吃頓飯都不成,要不是掌柜好心,我們早就餓死街頭了,你現(xiàn)在來罵我是不孝女!”齊香哭的那叫一個聲嘶力竭:“天天上門打秋風,你不就是見不得我好,我這是造了什么孽,攤上你這么娘……”從從小時候的不公平說道現(xiàn)在。
圍觀的人群對著錢氏和趙氏指指點點。
“怎么會有這樣的娘?”
“太缺德了。”
“這婆子要喝干女兒的血肉啊!和著外人欺負自己女兒,這腦子不正常吧。”
“長得一副刻薄相。”
錢氏和趙氏臉色青白,頓時難看起來,還不知道被那個人砸了臭雞蛋,扔了爛菜葉的,本來在地上廝打滾過就極度狼狽,如今更是狼藉的讓人嫌棄。
柳清菡看著齊香的反擊,眉頭舒展,微笑點了點頭,叫了伙計過來讓人扔兩個鬧事的無賴出去。讓周圍的顧客都散了,別擠在門口,影響生意,自己過去攙扶齊香。
“你還好吧?要不要給你叫大夫?”齊香發(fā)髻松松散散的,臉上被抓的一條痕跡一條痕跡很醒目。看上去是指甲撓的。
齊香被柳清菡攙扶著沒有說話,進了院子。
“凊菡,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齊香抬起頭來,十分愧疚。
“那你打算怎么辦?”柳清菡問道:“她們估計下次還來。”
“我,我會趕她們出去。”齊香一時有些慌張,還以為柳清菡嫌她麻煩多。
“你真的敢嗎?我這里的生意可禁不起你鬧騰?”柳清菡狀似冷酷道。
齊香半垂著頭,顯然知道自己會給柳清菡帶來許多麻煩,臉色微微發(fā)白,心里悶悶的,頭次如此氣恨她娘和嫂子,自己好不容易有這份好差事也要被她娘和嫂子攪了。明明她已經(jīng)嫁出去了,卻一直脫離不了她娘和嫂子的掌控。難道自己的一生就要被他們這樣攪渾。
“凊菡,還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擺脫她們的控制,我再也不會讓她們隨意攪渾我的生活。”齊香期盼而帶有一絲堅定看向柳清菡。
柳清菡抬袖掩住往上揚的嘴角:“誰要趕你走了,不過是想提醒你蒼蠅再小,一直在耳邊嗡嗡叫也是很心煩。”
“以前是我太過懦弱,一直在乎什么所謂的名聲。”齊香聽見柳清菡這樣說,放下心來。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凊菡,你還記的你給我們訂做畫的菜譜嗎?我今天早上出門碰到一個伙計,從他懷里掉了出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我?guī)退麚炱饋淼臅r候,他似乎很慌張。”
這個所謂的菜譜是柳清菡為了教齊香,周嬸和這些師傅特地畫的,不過是總共有四本,讓他們互相傳,也有跟他們做一個約定,就是不能外傳。
柳清菡輕微皺了皺眉頭:“你看清了?真是我們的菜譜?”
齊香點點頭:“我眼睛還算挺好使的,沒看錯。”
“你今天找個理由,把所有的菜譜收上來,在留意一下有什么不對勁。”柳清菡最怕的不是菜譜被偷而是里面居然混著這樣人品堪憂的人,她從來是遵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
顧青又來找柳清菡喝酒,柳清菡自然不能不給他這個面子。只不過大部分是在柳清菡的酒樓包間或者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上喝。
顧青也不是沒有邀請過柳清菡一起去比較特殊的地方玩樂,總是被柳凊菡嚴詞拒絕。顧青看柳清菡的眼神更是戲謔。
有時候柳清菡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什么誤會,不知自己是如何入了顧青這位大少爺?shù)难郏谷活H有視她為知己的感覺。雖然她本人并不覺得如何榮幸。
“你是不知道怡紅閣的頭牌多夠勁兒,長得漂亮身嬌體軟,又放得開,那里是家里的妻妾能夠相比的。”顧青再一次給柳清菡普及家花不如野花香。
“我記得你上次還夸霓裳閣的頭牌,不過這幾日你就把人家拋諸腦后?”柳清菡一言難盡看了他一眼,真是白瞎了這副好皮囊:“你到底有多少相好?”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顧青呷了一口酒。
柳清菡不打算再跟他談?wù)撨@類事情,兩人三觀不同。不過說實話在古代男權(quán)橫行的時代大概顧青這種男人在旁人眼里才算是正常。
“唉,柳菡,你這酒樓布置格局,酒菜都好,就是太過于死板了單調(diào)。”顧青提起:“上次我那朋友的提議看上去不正經(jīng),其實也不失一個好主意。”
“再說吧。”
