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人間地獄
“為什么這么信任我?”一旁的尉文龍一邊往嘴里遞著紅棗,一邊用平淡無波的語氣問我道。
我瞥了尉文龍一眼,道:
“因為作為同一個班上的學(xué)生,你我知根知底,我知道你的弱點,你也知道我的弱點。這就和其他的隊員不同。如果我遭遇不測,你的下場并不會比我更好,我們是一個利益共同體。”
尉文龍的目光落在了我手里的世界之書上:
“如果我現(xiàn)在就奪走你的世界之書呢?”
“如果你有那個能力保護世界之書的安危不讓它被其他人奪走,并且比我做的更好,我愿意拱手相讓。”我看著尉文龍,淡淡地道。
尉文龍道:
“你可以對我使用勾魂術(shù)。為什么不用?”
“勾魂術(shù)可以讓中術(shù)者百分之百按照施法者的命令去行動。”我深深吸了口氣,道,“但是有時候,命令并不代表命令者本身的真正意愿。我們有時候會被一個難題困住,勾魂術(shù)會讓人往死里解決那個問題,但是有時候,問題本身的基礎(chǔ)也許就不成立,就像摩西帶了多少動物上方舟,但是事實上,把動物帶上方舟的人,是諾亞。所以我需要一個能夠揣摩我的意圖,有時候甚至?xí)`抗我的命令的人作為鏡子。”
尉文龍一邊穿上警察的制服,一邊道:
“明白了。選我作為你的合作人,你最后不是會極度后悔,就是會極度慶幸的,王一生。”
語畢,尉文龍徐徐轉(zhuǎn)身,按照我的布局上了一輛警車。
“知道解除勾魂術(shù)的方法么?”在關(guān)上警車門之前,尉文龍問我道。
“知道。勾魂術(shù)的使用距離是五十米左右,以能夠看清楚對方眼睛為極限。解除時直視對方的眼睛說一次‘解’,或者一開始就規(guī)定對方會在多少時間后解除。”我平靜地道,“而且對同一個人可以連續(xù)使用,受術(shù)者不會產(chǎn)生免疫性。”
“明白。”尉文龍頭也不回得就關(guān)上了車門,然后籠上了面紗,啟動了警車,向著我規(guī)劃好的路線疾馳而去。
望著絕塵而去的警車車影,我微微瞇眼,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裝,然后按照計劃好的路線一路向著銀樂迪KTV的方向狂奔而去,在距離KTV還有一條街時,我下了警車,在三名警察的跟隨之下,我戴著警帽,低頭掩面進入到了銀樂迪KTV之中。KTV內(nèi)部的LED燈光照射之下,光線變幻無窮,我的臉也變得忽明忽暗,尋常酒店和KTV的攝像頭像素不超過500萬,有效視距不超過十五米。面對包括我在內(nèi)的四名入店的警察,KTV的總經(jīng)理自然是點頭哈腰諂媚逢迎。
而我則是毫不客氣地上前道:
“我們是來要你們KTV的所有錄像證據(jù)。特別剛剛發(fā)生的事的錄像資料。”
總經(jīng)理汗流滿面地道:
“之前已經(jīng)來過一批了,你們這算是第二批是嗎?專門來要錄像的是吧?行,行……我們這邊有。你們跟我來。”
“把KTV內(nèi)所有閑雜人等驅(qū)逐出去,所有工作人員全都在大廳里集中,帶我去受害者所在的大廳。”我淡淡地道。
總經(jīng)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然后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道:
“知道,知道,跟我來吧。”
我對著一旁的一名警察點了點頭,他在第一時間跟隨著總經(jīng)理去了KTV三樓的錄像監(jiān)控室,明面上是要求導(dǎo)出KTV的監(jiān)控錄像,但是事實上卻是要切斷KTV內(nèi)的所有錄像監(jiān)控,明面上的理由是要求對受害人的身份保護,但是事實上則是為了方便我接下來的辦公。
而另一方面,我則是和另外兩名警察走到了KTV的大廳。在大廳的角落里,我看到了兩道捂著臉坐在沙發(fā)角落里的美麗身影。
看到那兩道身影,我的心一陣抽痛,一種撕心裂肺的劇痛充斥了我的全身,但是我還是強忍住了心頭的怒火和劇痛,緩緩地看向了兩個女孩對面的幾道身影。
那是一個一頭黃發(fā)的學(xué)生,在他的身旁,還有三名打扮極其時尚前衛(wèi)的同齡學(xué)生。從黃毛青年手腕上的百達(dá)翡麗我大概推測出了他的家庭背景,從他那本該五顆緊扣但是現(xiàn)在卻只系到第三顆扣口的皮帶我已經(jīng)知道他之前做過什么。
但是我好奇的是他現(xiàn)在居然還能夠留在這里沒有在第一時間被公安拘留。
我轉(zhuǎn)向了一旁的總經(jīng)理,淡淡地道:
“我們要把他們帶走問話,沒問題吧?”
