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葬禮結(jié)束
景博淵緊緊摟著女孩的身體,用寬厚溫暖的懷抱,給她無言的安慰。
成熟男人的懷抱,像避風港,悄無聲息遮擋掉外面的風風雨雨,沉穩(wěn)又可靠。
溫澤閆站在人群之后,看著被男人摟在懷里的女孩,想起在葉傾心家的院子里聽到鄰居議論的話,說景博淵曾以女婿的身份給周翹翹穿壽衣,還替葉傾心守了三個晚上的靈堂,不眠不休……
有錢有勢的男人為一個女人做到這個份上,似乎,已經(jīng)超出了他所以為的逢場作戲。
溫澤閆垂在身側(cè)的手緩緩握成拳,轉(zhuǎn)身走出去。
曾經(jīng)他想要護在懷里一輩子的女孩,如今正被另一個男人護著,他心里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從他對她說出分手的那一刻,從他轉(zhuǎn)身娶了別人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所有資格和機會。
從火葬場回來,已經(jīng)十點多。
T城這邊,出殯送葬,捧骨灰盒的是孝子,抱遺像的是賢孫。
葉傾國被安排捧著周翹翹的骨灰盒走在送葬隊伍最前面,周翹翹沒有孫子,便安排一個遠房的侄孫抱遺像跟在葉傾國后面。
葉傾心跟在那侄孫的后面,再后面,是其他送葬的親戚和殯葬樂隊,隊伍很長,后面的人拿著花圈,人頭攢動,隱隱有浩浩蕩蕩之勢。
墓地有些遠。
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前面的葉傾國忽地腳下一絆,人摔了個狗吃屎,骨灰盒滾出老遠。
隊伍一陣騷動。
葉傾國的腳扭了,痛得坐在地上只掉眼淚。
宋父顧不得他,趕緊捧起骨灰盒撣了撣土,撿起黑布蓋上,朝著隊伍里喊了聲:“來個侄子捧骨灰盒。”
兒子不行,侄子也可當孝子。
只是周翹翹的侄子都太小,宋父看著走出隊伍的幾個小毛孩,搖了搖頭,“沒有歲數(shù)大一點的嗎?”
葉傾心有些心疼,母親一生坎坷,這都走了,還要不順利嗎?
她往前走了兩步,“宋叔叔,我來吧。”
宋父看了眼她的肚子,“還有好長的路,我怕你身體吃不消。”
眼看著時辰快到了,宋父有些急,“早上我還看見周山了,他沒跟來嗎?有沒有人有他的電話,打一下。”
人群里有人道:“周山小孩病了,突然驚厥,去醫(yī)院了,只怕趕不過來。”
宋父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眼淚鼻涕流一臉的葉傾國,“這可怎么辦……”
又看向身形單薄的葉傾心,“你身體吃不吃得消?”
葉傾心點頭,上前伸手去接宋父手里的骨灰盒,“沒關(guān)系。”
只是,她的手指還沒碰到骨灰盒,就被另一雙手接走。
景博淵身上的衣服一早上換了,深灰色襯衫和西褲,筆挺偉岸,身上成熟男人的體味混著煙草味竄進葉傾心的鼻子里,讓她安心。
耳邊,景博淵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我來捧。”
宋父有些遲疑,“這似乎不妥。”
人群里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我看中,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景先生是逝者的女婿,也就是逝者的半個兒子,由他來捧骨灰盒沒什么不妥,快走吧,時候不早了,別耽誤了時辰。”
隊伍再次出發(fā)。
葉傾心看向前面的景博淵,男人的背影寬闊高大,像一座山,穩(wěn)重,深沉,讓她覺得溫暖可靠。
頭頂烈日炎炎,一絲風息皆無。
燒紙的煙直直往上裊裊而去,葉傾心跪在墓碑前用樹枝撥著火里粘黏在一處的冥幣,讓火燒得更旺一些。
葉傾國跪在一旁,神情懵懂,問葉傾心:“姐姐,宋叔叔說媽媽以后就住在這里不回家了,為什么啊?這里這么小,晚上怎么睡覺?誰給小國做紅燒肉吃?”