顧青聽她這么說也知道是拒絕的意思,也沒有再勸了。
柳清菡總覺得她經(jīng)過大堂的時候,很多人明里暗里瞧她,就跟看一個大猩猩是的,帶著新奇和奇怪,她上下打量自己,全身衣著整齊,并無不妥。
“你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為什么那些人這么看我?”柳清菡問了一個伙計。
“并無不妥。”那伙計恭敬說道。柳清菡自己摸不著頭腦。
中午吃飯的時候,是齊香做的。
“清菡你看我這次有沒有進步?”齊香招手讓柳清菡過來。她煮的是一鍋鯽魚湯,湯雪白雪白的。她是按著柳清菡的口味,蒸的。
“嗯嗯,好鮮!齊香姐姐這次做的真不錯!不過哪來的鯽魚?”柳清菡問道,她并不記得今天買了鯽魚。
“是我相公去河里摸來的,就剛剛用草繩穿過拿來的,還有兩只放在外面的木盆里,你要是喜歡,晚上我們再蒸。”
柳清菡頓時間欣喜若狂,點了點頭。
“清菡!清菡!你在里面不?”周嬸氣喘吁吁走進來,看見柳清菡,一手拽住她往外走。柳清菡手里還拿著喝鯽魚湯的湯匙,她剛剛要放下。周嬸一把拽著她出去,周嬸是干農(nóng)活的好手,力氣恁大。柳清菡一時壓根制止不了就急忙叫到:“周嬸,我再喝口湯!”
“都這會兒,還有什么心思喝湯。”周嬸對柳清菡的抗議置之不理,柳清菡看她心急火燎的,只好傻傻的拿著湯匙。
走到外面,周嬸還不停,非得把柳清菡拽進房間里,把房門關(guān)上才肯開始說話。
“清菡,你說你是咋想的?”周嬸這句讓柳清菡更是摸不著頭腦。
“周嬸,你說什么呢?”看柳清菡不解。周嬸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誰凈說些閑話,散播你是女的,現(xiàn)在都說你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的,穿的不三不四,跟一些紈绔子弟天天混在一起。”
“哈?什么?”
“清菡,我看我們也別再開酒樓了,錢夠用就好。”周嬸都這樣說了,肯定是外面說的很難聽,柳清菡想起今天大堂,許多人一直盯著她看,原來有這么個緣故在。
“他們說就說。”柳清菡癟癟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齷齪,凈盯著別人,我又能怎么樣?周嬸,你想想酒樓剛剛步入正軌,就有這些閑話,可見是要逼我離開,我偏不,誰說女人就不能開酒樓了。”她本來還不想惹事,如今被捅出來她也不怕,起了逆反心思,你不讓我這樣我偏偏要好好經(jīng)營下去。
“可是這婦道人家的名聲……”周嬸欲言又止的。
“我現(xiàn)在就是關(guān)了酒樓,您以為她們就不說了,說不準不僅得意讓我關(guān)了酒樓還一邊鄙視我,不是照樣說我,周嬸這事您不要管,我會處理。”柳清菡安慰安慰周嬸,轉(zhuǎn)身出去。
“唉,你去哪兒?”
“回去喝湯啊。”柳清菡很自然的說道:“恩,這次齊香姐姐做的太好吃了。”周嬸一時間有些心思復(fù)雜,不過想想把心思放寬也好,也就不用一直惦記那些有的沒的。
吃完飯,柳清菡照舊去大堂的時候,完全不在意別人偷瞄她,反倒是有時候轉(zhuǎn)頭回一個笑容,弄得對方不知所措和尷尬。
柳清菡坐在柜臺上,正為醬料的材料發(fā)愁,豆瓣醬銷路很好,她打算作為一個單獨的商品來做,還有后院的那些調(diào)料,供應(yīng)十分緊張,她想半天沒想出什么具體的方法來。
說到這個,她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了,跟酒樓的員工交代好,她就出門了,還帶了三罐豆瓣醬和兩罐的辣椒醬。
因為路稍微有點遠,因此她雇了一輛馬車,給了車夫四十文錢,下車撣了撣身上的灰,上前來叩門。發(fā)現(xiàn)周圍還挺多拜見的人,只是一個個的跟小廝說完都敗興而歸,似乎是被拒絕了。柳清菡頓時感覺之前顧青來找她是多給面子。
“你是誰,有拜帖嗎?”開門的小廝有些不耐問道,估計拒絕太多人了,因此有些不高興。
“還請這位小哥稟報一下,就說是黃鶴樓的柳菡前來拜見。”柳菡拱手道。
“老爺現(xiàn)在這在宴客,估計見你的幾率不大。”小廝看柳清菡還挺禮貌因此善意提醒。
柳清菡沒想到求見顧青居然還有這么多的架子,果然之前顧青來見她實在太容易了,為了誠意,她站在門口等。
過一會兒門開了,但是卻不是那個小廝,而是顧青貼身小廝。他自然認得柳清菡,驚訝道:“您來了怎么不讓人稟報一聲?快進來,快進來。”
“我已經(jīng)讓人去稟報了。”柳清菡笑道:“你這是要出門?”