總經(jīng)理臉色一僵,然后滿臉堆笑地道:
“警官小師傅,之前……你們沒有接到你們隊長的通知么?”
“什么通知?”我裝作不知情地問道。“我可沒有收到什么通知。”
總經(jīng)理擦著臉上的汗珠,瞥了一旁的黃毛幾人一眼,道:
“這幾個小伙子,來頭不小啊。特別是這個黃頭發(fā)的張岳,他爹張國華是市委里的人……他兒子出事的時候他爹立刻就打電話過來了,說人不能抓走,他親自給局長打了電話商量,要求延緩拘留,尤其不能讓別人拍下他兒子進公安局的照片錄像……所以,他們才暫時留在這個地方。你知道,張國華他在咱們市里是哪個派系的,他的對頭都想著抓他把柄,他很愛惜自己的羽毛,不會讓自己有這么大的污點的,他一定會拼盡政治資源罩著自己的兒子。所以這位警官小師傅,您就算想抓人……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前程吧。一會兒張國華會讓人拿錢來跟這幾個小姑娘商量的,畢竟沒出什么人命,能用錢擺平,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是吧?”
我彈了一記響指,打住了總經(jīng)理的話,然后淡淡地道:
“我知道了。拿一箱高濃度老白干和一個打火機來。動作快點。”
總經(jīng)理不解地看著我,道:
“小師傅,要酒和打火機干什么?”
“你別多問,我們要取證據(jù)自然有用。”我淡淡地道。
于是總經(jīng)理不再多問,他很快讓人拿來了老白干和打火機,我看了看時間,然后看向了總經(jīng)理,道:
“閑雜人員都趕出去了嗎?”
“趕出去了,剛出事的時候就早趕出去了。”總經(jīng)理連連點頭道。
“酒店內(nèi)的工作人員都在這里了?”我淡淡地問道。
“都在了。”總經(jīng)理再次點頭,“都在這里了。”
“這些人,在出事的時候有人報警么?”我看著KTV內(nèi)一共十五名工作人員問道。
總經(jīng)理笑了笑,道:
“怎么可能會有人報警呢,都是聰明人,這種事……每年總是會出個一兩起的,對吧?想要在這里混下去,總得學(xué)會閉著耳朵。”
“我知道了。”我淡淡地回應(yīng),然后拔出了腰間的警用通訊器,彈了一記響指。
通訊器的那一頭立刻傳來了一陣槍聲。
這是一個信號,意味著控制室內(nèi)的人員和設(shè)備都已經(jīng)完全處理干凈,所有的監(jiān)控已經(jīng)全部切斷。
聽到了通訊器里傳來的槍聲,總經(jīng)理大驚失色,道: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有槍聲?”
