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溫柔
堂堂居對面是家星級酒店，沈識凌說已經在那邊給他們開好房間休息。老劉聊完業務上的事后，趙無絮跟著一起送他們去酒店。
送至房間門口，jean拉住要走的趙無絮，臉上的嬌羞藏不住，她問能否把沈識凌的私人聯系方式給她，她非常喜歡這款男人。
趙無絮無能為力，因為她也是只有沈識凌的工作號碼。
jean面露遺憾，但很快又笑著說問題不大，她可以明天到公司直接搭訕去。
趙無絮有點佩服jean這種熱情直率的行動派。
他們從酒店下來后，在大堂看到了晏澹。他雙手抱臂，下半身倚靠在沙發上，腿長筆直，璀璨奪目的燈光灑在他線條利落的側臉上，額前的碎發被溫柔的晚風吹得有些凌亂。
“妹妹！”靠在沙發上沈識凌朝著趙無絮的方向喊。
趙無絮腳上這雙細跟高跟鞋沒有穿過幾次，可以說她對這種鞋還沒有完全適應，被沈識凌這么一喊，她差點就崴到腳，好在身旁的老劉眼疾手快地扶了下她。
晏澹不動聲色地把抬出的腳收了回來，他皺眉低聲道：“別瞎叫。”
沈識凌嬉皮笑臉的，“你能瞎認，我還不能瞎喊了�！�
“沈總�！壁w無絮走到他們跟前，喊了領導后又乖乖地喊了旁邊的人，“晏澹哥。”
晏澹微微頷首，視線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只停留了幾秒。
“老劉，你坐公司的車回去吧�！鄙蜃R凌吩咐。
老劉忙應聲：“好勒�！�
沈識凌站起來搭著晏澹的肩，“勞煩晏公子送我們的“妹妹”回去唄�！�
晏澹無異議，他本就打算親自送人。
趙無絮疑惑地看著沈識凌，為什么要喊她妹妹？我們的妹妹又是什么意思？
沈識凌接收到趙無絮的目光，他劍眉微挑，語氣閑散：“你是晏公子的妹妹，我是他的朋友，你不就是我的妹妹了。”
“我不是--”趙無絮心里一陣難受，她才不是晏澹的妹妹，才不要當他的妹妹。
晏澹揚眉，“誰和你是朋友。”
沈識凌目送著他們上車后，瀟灑轉身走到自己車前，剛打開車門，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一看來電顯示后，他笑著鉆進了車里。
佳人有約，今晚又是個不眠夜。
開出停車場后，晏澹想起了什么，他掃視了圈路況，見沒什么車過就靠邊停了下來。
趙無絮好奇地看著他開門下車走到后備箱，她收回視線，低頭看著鞋子，然后伸手扒開鞋背，便瞧見白皙的足跟被鞋子磨了道紅痕。
她蹙著眉輕輕揉捏了幾下，在晏澹上車前又恢復了平靜的模樣。
晏澹走進來關上車門，把手上的的東西放在扶手盒上，“換上。”
“這是”趙無絮定眼一瞧，居然是雙粉色的女士拖鞋。
一股暖流涌上趙無絮的心頭，晏�？闯隽怂└吒牟贿m。
晏澹啟動車子，雙手松弛地搭在方向盤上，神色淡淡：“公司這季度發的勞保用品，想起上回你來沒鞋換，就順手拿回來了�！�
公司發的這些一般是后勤在管，發什么東西他頂多也是過目下清單然后簽字，但那天他掃了眼清單，多提了句拖鞋。
趙無絮把鞋子拿在手里，拆包裝時才發現這鞋子比她的手掌長不了多上，她遲疑地把鞋子翻面。
255。
她的腳最小只能穿235。
這雙鞋的碼數是按照他的習慣拿的。
習慣來源于誰呢？
她無需多想就能知道。
她垂下眼睫，用左腳踩著右腳的鞋背，再赤著腳把左邊的鞋子踩脫落。
晏澹瞥了眼她腳下邊的動靜，無聲笑了笑。
鞋子過于不合腳，大半部分的足跟都踩在了汽車墊子上，怕晏澹看見這窘境，她只得把腳往車座這邊縮了縮。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路上，她把身體貼在椅背上，感到全身漸漸開始放松。偏頭把車窗給打開，涼風徐徐涌進車廂，忽然想起晏澹身上只穿了件襯衫，她又默默地把車窗關了起來。