葉傾心笑著,眼淚掉下來,“小國乖,以后小國跟姐姐在一起好不好?姐姐給小國燒紅燒肉,給小國買巧克力。”
葉傾國兩眼一亮,可又有些遲疑,“那媽媽不跟我們一起嗎?”
葉傾心摸了摸葉傾國扎手的腦袋瓜,笑著說:“媽媽以后會時時刻刻陪著我們。”
葉傾國還是不懂,明明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看見媽媽了,明明宋叔叔說媽媽以后要住在這個很小的地方不回來了,媽媽怎么還能時時刻刻陪著他呢?
他還想再問什么。
“心心。”竇薇兒的聲音忽然在兩人身后響起。
葉傾心轉(zhuǎn)頭看見竇薇和景索索風塵仆仆的樣子,有些訝異,“你們怎么來了?”
竇薇兒眼眶泛紅,“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說?要不是我遇到索索,聽她說起,我都不知道阿姨就這么去了。”
周翹翹到京城的第二天,景博淵讓她和葉傾心搬到南山墅。
所以,竇薇兒不知道葉傾心已經(jīng)離開京城好幾天了。
景索索將手里的一束白菊花鄭重地放到墓碑前,竇薇兒手里也有一束。
葉傾心感激:“謝謝你們來看我媽,我媽知道了會很高興。”
酒席一直持續(xù)到一點鐘,兩點左右,客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景索索是和竇薇兒一塊坐飛機來的,走的時候兩人坐了季儀的車。
景紛紛也就第一天到小院里來過,后來連面都沒露過,葉傾心倒也沒有在意,更不會去計較。
院子里擺滿了桌子,桌上一派狼藉,葉傾心站在院子門口,心底忽然涌出一股曲終人散的悲涼。
宋父跟景博淵在算賬,收到的禮金除去開銷用度,居然有將近五十萬的結(jié)余。
五十萬,在小城鎮(zhèn)來說,算一筆巨款。
宋父忍不住感嘆:“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錢,以往別人家里辦喜事喪事,最多的也就收個幾萬禮金,景先生的面子果然是不一般。”
景博淵伸手彈落煙灰,聞言并未搭腔,這類恭維,他早已聽習慣。
葉傾心幫忙收拾桌子,不經(jīng)意抬頭,就能看見陰涼處,景博淵坐在長凳上,雙腿交疊,賬簿放在腿上,翻著賬簿的手夾著煙,眉眼垂著,專注在賬本上,一派沉穩(wěn),像極了這個家的男主人。
就在這一刻,她忽然感覺自己的心似乎有了著落。
沒有了母親,她還有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以后會是她的根,他在哪里,哪里便是她心之所向。
宋久蹭到葉傾心跟前,湊近她耳朵小聲道:“你們家大老板對你真好,又是穿壽衣又是守靈又捧骨灰盒,他是真把自己當成周姨的兒子啦?這樣的男人你還有沒有認識的?給我也介紹一個唄。”
葉傾心:“……”
“都說物以類聚,心心,景大老板身邊一定有不少沒對象的黃金單身漢吧?”