我沒有在乎總經(jīng)理驚慌的聲音,而是對著身旁的兩名警察道:
“動手,除了兩個女的,一個不留。”
語畢,我緩緩地將開啟的老白干傾倒在了KTV地板上鋪蓋的猩紅色地毯之上,然后扣響了打火機,任由其帶著火苗漸漸滑落而下。
打火機還未落地的前一瞬間,我的腦海里就已經(jīng)預(yù)演了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一切:
沖天而起的火海,接連不斷的槍聲和慘叫聲,瞬間將這片藏污納垢的場所化為了寸草不生的人間地獄。
就在下一秒,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集中在大廳里的人就如同瘋了一般開始掉頭就跑,可惜就在他們跑到了大門口時,之前前往控制室的那名警察也已經(jīng)回來了,他就如同幽靈一般出現(xiàn)在了大廳的門口,意識到情況不妙沖到了大門前的總經(jīng)理猛地收住了腳步,而下一刻,站在門口的那名警察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中的警用手槍,對準(zhǔn)了總經(jīng)理的額頭扣動了扳機!
砰!
伴隨著槍聲響起,總經(jīng)理的額頭瞬間開出了一朵血花,然后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周圍的工作人員見狀,一個個面色煞白,紛紛尖叫著后退,但是此刻的他們卻已經(jīng)沒有了絲毫的退路。三名警察從三個方向舉起了手槍對準(zhǔn)了在場的工作人員,然后不停地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
一道又一道震天動地的槍聲響起,一名又一名工作人員就這樣身體開花倒了下去,而剩下的工作人員則紛紛往吧臺或者洗手間的方向掉頭跑去。
坐在沙發(fā)上的兩道嬌小身影驚恐地抬起了頭來,看向了我們,她們臉上滿是呆愕,淚光閃閃,甚至已經(jīng)無法思考。而對面沙發(fā)上的黃毛四人更是嚇得面色青紫,眼睛猛然睜圓,像是觸電了一般從沙發(fā)上跳起,轉(zhuǎn)頭就要逃跑,同時還開始大叫救命。
然而他們已經(jīng)沒有那個機會了,KTV內(nèi)的音響已經(jīng)開到了最大,而且KTV內(nèi)的墻壁本身就有著極佳的隔音效果,他們的救命呼喊根本就沒有什么用。三把92手槍9毫米版本,加起來有四十五發(fā)子彈,足以把這里的人屠殺得干干凈凈。
砰!
一陣槍聲響過,黃毛張岳的右腿中彈,他尖叫著抱著腿倒在了地上,鮮血很快染紅了他的褲管,他哭著,像是一只受傷的蛇一樣在地上單手爬行著,而我,則是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輕輕地提起了我手里的手槍,對準(zhǔn)了他的臉頰。
此時,借著地毯燃燒時的火光,張岳看清楚了我的臉,而在稍遠(yuǎn)處的阿雪和煙煙,也已經(jīng)看到了我的臉龐。
“哥?”煙煙雙手抱拳,滿面含淚地看著我,臉上是不敢置信之色。
我的心微微一顫,但是,我卻沒有抬頭看她們倆。
我不想被她們看到她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那一面。
“不要看。”我輕輕地沖著阿雪和煙煙揮了揮手,示意她們轉(zhuǎn)過頭去。煙煙雖然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做到這一步的,但是她看到了我手里的手槍,卻還是驚慌地叫了起來:
“哥,不要啊!千萬不要……你這樣……是在犯罪啊!”
煙煙那撕心裂肺的叫聲讓我的腦海一陣恍惚,但是我還是強忍著內(nèi)心的悲痛,靠著我內(nèi)心的怒火壓制了煙煙的哭聲對我的沖擊。
我沒有多看煙煙一眼,而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張岳,還有周圍其他三個同伙。
“王一生?”張岳似乎認(rèn)出了我,“……你……你是王雨煙的哥哥,王一生,對吧?”
我皺了皺眉,道:
“我不認(rèn)識你,你怎么知道的我?”
