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 好戲上演 2
秦曉下意識地往反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同時偏頭往他們這邊看過來的蘇逸夏,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十分的微妙,當你費盡心思的想要跟他哪怕只是碰一面的時,偏偏事與愿違的怎么都見不到,可是當你真的從心底下定決心要和一個人徹底的撇清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關系時,老天爺手里的那根線卻是一定要把你們拴在一起。
和蘇逸夏,他們應該就是這樣吧。
其實也不是心虛,可秦曉眼角余光還是忍不住的往占晟楠那邊看了一眼,結果他卻是一反常態的好像并沒有注意到,幽深的目光焦距卻是相反的方向,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憋悶,習慣了被一個人的目光追隨著,突然之間就沒放在你身上了,這股酸甜苦辣的滋味啊……
“你在看什么呢?”秦曉上前一步,眼神往另一邊看去,剛才她所在的位置,兩電梯之間微微凸出的一塊豎排大理石擋住了她的視線,她都不知道占晟楠皺眉看得是什么,身形微轉之下,她一眼就看到了聚在一塊的人,另一架電梯里的幾個人好像并沒有注意到他們,她有些驚詫,隨即眼神一閃,滿臉都是震驚,看著電梯里的何怡萱“噗通”一聲下跪,秦曉真的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直到一步步往這邊走來的蘇逸夏,仿佛是太過震驚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聲:“何怡萱!”
就如一副定格的畫面,所有人都看著何怡萱慢慢的抬頭,瞳孔在一瞬間收縮,然后是猛地一下低下頭,低頭的一瞬間,秦曉分明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恐和惶惑,還有隱隱的羞辱。
蘇逸夏完全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他眼睜睜地看著何怡萱雙腿一屈,膝蓋骨與電梯壁相碰撞的那一瞬,眼中閃過一絲悸痛,隨即是油然而生的一股憤怒,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認和接受,這個時候,何怡萱帶來的難堪仿佛以越加難以承受的千斤重量壓在了他的身上。
胸口處的憤怒就像一把火似的燒得他整個胸腔都是咆哮,尤其是當他看到秦曉吃驚地看著他時,這股咆哮以更加快的速度吞噬著他。
蘇逸夏不管不顧的快步走過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識的舉動,他就伸手推了一把秦曉示意她讓路,事后想起來其實他明明是可以繞過去的,可心口處傳達到大腦的舉動讓他硬是從占晟楠和秦曉兩人之間擠了過去,也許他是不甘心自己就只成為一個人眼中的過去了吧。
占晟楠一把摟住秦曉的腰身穩住她的身形,當即下沉的面色已經是風雨欲來,秦曉先一步的抓著他的胳膊,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現在這種情況要是把蘇逸夏給欺負了怎么都要一種落井下石的嫌疑。
腳步微頓的蘇逸夏微微側頭,原本已經伸出的手有些難堪的安放回自己的身側,他微微捏緊了拳頭,眉宇間有的淡淡的一絲溫情頃刻間也蕩然無存,他冷沉著臉轉頭,目光冷峻地看向*,他們兩個人是認識的。
“莊助理,你這是什么意思?”蘇逸夏單手插著褲兜,在他為數不多的與*接觸的過程中,這個男人顯然是沉默寡言的,或者說至少是與他處于同一階層的,或許是一樣的有才華有抱負,但郁郁不得志卻是他們兩個人的通病,所以占式項目由景峰轉向這個男人時,他的心中是有一絲竊喜的,有時候同一種人,他們之間的共同語言會更加的多,有些話不用過多的開口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所以,在知道*的身份時,蘇逸夏的心底是有一絲鄙夷的,至少他的出聲是帶著父母的祝福和期待的,盡管后來他也是寄人籬下,可是比起*私生子的身份,他的存在無疑是正統,從那時候開始,蘇逸夏對于*,言辭間的不屑和低看是他自己都明了的,何況是在這個時候,在哪一個人面前他都不允許自己丟跌份的時候。
只是,蘇逸夏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背對著自己的*選擇了徹底的無視,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蘇逸夏的自尊似乎被踩在了腳底下,當著所有人的面被一個自己看不上的兒,他不允許!
