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摔倒
感受到姐姐的目光,方稚暗道不好,剛剛的表現是不是和平日太過大相徑庭,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裝蒜,隨意跟方語搭話:“姐姐你說,這面墻放個博古架怎么樣”
方語:“……”你是不是當我傻。
方稚只能無奈道:“她前幾日跟人嘲笑我說我呆,被我聽見了,我才不要理她,就知道從我這討實惠,還真當我好欺負啊。”
方稚明白姐姐聰明,如今回想起來,前世姐姐不知道幫她抵擋了多少方漫的陰謀。
她也想過要不要把前世的遭遇告訴家人,可她深思熟慮之后,決定暫時先不坦白,因為此事太過驚世駭俗,父親是個莽漢,母親又是個護短的,姐姐雖然睿智,但如今他們生活在皇城根下,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里,一個行差踏錯就是滿門災禍,誰又能保證將軍府內會不會有奸細、內鬼。
現在看來前世的許多陰謀都是沖著她來的,如今她會小心行事,敵人在明,她在暗,實在不行再喊大人幫忙。
到最后方語也不再詢問,只是告訴她若方漫再來打擾,就派人通知她。
姐妹倆忙了半晌將遮月閣的改造定好,方語就起身離去。
冬日的夜尤其長,睡個午覺,外面便蒙蒙黑了。
隨著夜幕降臨,方稚踏著月色去了前院,但敲門半晌才發現秦宥安不在,小廝說他一襲黑衣好像出門辦什么事,方稚只能將趙太醫新配的金瘡藥留下,囑咐小廝提醒他上藥。
遮月閣內,一盞油燈照的人朦朦朧朧,方稚不困,便靠在床上看書,一禾從外面進來一副有話要說、躍躍欲試的樣子的,方稚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書,讓她坐到一旁的矮階上。
“回小姐,您讓奴婢盯的蘭夢,今日她私下見了方漫小姐……”一禾倒豆似的將今日所見說出來,手舞足蹈的,連一絲細節也不放過。
方稚一邊氣蘭夢背叛自己,一邊又慶幸身邊有一禾這樣的人。不過一禾、聽菊、翠竹這幾個小丫頭還小,不經事,看來是時候找個人好好教導這幾個小丫鬟了,如今她要行事方便,身邊總要有可用之人。對了,還要找些武藝高強的暗衛,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做的很好,不過平日里不必表現出來,但要仔細留意她的一舉一動,你應該也看得出來她背叛了我,但我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你懂嗎。”方稚看著一禾的眼睛,嚴聲道。
“是,小姐放心,一禾一定不辜負小姐的信任。”一禾表態道。
“行了,沒什么事,休息吧。”
……
方府西院。
“你說什么,方稚那小丫頭不愿幫忙。”方成杰怒道,當初分家,他“據理力爭”得了一半家產,誰料他官路不濟,到如今還只是個六品校尉。剛聽說方承奕染病,正要上書將方承奕手中權利分他一份,誰料他這老賊,竟然一聲不吭把好處都給了秦宥安那小子,這讓他怎么能不氣。
“也不是,只是她今日好似心情不大好,女兒無用,沒插上什么話。”方漫低聲道。
“既知無用就多用些手段,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何用,明日再去,方承奕最聽這個小女兒的,只要她同意幫忙,這事就八九不離十了。”
……
第二日,方漫連將軍府的大門都沒進去,門口守衛給出的官方答復是:夫人說了,將軍正在修養,來往訪客會叨擾大將軍的病情,陛下口諭,任何人不得以任何事讓大將軍憂心,否則以軍法處置。末了,這守衛還問了一句:“方小姐,您堅持要進去嗎?”