張岳忌憚地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手槍,驚恐地道:
“我……我看過你的照片……你妹妹注冊KTV會員的時候,用的……是你的身份證。”
“什么!?”聽到張岳的回答,那一刻,我感覺的我的大腦里劃過了一道驚天閃電,我猛地看向了一旁的煙煙,而煙煙則是不敢直視我的眼睛,緩緩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哥……”煙煙用顫抖的聲音,害怕地道。“包廂……是我偷了你的身份證……來這里開的……對不起……媽媽身體狀況那么差,我……我想給家里賺點錢……”
我媽患有腦腫瘤以及白血病,常年臥病在床,對于煙煙交際圈的一些人來說,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大新聞。因為同時有極重型再生障礙性貧血、嚴(yán)重肺部感染,我媽的疾病開銷極其驚人。加上家里還有三個正在上學(xué)的孩子,對于我們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庭來說,生活,已經(jīng)是十分艱難。有幾次,我媽頭腦清醒的時候,甚至想過上吊自殺以減輕我們的負(fù)擔(dān),但是卻被我們發(fā)現(xiàn),及時阻止了。
在煙煙說出答案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所有的因果。她會選擇這么做,是為了減輕我身上的負(fù)擔(dān)。
減輕我們這個家的負(fù)擔(dān)。
但是我沒想到,她會采用這么踐踏自己的方式來替我減輕負(fù)擔(dān)。
一絲淚水沖破了我的眼眶,終究還是順著我的臉頰緩緩地滑落了下來。
張岳看著我手里的手槍槍口,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底氣,突然聲嘶力竭地威脅我道:
“王一生……我可是給了錢的!煙煙她答應(yīng)讓我長期包養(yǎng)她了!我可是預(yù)付了不少錢!……你要是敢殺了我,你也不會有好下場你信不信!你的妹妹,你,還有你家的其他人,全都會死!不要以為我爸沒有能力把你們送進監(jiān)獄去!要把你們這些假冒警察的人處決,我爸只要一個電話,就可以把武警叫來!”
直到大難臨頭的那一刻,張岳依然口出狂言,用他最慣常的方式威脅著我。
而我,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誰說我要殺你了?”我緩緩地蹲下了身,然后拍了拍張岳那張僵硬的臉,直視著他驚恐萬分的眼睛,淡淡地道。“要殺你的人,是你自己,張岳。”
語畢,我徐徐轉(zhuǎn)頭,看向了一旁。就在我和張岳對話期間,三名警察已經(jīng)大開殺戒,將大廳里包括總經(jīng)理在內(nèi)的十六人全都射倒在了地上,我淡淡地對他們道:
“我突然想換一種玩法了,你們就不需要動手了。你們?nèi)齻,就先上路吧。等我成了上帝,我會考慮救活你們。如果我成不了,就代表我死了,那時候,也算我給你們贖罪了。”
“是。”三名滿身鮮血的警察筆挺地站直了身體,然后向我敬了個軍禮,接著,他們同時拿起了手里的手槍,對準(zhǔn)了自己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伴隨著三聲槍響和飛濺的血花,三名警察應(yīng)聲倒下,手中染著鮮血的手槍,也無力地滑落在了地上。
“哥,你……”
“王一生,你……”
煙煙、阿雪和張岳等人不敢置信地看著我,而我則是歪頭看向了張岳一旁的一個棕發(fā)男生,道:
“你,撞墻自殺。”
“是。”棕發(fā)男生的眼神迅速變得黯淡了下去,下一刻,他猛地一弓身,就如同一只發(fā)狂的公牛般猛向著KTV的墻壁一路沖撞了過去!
砰!!
