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除夕夜宴
“又讓母親擔心了。”
方稚的內疚不做假,可是不這么做,方漫難免起疑,那后面的事就不好辦了。
“傻孩子,沒事就好,我剛剛跟你姐姐商量,元宵節后,娘帶你倆去普覺寺上上香,小住些時日,讓圓覺大師給你看一看。”何月如抬手撫了撫方稚的發絲。
方稚點頭道:“好,都聽母親的。對了我看這位白大夫手段高明,我這又三災兩痛的,不如我將她留在身邊,還免于她走街串巷風吹日曬的。”
何月如也是這樣想的,白大夫年輕醫術又高,又是個女子,要是能留在將軍府那是再好不過,點頭道:“好,我也正有此意。你祖母剛剛來人問過,我過去一趟。”
何月如走后,三姐妹就窩在屋內說說鬧鬧。
自從白藍到來,蘭夢就心神不寧,可縱使再恨也無濟于事,那個人說萬無一失的藥,還真就被這個游醫解了。
方家二房。
方漫正跪在地上,方成杰手中拿著馬鞭:“蠢貨,誰讓你輕舉妄動。”“啪!”
“啊,爹,我錯了,我錯了,不會被發現的。”
“沒用的東西,你知道蘭夢這顆棋子我隱藏了多久,賤人。”“啪!”
……
清晨。
方稚和何靜宜早早起床,端坐在梳妝臺前。
一禾、聽菊幾個丫鬟小心翼翼地給兩位小姐梳妝,今日是除夕,除夕夜宴是一年之中最鄭重的場合,不能出半分差錯。
兩人身量差不多,多寶閣送來好幾身衣服,兩人各自挑選了喜歡的衣裙。
方稚最愛粉色,選了一身嫣紅廣袖長裙,配上紛櫻閣出品的櫻花首飾,顯得整個人嬌嫩無比,就連臉上那兩個紅點都襯得更加了嫵媚。
收拾完一切,方稚翻出一塊面紗戴上。
姐妹倆來到正廳集合,此次夜宴,方承奕并不參加,據方承奕說,皇上如今希望他能夠藏拙,這也是一種手段,以防有些不知深淺的皇子對方承奕亂獻殷勤。
參加夜宴的只有何月如帶著一對兒女,再加上秦宥安和何靜宜。
來到宮門口,前面堵了一長隊馬車。等了半天才排到將軍府的馬車。
一家人下車進行排查,方才進入皇宮。
宮內張燈結彩,一派繁榮景象。方稚冷眼瞧著,目之所及一飾一物都與前世相同,還是那么極端精致,華麗的讓人窒息,莊嚴的讓人喘不過氣。
秦宥安一路跟在方稚身后,只見前面的少女拳頭握緊,呼吸急促,步伐微微紊亂……
來到大殿,何靜宜就去她父親何睿桌子那邊,因為將軍府的座位有些靠前,少不得要端正儀態,她嫌累,反正方稚早就沒事了,她也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一路上,有些好事之人,見方稚帶著面紗,少不得要指指點點低頭耳語幾句。腳邁進大殿,她就感覺到殿內的交談之聲好像停滯了一下,多道視線朝她看過來,其中有打量,也有幸災樂禍,不過她不在意,自顧自地跟隨引導宮人身后。
眾人落座,方稚環顧一圈,大殿上已經到了不少大臣、王爺。她今天特意給君柏新帶了點他會喜歡的小玩意,方稚望向對面那一排座位,有少數幾位宮妃已經到了,穎嬪娘娘還沒到。
秦宥安坐在方稚身后,抬眸掃了一眼眾人,那些個不懷好意的人他都記下了,眼神中透出一絲陰騭狠戾。
“稚兒!”張如意小跑到方稚身邊。
“如意!”方稚看著向她而來的少女。
“稚兒你怎么樣啊,昨日我聽說你又病了,要不要緊啊。”張如意說著,眼含淚光。
方稚嚇得趕緊伸手將小姑娘眼中淚花拂去:“別哭別哭,沒事的,都是訛傳,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真的嗎,那你為何帶著面紗,沒關系的,無論如何,稚兒都是最漂亮的。”張如意唯恐傷到方稚,緊忙說道。
方稚笑了笑,張如意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么善良。
“沒事,就是起了幾顆疹子,怕嚇到小孩,就先戴著了。”方稚回道。
“好,你沒事就好,我祖母也來啦,那我先回去了。”張如意吐了吐舌頭,笑著跑回去。
“嗯,去吧。”
方稚說完,朝門口方向看了一眼,只見由外走進兩位女子,具是滿頭珠翠,珠光寶氣,戴面紗的那個應該就是王雪瑤了。
王雪瑤仿佛也在尋找什么,看到方稚看她,翻了個白眼,怒氣沖沖地來到方稚面前。
“方稚,說,是不是你害的我毀容?”即使大半臉擋在面紗之下,但是方稚還是感受得到,王雪瑤已經是氣急敗壞,她身旁還跟著方漫,方漫看起來氣色也不是很好,脂粉都遮不住。
方稚莞爾一笑,理了理衣裙,端坐道:
