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局長的幫助下, 黑暗騎士成功將那具無人認領、負責警員打算直接糊弄過去的尸體運了出來,送到了大富翁布魯斯·韋恩家地下,那間不為人知的秘密基地里面。
在電影里面, 富翁總喜歡在地下或者書房內修剪一個密室,用來存放他們不為人知的秘密。有的, 甚至是違法的愛好。
而布魯斯呢,他的“小愛好”, 嚴格來說,也是違法的。
不過,和這些電影角色不同的是,布魯斯除了擁有著一個秘密的、拉風的身份外, 他的秘密基地,也有著一個拉風的名字——蝙蝠洞。
這個空間巨大的蝙蝠洞里, 除了最開始的操作中心和武器盔甲陳列處外, 在他處理夜間工作的這些年里,又漸漸增添了眾多新功能房間。
這里原本是他的父親,托馬斯·韋恩用來暗地調查韋恩集團內部那些骯臟的、隱瞞著他這個董事長的地下工作的地方, 但是在韋恩新當家人的秘密拓張下,已經從只有一個臥室大小的密室, 變成了堡壘一樣的存在。
事先準備永遠也不嫌多。
抱著這樣的原則, 蝙蝠俠像是在地下筑巢一般,將一切派的上用場的設備, 都悄悄往蝙蝠洞里塞了一份——而他為了驗證猜想,也不是頭一次親自做這種驗尸工作了。
這也就是說, 這位億萬富翁, 當然有屬于自己的尸檢房。
在一番檢查后, 換下了厚重堅硬的鎧甲、改而穿上尸檢工作限定的白大褂套裝的布魯斯走出房間, 關上門,摘下了專用面罩和手套。
那些縈繞在心中的大膽揣測,一部分得到了切實的結果,另一部分依舊迷霧重重,同時,還有新的疑問也在醞釀而生。
通過中央系統傳回來的報告數據,提姆也看到了鑒定結果,“所以,這真的是小丑的尸體……他真的死了嗎?會不會是他的克隆人或是什么的?”
在小丑第一次入獄的時候,他的dna就被傳到了蝙蝠俠自行建立的數據庫里——因為皮膚遭到了重度燒傷的緣故,他的指印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齒印倒是有一點,但是小丑的牙齒也不是頭一次被打斷過了。
這個消息對于哥譚、對于美國來說,或許是個值得普天同慶的好機會:直接和間接死在這個瘋子手下的人,以百計數,都算是審計員瞎了眼。
可是明知對方罪惡深重,按照目前的法律審判,卻只能將他認定為一個精神病、一個常理來說占據于社會弱勢面的人,然后關進戒備森嚴的阿卡姆病院中的特殊病房,以期這被對方一遍又一遍突破的牢籠,可以在某次徹底地困住他一輩子。
在哥譚,沒有人會因為這樣一個角色的死去,而感到真心地哀悼……
他的追隨者們,大概只會高喊著“小丑精神永不死”,沖向城市各地無腦破壞,然后像是麥田里的秸稈,被持/槍的安保和后趕來的gcpd團團圍住,一茬接一茬地倒在地上。
小丑經常自詡不是一個肉體凡胎的人。
他是哥譚這座城市的精神的化身,是一種看透了世界的瘋狂和理智的象征,即使是被主流大眾痛斥為“變/態”“惡棍”“恐/怖/分/子”,他所謂的精神也能夠穿破肉/體的牢籠,在哥譚的角落里扎根生長,潛入進這些民眾的底層意識。
這顯然是瘋話。
可是在這座瘋狂的、黑暗的城市里,他卻真的像病毒那樣蔓延開來,成為了一批人的“精神領袖”,政府和警方幾次大規模搜剿和清洗,都沒能起到理想作用。
正是因為過分強調這一點,小丑在作為“人”方面的存在感,被削弱了不少——他的死亡,不會是哥譚瘋狂的終點。
這座城市就像是正在沉落的巨輪,而蝙蝠俠和羅賓,卻妄想靠著微不足道的人力將她拉回水平面。
不過,不管怎么說,小丑之死,也算是漫長黑夜中的一點曙光。
那些沒有被他的歪理洗腦的民眾,必定會精神一震,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了一角。
布魯斯藍色的眼睛里,沉淀著幾十年壓抑在心里的情緒。
“不,那就是小丑的尸體。他徹底死了。”哥譚義警的聲音低沉,經常被嚇破膽的敵人稱作是來自地獄的呼喚,“而且,是先在被人捏爆了心臟之后,尸體再被切割、撕扯成這個模樣的。”
死前傷和死后傷有著嚴格的判定界限,尤其是他發現,這些傷的的出現有著一定的間隔,不是在短時間內造成的,也不像是一個人的手法——致命傷是簡單但是狠辣的一擊斃命,之后那些對尸體的褻瀆和殘害,卻像是力氣更弱的人在發泄著情緒和不滿。
在死后傷出現之前,尸體已經出現了自溶等現象。也就是說,死亡時間已經超過或是接近二十四小時。
是誰殺了他?又是誰、或者是誰們,在他死后,還對他有著這樣大的恨意。
蝙蝠俠一時陷入了沉思。這不是因為他想不出目標的可能,而是可以作為目標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就拿盤踞著哥譚地下世界的那幾個勢力來說,沒一個是不想捅著變/態幾刀的——特別是和小丑有過合作的人,比如說企鵝人、謎語人、稻草人、黑面具……簡而言之,所有人。
即使是市外,也有諸如萊克托·盧瑟這種超級反派和小丑有過過節。
最好笑的是,這些人中,不乏擁有一拳穿透人類肉/體,將小丑心臟捏爆的能力的人。
而且,如果德斯蒙特說的那些受到時空重疊的影響、異世界同位體出現在本宇宙的人當中,就有小丑一個。
那么,這個人很有可能,不是危害了這個哥譚近十年的那個瘋子……
他會是一個好人、一個正常的民眾嗎?還是說,在那個宇宙,他也依舊是個拿哥譚亂象取樂的精神病?
