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開枝散葉下
打滾求訂閱么么噠 “珠兒!”王夫人當即凄厲的尖叫的一聲, 一個箭步上前扶著搖搖欲墜的賈珠, 眼角帶著怨恨之色瞪著賈璉:“賈璉,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兒!”
少年咳血,有損陽壽!
尖銳的質問彌漫在榮禧堂,恍若一張大網, 壓抑束縛的讓人幾乎窒息。
“王氏,休得胡言亂語!”原本失魂落魄的賈母陡然一聽這話, 腦中轟然一聲雷劈而來,瞬間清明了幾分, 然后忙不迭直至道。
“哇, 血,好多血, 兒子, 血, 糊糊,血……”賈赦面色嚇得發白, 一手手緊緊的拽著賈璉, 一手手指著賈珠, 嘴唇上下張張合合,顫抖著:“兒子,不怕, 不怕!”
一時間榮禧堂熱鬧哭聲喊聲一片。
賈璉抱攬著賈赦, 用身體擋住背后那雞飛狗跳的一幕, 伸手輕拍賈赦后背:“有我在, 不怕,沒事的。”
“兒子?”賈赦抬眸看眼賈璉,像是在確認什么,伸手捏捏人臉頰,開口:“不疼,呼呼。”
“好!”賈璉又低聲安慰了賈赦幾句,派人去請太醫,又命左右婆子將激動的二房母子兩“請”回房,才再一次朝花公公歉意的頷首笑了笑,伸手低過一個荷包,低聲:“還望花公公海涵,且容我安排好家中事務,再隨您入宮向皇上請罪。”嘖嘖,這二房天生給他送同情分來的。
花公公看著賈璉面上擠出那一絲比哭還難堪的笑容,再看看人眼睛里掩飾不住的擔憂,只覺賈璉這小日子過得也不容易,反手拍拍人的手臂,沒見其有一分的厭惡與不耐,在榮府兩房諸人中心不自覺就偏了賈璉幾分,又想想自家主子的目的,開口勸道:“也難為你了,你且妥帖安排吧。還有咱家還是勸你好好考慮清楚,帝命不可違。五公主金枝玉葉,深受帝王寵愛,而且她的外家還是禮部尚書劉大人。你若是想要從文出仕,有個長輩指點總比你帶著侯爺兩個人去書坊赴會少走一些彎路。”
一想到自己帶著人在府內干坐將近一個時辰,而宣旨對象因為怕勛貴身份問題,一個仆從都不帶,父子兩牽著一頭毛驢代步去赴書生會,便覺得無比的又酸又爽。
好歹當年賈赦風光的時候,一腳出八腳邁,連在宮中也是按著皇子的份例來。
“多謝花公公指點,但……”賈璉聽著花公公幾乎掏心掏肺的勸說,心理越是提防了一分。宮里是有好心腸的太監,但能爬上高位的太監心腸不黑也是灰的,能這般待第一次見面的他如此“好”,只怕是為了背后的利益。
所以是跟忠義親王有關?
壓著心理飛快閃過的種種猜忌,賈璉眼眶微微擠出一滴淚:“但……雖說家丑不可外揚,但您也看見了。我……”
“那你盡快。最多一炷香的時間,安撫侯爺,思定如何陳請,而后隨咱家一同進宮。”萬萬沒想到賈璉這般不聽勸,花公公長長嘆息一聲,道。
“多謝。”賈璉再一次道謝后,命興兒上茶招待后,便扶著賈赦轉身離開。
瞧著父子兩轉身,似要離開的背影,花公公端著茶盞的手輕輕合住茶蓋,道:“這是去哪?內堂的路不是這邊?”
邊說,花公公手指指先前扶著賈珠等人進去的方向,意味深長說道:“這榮國府好歹也是敕造的,基本布局咱家心理還是有數的。”
“果然這小胖子不是吃素的。”賈璉在心理暗道了一聲,轉身無奈的嘆口氣:“回花公公,我們父子兩一直住旁邊的別院里,這里的環境對父親來說有些陌生,他……他若是不看著自己的寶貝扇子吃著桂花糕,恐怕情緒一時難以平靜下來。”
“這樣?”花公公倏忽間神色出神了一下,而后放下茶盞,起身,笑著道:“那咱家便一同前往吧,畢竟咱家是給您二位來宣旨的,看來真是花公公我老了,敕造修建規矩忘了一干二凈,倒是走錯門了。”
好不容易訓誡了王夫人幾句,又急匆匆而來的賈母聽到這話,面色灰白一片,扭曲的瞪著賈璉!
這個黑心肝的到底跟老閹奴說了什么?