頭骨硬生生撞擊在墻壁上的聲音響起,棕發(fā)男生的頭頂上頓時濺出了鮮血,但是他一時間還沒有死,于是接下來,他就像是瘋了一般不斷地開始用頭撞墻,如此七次之后,他終于猛地倒在了地上,身體再也不動了。
“哥……你……你不是哥……”煙煙呆呆地看著我,滿面驚恐,眼角的淚水,卻已經(jīng)干澀。
我沒有看煙煙,而是看向了一旁瑟瑟發(fā)抖的另外兩個男生,其中一個斜劉海,穿著青色的阿迪達(dá)斯外套。
我淡淡地看向了這個穿著阿迪達(dá)斯外套的男生,然后兩腳把老白干和打火機踢到了他的面前,道:
“你,點火自盡吧。”
在我的目光注視之下,男生的眼神迅速變得茫然起來,轉(zhuǎn)而又迅速變回清澈。
“是。”男生毫不猶豫地?fù)炱鹆说厣系睦习赘桑袷钳偭艘话阃约旱纳砩厦偷梗缓螅哪樕细‖F(xiàn)出了一絲不自然的笑容,很快就拿起了打火機,就往自己的衣服點去……
“不要啊,李云,別啊!”張岳驚恐萬狀地叫了起來,然而為時已晚,就在下一刻,李云的身體被熊熊燃起的火焰徹底吞噬了。他的全身都被火焰包裹著,頭發(fā)、服裝、褲子、皮膚……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開始燃燒了起來,李云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痛苦之色,卻完全都沒有想要救命或者停止的意思,就在熊熊的火焰之中,李云的身體很快變得焦黑了起來,整個人都陷入到了火海之中。
再也看不清輪廓。
剩下的張岳和一名戴著眼鏡的學(xué)生已經(jīng)徹底嚇懵了,他們甚至連逃跑的力氣都已經(jīng)沒有。那個戴著眼鏡的男子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我的面前,然后哭著開始跪地求我:
“王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今天這事都是張岳叫我做的……我根本……我根本不想做的……是他非要叫我來的……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別殺我,我吳晗什么都肯做的!”
“吳晗你放屁!”聽到吳晗出賣自己,張岳頓時怒了,他沖著吳晗吼道,“你自己那時候提了褲子就忍不住第一個沖上前去,還說是我逼你的?你他媽嘴巴長*里了是吧?真是男人,就敢作敢當(dāng)行不?!”
我冷冷地看著叫吳晗的男生,然后一步一步地向著他走了過去,淡淡地道:
“吳晗?好名字,現(xiàn)在,你可以死而無憾了。你,背靠著窗戶跳樓自盡吧。”
在我的目光注視之下,吳晗眼中的哀求和掙扎之色也終于消失了,他就像是一個提著線的傀儡一般,緩緩站起了身,然后一步一步地向著KTV的窗戶走去,最后,他一把拉開了推窗,緩緩地站到了窗戶之上,然后,以背靠著窗戶的姿勢,就這樣張開了雙臂,如同一把十字架般重重落了下去。
看到跳窗而亡的自己的死黨,張岳終于意識到了自己死期不遠(yuǎn)了。他咬著牙,死死地看著我,道:
“王一生……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我對你說……我爸隨時都會到的!你要是對我怎么樣,你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不就是跟你妹妹發(fā)生了點關(guān)系嗎?大不了我以后娶了她們,或者給她們找個好男人不就行了,我又不是沒賠錢,這是生意,一個愿買一個愿賣!你有什么資格插手?我張岳玩過的女人多了去了!現(xiàn)在的富二代哪個不包養(yǎng)幾個女人,只要給足夠的錢,難道還不滿意嗎?!”
“王一生,你這么做,是要和整個市所有警察為敵嗎!你是有多大的膽子?”
聽到張岳的咆哮,我發(fā)現(xiàn)我僵硬的唇角,居然上揚起了一絲笑意。
我,居然笑了。
是為張岳的天真而笑。
我從一旁的地上用腳壓過了手槍,踢到了張岳的面前,然后冷笑道:
“做的夢夠久了,該醒醒了。問我膽子有多大?那就先把你的膽子挖出來吧,讓我看看,你的膽到底有多大。”
語畢,張岳的眼神迅速變得迷茫了起來,可是就在下一刻,他終于還是撿起了地上的手槍,然后猛地對準(zhǔn)了自己的腹部扣動了扳機!