車載收音機不知何時被打開，晚間電臺的主播聲音輕柔軟綿。早上起太早導致現在眼皮開始打架，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了晏澹的說話。
“困了就睡會，到了我叫你�！�
車子開過燈火輝映的南江大橋，晏澹伸手把收音機的聲音調小。
電臺主持人正在和聽眾電話連線，聽眾是位女生，她在詢問主持人是否知道前幾年退圈的簡燃近年會有復出的可能嗎？
-
忙碌的一周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渡過，今晚又到了去做家教的日子。
趙無絮抱著書和柳灣灣一起走回宿舍，她抬眸望了眼烏云密布的天，周圍也開始起風了，今晚怕是會下大雨而后降溫。
柳灣灣眼睛不離手機，看著屏幕笑道：“絮絮出去記得帶雨傘啊。”
趙無絮：“好�！�
“真沒想到法學院的學生這么能體貼人。”
“段霽學長的朋友是法學院的？”趙無絮問。
她只知道柳灣灣最近和新交的男朋友打得火熱，偶爾在課堂能聽到杜檬像吃了酸檸檬似的吐槽柳灣灣男朋友整天都在樓下攔住她，讓她把買的吃水果奶茶轉交給柳灣灣。
當然她也不是白白干這活的，至少人家男朋友每次帶東西都會給她捎上一份。
“才不是呢�！绷鵀碁硲崙嵉鼐锲鹱欤岸螌W長那位朋友在我和他吃飯的那天就被我抓包，他想避開我偷偷到外面打視頻，視頻里是個妹子，他居然有個異地的女友。渣男！”
趙無絮卷翹的睫毛撲扇著，認真道：“還好你們只是吃了頓飯。那這個又是怎么認識的？”
柳灣灣稍稍扭捏了一會，含羞笑道：“也是段學長的朋友，不過不是那天吃飯認識的，是有次我電腦壞了，找了學長來修，他就把那位也帶來了。”
“他追你的？”對于柳灣灣這種無縫銜接似的交朋友方式，趙無絮已經見怪不怪了。
柳灣灣俏皮地眨眼：“當代年輕人哪還玩你追我還是我追你那套啊，一個火熱的眼神就能馬上墜入愛河。”
火熱的眼神。
趙無絮在腦海里回想了下，這個所謂火熱的眼神她可從沒在晏澹那里看到過，而她的話，她想自己的眼神火熱、愛意都沒有溢于表面。
所以這種一個眼神就墜入愛海河是完全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柳灣灣想起那天她特意給趙無絮留下那條仙氣飄飄的裙子，“對了，你和晏澹怎么樣了？”
“沒怎么樣�！壁w無絮彎眼笑，“保持著良好的“兄妹”關系�！�
柳灣灣忍不住吐槽:“依你這性子，讓你主動出擊也擊不到哪里去。”
“他現在對你什么態度？”
趙無絮勾勾唇角：“他只當我是妹妹。”
柳灣灣一聽下意識就開始飆歌，“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說紫色很有韻味～”
趙無絮嘴角抽了抽，“沒個正行�！�
柳灣灣笑得花枝亂顫，笑著笑著余光就瞧見走在身旁的學長學弟們都往她這邊看，她瞬間收斂笑意，恢復自己柳女神的高傲得體姿態。
“要不你直球點，看他什么態度？”
“結果不會如我所愿�！壁w無絮垂下眼，她深知晏澹心里有人。
柳灣灣親昵地挽著她纖細白皙的手臂，柔緩地說：“做事情為什么一定要求一個完美的結果呢，重要的是過程啊絮絮。你看我談過這么多次戀愛，我一點也不care結果，我只要在戀愛期間笑過，開心過，幸福過就足夠了�！�
“哦，還有個�！彼吭谮w無絮耳邊悄聲說了兩個字。
聞言，趙無絮臉頰和耳根瞬間爬滿了紅暈，她緊張地瞧了眼周圍。作為新時代的成年人，柳灣灣說得那兩個字她簡直就是秒懂，
灣灣笑得狡詐，“今晚我就要體驗了�！�
趙無絮嬌嗔她一眼。
回到宿舍里，杜檬先她們一步回來，她這周末要回一趟南城，現在正收拾東西準備走。
趙無絮收拾好背包，準備去姜思箏家里，今天家教時間可以提前，她現在過去八點鐘結束就能回來。
