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溫斯蒂是一個梳著兩條黑色麻花辮、膚色蒼白到病態的女生,她穿著一件復古的黑色連衣裙,顯得高貴優雅、又同現今的社會格格不入。
在德斯蒙特達到之前,四周有很多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那種獨特的、令人心里發毛的氣質,她根本沒有隱藏。
大抵是哥譚人杰地靈訓練出來的直覺,沒人要求坐在她的附近。
所以,當德斯蒙特徑直走過去時,這樣奇葩的組合很快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冷面帥哥和孤僻少女……唔,還真是奇怪又合理的組合。
不知道一選就選中了班上最有可能成為邊緣人物、受人孤立的女孩——雖然溫斯蒂本人很享受這種孤立——德斯蒙特謹慎又興致勃勃地搭話:“溫斯蒂(wednesday)……是個有趣的名字呢,是因為出生在星期三嗎?”
“不是。”黑眼圈深重的溫斯蒂回答,“是因為我的姑婆,卡普尼亞,她就是在星期三的那天被當做女巫燒死的——她是我最崇拜的女人。”
“誒?女巫嗎?”德斯蒙特驚喜地說,“我家的隔壁也住著一個女巫,她叫貝妮思,會調配很厲害的藥水。”就算是新鮮的尸體,也能腐蝕得超級干凈。
難得和活著的外人有共同話題,溫斯蒂感興趣地問:“除了我家的親戚外,我還沒見過其他的女巫呢。你家是指在哥譚嗎?”
“不是,我家在夜谷……是一個很小很偏遠的地方啦,在西海岸那邊的沙漠里。”
“沙漠……怪不得,我們家一直都是在新澤西州發展。”
“哦,新澤西……”德斯蒙特在手機上搜了一下地圖,“好像離哥譚有些距離。你是獨自出來上大學的嗎?還是家里人一起過來的?”
“我一個人,還有我家的寵物和一個管家。”溫斯蒂一直都是一種淡淡的語調,好似陰涼的青苔,“我媽媽不同意我出來,但是那個家里,實在是太陰暗了——一成不變的陰暗。我已經長大了,想要見識一些新的、不一樣的……恐怖。”
她輕柔且緩慢地吐出最后的話語,如同情人的耳語,卻帶著陰冷的氣息,好似浸著寒冰。
哥譚在溫斯蒂眼里,是個外出的極佳的選擇。這里的夜晚,充斥著她最愛的、慘痛的哀嚎。
少女感嘆地說:“這就是叛逆期吧。”
德斯蒙特半懂不懂地點頭,“聽起來好酷。我也想一個人在哥譚居住,不過哥哥說他放心不下我,所以硬要讓我帶上管家。”青年苦惱地撓撓臉頰,“明明我都成年了,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溫斯蒂頗有同感,“是啊,這些操心的家長,見不慣雛鳥離巢。”她又問,“你哥哥?我也有一個兄弟,他實在煩人的很,每次都能躲過我的陷阱。”
“不是親哥哥……”德斯蒙特沒有注意后面的話,“他是我的表哥。不過從十三歲起,我就和他住在一起了。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這個鎮子都聽他的話。”——物理上來講。
沒想到自己能和同學這么聊得來,德斯蒙特開心地、和她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了半天話,心想,這真是出乎意料順利的第一天。
聊到最后,他們不僅分享了彼此的寵物,溫斯蒂還說,想要和他一起回夜谷玩玩呢!
不算一些其他非人類,這可是他第一個會到家里作客的朋友。
封閉的出租屋里,電腦屏幕閃爍著亮光。
恩里克·馬達力菲正在整理收集來的資料,這是他第三年迎接新生的入學,也是他第三次“社會調查”——當然啦,只是騙騙這些初來乍到的小朋友而已。
他按順序將資料攤開來,每一份文件的左上角,都有油墨標寫的、在“7-10”之間的數字。
這是他根據對這些新生的第一印象,標注下的數字——也就是說,沒什么技術含量。
畢竟他又不是那些熱衷于校園男生女生打發、然后發到社交平臺的家伙,他這么做,純粹只是有利可圖罷了。
是的,有利可圖。
作為一個在計算機領域略有造詣、并以此為謀生——也就是所謂的黑客,恩里克早早就學會了如何在年紀輕輕的時候,賺些許“輕松錢”。
眾所周知,一切生財之道,都藏在一本書本。那就是刑法法典。
恩里克做的事,和一些網絡商戶做的差不多,就是出賣一些人的私人信息。
不過,他比他們都要掙錢的秘訣,就在于他的顧客不一般——哥譚地下的黑色勢力里面,不乏有需要漂亮男生女生“做生意”的場所,或是一些急召年輕男女做人/體/實/驗的地方。
恩里克對這些新生做的初步分類,就是基于此。
他將那些青春靚麗的歸為一類,身體強健的又歸為一類。然后順著網絡查出他們的身份背景,將那些棘手的人物排除在外——地下勢力不怕這些富豪,但他怕得要死啊。
總之,通過暗網,恩里克和一個地下組織達成了長期協作,成為了他們的下線,會定期將一些適合“被失蹤”的個人信息,轉交給他們。
出于自保目的,恩里克從來不去探尋在這些失蹤人員身上,會發生什么樣可怕的東西。
被困在黑暗的小房間任人宰割,被綁在冰冷的臺子上感受著自己被切割成一片一片的,被永遠從親友的世界割離……
恩里克都不在乎,他只要自己拿到手里的錢,是貨真價實的、是沉甸甸的利益就行。
“咦?”這個時候,他例行公事一般淺淺刪選本次目標時,瀏覽到了一個過于樸素的賬號。
雖然這么說可能一點刻板印象,但是在他三年的“工作生涯”里,確實很少有帥哥的賬號像這樣寒酸——動態不到五條,關注和被關注數持平,都只有個位數,一個可憐兮兮的三。
話說,就算不是帥哥,普通年輕人的社交賬號也不會這么寒酸。通常來講,兩位數還是有的吧?