“*,你算是什么男人,居然欺負一個女人!”蘇逸夏憤然往前,意欲擠開堵在門口的*和秦卿走進電電梯去,可是當他暗自使力撞向*的肩膀時,牙關卻是一下子收緊,他明明是使出了很大的勁,這個男人卻是紋絲不動,甚至連眉眼間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如果不是旁邊的秦卿一閃,他根本就走不進去。
占尹霜陰冷著臉靠著電梯壁站著,好像所有的事都跟她無關似的,她不發表一點的意見,就如一個旁觀者身份,冷冷的注視著,可是微微收縮的瞳孔卻是出賣了她表面的鎮定,誰能想到本來空無一人的電梯走廊猛的一下就擠滿了人呢,而且都是她深惡痛絕的。
何怡萱低頭跪下地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膝蓋是怎么彎下去的,只是耳邊聽到母親輕聲對她說的一句“只要你現在聽媽媽的話,剛才你說得事我全部都答應,而且我保證會讓蘇逸夏回心轉意。”
就是這么一句,何怡萱微一震驚之下,膝蓋當即就彎曲了,雖然心有不甘,滿臉都是憤懣,可是她終于還是懂得了什么叫做暫時的妥協,或者是她堂堂的何家大小姐終于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味苦藥,來自于自己的母親,用了自己的尊嚴來換取想要得到的東西,能屈能伸,可能這就是她的母親教她的第一課。
多么可笑!
何怡萱下跪的那一瞬,心境卻是莫名的平靜,好似波瀾起伏的海面已經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風風暴,平靜的等待著,以自己最大的寬容安然的接受著。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在她的尊嚴被人以最輕視的方式徹底的踩在腳底下時,卻被她最在意的人給看到了,秦曉眼中的震驚和驚駭甚至比蘇逸夏的出現更加的讓她無地自容,這一瞬間,她除了滿身傷害滿臉羞憤的低頭之下,唯一祈禱老天爺的就是,讓她在此刻,就在此刻徹底的消失。
何怡萱緊咬著下唇,整個人顫顫發抖,從小她就開始學舞蹈,還是特意從舞蹈學校專門請回來的老師,享受的是一對一的教課方式,從那個時候,何怡萱就沒有嘗試過彎腰曲背的滋味,她的后背總是筆挺的,高仰著的下巴以最為完美的角度詮釋著她與生俱來的優勢和驕傲,可是此刻,她的后背不由自主的佝僂著,整個人以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蜷縮著,雙手無力的撐在自己的膝蓋骨上,頭低低的垂著,就如一個街上的乞丐,正以最悲憫的姿勢求得來來往往不相干人的同情。
“怡萱,你起來。”蘇逸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他想伸手去扶一把,可是卻發現垂放在身側的雙手是那么的無力,腰身僵硬的完全動不了了,本能的,他是拒絕的。
此時的何怡萱感官仿佛都在瞬間失靈了,她只是低著頭跪著,什么聲音都聽不到,只是看著楚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黑色皮鞋,她的心在等待著,等待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彎腰伸手扶她一把,這樣即使她是以最屈辱的方式跪下的,可站起來的時候,卻是帶著喜歡的人的心疼的,只有這樣,她才能在秦曉那個賤女人面前還留有一絲絲的驕傲。
可是,等來的并不是觸手可及的一伸手……
“*,你到底什么意思?”蘇逸夏惱羞成怒,他直接把何怡萱越來越往下低頭的動作當成了是一股懼怕,沒有得到認可之下不敢起身的懼怕。
*眼風一掃,隨即閑適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何怡萱,最后瞟向蘇逸夏:“沒什么,我也覺得莫名其妙了,何小姐突然就對著我下跪了,正要伸手去扶一把,結果你就出現了,是吧,占大小姐?”說著,眼風掃向占尹霜。
占尹霜兀自站立著,眸底的冷意好似程長白山山腳下積年的冰凍層,寒徹心骨。
走廊里靜悄悄的,猶如一場默劇,除了秦曉他們三人,每一個人好像都找到了最合適自己的那個角色,在演繹著。
“爸爸,姑姑為什么會跪在地上?”占晟睿童言無忌,眨巴著眼睛看著低著頭的何怡萱,何怡萱一聽到他的聲音,身軀微微一抽動,脊梁骨好像越加的沉重了,就連呼吸都成了最難以熬過去的痛苦。
秦曉牽著占晟睿的手,輕輕的開口:“睿睿,你剛才不是想拉粑粑了嗎,我現在就帶你去好不好,姑姑的腳有些疼,所以她先在地上休息一下,醫生還沒有來,我們不能夠去胡亂的扶她。”有些事情,小孩子從來都不應該知道。
秦曉帶著占晟睿轉身,離開前看了眼一直沒有說話的占晟楠,兩人四目相對,占晟楠對她微一頷首:“我馬上就過來。”
秦曉點頭,只是身形剛一動,身后就傳來冷沉的一聲:“用不著你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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