見葉傾心不說話,宋久自言自語道:“我也想去京城,釣個金龜婿衣錦還鄉(xiāng),你這算是衣錦還鄉(xiāng)了吧,那些鄰里鄰居的嫉妒你嫉妒得眼都紅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宋久笑了兩聲,道:“剛才酒席上你看見杜大爺沒?他帶了個十八九的侄女過來,還故意往你家景大老板面前送,笑死人了,也不看看他那侄女長得什么德性,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葉傾心:“……”
轉(zhuǎn)頭看向景博淵,宋父坐在他旁邊講解著什么,他只盯著賬簿瞧,偶爾點下頭,身上那股老板的派頭從一舉一動里流露出來,配上俊美的五官和高大的身軀,怎么看都很有男人味。
四點多的時候,院子終于收拾停當,宋久一家和幫忙的親戚朋友陸續(xù)離開,院子徹底空下來。
葉傾國坐在院子門口的凳子上發(fā)呆。
葉傾心走到景博淵身邊坐下。
景博淵在她往這邊走的時候就掐熄了煙蒂。
葉傾心注意到他腳邊散落了十幾根煙頭,這幾天他抽煙抽得厲害,她一次都沒有制止過,景博淵連著幾晚沒睡覺,不抽煙只怕要熬不住。
思及此,她有些心疼。
“博淵,你去睡會兒,晚飯我叫你。”
景博淵握著她的手,聞言笑了下,“沒事。”
葉傾心沒有聽他的,直接將他從凳子上拉起來,往她的臥室里推,直到將他按倒在她的小床上,“睡會兒。”
她打開電風扇對著床吹,又拉過被子搭在男人的肚子上。
景博淵凝著她認真的小臉,笑了下,“我好幾天沒洗澡了,身上有味道,你不嫌棄?”
葉傾心瞪了他一眼,“我要是嫌棄,你預備怎么辦?”
說著拍了拍他的手,哄小孩似的道:“快點睡,晚飯我叫你。”
景博淵忍不住笑,活了三十幾年,第一次被一個小姑娘當小孩哄著。
閉上眼睛,聞著枕頭上女孩的香味入睡。
許是累了,這一覺,他睡得很沉。
葉傾心特意遲點做飯,等做好飯恰好八點,外面已經(jīng)黑了。
把飯端上桌,叮囑葉傾國幾句不要偷吃,才去臥室里叫景博淵。
幾乎是她的手搭上景博淵胳膊的瞬間,男人就睜開了眼睛,深邃的眼底帶著幾分朦朧的睡意,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幾點了?”
“八點。”葉傾心說著伸手將他拉起來。
景博淵借著女孩嬌弱的力道起身。
“好點了沒?”葉傾心問。
景博淵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嗯。”
兩人來到廚房,正看見葉傾國把什么東西飛快地塞進嘴里,聽見開門聲他嚇了一跳,然后閉緊嘴巴,撇頭看著墻面,假裝什么事都沒有,可是那松鼠似的腮幫子,早已經(jīng)出賣了他。
葉傾心走過去,嚴肅道:“偷吃什么了?”
葉傾國鼓著腮幫子用力搖頭。
葉傾心伸手指戳了戳他鼓鼓的腮幫子,好氣又好笑,“還沒有,你看看你這臉。”
葉傾國紅著臉,低頭默默地把嘴里的肉丸子吐出來,放回盤子里。
葉傾心、景博淵:“……”
吃完飯,葉傾心正欲起身收拾桌子,景博淵先她一步起身,邊摘腕表邊道:“你坐著。”
看著男人挽著袖子,在鍋臺前忙忙碌碌的身影,葉傾心那顆心越發(fā)安定,滿足感油然而生。
許久,她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京城?”