“爺交代一些事要即可去辦,這些小子也實在蠢笨,不知道柳公子是爺?shù)暮糜眩屃泳玫攘恕!蹦切P說完叫來別的小廝囑咐,讓他帶柳清菡進去見爺。
柳清菡跟他道了謝,進去,顧青倒是真的在宴客,聽小廝稟報就讓人趕快把柳清菡請進來。
柳清菡等他們說完,顧青送客回來。
“今天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顧青取笑道:“平常都是我去找你,如今難得有一回,你主動找我。”
“我來找你是有點事情想跟你商量。”柳清菡沒有搭理他的調(diào)侃,直接開門見山道:“想跟你做生意,不知道你還不歡迎?”
“哦?生意?我自然是歡迎的,只不過談什么?”
“先送你這個。”柳清菡把東西遞給顧青。
顧青打開一看是豆瓣醬和辣椒醬,笑道:“這兩樣我倒是挺喜歡吃的,總想跟你討要一些來,沒想到你今日就送了。”
“我要跟你談的就是有關(guān)于這兩樣的,這兩樣?xùn)|西腌制出來極受歡迎,只是現(xiàn)在的材料不夠,那些材料都是我自己種出來的,平日里買不到。我想要拓展銷量的話,只能擴大材料的生產(chǎn)。”柳清菡直言不諱道:“我想著你似乎是個農(nóng)莊大戶,因此想來問問你可否租些地給我種。”
顧青通常跟人談生意還沒有這么打開天窗說亮話的,那個不是拐彎抹角的,頓時稍微呆怔片刻,忽而戲謔道:“我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原來你這醬料不是白送我的。”
“是白送的,我也就問問你,你要是看成也就成,不成我難道還能厚著臉皮要回去?”柳清菡絲毫沒有被說的尷尬,她眼眸清亮透徹,看著很真誠。
顧青思忖片刻,也十分爽快答應(yīng)柳清菡了,租了幾畝地給她,柳清菡看他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頓時松了口氣。似乎也沒有那么難。跟他磋商了一下價格也就差不多了。
“我答應(yīng)你這么爽快還是我頭一回,之后事情成了可別忘記請我喝酒。”顧青無賴道,柳清菡鄭重點點頭。
“最近聽說一個笑話,說黃鶴樓的老板是個女的。”顧青倪了柳清菡一眼,打趣:“你這是得罪誰了?惹得別人說閑話?”柳清菡頓時尷尬了,沉默不說話,顧青還以為她是被人說是女子因此不高興也不揶揄她了,完全不知道柳清菡是不知道怎么回他。
柳清菡還是挺珍惜顧青這個朋友,為人仗義,腦子靈活不似一般的紈绔子弟,只是這貨素來大男子主義似乎不大看得上的女人,若是知道自己是女子,估計生氣要跟她斷交了。雖然她并不是有意欺騙也造成了欺騙。
“若是他們傳的是真的?”柳清菡狀似開玩笑,似笑非笑的。
“哈哈,那我只能甘拜下風了。”顧青一臉的不可能,他是真的只把這個當玩笑話,在他眼里,女人也就在家里繡繡花,賞賞景,做做飯的,哪里有這么大的能力和開闊眼界。
柳清菡經(jīng)營的酒樓,格局布置都極為精巧,為人作風也大方不扭捏,讓他看的順眼,因此頗為有相見恨晚的心情和心心相惜,平常他與那些狐朋狗友在一塊也不過給予兩三分真誠,如果今天是他的其他朋友來租地,他是不可能這么爽快答應(yīng),只有好好掂量一下賺頭才會答應(yīng)。
柳清菡看他一副你在開玩笑的表情也沒有再說什么,離開顧青府邸。顧青特意送她出去,還特別囑咐門口小廝,以后要是柳菡來了直接讓他進來,十分禮遇。
柳清菡剛剛敲下一樁生意,心情不錯,可惜福無雙至,禍福相依,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柳清菡心情不錯,最近過得也還算順利。
回到店里,大堂圍了一大圈的人,似乎發(fā)生什么大事,一個個下桌也不吃飯。還隱約聽見哭喊聲伴隨著人群的竊竊私語。
柳清菡剛剛跨進門檻,一個伙計一臉汗?jié)n,神情焦急跑過來:“掌柜的,不好了,出事了。”
“到底出什么事?”柳清菡問道。
“剛剛那兩人還在桌子上吃飯,突然翻身在地,口吐白沫,我們都嚇壞了,不過一會兒他們就……就斷氣了。”伙計艱難說道。
眾人看見柳清菡來了,紛紛看向她,柳清菡也來不及看清大家的眼神,走進人群里,果然兩個粗野的大漢子死在地面,一旁趕來的家屬,抱著他們嚎啕大哭。