抱著好奇的心態,他仔細查看了這個名叫“德斯蒙特·鮑德溫”的新生,發現他的動態不僅少得可憐,也無趣得可憐,文案平淡寡味、照片只有一張——還是大學的自行車棚。
嘛,在哥譚被偷了自行車,也是他沒腦子,活該。
安巴羅不信邪地黑進了他的后臺,懷疑這是一個小小小號,但是卻發現,他的身份關聯的確實只有這么一個賬號,個人基礎信息也填的十分嚴謹真誠。
“……”他不禁看了眼究竟什么奇葩會和這種人互關,“夜谷廣播主持人西索爾、貝妮思、盒子。”
他想了想,這個“「盒子」”,難道是最近新起的「盒子劇場」的粉絲嗎?
不經意聯想到那個奇特的怪聞,混跡網絡的黑客抖了抖,嘀咕著關掉了頁面。
算了,既然社交賬號這么空白,這個德斯蒙特,還是暫且擱置,之后才查吧。
安巴羅將他的資料拎出來,又回到了原本的整理作業之中。
日頭如火,干燥的風吹過灼熱的黃沙。
夜谷,鮑德溫宅里。
西索爾閑適地坐在軟沙發里,手里是今天的廣播稿。
他是夜間的主播,所以作息日夜顛倒,現在才起來吃了早飯。
那份每日必看的《夜谷日報》,被他擺在茶幾上,攤開的版面上,寫著碩大的“向發光的云致敬”。
他一邊看稿,一邊想,需不需要把“一名天使逃脫看管”改成“政府釋放了一名天使”……唔,果然,還是后者好一些,至少市議會是這么宣稱的,他要謹遵領導的命令。
就在他要起身去拿筆時,一只青白的手已經識破了他的意圖,將圓珠筆遞過來。
“謝啦。”西索爾隨口說,在紙上涂涂改改起來。
那個不知名的幫手回了句不客氣,然后遲疑地問:“好像沒聽見其他的動靜了,「盒子」它,還好嗎?”
“哦,對了。”男人回應,“忘記告訴你,我把它寄到哥譚去了……之前實在太吵了,我甚至睡不安穩,信號塔的人,也說被它的大動作干擾了。”
“哥譚……”那個聲音一頓一頓,好似卡殼一樣蹦出句子,“德斯蒙特嗎……他們關系是很好,但「盒子」只會帶來麻煩吧……他不是想要和正常人做朋友嗎?”
“才不是。”西索爾晃晃手指,“他是想‘交朋友’,沒有說指的是正常人——倒不如說,德斯蒙特只會重新定義‘正常人’的概念吧?在他眼里,只要能交朋友,就是好人……當然,不是人的情況也很常見。看來被學校開除,對孩子的影響,是真的很大啊。”
“但是「盒子」……”
“安心啦,你也知道,它大鬧一場后就會滿意地睡著的,算算時間,也最多只有一個月了吧?畢竟已經有了四個祭品了……啊,在運輸過程中,很可能就有第五個了。”
西索爾聳肩,“總之,都已經送走了,也沒法再召回來。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卡洛斯怎么樣了——啊哈,他在貝妮思的房子里作客呢,我記得那里有巨型蜘蛛。卡洛斯,要小心哦。”他又接著半真半假地抱怨,“為什么不來我家作客呢?我一定會好好接待他的。”
不知名生物吐槽:“……帶他去你房間嗎?還有,你還真是不尊重人家隱私。”不過,對于西索爾而言,有什么算是隱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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