也是,看他這種慘烈的死法,大概也能猜到他身份的不平凡。而正常人很難有這樣深仇大恨的死敵。
不過,如果這才是真相,那他們本宇宙的小丑呢?他是出現在了另外的時空當中?
兩個小丑互換了身份……光是想想,就覺得真是個噩夢。
而且,對于那個世界的人來說,大概會以為是小丑“死而復生”吧?
企鵝人的轄區,郊外。
“羅拉的靈魂像病毒一樣,具有傳染性。”德斯蒙特的聲音在風中傳開,如同夜里的鐵欄一般泛著涼意。“如果同樣用靈魂,作為‘治愈’她的辦法呢?”
他的這番話沒頭沒尾,叫人心生不解與困惑。
但是,他的朋友看向青年的眼睛里,卻發現帶著奇異的、不知由來的堅定。
亞茲拉斐爾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像是在研究一件歷史悠久的古物,溫柔的面龐里呈現出了明顯的驚訝。
“你的靈魂……這怎么可能?”天使推了推惡魔做抱胸姿態的手臂,“你有注意到這個嗎?這實在是太神奇了。我從來沒有見到這種樣子的靈魂狀態。”
顧忌著另外兩個人類在場,他沒有直接點出黑發青年的秘密,但是他知道,克勞利肯定可以看出來。
果不其然,蛇瞳惡魔小聲地同他嘀咕:“我剛開始沒有發現……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和羅拉的事情,肯定不像他說的那么簡單——想要欺騙【謊言】,他的謊言還不夠成熟。”
所以,克勞利才會故意叫德斯蒙特替他,去取教堂里的圣水。
一方面,是他手頭沒有幫手,真的只有這一個不怕神圣力量灼燒的人類;另一方面,則是他想試探一下,圣水的作用,能不能夠幫他分辨出這個人類的異樣。
……很遺憾,和他猜測的不同,德斯蒙特不是偽裝的邪靈一類的玩意。
但是,在“散步”的路上,他一面假裝放松地聊天,還給人類科普了一些有趣的小知識,一面則不停地在心里辯駁自己的猜測,直到他發現了違和感的由來。
作為精通如何勾/引靈魂、讓他們走向墮落之路的惡魔,克勞利詫異地發現,自己居然看不見這個平平無奇、但意外地坦然自若的人類青年,他的身上的靈魂弱點的位置。
這可是他刻在蛇骨里的本能!
從“謊言”這個詞尚未被發明之前,他就懂得用撒謊來欺騙上帝的寵兒,使得亞當和夏娃的好奇心用在了禁忌的地方。
既然如此,這樣的他,怎么可能找不到區區一個人類的靈魂縫隙?