方漫:“……”
第二次出師未捷的方漫再一次承受了方成杰的怒火,要不是妻子李氏攔著,方漫險些掛了彩。
門口的守衛是秦宥安安排的,昨夜回來,聽見門口守衛討論方漫今日來過,就交代了一番。
前世除夕夜宴之時他不在府內,也就沒參見夜宴,聽母親說,是方漫主動和方稚一起坐,后又一起喝了兩杯,結果方稚就醉了,笑話,方稚就算不是海量,也不至于兩杯就倒,宮中夜宴的酒多為清酒,內務府不會安排烈酒,也是避免官員失態,是誰做的無需多說。
秦宥安坐在太師椅上,手上摩挲方稚送來的金瘡藥,盯著案上的布條出神。
夜里他去做了一件事,想來明早會引起軒然大波,不過他不在乎,現在就讓那個爛人多活幾日,等他弄清楚他背后的人是誰,再一道殺盡。
前世他心灰意冷只是將端王府屠盡,當時的他被失去方稚的痛苦沖昏了頭腦,如今想來來,君修遠那個窩囊廢背后肯定有人為他出謀劃策。
“看來,是該見見他了。”
……
天空難得放晴,方稚一早就到正院給方承奕夫婦請安,行至內院,便三四個小丫頭聚在一起低聲閑聊,她瞥了一眼,她記得平日母親院里的小丫頭最是知禮,今日是怎么回事。
“給父親、母親請安,姐姐安好,弟弟安好。”方稚大方行禮。
方承奕擠出個笑,擺擺手讓女兒坐下。方稚發覺正廳內氣氛不對,方承奕和何月如都是面露苦澀,倒是秦宥安怡然自得的喝茶,她見狀也不多問,像平日般凈手用飯。
飯畢,方承奕并未像往日般去書房,而是將下人攆出去,過了片刻沉聲道:“今早,宮中傳來消息,端王昨夜遭遇刺殺。”
方稚與方語都是一驚。
重生后第一次聽說君修遠,竟然就是這樣的好消息,方稚將提著的心放下。害,早知道多吃幾碗飯,害得她以為自家出什么事了呢。
方稚隱藏情緒,學著方承奕一般,板著臉,要不是有人在,她簡直要仰天長笑,君修遠這狗東西,壞事做的多了,自然有天收,真不知道是那位大俠做的好事。
“傷的重不重啊。”方稚看似擔憂的問道,希望他有事。
方承奕回道:“倒是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據說要臥床月余。”
方稚板著臉:“嗯,可惜了。”怎么沒一口氣打死他呢。不過讓他受點皮肉之苦也不錯,今天天氣真好,心情都美了。
秦宥安端詳著方稚,見她今日實在奇怪,低著頭,雙手攥拳,身體微微顫抖。她是在傷心?這個發現讓他惱火,眸中也恨不得射出冰霜,他恨不得再去將君修遠捅上幾刀。
“皇上的意思是,讓咱們都警醒著點,這刺客武功高深,端王那么多護衛暗衛都沒能將他拿下,如今城門關閉,刺客還在城內,你和你姐姐最近不要出門,宥安你也是,出門的話一定要多帶上幾個護衛。”何月如擔心道。
“母親放心。”秦宥安板著臉,面色不虞。
……
秦宥安前腳出院,方稚緊忙跟上:“秦宥安,等等我!”
只見前面的人腳步一頓,卻沒停下,繼續大步往前院走去。方稚見狀,便只好再跟上去。
眼看就要走出花園,方稚抄近路快跑幾步,驟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到雪堆上。花園內的積雪并未清掃,此時方稚正臉朝下陷在里面,積雪雖然松軟,但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平地摔倒也是十分疼痛。
“啊。”
秦宥安聞聲回頭,只見粉色斗篷少女栽在雪里,頓時心里一慌亂什么都忘了,雙腳快步上前,伸手將方稚扶起。
“有沒有傷到哪,痛不痛,雪有沒有進衣裙里。”秦宥安厲聲問道,但卻藏不住滿眼關切。
方稚委屈巴巴,憋憋嘴,淚珠忍不住的流下,太丟人了,太丟人了,多大的人還會平地摔倒:“你都聽見我叫你了,為何不等等我,都怪你,害得我摔倒,都怪你。”一邊說,一邊用粉拳砸秦宥安的胸口。
方稚自覺掛不住臉,又因為實在是摔得疼,哭的更大聲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的錯,都怪我都怪我,有沒有哪不舒服,腿還能動嗎?”秦宥安見人哭,頓時慌亂起來,只能一手攬著少女,一手輕輕拂去淚水,柔聲安慰。
“也還好,有一點點疼。”本來是很疼的,但方稚想到秦宥安身上有傷,不能背她,就又哭起來,她太慘了,受傷了還要走回去,又質問道:“都聽見我叫你了,你為何不理我?”
“我的錯,我的錯,以后不會了,好不好。”看著抽泣的少女,秦宥安覺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真想不顧一切將她擁入懷抱,再不讓她受半點傷害。剛剛他是在做什么,跟她置氣嗎,笑話,一個君修遠算什么,就算方稚真的傾心他,他也會將他殺了,再將方稚心全部填滿,現在害的稚兒受傷,他真該死。
“你說的,以后不許無視我,我是你姐姐。”少女抽抽搭搭的說道。
“好,姐姐說什么就是什么,稚兒永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男人目光熱烈,仿佛在說什么刻骨銘心的誓言。
“倒也不用是最重要,前三,前三就好。”小手擦干眼淚,又比劃出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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