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景索索的話，賀云宵哪里看不出來她是在敲竹杠。

        “景索索！”賀云宵有些生氣。

        “哎，薇兒，我跟你說，賀二哥的前前前前女友是個(gè)未成年……”

        “等著！我給你端！”賀云宵氣得怒吼一聲，惹得旁邊的人都看過來。

        賀云宵抬手要招侍者過來，景索索得寸進(jìn)尺，“干嘛讓服務(wù)員送過來啊？一點(diǎn)誠意都沒有，你過去端給我啊。”

        “……”賀云宵狠狠瞪了景索索一眼，起身走向侍者。

        景索索擺出勝利的手勢(shì)，笑得像只小狐貍。

        “什么事這么開心？”程如玉走過來在景索索身邊坐下，看向她的眼神格外溫和。

        “程大哥。”景索索頓時(shí)從亮著爪子的小野貓變成溫順的家貓，耳根微微泛起紅暈。

        竇薇兒認(rèn)出程如玉就是景索索本子上的素描，心下了然，多看了程如玉兩眼，然后低頭當(dāng)透明人。

        程如玉跟景索索簡單寒暄一番，便跟賀際帆和蕭硯說話。

        這時(shí)，賀云宵一手端著果汁，一手端著一杯茉莉花茶過來，不客氣地把冰鎮(zhèn)果汁‘哐’放在景索索面前，然后笑容滿面地雙手捧著茉莉花茶送到竇薇兒面前，“你胃不舒服，喝這個(gè)養(yǎng)胃。”

        竇薇兒提不起勁兒來應(yīng)付他，伸手接過來輕聲說了句：“謝謝。”

        然后再無話。

        程如玉斜眼看了下賀云宵，“冰鎮(zhèn)飲料最傷胃，你還讓索索喝。”

        “你以為我想給她端？要不是她……”說到這，賀云宵卡了一下，下意識(shí)去看竇薇兒的臉色，見她表情毫無變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shí)，也生出幾分失落，撅屁股往沙發(fā)里一坐，再也沒說話。

        景索索滿心讓賀云宵吃了啞巴虧的得意，端起那杯冰鎮(zhèn)果汁，意味不明地拖長尾音說了句：“謝謝賀二哥咯——”

        賀云宵：“……”

        程如玉拿走景索索手里的冰鎮(zhèn)果汁，“小心回頭胃痛。”轉(zhuǎn)頭招來服務(wù)生，給景索索也要了杯茉莉花茶。

        景索索沒有不高興，甜甜地說了聲：“謝謝程大哥。”

        程如玉對(duì)待小孩子那般摸了摸景索索的腦袋，景索索享受般地瞇起眼睛。

        “我昨天聽我爸提起，你這個(gè)月要去南方？”這話是賀際帆對(duì)蕭硯說的。

        蕭硯交疊著腿，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進(jìn)’的冰冷氣息，聞言淡淡開口：“南方新開發(fā)了項(xiàng)目，我過去盯著。”

        賀際帆嗤笑，“這種小事還需要你堂堂一老總親自過去？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本來挨著程如玉樂呵呵的景索索聽見這話，下意識(shí)就接了一句：“南方？我二叔家的堂姐老家也在南方，叫什么鎮(zhèn)來著，挺奇怪一名兒，我沒記住，蕭三哥，你要去南方哪個(gè)城市？”

        “……”蕭硯轉(zhuǎn)頭過來看了景索索一眼，沒接這話。

        “還用猜嗎？肯定是你堂姐老家那座城市了。”賀際帆端起面前的香檳喝了一口，視線有意無意地看向竇薇兒，“雖然他們分手了，但你的蕭三哥還惦記著人姑娘，盤算著怎么把人追回頭，就是不知道人姑娘給不給他這個(gè)機(jī)會(huì)。”

        竇薇兒低頭端著茶，茶霧裊裊，模糊了她嬌媚的五官。

        賀際帆的話，明著在說蕭硯，她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握著茶杯的手收緊。

        景索索不知道賀際帆和竇薇兒之間的種種糾葛，瞪著眼睛看向蕭硯，“蕭三哥，你要去追回堂姐啊？”

        蕭硯：“……”

        程如玉抬臂把景索索往自己身邊帶了帶，轉(zhuǎn)移話題，“你不是打算考公務(wù)員嗎？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說到考試，景索索笑得有些牽強(qiáng)，“還行吧……”

        “好好用功，你很聰明，我相信你會(huì)考出好成績。”

        “有你這句話，我一定好好努力！”

        景紛紛看見景索索和程如玉親昵互動(dòng)的場(chǎng)景，臉上的笑漸漸冷卻下去。

        “紛紛？紛紛！”景老夫人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跟你說話呢，你有沒有在聽？”

        景紛紛恍若沒有聽見。

        順著她的視線，景老夫人看見程如玉，旁邊坐著自家小孫女。

        景老夫人沒有多想，只當(dāng)景紛紛是放不下程如玉，不禁語重心長起來，“我聽你媽說給你介紹的對(duì)象，你去了也不跟人好好聊，你這樣什么時(shí)候能找到好歸宿？再過幾個(gè)月，你都三十一了。”

        景老夫人愁啊，感覺自己到死都不能安享晚年了，這一個(gè)個(gè)不讓人省心的小東西。

        “奶奶，你說，要是索索跟程大哥在一起，你們能接受了？”景紛紛冷不丁冒出來這句。

        景老夫人愣了一下，“你能接受？”

        景紛紛如實(shí)搖頭，“不能。”

        “那不結(jié)了，你不能接受，以后豈不是要姐妹成仇？”景老夫人沒把她的假設(shè)當(dāng)真，只按著自己的想法回答，說完又把話題引到景紛紛的婚事上，“以前住在我們家隔壁的鹿叔叔一家你還記得？十多年前舉家搬去瑞士，前兩天又搬回國的鹿叔叔，他家有個(gè)三十二歲的小兒子，還沒結(jié)婚……”

        “我昨兒個(gè)見了，長得一表人才，現(xiàn)任外交部辦公廳主任，我跟你爺爺你爸你媽都覺得不錯(cuò)，回頭讓你媽去跟你鹿叔叔鹿嬸嬸提一提……”

        景紛紛聽見這話，視線從程如玉和景索索那邊收回來，有些無語，“奶奶，我是有多恨嫁，才要去向男方提親？你們可千萬別，以后讓我還怎么抬頭做人。”

        “你這孩子，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國家不還提倡男女平等，男方可以向女方提親，女方怎么就不能向男方提親了？”景老夫人直接定下這事，“就這么定了，今晚我先叫你鹿叔叔一家來家里吃個(gè)飯，你先跟游原熟悉熟悉。”

        “游原？”

        “你忘啦？鹿叔叔家的小兒子，鹿游原，小時(shí)候經(jīng)常跟在你后面的那個(gè)。”

        景紛紛使勁回憶，終于想起來小時(shí)候隔壁鄰居確實(shí)有個(gè)又黑又瘦長得又小的男孩子非要跟她一塊玩，她不帶他，他就哭鼻子，一哭能哭上一天。

        景紛紛忍不住翻個(gè)白眼，“奶呀！您饒了我吧，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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