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壽衣店在一個小巷子里,從巷口下車,姜竹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都是住戶,根本沒發(fā)現(xiàn)壽衣店。
她問了人之后,才知道壽衣店在巷子最里面,店門口有擺著花圈,很好認。
她一直往里走,果真看到一家門口擺著花圈的壽衣店。店名很大,刻在一張黑色的牌匾上,高高地掛在店的正中間,讓人看了,心里不自覺地發(fā)毛。
店門很小,只能容兩個人通過,只開了一扇,向里望去,一片黑,看不清楚里面的場景。
姜竹走上前去,敲了敲門:“有人嗎?”
一道不辨男女,帶著絲絲沙啞的聲音響起:“有人,進來吧。”
姜竹推門進去,一股子陰潮氣息鋪面而來。屋里沒有窗戶,也沒有陽光投進來,光線很暗,幾乎看不清里面的擺設(shè)。
正對著門,有一個佝僂著身子,穿著一身深藍色粗布衣服的老人坐在那里,在扎著一個紙人。
聽到腳步聲,他頭都沒抬,只是詢問道:“要買什么?”
姜竹立馬收回打量的目光,回道:“我想買符紙和朱砂。”
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她,滿臉的皺紋,面目表情。他的目光很平淡,可是卻讓姜竹覺得脊背一涼,想立馬逃出去。
不過很快,老人就收了目光,一臉平靜地開口:“符紙?是黃紙吧。”
姜竹松了一口氣,連忙點頭:“嗯,就是黃紙。”
“你等著。”
老人站起來,背依舊不直,彎著腰在一旁的柜臺上翻找著。沒多久,他就回來了,手里捧著一把黃紙,和一包手掌大小,用紅紙包成的方包,方包上面,還放著一支毛筆和一方硯臺。
姜竹剛接過他手里的東西,老人就開口了:“是用來畫符的吧。”十分肯定的語氣,讓她心里一緊,差點沒把手上的東西給扔了。
她穩(wěn)住心神,只是笑笑,什么話也沒說。
老人也不在意,從柜臺里拿出一個小布袋,讓姜竹把東西放進去,幽幽地繼續(xù)說著:“你不說,我也知道。今日我們相見,便是有緣,那毛筆和硯臺,就當我送你的吧。”
姜竹連忙推拒,無功不受祿,她和老人初次見面,誰知道收的是禮物還是燙手山芋?
老人攔住她:“如今會畫符的人極少,這毛筆和硯臺放在我這里也沒有用,遇到你,是它們的福氣。”
“那我也不能要。”
老人收回了手:“這樣吧,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姜竹剛想拒絕,諾諾就在她腦中叫開了:“姐姐,姐姐,答應(yīng)他!那筆和硯臺,是最適合畫符的,是寶貝,帶靈氣的!”
姜竹抿唇,推拒的手停了下來,眼睛看著老人:“什么條件?”
“畫出來的符,送我三張。”
“什么用途的?”
“不限,只要是你最先畫出來的三張就行。”
姜竹思考了一會兒,加上諾諾又一直在腦中催促著答應(yīng),她緩緩點了點頭:“可以。”
“嗯,朱砂和黃紙,一共五塊。”
姜竹有些驚訝,這么便宜!似是看出來姜竹的情緒,老人才露出一個笑來:“我這里的東西,不會多要價。”
姜竹點點頭,把錢掏出來給他:“我明天過來給你送符紙。”
“不急,什么時候都可以,朱砂和黃紙,用完了可以再來這里買。”
姜竹“嗯”了一聲,和老人告別了。
出了壽衣店,姜竹才覺得像重見天日一樣,剛才一直緊張的心情放松了下來。
回到家,把書包掛起來。她拿出在壽衣店買的東西,一一擺在桌子上,把朱砂倒在硯臺里,走到洗手間里,正準備接水,諾諾趕緊出聲攔住了她:“姐姐,等等!”
“怎么了?”
“畫符不能用那水。”
“那用什么水?”
“無根之水。”
姜竹小時候看過西游記,里面有一幕就剛好講到無根之水,她到現(xiàn)在都印象深刻,就是天上下來的還沒接觸到地的水。
如果是早上,她可以出去收集點露水。但是現(xiàn)在,天還沒黑,露水都還沒下來呢,她也沒有存雨水,根本沒有無根之水用來研朱砂。
姜竹皺著眉出了洗手間:“諾諾,我現(xiàn)在沒有無根之水。”
諾諾沉默半天,才慢慢開口:“姐姐,空間里的泉水也可以。”
姜竹搖頭:“不行,空間里的泉水本來就不多,怎么能拿來畫符呢。”
諾諾輕松的聲音傳來:“分出來一滴還是可以的。姐姐,你去接一桶水,滴上一滴泉水,整桶水就都可以用來畫符了。”
“真的沒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的。”
“那好吧。”
姜竹拿出一個桶,在廚房里接了一桶水,按照諾諾說的,把手放在水桶上,心里一直想著空間里的泉水,慢慢地,一滴泉水就在她手上成型,滴進了水里。
看了半天,水也沒什么變化,姜竹用手蘸了點水送進嘴里嘗了嘗,登時眼睛一亮,好甘甜的水,比她前世在山澗里喝的泉水還甘甜。
她用木瓢舀出來一些,慢慢倒進硯臺里,覺得量差不多了,把水瓢放回去,開始慢慢研朱砂。
把朱砂研好,姜竹鋪好黃紙,拿出剛剛她用溫水泡好又靜掛了十分鐘的毛筆,蘸朱砂,靜下心來,用心感受著靈氣的運轉(zhuǎn),想把靈氣集中到手里。
集中了半天,也沒半點用,倒是她好不容易提起來的氣,立馬卸了。
一連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姜竹緊緊抿著唇,繼續(xù)試,眼里帶著堅持。
不過這樣的試,是無用功。她閉上眼睛,將腦中畫符的記憶調(diào)出來,一遍遍去看那個小人是怎么畫的,仔細地揣摩,不錯過一點點細微的動作。
終于,她看出了一點門道,睜開眼睛,深呼一口氣,重新試。
慢慢把靈氣運轉(zhuǎn)起來,匯集到手上,再從手上傳到筆上,筆自然而然,在黃紙上動了起來。
姜竹腦子里還沒開始想畫那種符,一張符就成型了,筆收,符紙發(fā)出淡淡的金光,很快,金光便消失了,被符收了進去。
姜竹拿起符看了看,是張聚靈符,也不知道這符的作用有多大,可惜她現(xiàn)在不能用這符,答應(yīng)了給壽衣店老人的。
把符重新放下,姜竹回憶著剛剛感覺,又重新拿起筆,蘸了朱砂,很快,第二張符又成了,是張驅(qū)邪符。
第三張符和前兩張符一樣,都是在她沒意識的時候就畫出來了,是張送鬼符。
姜竹覺得不對勁,畫符,不應(yīng)該是按她所想的畫嗎?怎么她都沒想呢,這符就出來了?
