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鐘炳言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床頭輕聲問他：“疼嗎？”

        疼嗎？這是他醒過來一次有人問他疼嗎，也是鐘炳言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沒有向小姨那樣罵他幾句也沒想趙露一樣道歉，簡單的兩個字——疼嗎？

        “不疼。”可能是麻藥勁兒還沒過，手臂明明被裹得像個粽子一樣，程硯聞卻沒什么感覺。

        鐘炳言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程硯聞以為他要量溫度，他自己卻貼了過來。

        中間隔著鐘炳言溫涼干燥的手掌額頭貼著額頭，他輕輕蹭了幾下閉著眼睛喃喃道：“別怕，別怕。”

        不知道是說給程硯聞聽得還是說給自己的，他眼睜睜的看著程硯聞在他面前倒下，鮮紅的血液像是止不住一樣流的到處都是，他那件米色的風(fēng)衣幾乎全部都被染紅了。

        他緊緊的抱著懷里的人，程硯聞的手很涼他捂很久怎么捂都捂不熱，他心里慌得厲害有種將要失去他的錯覺。

        還好程硯聞沒事兒，他那一刻才知道程硯聞在他心里的分量要比自己想想中要重要的多。

        程硯聞?wù)Ａ苏Ｑ郏骸皠e擔(dān)心，醫(yī)生都說了我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

        “嗯。”自己真實沒出息，反倒讓小朋友反過來安慰自己了。

        這個小孩兒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走進(jìn)了他內(nèi)心，選了一塊牢固的位置扎了根他這次恐怕是栽了。

        “鐘老師，我有點餓。”兩個人離的太近，只要程硯聞只要微微抬頭鼻尖就能相碰，在抬抬下巴就能親到鐘炳言的嘴唇，他的嘴唇顏色偏淡輕輕的抿著上次親他的時候時間太短他都沒有感受道，不知道是不是軟軟的。

        停！停！停！

        你在想什么？

        程硯聞感覺自己的臉騰地一下熱了起來，可最魁禍?zhǔn)讌s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任何不妥，虔誠的閉著眼睛。

        他不得不開口提醒，否則他這燒是退不了了。

        “想吃什么？”鐘炳言終于放過了他，“算了我去問問醫(yī)生你能吃什么吧。”

        程硯聞本來還有些期待，看著鐘炳言手里的南瓜粥瞬間沒了食欲。

        傷筋動骨不應(yīng)該喝大骨湯補(bǔ)一補(bǔ)嗎？

        他的大骨湯呢？

        鐘炳言自動忽略他幽怨的眼神，把勺子放在嘴邊吹了吹：“你現(xiàn)在抵抗力低下，應(yīng)該吃些容易消化的。”喂了他一口繼續(xù)說道：“而且你腸胃不好，我跟醫(yī)生說幫你安排個檢查，趁這個機(jī)會正好養(yǎng)一養(yǎng)。”

        其實南瓜粥的味道還不錯，程硯聞不情不愿的喝了一大碗。

        便悠哉悠哉的靠在病床上曬太陽，鐘炳言坐在旁邊處理工作，兩人一時之間也沒什么話，就這么安靜的陪著他，程硯聞好像還從中咂摸出一絲歲月靜好的感覺。

        曬著曬著程硯聞手臂后知后覺的開始疼，他知道大概是麻藥勁兒過了，開始的時候還能當(dāng)做沒發(fā)現(xiàn)可傷口卻不慣著你像是特意展示它的存在，懲罰你對他的忽略樣疼的他開始冒冷汗。

        程硯聞又開始后悔，他就應(yīng)該在酒吧三樓的樓梯口一腳把劉洋踹下去，說不定現(xiàn)在躺在這兒的還能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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