“表姐,咱們說話得講理,前幾日咱們是發生過口角,不過當時我可未曾近你的身,倒是表姐你前腳有恙,我這緊接著就生了病,我還要懷疑你呢,難不成是表姐傳染我的。”
方稚說完有又做驚恐狀,雙手輕輕捂住嘴:“當日表姐伸手打我,難不成就是在給妹妹下毒,姐姐你好狠的心哪。”
周圍不少早到的官眷,都在這看戲呢,昨日她們都聽說將軍府三小姐不行了的消息,結果這三小姐今日好好的,除了戴個面紗并沒有什么不妥,可見傳謠的人用心惡毒。
現在一聽說前幾日二人發生過口角,王雪瑤還動過手,頓時不少人都八卦起來,還有的人臉色微變,尤其是左都御史李家的夫人,臉色都白了。
見形式不好,王雪瑤的母親方言緊忙出來打圓場:“稚兒說笑了,都是一家人玩鬧,怎么就扯到下毒了,姑姑在此替我家雪瑤給稚兒和語兒道個歉,這事就算過了行嗎。”
一上來方言就將自己的姿態擺的極其低,這很容易就會讓人產生她方稚仗勢欺人的想法。不就是賣慘嘛,誰不會。
“姑姑嚴重了,我這也是因為雪瑤姐姐剛剛不由分說指責我,所以一時氣急了,姑姑見諒。”方稚頓了頓,又說道:“父親如今還在家里臥床,我這心里實在是不好受,前幾日托雪瑤姐姐帶話,想是姑姑不得空,沒來探望父親,今日稚兒親自請求姑姑過府看看爹爹吧,他想你想得緊呢。”
方稚一番話說的那是情真意切,仿佛真是一個擔心父親的、三兩句就能打發的無知少女。
方言氣的變臉,卻又不得不應付道:“這幾日不得空,明日,明日就去看哥哥。”說完不等王雪瑤說話,就將人拉回座位上。
看熱鬧的眾人見沒笑話瞧了,便又開始跟相識的人交談,大殿上的話語聲漸漸多了起來也。
秦宥安表面上同何清暉交談,余光可是一點都沒錯過這出好戲。
看來他的猜想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這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少年背過身去,心口隱隱作痛,眼眶微紅,那些傷害過稚兒的人統統都該死。這一世如果稚兒想要親自動手,那他會做她手中的刀,幫她斬盡惡人,護她一世周全。
“堂妹。”方漫在一旁站了半天,也不見方稚理她,不由得有些著急。
“堂姐還在?”方稚看著站在一旁的方漫說道,言下之意明顯——戲都落幕了還不快滾。
“看妹妹說的,我是關心你的病情,不如今日我就坐在妹妹身邊吧。”方漫邊說,邊徑直坐下,還倒了杯茶,雙手恭敬地遞給方稚。
方稚瞧了一眼,接下茶并未飲下,事情發展到如今,她是不得不小心了,誰知道端王和方承奕這兩條瘋狗又會想出什么陰險狡詐的法子。
“想坐就坐唄,不過我可提醒過你,我最近流年不利,前幾日王雪瑤跟我吵了一架。”方稚說著揚揚頭,視線略過王家的方向,看向氣鼓鼓的王雪瑤:“回家她就這樣了,到時候你要是出什么事,可別出去誹謗我。”
方漫握緊的拳頭漸漸松開,心里也放松不少,暗道:看來方稚還不知道毀容是她們二人的手筆,忙道:“妹妹說的哪里話,我怎么會說妹妹的不是。”
方語聽見這邊的動靜,見方漫又來糾纏她妹妹,就與何月如換了座位,坐到方稚身邊。方稚轉頭看了看關心她的姐姐,暗暗朝她搖搖頭,示意沒事。
大殿上的人逐漸增多,方稚一家坐的位置還算靠前,眼下就剩幾位圣上、幾位王爺和妃嬪沒到。
過了一會,方稚見穎嬪娘娘帶著君柏新到了,便拿起早準備好的包袱走向對面。穎嬪也瞧見了她,笑著推了推身旁的君柏新,指了指方稚的方向。
“表姐!”
“噓!答應你的,快回去吧。”方稚將東西遞過去,擺擺手讓君柏新回到穎嬪身邊。
方稚轉身時卻發現君啟銘正站在不遠處,勾著唇看她,她只得硬著頭皮行禮:“請厲王安。”
該有的禮節盡到,方稚不欲與這個陰晴不定的人多待,抬腳就走,卻在行至君啟銘身旁時,聽到了男人低沉的聲音:“怎么,這又是在玩躲貓貓的時候被貓咪抓到了?”
方稚的腳步并未停留,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沒有聽見,而殿內的人眾多,誰也不會注意錯身而過的兩人。回到座位上,方稚才算松了一口氣,暗罵這君啟銘神經病,不知道又抽哪門子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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