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
視頻那頭, 尖叫聲逐漸弱了下去,溫斯蒂冷靜地評述道:“他沒救了。不過,如果你們愿意,我還是可以打電話, 把他的尸體送回來——不能保證是不是完好無損。”
看見對方震驚、恐懼的目光, 亞當斯家的女孩貼心地解釋了一句:“一般來說, 是毒液的話, 只會有輕微的變形和腐爛, 但是萬一他碰到了一些陷阱, 那可能只剩下殘肢了。”
戴著象征法庭面具的女人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重新坐回位置上。這一次, 她的態度明顯要比之前更差、更強硬, 就像是一只露出尖銳的鷹爪的鳥兒。
在他身后,恪守著職責、同屬于利爪之一的守衛用他鋒利的眼睛盯著溫斯蒂的一舉一動。
“你早知道我們發現了你的小動作, 還派人去了新澤西?所以才能這么迅速地步下陷阱。看來, 我們還是小看你們家族的能量了。”面具女人提出她的妄想,“還是說, 你們已經和我們之中的人搭上了線?”
除了叛徒的存在, 她暫時想不出別的可能。
又來了。這種愚蠢的問題。
皮膚和視頻最后、拾起鏡頭的男人如出一轍的蒼白的女孩厭煩地嘆氣, 道:“所有的地下組織, 都向你們這樣,想得太多嗎?”
“我感興趣的,是躲藏在傳言背后的幻影,一個神秘的、充滿了魔力與禁忌的殿堂——不是你們這樣,自以為是的、卻像是老鼠一樣躲在幕后的小丑集團。”
在女人惱怒的表情當中, 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女孩自顧自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看到熟悉的名字, 她站起身來,俯視著將她帶來的女人。
守衛和侍從都警覺起來,死死地盯著他。
“我要走了。”溫斯蒂最后說,“那些資料我會在周三晚上放到門口,你們帶走銷毀就行了。”
在發現詭異童謠背后無趣的真相之后,那些花費了大量力氣、從古舊藏書中收集的資料,就轉眼成了溫斯蒂眼里的一堆垃圾——不過,里面或許真的有什么重要的隱秘被她發掘,貓頭鷹法庭才會急不可耐地跳出來。
這念頭只在麻花辮女孩的腦海一閃而過,立刻就消失了。
她之前的話沒有半分虛假,對于這個自稱掌握了哥譚的秘密結社,她半點精力不愿意再浪費。
“你真覺得,你能直接步行離開這個地方?”面具女人敲敲桌子,示意身后的利爪亮出槍/膛,“我們之間的談話,還遠遠沒到結束呢。”
然而,和她想象的不一樣,情勢并沒有發生扭轉——本該守護主人、聽從一切指示的利爪呆愣愣地佇立原地,眼睛瞪得滾圓,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什……?”面具女人眉頭緊皺,“你沒聽見我的話嗎?”
他依舊遲遲沒有反應。
這件突如其來的意外捏緊了面具女人的心神,讓她反復地在嘴里念著利爪的名字,對他下達重復的命令,以期喚醒控制的開關。
難道是利爪脫離了他們的掌控……不、這不可能……
每一位利爪,都是貓頭鷹法庭耗費心力培養、又用特殊方式達成洗腦的人形兵器。他們是法庭在地下掌控哥譚的關鍵,沉默地履行著嚴苛的職責,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為法庭帶回來一切他們需要的資源和秘密。
想到失去利爪的可能,以及這背后代表的深意,女人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可是,不知該不該稱之為幸運,事情的發展,沒有走向她最差的預測——轟然一聲,擁有健壯體格、被培育成頂級殺手的利爪倒在了地上。伸手一探,明顯是沒了生命的跡象。
他、他死了?女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挪到溫斯蒂的臉上,“是你……?”
雖然她這么說,但除了此情此景之下自然產生的懷疑外,其實沒有半點依據。尤其是,她實在想不明白,什么樣的人,可以在他們的眼睛下面,沒有絲毫動靜的,謀殺了一段距離外、且受過地獄訓練的利爪。
亞當斯家的長女沒有回答,只是將一根閃著瑩瑩藍光的短針擺在了桌面上。盡管這東西體積細微、但依舊牢牢占據了面具女人的全部視野。
在針的尖端,如果面具女人沒看錯,帶著一點紅色的印記。很像是剛剛從皮肉中扎了一下,然后抽了出來。
溫斯蒂最后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在一眾侍從的面前,走出了大門。
回歸到月光沐浴的街頭,一只手爬上了女孩的肩膀。
她像是撫摸寵物狗一般,拍了拍手的背部,“辛苦你了,東西。”
接著,她撥通了之前因為超時而自動掛斷的電話。青年的聲音通過手機揚聲器響起,“晚上好,溫斯蒂。你又在做魔藥實驗嗎?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
“差不多吧,處理了一點小麻煩。”天性陰涼的聲音說,“有什么要緊事嗎?”