她把筆放下,眼睛盯著筆和硯臺看,把心中的疑問告訴了諾諾。
諾諾立馬就回道:“姐姐,是筆的問題,這筆有筆靈,你得收服了它,它才能為你所用。”
“怎么收服?”
“用你的血點在筆上,然后用手壓著那滴血,往筆里輸靈氣,無論筆如何動,你的手都要死死壓著筆不能動,等筆不動了,你能感受到和筆的聯(lián)系了,這筆,就認你為主了。”
“那我沒危險吧。”
“沒有,頂多是靈力耗盡。”
姜竹點頭,看著自己嫩白的手指,狠了狠心,一口咬破手指,擠出一點血,點在筆上,然后壓著筆輸靈氣。
筆果真開始劇烈掙扎起來,讓她差點壓不住,她死死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壓著,靈氣耗得極快,讓她心慌。
就在她覺得靈氣快耗盡的時候,終于,筆不動了,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在她和筆之間形成,緊接著,一個軟糯的聲音響起:“主人。”
姜竹松開手,拿著筆晃了晃,那聲音立馬又響起:“主人,主人,別晃,頭暈。”
姜竹停了下來,好奇地看向毛筆:“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沒人給我取名字。”毛筆的聲音有點低落。
“嗯……”姜竹想了一會兒,開口道:“那以后,你就叫毛毛吧。也別叫我主人了,和諾諾一起叫我姐姐吧。”
“姐姐。”毛毛的聲音有些羞澀。
姜竹“嗯”了一聲,晃了它兩下:“剛剛的事,是你搞的鬼?”
毛毛立馬認錯:“姐姐,對不起。”
姜竹又使勁晃了它兩下,然后停了下來:“這是對你的懲罰,以后不能再那么調(diào)皮了。”
毛毛暈頭轉(zhuǎn)向的,不過對于姜竹的話,它聽得很清楚,趕緊應(yīng)聲:“姐姐,你放心,我不會了。”
“嗯。”
姜竹重新拿起毛筆,開始畫符。這次畫的,是一張聚靈符,剛剛收服毛筆,耗費了她太多靈氣了,她必須得快點恢復(fù)靈氣。
把聚靈符拍在身上,姜竹閉上眼睛,靜心修煉起來。
用上符,周身的靈氣果然聚集得很快,也吸收得很快,沒多久,她身體里又充滿了靈氣。
這還只是她畫出來的一級聚靈符,聚集的靈氣效果就這么好,可想而知,若是她畫出來高級的聚靈符,是怎樣一種可怕的聚靈速度啊。
想到這里,姜竹立馬對畫符的熱情更高漲了,拿起毛筆,繼續(xù)畫了起來,連吃飯都忘了。
直到她再次把體內(nèi)的靈氣耗盡,還想用聚靈符再次恢復(fù)靈氣的時候,心臟猛地一疼。
緊接著,諾諾出聲了:“姐姐,不能再練了,今天你已經(jīng)耗費了太多心力了,如果再練下去,你的心臟會承受不住的。”
姜竹捂著的心臟,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筆,還好,心臟只是疼了一下就不疼了,讓她松了一口氣。
她走到廚房,舀了桶里的水喝了幾口,覺得身體好了一點,這才感覺到肚子里的餓意。
她揉揉肚子,開始做飯。
用面瓢舀了一點面放進面盆里,倒了一點水,往里面打了一個雞蛋,開始慢慢揉,覺得揉的差不多了,她把面放進空間里醒了一會兒,拿出來搟成面條,下了一鍋雞蛋手搟面。
吃一口,面筋道而又不粘牙,吃起來帶著淡淡的清甜,又有著鮮香,讓姜竹根本停不下嘴,很快一碗面就見了底。
她拿著碗回廚房,剛把鍋碗刷干凈,門鈴就響了起來。
她擦干手,走到門前,透過貓眼看過去,是一臉焦急的葉赫明。
姜竹把門打開,結(jié)果他立馬就拉住她要往外走:“阿竹!齊三兒現(xiàn)在情況不好了!”
“等等。”
姜竹拉住他,進屋把除了最開始畫的那三張,其他所有的符都裝進書包里,又拿上毛筆,換上鞋,才和葉赫明一起往齊家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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