柳灣灣坐在化妝鏡前，問杜檬：“你坐什么車回去�。俊�
“火車啊。”杜檬把拉桿箱拉鏈拉上，瞥了眼身姿窈窕的趙無絮，“絮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咱倆可以省錢，一個買硬座一個買站票，輪流坐。”
柳灣灣扶額哀嚎一聲，她想不通這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愛占小便宜的人。
趙無絮緩緩轉身看著杜檬，紅唇輕啟：“我不回去，而且站票和硬座的價格是一樣的�！�
去年過年她是做完兼職才回木溪村，那會正趕上春運，在軟件上搶了好幾天票才搶到個站票，她本以為站票會比坐票便宜，怎知票價相同。
杜檬不滿地撇撇嘴，悶頭拉著箱子出去了。
柳灣灣朝門口喊：“路上注意安全�。 �
趙無絮看了看時間，她關上柜子，走到柳灣灣身前，冷不丁地說：“你晚上也要注意“安全”。
柳灣灣懵了一瞬，反應過來后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那可不，要是不注意你可能要升級了。”
升級什么呢？
比如女孩子間常說的，你結婚了我要當你的伴娘，你生寶寶了我要當你孩子的干媽。
-
趙無絮到姜家的時候正趕上了他們在吃晚飯，姜母熱情地招呼著她一起吃，她笑著說已經吃過了。
換鞋時，她瞧見放在鞋架旁的幾箱營養品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加了幾箱。
姜思箏吃完飯后笑瞇瞇地走進房間，趙無絮被她童真的笑意感染，問她是發生了什么好事嗎？
“待會有個哥哥要來。”姜思箏說。
趙無絮笑問：“這么開心？”
“超級超級開心！”
平時在外面見到那個哥哥她都不敢打招呼，因為媽媽說過絕對不能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和哥哥說話，不然會給哥哥的家庭、工作帶來很大的困擾。
八點過十五分，趙無絮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姜家。
大雨沒有下，天空只有滴落著蒙蒙細雨。
她站在樓道口從包里翻出雨傘，撐著傘往租房方向走。她打算搬回宿舍住了，過幾天要和房東說下退房的事。
剛踏入雨水打濕的柏油路，包里的電話鈴聲滑破了寂靜的雨夜。
“學長？”
段寂找準了時間打的電話，他說道：“無絮，周末有空吧？”
趙無絮抿抿唇，剛想說沒空，電話那頭的聲音先她一步響起。
“是這樣的，tr這兩天要去隔壁江城團建，就開發部和后勤部去，上面發通知說可帶一個親屬和朋友，聽說晏總也會去。”
帶朋友是他瞎編的。
去的地方是江城群山環繞的桉山溫泉，住的是高檔的溫泉酒店。他身邊沒有親人，倒不如把好不容易閑下來的大忙人趙無絮帶上，反正tr沒人認識她，就說是他表妹。
就看她去不去了。
段霽完全不抱有什么希望，她平時就沒少拒絕他，答應的幾率大概百分之一點五吧。
趙無絮完全沉浸在他的最后一句話里，她不假思索地問：“什么時候去？”
“��？”段霽愣了下，突如其來的喜悅從腳底躥至腦海中，他輕快說道：“明天早上六點出發，五點半的時候我去你租房樓下等你，再一起去tr大樓集合。”
趙無絮面色平靜地聽著他說。
這時，前方一道車燈照射過來，她迅速往道路邊走了走，黑色車子勻速從她身旁開走。
車頭熟悉的標志從她眼前一晃而過，她下意識回頭看車牌。
申a·o7777
晏澹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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