德斯蒙特似乎也在室外,有隱約的呼呼的風聲從那邊傳來,“是羅拉的事情,我發現了她目前的蹤跡。你之前說你對驅鬼很感興趣,不是嗎?我是來邀請你和我一起去找她的……哦,我剛剛順便給彼得發了消息,他回復說他也會到,讓我們先在附近等他,不要擅自靠近羅拉。”
聽到后半部分,溫斯蒂眼睛微瞇,“那我們得加快速度了,趕在他之前到羅拉身邊……把地址發給我吧。”
這還真是要和彼得對著干。
再一次被夾在兩個朋友當中的德斯蒙特無奈扶額。
他的手機上,還顯示著來自彼得的附加短信:【記得看住溫斯蒂,叫她不要在怨靈身上做實驗,那很危險的!】
“你這狗娘養的,這個時間,居然敢在我們的地盤亂晃,你是那些記者的線人是不是?還是雙面人派你來打探情報的,啊?”手里握著新進的重型槍/械,負責交接的、企鵝人的手下表情不善,不不逼近著一個穿著西裝、戴著墨鏡的紅發陌生男人。
他們都沒察覺,這些話并非出自個人的口中,而是從每一個不同的人嘴里說出來,疊加在一起,像是音質奇差的音響在密閉的房間里運轉。
除此之外,他們的動作也是如出一轍,簡直如同同一個批次生產的發條木偶。
面對這些圍堵過來的□□成員,克勞利不雅地唾罵了一聲。
帶著幾瓶對他來說,比燙手山芋還要難保存的圣水,這幾天里,蛇瞳惡魔都混跡在哥譚的各大人才市場當中,追尋著羅拉的蹤跡。不僅時不時跟丟,還要處理那些看見“奇跡”的凡人。
在這期間,羅拉不止一次使他陷入了和今天一樣的麻煩。
雖然之前幾次就已經有所懷疑,但是這一次再次受挫,讓他確定了心中的猜測:在怨靈的身上,有某種可以影響他人、使其成為自己的“傀儡”的能力。
但是,根據克勞利的觀察和實驗,這和基本的精神操控不同的是,這些人不是被他植入了命令、也不是看見了不存在的記憶,而是像是被某種寄生體同化、然后分裂出孢子一般,變作了“統一”。
通俗易懂的說,就是現在,這些圍堵他的小嘍啰,就是在用同一個大腦在思考。
按照經驗,只需要他找到其中主導的那個齒輪,再將對方從迷蒙之中喚醒——根據因地制宜的原則,在這塊地方,大概是泡進臭水溝里醒醒腦子——就可以。
然而,想要辨別目標,卻不是一件易事。
……當然,克勞利也不是沒想過,就直接從空隙間沖出包圍,將這些晃蕩的“喪尸”留給不幸的哥譚警局或者是過路人來處理。
可惜的是,雖然平時和他的同事們強作融洽,一副把人類的性命當做廢棄物的模樣,可是面臨這種不能傷害到他、卻會給城市帶來血腥與慘叫的“小”危機,蛇瞳惡魔卻做不出類似于潰逃的舉動。
這是因為他不想引起騷亂。克勞利如此告訴自己。
看著這些人類虎視眈眈的眼睛和逼近的身影,包里揣著危險液體,因而不能通過靈體轉移方式逃離窘境的克勞利嘖了一聲。
以惡魔超凡的身體素質,就算是在槍林彈雨中走過,也沒什么影響。所以,他自然不是害怕這些嘍啰手中的重型槍/械——造型挺酷的,順便一說——只是,他總覺得奇怪。
羅拉的氣息的確是在逐漸遠去,可是怨靈的味道,卻久久地殘留在這片區域。
“……不對勁。”克勞利低聲說,仔細回想起來,頭一次被羅拉用這種方式絆住腳步的時候,他就有相同的感覺了。
那個時候,他只以為是怨靈的力量殘留,哪怕被他(物理)喚醒之后,這些人身上依舊攜帶著相同的氣味,他也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
直到現在,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遠去的怨靈,在變得虛弱——這不是因為距離的拉遠,更像是它本身的核心出了問題,就像是橘子的果肉被掰開,香味自然也不夠集中。
果肉被掰開……難道是……!
墨鏡下面,出于震驚,黃金般的豎瞳幾乎縮小成了一條二維的直線,“羅拉……你還在這里。你就在這些人的身上,是嗎?”
沒有人回答,在他們的心里,只剩下對這個陌生人的敵意。
槍/械被上膛的聲音不住地響起,隨著他們腳步的逼近,壓迫力也越來越強。不過,對于非人類的蛇瞳惡魔來說,這點攻擊力,就像是看見了一隊整裝待發的螞蟻軍團——還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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