一口一個敕造,一口一個規矩,這……真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被瞪著的賈璉哪管得了賈母的仇恨,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賈家跟皇帝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帶著花公公一行人回了驚濤居,隔著一扇屏風,賈璉柔聲給受驚嚇的賈赦做思想工作,眼角余光卻是傻楞的看著小廝裝扮面色黝黑的司徒樂,很想提醒,跟人說一句:“姑娘,露餡了,脖子沒抹到。”
當然,介于現在兩眼一抹黑的處境,賈璉無奈嘆口氣,他選擇親近忠義親王一派。
因為緣由只有一個--他爹傻了,他爹信忠義親王。
“璉二爺,讓我……咳咳咳……”話語戛然而止,司徒樂話看著往他嘴里塞桂花糕的賈赦,都驚呆了。
賈赦一腳踩著凳子,怒著拍拍案:“二狗子你要罰的,要叫秀才公!”他的宸哥哥怎么會有這么蠢的小孩子啊!果然老話說得沒錯,女孩子隨娘!先前璉兒和宸哥哥還商議了許久,兩個自詡聰明人,說了無數他聽不懂的話,可結果呢?圣旨還是賞他的!現在,還要他來提醒這個小孩子別露餡!
真是……大赦赦今天簡直聰明絕頂了!
必須二十歲了!
不用確診!
司徒·二狗子·樂:“………………”
賈璉一見賈赦生龍活虎歸過神來,送了口氣,轉眸看看茫然不知所以然,呆呆吞咽糕點的郡主,展顏笑了笑。這傻郡主連他三歲爹都不如,這自稱上又露餡了一次。
忠義親王到底哪來的信心讓自家寶貝女兒來傳遞消息的?傳遞消息就算了,充作小廝干什么?
被人腹誹的司徒傻郡主看著賈璉失笑的模樣,心頭猛地一跳,一個奇怪的念頭涌上心頭--他幸虧是噎著了導致心跳急促了幾分,否則光憑賈璉這一笑,讓他把自家風燭殘年的老爹底細賣了都愿意!
剛替自家愛徒奔波,難得入宮的忠義親王忍不住鼻子抽了抽,含笑的看著老態龍鐘的自家爹,道:“我給您盡孝還要挑日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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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璉秀才公。”司徒樂咽下糕點后,掃眼屏風外邊時不時掃過一眼的天使們,靠近賈璉一步,飛快將紙交道賈璉手中,壓低了聲音,“自己看。”
賈璉剛接過信箋,便猛地后背一重,扭頭看眼整個人都掛他身上的爹,像是萬分的無奈,開口:“爹,乖乖的,桂花糕等你回來再多吃一盤,好不好?”
“不好,不好!”
透著屏風影影綽綽的看著賈赦玩著“泰山壓頂”,前來宣旨的一行人都唏噓嘆了口氣,賈璉也真不容易。
不容易的賈璉一目十行的掃過信箋上言簡意賅的三句話,再一次扭頭看看賈赦,感覺自己實在非常不容易,認個爹簡直是給自己找事。
信箋上說:拒婚慎重;當今賜婚賜爵恐因秦王之功;秦王與賈赦過去乃真愛,雙雙服用秘藥,業已相忘。
賈璉:“…………”
賈璉含笑對司徒樂點點頭后,便拖著傳說中秦王真愛的爹入宮叩謝圣恩,然后拒絕當今亂點鴛鴦譜。
不管賈赦過去如何,如今只是他一手養大的爹。
他九千歲,沒別的目標,這輩子圖謀大業,也只是想讓子孫富貴無憂。
作為他第一個“兒子”賈赦,他決不許有人利用他。
賈璉再一次叩首,道:“學生外慚清議,內疚神明,還請皇上恕罪,收回成命!”
偌大的乾清宮,徒留了賈璉最后一詞的回音。待回音消退,便是久久的靜默。
跟著下跪的賈赦久等不見上首回話,悄悄的捏拳捶捶自己有些跪麻的腿。又過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賈赦忍不住了,開口重負了一遍:“請皇上收回成命!”
聽到這話,當今終于擱筆,抬眸掃了跪地的父子兩,臉上漆黑一片,似笑非笑:“包括朕賜你的恩侯爵?”
賈赦聞言,膝蓋一軟,“什么?這明明說好了的,恩侯,我七歲還是幾歲就定了表字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當今冷哼一聲:“朕乃帝王,一言九鼎。”
“反正都是鼎,你換個鼎不就好了?”賈赦嘴巴快得讓賈璉捂都捂不住:“你一天到晚說那么多話,換個頭馬又不是難事!沒有馬,驢也一樣能騎啊!反正你一天三頓飯,能說夜宵不是飯嗎?你堂堂皇帝,還怕給自己女兒找不到合適的粗且長啊!”
霎時間,大殿一片死寂。
賈璉驚愕的看賈赦,他……他爹小小年紀這流氓跟誰學的?
“賈恩侯。”當今語調變得冰冷無比,“朕不耐與爾等廢話,要么兩封一起接,要么什么都沒有,被貶庶民!”
賈赦瞬間往后一趟,打滾:“皇帝叔叔,你不要我了?皇帝叔叔,皇帝叔叔,皇帝叔叔……”
“夠了!”當今面色又黑了一分:“來人,把他拖下去。賈璉,你給朕好好回話!”
“是,皇上。”賈璉跪拜行禮后,又道:“可否能讓學生與父親說幾句,安撫一下他的情緒。”
當今冷笑一聲。
見狀,花公公彎腰,悄聲道:“皇上,據聞那位今日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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