景博淵沒有轉(zhuǎn)身,只道:“跟你一起。”
葉傾心說:“我想等我媽過了頭七再回去,等她回來吃了最后一碗飯再走。”
T城這邊的說法,逝者的靈魂會在頭七那天回家,家里人要為逝者準備一碗飯,葉傾心不希望母親回來的時候,看見的一間空蕩蕩的房子。
“你先回去,我看你這兩天電話挺多。”
景博淵洗好碗,擦擦手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公司的事來前我已經(jīng)做了安排,有什么事羅封會看著處理,你放心。”
葉傾心沒再說什么,伸手握著他的手把玩。
靜默了一陣,她說:“你下午睡覺的時候我去給你買了洗漱用品,你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這些天辛苦你了,謝謝。”
景博淵抬手摸了摸葉傾心的臉,葉傾心能聞到他指尖有洗碗精的味道。
“跟我不用說謝謝,太生分。”
男人的手掌因為浸過水,有些涼,在這炎熱的盛夏,貼在肌膚上很舒服。
葉傾心朝他緩緩一笑,點點頭。
景博淵洗澡的時候,葉傾心拿出筆記本打開。
Connie當時只給了她一個星期的時間,前幾天她已經(jīng)完成得差不多,只剩一小部分。
這幾天她沒有忘了這事,只是實在靜不下心來做別的,在這方面,她修煉得還不夠。
現(xiàn)在母親已經(jīng)入土為安,她不能再耽擱了。
Connie雖然同意再多給她幾天時間,但她不能把別人的寬容當成自己放縱的資本。
景博淵洗完澡出來,走進臥室,就看見葉傾心對著電腦全神貫注。
“小國呢。”他走過來問。
葉傾心眼珠子還盯在電腦上,一只手握著鼠標,一只手在鍵盤上敲擊,心不在焉回道:“睡了。”
景博淵走到她身后,彎腰,分別握住她忙忙碌碌的兩只小手,將她圈進懷里,沐浴后的男人帶著幾分香氣,混合著男性荷爾蒙的味道,讓葉傾心從自己的世界里回神。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窩,沉聲道:“洗澡睡覺,有什么事明天再忙,不早了。”
葉傾心被他的舉動弄得渾身不自在,“再等一會兒。”
景博淵又端出那副強硬的姿態(tài),“你是自己關(guān),還是我?guī)湍汴P(guān)。”他指的是電腦。
葉傾心有些不樂意。
景博淵道:“你不睡,孩子也要睡。”
提到孩子,葉傾心投降,關(guān)了電腦,拿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回來,景博淵手里捧著一個小本子,半躺在她的小床上,曲著兩條長腿,她的床不大,男人的腿都伸不直。
葉傾心見他看小本子看得全神貫注,邊擦著頭發(fā)邊問:“看什么?”
景博淵頭也不抬,“你的作文。”
葉傾心一愣,伸脖子去看,果真瞧見那小本子是小學的那種作文本,因年代久遠,紙張泛黃,上面的字體幼稚且歪歪扭扭。
景博淵翻開的那一頁,作文題是‘我的爸爸’。
作文的第一行,第一句,寫著:我的爸爸叫葉俊東。
葉傾心心里一驚。
葉俊東和她的關(guān)系,景家的人并不知道。
她慌促間伸手奪過作文本,“都是小孩子的胡言亂語,有什么好看的。”
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慌亂什么,或許是怕景博淵誤會她和葉俊東的關(guān)系,又或者,是怕景博淵知道她是母親不知道和誰生的私生女,而看輕她。
葉傾心一直沒有問母親自己的身世,一方面是不想刺激到母親,另一方面,是她心里害怕,她怕問出來的結(jié)果,會很殘酷。
景博淵神色如常,伸手拉著葉傾心坐在床邊,接過她手里的毛巾,溫柔細致地幫她擦頭發(fā)。
他什么也沒問,葉傾心心底卻更加忐忑。
半響,還是她自己忍不住開口:“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景博淵手下動作不停,聲音從頭頂砸向葉傾心,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情緒,“你希望我問什么。”
葉傾心低頭沉默。
許久,坦白道:“其實,我跟你說的那個拋棄我們的爸爸,你見過,還很熟……”
景博淵用毛巾搓著女孩柔軟順滑的長發(fā),聞言并沒有出聲,像個聆聽者,安靜地聽她訴說。
葉傾心仰頭看了眼景博淵淡然的眉眼,心里忽然有個猜測,他是不是其實早就知道了?