這種異常點醒了克勞利,讓他摘下墨鏡,仔細地看了德斯蒙特一遍又一遍——這不是因為他一直沒看出來黑發青年的異樣,只是出于謹慎和心驚,確認了好幾次。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也不會放任人類小孩隨便摻和他的公事里。
和富有耐心的亞茲拉斐爾不同,那個外交官家的沃勞克已經耗盡了他對幼崽的一丁點善意。
如果不是知道在幾年后,在他十一歲的生日里,他會從貓嫌狗憎的小朋友,變成為萬魔畏懼的撒旦之子“□□”,克勞利鐵定會用“拳頭教育”來培養這個被嬌慣壞的男孩。
“他的靈魂沒有固定的形態,像水一樣……”惡魔也不解地聳聳肩,“他這樣怎么還能活著呢?羅拉之所以會異變,肯定和他脫不了干系。拜蒙可不是會放過被獻祭者的靈魂的那種好心惡魔。”
“而且,你不知道,拜蒙在這次被驅逐回去之后,好像受了意外的傷。一直躲在祂的地盤里面,連外面那些嘲諷他的惡魔,祂都沒有憤怒地回擊。這可不像是祂的性格,和那些因為知識而瘋狂的藝術家相比,拜蒙只會更加偏執和易怒。”克勞利說著同事的壞話。
亞茲拉斐爾聽出了他話中的含義,“你認為是他重傷了拜蒙,所以才讓羅拉保存了靈魂。但是同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個可憐的女孩也發生了異變。”
“大概就是這樣。重傷這點我不敢保證,但是他肯定讓拜蒙焦頭爛額了一陣子。”克勞利說,“我就知道他可以幫我們解決這件事。”
這邊兩個六千年老朋友在說悄悄話,擔心的彼得忍不住了。
“德斯蒙特,用靈魂作為治愈方法,這是什么意思?”蜘蛛俠一頭霧水,“羅拉的靈魂不是被她自行切割成為了碎片嗎?他們兩個都說,沒辦法在傷害宿主的情況下,消滅整體的怨靈。”
小鎮青年看著被天使施展了奇跡、因而陷入沉沉昏睡的那群寄生者,解釋說:“羅拉既然可以對圣水做出應對的辦法,就說明她的碎片并不是獨立于她的個人,在某種程度上,依舊有著緊密的聯系。”
彼得點點頭,“所以,就算是我們真的調配出了合適的圣水稀釋的比例,在第一次實踐成功的時候,她也會繼續做出反抗的辦法。”
這也是他們最忌憚的一點。
羅拉遲遲留著這些人的性命,大概率是因為她覺得時機未到,或者是選中的犧牲者數量還不夠多,但是一旦到了不得不魚死網破的地步,理智欠缺的怨靈一定會選擇走上這條路。
如果所有宿主都死掉了,那么他們這些膠著和遲疑就失去了意義。
“如果我們在她和碎片接觸的第一時刻,就切斷了這種聯系,讓她徹底地被凈化呢?”德斯蒙特說,“她的分裂還不夠完全,只是小部分的削弱,這也是為什么,克勞利沒有察覺她的變化的原因。”
溫斯蒂接過話頭:“只要主體被凈化,她的碎片就會失去反抗的意識——那個時候,再給他們喂下圣水,消除最后的后遺癥就可以了。”
事實上,不需要最后一步擔保也行,那些殘留的陰晦氣息,只會隨著時間的消散,變成一點點感冒、咳嗽、腸胃炎等小疾病。
至于精神上的影響,那就要看宿主本人的“資質”了。
黑裙少女歪著腦袋,難得一副天真的模樣,卻莫名叫人心里發涼,“你打算怎么做到第一步?羅拉已經遠離這一塊了,而一旦她發現我們在跟蹤,她又會拿普通人做寄生對象,重現之前的場景。”
“我們不需要找到她。”青年的眼睛比黑夜中的海浪還要深沉,“不是說了嗎?她會主動接收來自碎片的信號。”
羅拉漫無目的。
她的靈魂在哥譚的路上游蕩著,這里有些是她和朋友經常逛街的路,有些是聽說流浪漢聚集所以不敢走的路,還有更多的,則是完全陌生的路。
哥譚原來有這么大嗎?這個想法在她的腦袋里,一閃而過。
她的腦子現在很混亂。
生前和死后各種各樣的回憶像是被打穿的萬花筒,在意識里隨意的扭曲變形、一遍遍的盤旋。
她的腦子現在很清醒。
唯一的、執拗的目標被固定在她靈魂每一處,叫囂著要去把傷害過她的人,從拿她取笑的前男友,到自說自話把她當做獻祭品的邪/教徒,再到想要消化掉她的靈魂的那個惡魔——
原來食物被吃掉的時候,居然是這么痛的。
她的靈魂被慢條斯理地扯開,泡在高強度的酸里,承受著無處不在的腐蝕。
無盡的慘痛哀嚎在她耳邊縈繞,這是馬洛嗎?還是別的不認識的獻祭品?又或者說,是她自己?
在看不到盡頭的折磨之中,在她逐漸麻木只希望趕緊解脫的時候,她看見了自己的尸體動了起來……
她沒有活過來,她只是被惡魔當做欺騙【法則】的擋箭牌,連丑陋都身體都被利用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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