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其實如果想要結束第二輪的話，很簡單，直接我自己把自己的土地給摧毀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最后一塊安全的自留地，于是對方為了消滅我，自然會跑到最后的自留地來跟我們決一死戰，那時候他們就不得不露面了，序幕剛拉開，就可以直接進入終戰了，不是么？”

　　美夜子笑道：

　　“可你也得考慮其他人可能會有結盟、合縱連橫以及龜縮不出的策略啊。而且你這么做，風險很大哦�！�

　　“呵呵，那么，我來提問吧！如果……全宇宙殖民如何？”秦淑雅突然微笑著異想天開地道�！叭绻�我們把宇宙中其他數千億個行星都改造成和地球一樣適合人類居住的土地的話，其他世界的人豈不是找不到我們了嗎？”

　　“作為防御戰術，這個想法很不錯啦�！泵酪棺有Φ�。“不過如果每個世界都不露面，只選擇龜縮的話，那么大家就只能等著……一起毀滅啦。等一個月的時間到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除了確定其他世界的選手的位置的方法之外的規則基本都明白了。最后一個問題……”我笑著開了口，“既然一個月的定義是月球繞著地球公轉來確定的，那么……如果我修改月地距離，或者讓月球的公轉減速，或者直接摧毀了月球……那該如何？”

　　美夜子笑道：

　　“只是物理上的破壞可是遠遠不夠的。因為月球公轉的速度，可以已經牢牢刻印和滲透進了人類的文化之中。人類甚至可以靠著原子鐘來模擬月球公轉的周期，所以，就算月球被毀了，‘月球公轉一圈的速度’這個文化概念，依然是被保留的�！�

　　“原來如此……月球公轉是和宇宙中所有的星體進行對比之后才得到的。這個概念包含在了其他恒星的光線行走距離、星體自轉、宇宙膨脹等一切可以對比的參數之中，是吧？”

　　“就是這樣的！”美夜子點點頭，眨了眨黑亮的眼睛。

　　“而且，就算你用冰激凌女仆進行了操作，但是冰激凌操作的記錄，還是存在于她的腦海和你的主觀世界之中啊。”美夜子道，“你們總不能把自己也給抹除了吧？”

　　我笑了笑：

　　“基本都了解了……很有意思的規則……接下來，我想，你能夠看到一場好戲。不過，我想，作為一個想要獲得愉悅感的觀眾，如果你想增加樂趣的話，我建議你不要對選手的記憶進行讀取比較好，那樣才會帶來驚喜。一部好萊塢大片，被劇透了的滋味，是很容易讓人惱怒的，是吧？”

　　美夜子嫣然一笑，然后彈了一記響指，道：

　　“深有同感。既然如此，我就等著你們的驚喜咯！”

　　頓了頓，美夜子向著我們深深鞠了個躬，然后道：

　　“那么，各位新任上帝、前任上帝和前任天使，小女子在此別過了，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期間，請好好享受在希爾伯特空間里的樂趣。然后……一個月后再會吧！”

　　語畢，就好像沾染在玻璃上的黑墨水被輕輕擦去，美夜子在向著我們深深鞠躬之后，她那一身黑裙的身影，就這般消失在了希爾伯特空間之中。

　　葉靜雯呆呆地看著美夜子消散的身影，兩秒后，她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伸出手，在美夜子消散的地方抓了一把，才確定美夜子已經不在了。

　　“真的走了誒……跟幽靈似的……”葉靜雯喃喃地道，“可是……她剛才……說的前任上帝和前任天使……是什么意思？”葉靜雯呆呆地道。

　　“前任天使，那說的……大概應該是湯初紅吧�！鼻厥缪盼⑿χ�道，“至于前任上帝，說的大概就是我，還有尼采、威廉和OB吧，他們……都是前任上帝啊。我們這群人，都可以組建一個上帝社了�！�

　　語畢，秦淑雅沖著葉靜雯吐了吐舌頭，而葉靜雯的表情，從剎那間的茫然，逐漸凝結，最后變成了深深的恐懼。

　　“秦淑雅……你在說什么？你們是前任上帝？什么意思？”葉靜雯呆呆地看著秦淑雅，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替秦淑雅解釋道，“世界之書的擁有者，就可以對書中的世界進行一系列操作，在某種意義上，已經可以被稱之為上帝。秦淑雅是在這個意義上說他們是前任上帝的�！�

　　“那……這……這么說？你們不是第一次參加上帝游戲？”葉靜雯納悶地問道。

　　秦淑雅雙手抱著胸，笑道：

　　“上帝這個職位呢，可不是一定要參加什么上帝游戲才能夠得到的。你可以理解為一個宇宙就是一個國家，而上帝，就是這個國家的國王。至于這上帝游戲，只是讓不是上帝的普通人成為上帝的一種競爭活動。我雖然在腦力世界有身份，可是呢，我并不是腦力世界的上帝。尼采、威廉和OB也都不是。我們都曾經是其他世界的上帝。或者說，世界之書的所有者�！�

　　葉靜雯的表情一開始還是無比的茫然，但是很快，她的表情卻又變成了憤怒：

　　“那你們怎么一開始不說呢？！你們藏得好深��！”

　　秦淑雅搖了搖頭，然后掩嘴輕笑道：

　　“其實說了和不說差不多呢。因為我們……都沒有了多少當上帝時的記憶。就連我們的世界之書，都已經遺失了。我們甚至不知道我們曾經是哪個世界的主人。”

　　“那你們……是怎么到腦力世界的��？”葉靜雯張大了嘴問道。

　　秦淑雅抿唇笑道：

　　“這個就難說了。事實上，情況是這樣的，我之前就和威廉他們交流過了，我們的情況都完全相同。我們一開始出生的時候，并沒有關于我們曾經是上帝時期的記憶，我們漸漸恢復上帝的記憶，是在被卷入了上帝游戲之后。在卷入了上帝游戲之后，我們才意識到，我們曾經是各自世界的上帝。可是，雖然我們模糊地擁有這些記憶，我們本身卻沒有任何的能力……其實，我們和普通人，本質上也沒有什么區別了�！�

　　“那湯初紅呢？”葉靜雯問道，“湯初紅是前任天使，又是怎么回事啊？”

　　尼采豎起了一根手指，擦了擦八字胡，然后笑道：

　　“這點記憶我還是有的。湯初紅她是我親手制造的世界之書的后臺助理。這和蒂蘭圣雪的定位是類似的，只不過，現在的蒂蘭圣雪，她失去了主人。”

　　葉靜雯已經徹底聽懵了，她焦急地轉向了我，道：

　　“那……神無月呢？神無月，你難道也是上帝嗎？”

　　“不�！蔽覔u了搖頭，笑道，“我可沒有任何當上帝的記憶。也許……這是我的第一次？”

　　葉靜雯深深吸了口氣，道：

　　“這么看來……只有我和神無月沒有當上帝或者什么天使的經歷了，只有我跟神無月是普通人……嗯……上帝是世界之書的擁有者，天使……大概就像是上帝的秘書，是吧？”

　　“對�！蔽尹c了點頭，“就像一家公司的總裁和助理的關系�？偛脹Q定公司的發展大方向，而助理負責操盤具體的事務……這就是所謂的有事秘書干，沒事……”

　　“打��！”葉靜雯紅著臉喊住了我的話，“聽你的口氣，怎么一點都不震驚呢？難道你早就已經知道了嗎？”

　　“只是猜測而已�！蔽倚Φ�，“而且，是根據蒂蘭圣雪之前所提供的信息得出的假設。蒂蘭圣雪說決賽的時候，她的主人就會出現。但是，如果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安排比賽的最終結局，而且，蒂蘭圣雪的主人也料到了這一點的話，那么，蒂蘭圣雪的主人，唯一的可能，就是谷歌等月食聯盟的人，但是月食聯盟完全不是我的對手，因此蒂蘭圣雪真正的主人，剩下的可能性，也就只有秦淑雅等人了，不是么？如果我的隊伍里有前任上帝之類的存在，我也絲毫不會感到吃驚。當然，這是基于蒂蘭圣雪的前主人沒有對蒂蘭圣雪撒謊的前提所做出的推導�！�

　　秦淑雅微微眨了眨她的左眼，道：

　　“或許我們之中有某個人就是蒂蘭圣雪的主人哦……可惜，我們都記不得了。至少……是尼采的可能性，要更低一些。”

　　我看著秦淑雅，笑道：

　　“其實我覺得你就是蒂蘭圣雪的制造者，秦淑雅�！�

　　“我？你憑什么確定呢？”秦淑雅雙手交叉在背后，好奇地道。

　　“理由很簡單。”我笑著道，“因為蒂蘭圣雪并不單單是冰激凌，事實上，蒂蘭圣雪最初是一款女性化妝品品牌。而且是琦雅日化有限公司旗下的化妝品品牌。我想，能取這樣優雅名字的人，多半，是個對化妝品很感興趣的女性吧？”

　　秦淑雅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道：

　　“哦，是這樣嗎？嗯……也許真是如此吧�！�

　　秦淑雅雙手指尖互相戳了戳：

　　“可是不管真相如何，現在都沒有意義了呢。接下來你要做什么呢？這個神奇的希爾伯特空間，似乎可以做很多事呢？根據美夜子的說法，我們是可以給蒂蘭圣雪傳遞信息的。既然如此的話，你會讓那位天使做些什么么？”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與其讓天使做些什么，為什么不再創造一個……甚至是無數個天使呢？秦淑雅，不得不說，你的想象力，實在是太貧乏了�！�

　　“�。∈前�！我居然沒有想到這么妙的主意呢！”聽到我的計劃，秦淑雅頓時雙眸一亮，捂住了小嘴，“真不愧是神無月。我最看中的男人。”

　　“人造……天使？”葉靜雯喃喃地道，“難道，神無月……你想親手打造屬于你的新天使嗎？”

　　“不錯�！蔽覐椓艘挥涰懼福�隨即咧嘴笑道，“如果說蒂蘭圣雪是Angel00號，那么，只要了解清楚了制造天使需要滿足的條件，我就可以打造全新的Angel01號。而且，性能還會全面超越蒂蘭圣雪，我要將新的天使……能力繼續升級，無限升級，全面超越蒂蘭圣雪這款過時的老天使。那時候……再碰上美夜子，可就未必會這么被動了。”

　　尼采忍不住笑著摘下了眼鏡擦了擦，然后重新佩上，道：

　　“野心可真大啊。可是，很顯然，美夜子的能力，可不是蒂蘭圣雪或者一個世界的天使所能夠抗衡的……”

　　我笑道：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有些事，不試試怎么知道呢？如果只是再造出無數個蒂蘭圣雪同樣性能的天使，那是毫無意義的，除了在生存概率上跟高之外，那和蒂蘭圣雪的分身幾乎沒有區別。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的。呵呵�！�

　　語畢，我走向了希爾伯特空間的內壁，然后看向了其中一個最大的窗口。美夜子之前說過，通過希爾伯特空間，可以查看腦力世界的過往歷史，因此，通過對希爾伯特空間的畫面倒放，我自然也可以了解腦力世界的形成歷史以及世界的結構。

　　腦力世界的世界形成過程大致符合人類目前已有的認知——在連空間概念都幾乎不存在的法則背景內，出現了突然涌現的奇點發生大爆炸，大爆炸發生后的10^-43秒，也就是普朗克時間，宇宙從量子漲落的法則背景出現，這個從奇點變成宇宙的過程在普朗克時間完成。在此之前，物理學上所有的力本質上都是同一種。而到了對稱性破卻的階段，宇宙已經冷卻到引力可以分離出來，開始獨立存在，存在傳遞引力相互作用的引力子。但強、弱相互作用和電磁相互作用仍為一體。直到大爆炸后10^-35秒，強相互作用力才分離而出，但是弱相互作用及電磁相互作用仍然被電弱相互作用所統一。在這個階段，宇宙發生了劇烈的暴漲，暴漲持續了10-33秒，在此瞬間，宇宙經歷了100次加倍，其尺寸變為了原來的1030倍，在暴漲結束后，宇宙依然在膨脹著，這種膨脹一直到了今天，依然在持續著。而地球上會形成生命，本身也是一個諸多巧合綜合滿足的因素，先不提物理規律本身所需要滿足的支持條件，哪怕是客觀物質序列上的巧合，也非常之多……如果地球沒有月球，那么地球就會更容易遭受隕石襲擊，地球很難出現高等生命。如果太陽不是主序星，不是三代恒星，那么，地球要么會太冷，要么就會太熱，而且，地球也將缺乏生命形成所需要的碳元素，而碳元素，能夠形成穩定化學鍵。除此之外，磷元素也是極其必要的，而這種元素，在宇宙之中的分布卻是極其的稀少。這也限制了碳基結構的外星文明出現的可能性。再除此之外，日地劇烈、太陽的穩定性、太陽系內隕石相對稀少、地球本身的質量、自轉、公轉、軌道清理能力、大氣的穩定性、厚度、大氣成分、兩極磁場強度等元素也是生命形成必不可少的條件。而更重要的是，就算這些條件都滿足，也依然需要一系列的催化現象才能形成生命，如閃電、火山、海底煙囪、海底洋流的攪拌、微量元素的沉積等。而且，更重要的是，從普通生命到高級生命體的過程中，更是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復雜波折的災難。如果沒有森林滅絕，猿猴不會走出森林去草原，也不會直立行走……如果不是因為草原的長期高溫，人類的毛發也不會退化……如果不是恐龍的突發性滅絕，體型較小的靈長類生命體也不會開始成規模地出現……如果不是因為遭遇過原始森林大規模滅絕，人類也會缺乏發展文明需要的石油煤炭資源……無數個巧合，無數個不可思議的環節環環相扣，方才形成了現在的宇宙。

　　宇宙形成高等生命體的過程，就像是把一堆汽車零件放在一個箱子里，不斷搖晃，最后讓它因為巧合自然地形成一輛完美的轎車。

　　這樣的概率，如果不承認多元宇宙或者宇宙輪回的存在，那么，在數學上，幾乎小到可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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