“不過是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怎么就天人永隔了?當家的,你快醒醒。當家的,這要怎么辦才好?”一個婦人哭的涕泗橫流,極為傷心,柳清菡一時有些不忍。
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因此俯下身想要看看這漢子到底是因為什么而死。
手剛想要翻動,被那婦人一撞,她深情凄厲,看著柳清菡恨的咬牙,幾乎失控大罵:“你這草菅人命的黑心商,還我相公性命來!”柳清菡一個不小心被她撞倒在地,另一具尸體的家屬也上來撒潑直要柳清菡還他們兒子,相公之類性命,破口大罵柳清菡下毒。
旁人看待柳清菡的眼光也變了。鄙夷,輕視接踵而至,還有的人急急忙忙要去看大夫就因為剛剛在這里吃了飯,一個個十分恐慌。
酒樓亂成一片,柳清菡被家屬撓了好幾爪子,根本來不及查探死者死亡的原因。還好齊香和周嬸還有伙計及時拉開歇斯底里的家屬。
“我要看看死者是如何死的。”柳清菡面色蒼白,顯然是剛剛被打,發(fā)髻散亂,她堅定看著死者的家屬道:“我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家屬哭紅了眼睛,毫無理智大聲喊道:“出門前還好好的,在你這兒吃了頓飯就死了,一定是你們下毒了。”
柳清菡執(zhí)意要看死者,家屬打了罵了她也似乎不在意一般,面上還算是鎮(zhèn)定,只有兩側(cè)的雙手泄露她的顫抖。確實是中毒死的。
官差挎著大刀進來,看到現(xiàn)場死了兩個人的,大聲道:“誰是這里的掌柜?”
“我是。”柳清菡站起身。
“帶走。”一個人過來羈押。還把一些酒樓的伙計,齊香,周嬸全部逮捕。
齊香和周嬸極為擔心,走過來說道:“官爺,一定是弄錯了,我們沒有下毒害人。”
“有沒有害人,暫且不能定論,但是他們是在你們店里吃了東西死的。”
柳清菡只恨自己沒有學過醫(yī),要不然也就不會這么被動了。她看了半天也只知道對方是中毒身亡,其他的一切信息都不知道,同時她也知道自己的酒樓一定完了,出了死人的事件,便是證明清白,有的人為了保險起見估計都不會來了。
“凊菡,你不要擔心,我們是無辜的,大人一定會查出來的。”周嬸安慰沉默不語的柳清菡。柳清菡苦笑只能說好。
因為今天是休沐日,明天才升堂,因此為了防止罪犯脫逃,特地羈押在牢房里。
這次的事情來的措不及防而又找不知道頭緒,柳清菡輕輕皺了眉頭,真是栽了跟頭,讓人有機可乘。她初步的判斷肯定是跟她有仇或者利益糾葛的人陷害她。
她的眼眸從一直抓著牢房鐵柵欄慌張的老師傅和伙計劃過,一時不知在想什么。
這次的事情她心里也沒有底,不過想到林知縣,他也算是個廉政愛民的好官,應(yīng)該不至于錯判。
第二天林知縣升堂,看到柳清菡那剎那,他稍微有點驚訝,聽說是酒樓里死了人,有人報官說是有人下毒,沒想到居然跟柳清菡相關(guān)。他收斂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
照著程序問了一遍下方站著的人員,了解事情經(jīng),兩方各執(zhí)一詞。
“我家相公,出門前還好好的……出門去干活,在黃鶴樓吃了一頓飯就突然倒地死亡,兇手除了他們還有誰?大人一定要明察秋毫。”一個婦人大聲喊道,眼睛哭的腫腫的讓人看了憐惜。
“是啊,大人,我兒子平常身體很好,這次在家里也沒有什么異狀,到了黃鶴樓才這樣,這不是板上釘釘,肯定是他們酒樓下毒毒害我兒,我可憐的兒啊。”
家屬憤怒開口,哭嚎,矛頭直指柳清菡。
“這件事發(fā)生在我酒樓我自然難以其咎,但是請各位家屬冷靜一些想一下,我們這樣下毒又有什么目的?作案目的總要有的?”柳清菡面對對面的哭喪家屬問道:“我們這樣下毒,不僅會導(dǎo)致我開的酒樓關(guān)閉,還可能背上殺人的罪名,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如果我與兩位的親人有仇有怨那也要私底下報復(fù),這光明正大的,我柳清菡是活夠了?還是說我們酒樓的伙計是活夠了?”