還記得她在馬場落馬那次,余清幽曾當著景博淵的面說她和葉俊東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景博淵卻什么都沒問,什么都沒說,還說她可以不必解釋……
現(xiàn)在想想,當時他那么淡然的反應(yīng),分明是已經(jīng)知道她和葉俊東的關(guān)系,所以才會那么不在意,因為沒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葉俊東是我爸爸了?”葉傾心脫口問道。
景博淵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干得差不多了,放下毛巾拿梳子幫她梳頭。
“是不是?”葉傾心又問了一遍。
這次,景博淵“嗯”了一聲。
“他告訴你的?”葉傾心嘴里的‘他’,自然是葉俊東。
景博淵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其實早在余清幽用余更新的手機發(fā)了那段視頻給他,他就已經(jīng)找人調(diào)查過了。
一開始他也意外,自己的姑父居然是自己女朋友的父親。
葉傾心只當他是默認。
“他還跟你說了別的什么嗎?”葉俊東有沒有告訴景博淵,他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是周翹翹在外面的私生女?
葉俊東會不會還告訴景博淵,葉傾國是邰正庭的私生子?
景博淵察覺到女孩的緊張,放下梳子,將女孩摟進懷里,不答反問:“他還應(yīng)該告訴我什么?”
葉傾心:“……”
她看著男人的眼睛,試圖從里面看出點什么。
只是那雙黑沉的眼底,宛如子夜時分的深井,令人心悸,什么也看不清。
“不早了,睡吧。”景博淵說。
關(guān)了燈,適應(yīng)了突如其來的黑暗,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隱約能看清臥室里的輪廓。
床腳的電風扇呼啦啦工作著,涼風習習吹向兩人。
葉傾心窩在景博淵的懷里,感受到他給予的溫暖與安全感,心底忽然生出向他坦白的沖動。
不知過了多久。
葉傾心往景博淵懷里鉆了鉆,伸手緊緊摟住他的背,“你睡著了嗎?”
她輕聲問。
景博淵“嗯”了一聲,示意自己沒睡著。
男人的聲音在黑暗里聽來格外低沉性感。
“其實葉俊東……并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景博淵將她往懷里緊了緊。
葉傾心聽著他胸膛里強有力的心跳,繼續(xù)道:“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一直記恨著他的拋棄,記恨他十年來不聞不問,記恨他讓我的家變得千瘡百孔,我怨他讓我過著仰人鼻息的生活……”
被邰正庭養(yǎng)活著的那些年,其實并不好過,李舒芬的綿里藏針,她從小就開始領(lǐng)教。
“直到小國出事,需要一大筆錢,我去找他求救,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甚至小國也不是他的兒子。”
“一開始難以接受,后來我忽然就理解他了,如果換做是我,兩個孩子都不是自己的,我也會離婚,我也不會去管那兩個孩子……”
葉傾心呵呵笑了一聲,“是不是很可笑?”
景博淵大掌撫摸著她的腦袋,“以后你有我就夠了。”
葉傾心鼻子不知道怎么就酸了一下,臉蹭了蹭他的胸口,“嗯。”
頓了一下,她說:“我還以為……你會看輕我。”
景博淵似是笑了一下,把她的腦袋往懷里按了按,“怎么會。”
葉傾心的床靠窗。
月光灑在床上,給擁抱在一起的一雙男女鍍上一層銀白,男人的高大健碩,女孩的嬌小柔軟,像一幅完美的畫卷。
葉傾心閉著眸子,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際,景博淵忽然再次開腔,“溫澤閆是你的初戀?”
這話讓葉傾心瞬間清醒,抬頭看了下男人的臉,男人低頭看過來的眸子黑沉,語氣分明有秋后算賬的意思。
葉傾心心頭突突跳了兩下,他昨天到今天都沒有提起溫澤閆的事,她還以為他已經(jīng)忘了。
沒等她說什么,景博淵又道:“你以前眼光不怎么樣,現(xiàn)在倒是長進不少。”
葉傾心:“……”
------題外話------
某瑤不敢說話,只求小可愛們不要拋棄……
有時候某瑤晚更,小可愛可以第二天再看……
某瑤今天一邊帶孩子一邊碼字……好吧,都是借口,主要還是某瑤手速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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