柳清菡的反問還算是有力,只是家屬紛紛不信。
家屬停止哭泣,一臉氣憤道:“這些飯菜都是經(jīng)過你們的手,旁人難道還能動?我兒就是你們害死的。”越說越激動幾乎要上來撓柳清菡一爪子。
“肅靜。”林知縣拍了驚堂木:“不得無禮。本官暫且看在你們痛失親人,饒恕你們一回大堂上喧鬧無禮之罪。”
林知縣眼眸沉沉,看了下面兩方,問了句師爺:“你怎么看?”
“屬下認為柳姑娘說的在理,作案動機對不上,有謀財,滅口的種種目的,可是看上去柳姑娘甚至于死者還不認識,又怎么有報復(fù)的心思?二來下毒太過光明正大,倒像是嫁禍。”
林知縣捻了捻胡須:“在理,只是一時不好判定。”他朝著官差問道:“仵作驗尸結(jié)果可出來了?你去催一催。”
立馬官差帶著仵作上來,仵作跪拜林知縣,開始稟報:“兩位死者確實是中毒身亡,毒是砒霜,死的時間和在黃鶴樓吃飯的時間吻合。”
仵作話語一落,家屬更是激動起來。
“大人,現(xiàn)在罪證確鑿,確實是黃鶴樓的酒菜問題,大人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這人心思歹毒,謀害我兒,累的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還請大人做主!便是我兒泉下有知也會感激大人的大恩大德。”家屬哭的聲嘶力竭的,激動的幾乎要暈過去似的,看的旁人眼淚一熱。
“本官知你痛失愛子,只是事情還是要弄得清楚。”林知縣看向柳清菡:“你現(xiàn)在有什么話要說?”柳清菡還是很感激林知縣給她辯解的機會。
“大人,暫時無話。”柳清菡垂著頭。確實死者死亡時間,地點讓柳清菡一時找不著破綻。
“大人,她認罪了,一定是他們,一定是他們!”家屬大喊道。
“隔天再審,退堂。”林知縣總覺得事有蹊蹺,他不是很相信柳清菡會下毒,雖然兩人的接觸短暫,但是林知縣倒是知道些柳清菡的為人。而且這毒下的實在太過于光明正大,疑點重重。
家屬見林知縣如此,聲淚俱下,哭的那叫一個嚎啕大哭。
眾人看著十分心酸,覺得林知縣有些偏袒柳清菡那邊,多心的人還猜測他們不會是賄賂了林知縣,各種心思不一一得知。
判完案子,各種留言開始滿布,柳清菡在牢房里自然不知。
她在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錯。
肯定是有人混進廚房,趁亂下毒,柳清菡腦海閃過幾個可疑的名單,可是現(xiàn)在她身處牢房根本沒有辦法去找證據(jù),這次大人顯然是袒護他們,很容易累的大人的名聲,柳清菡猜測的沒有錯,流言蜚語傳來都是穿柳清菡賄賂了林知縣,林知縣才這樣的袒護她。
柳清菡一時之間也是頭痛欲裂,她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在牢房里,只可惜衛(wèi)驍翊這時候不在這里,她輕輕嘆了口氣,繼續(xù)去向該如何做,看看慌張的伙計做飯的師傅,還有齊香和周嬸,她一定要把他們給摘出去。
作為家屬,現(xiàn)在的弱者顯然是備受很多人同情。眾人越是同情越是會反踩柳清菡他們一腳,說的越發(fā)的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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