然后就在下一刻,張岳的腹部浮現(xiàn)出了一個幽深的洞口,而張岳則是瘋了一般猛地將自己的雙手從血洞之中插了進去,猛地一陣?yán)叮瑢⑺哪懩医o撕了出來!
“這是我的膽,請過目。”張岳滿手鮮血地緩緩抬起頭,看著我,眼神迷茫,雙眉緊鎖。
“難怪膽子不小,果然名副其實,呵。”我微微瞇起了眼,直視著張岳,道:
“解。”
下一秒,張岳眼中的失魂之色消失了,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因為劇痛而扭曲的神情,他呆呆地低下了頭,看向了自己的雙手,然后又看向了自己那流血不止的腹部,那一刻,他整個人都崩潰了。
“我的膽?我的膽?!”張岳的聲音徹底嘶啞了,他呆呆地松開了手,看著在地上還微微舒張著的血紅色膽囊,臉上一片死一般的慘白。
他已經(jīng)徹底崩潰了,因為劇痛,他痛苦地捂著腹部倒了下去,然后開始痛苦地在地上*掙扎起來,嘴里不住地發(fā)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他仰頭望著我,眼中滿是不甘的怒火,他死死咬著牙,臉部因為劇痛,已經(jīng)徹底扭曲,變得無比猙獰。
“王一生……你會不得好死的!”張岳用盡了他最后的力氣怒吼道,“我他媽的就是下地獄也要詛咒你!去死吧!還有……我跟你說啊,你的兩個妹妹,屁股真是翹,真是嫩,真是爽,下面真是緊啊,哈哈哈哈……!!老子上了你妹妹,玩得這么爽,這輩子……值了……哈哈哈……”
在近乎癲狂的大笑聲中,張岳的聲音迅速地衰竭了下去,最后,他終于還是停止了掙扎,整個人像是石膏雕塑一樣倒在了地上,雙眼翻白,再也沒有了動靜。
看著躺在地上徹底死去的張岳,我緩緩地抬起了手,用老白干的包裝紙包裹著手指從地上撿起了老白干,灑在了我觸碰過的手槍之上,然后一腳把它踢進了火海之中。雖然警方很容易就能夠通過煙煙和阿雪的存活猜到是我下的手,但是至少利用火焰燒去上面的指紋,也可以拖延警方的偵查時間。
就在我將手槍上的指紋燒得干干凈凈時,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從下方傳了上來,一名中年男子驚慌失措地沖到了大廳里,道:
“剛才有人掉下去了,是……是你把人推下去的?”
很顯然這是一名路人,而這名路人的出現(xiàn),也在我的預(yù)料之中,這也是我讓李云倒著跳窗的目的所在。
我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道:
“窗口正下方是停車場,你應(yīng)該有車吧?把車鑰匙給我。之后聽我安排。”
“是。”在我勾魂術(shù)的作用之下,男子的眼神瞬間變得迷茫了起來。他很快取出了身上的車鑰匙,然后丟給了我。
我看了看到手的車鑰匙,而就在這時,外面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一道粗厚的男子聲音傳了進來:
“張岳?張岳?”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很顯然,來的人就是張岳的父親,張國華。
很快大廳門被推開了,預(yù)料之中的張岳之父張國華滿頭大汗地沖了進來,這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子,進入大廳的那一刻,他的視線落到了滿地的尸體之上,整個人都愣住了。
下一刻,又一道急驟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是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一個中年美婦喘著粗氣在張國華的后方出現(xiàn)了。
“岳岳?岳岳?”中年美婦驚慌失措地沖到了大廳里,但是當(dāng)她看到滿地的尸體時,她也一下子傻了眼。
我輕輕地瞥了張國華一眼,然后淡淡地道:
“養(yǎng)不教,父之過。把你妻子殺了,把現(xiàn)場處理干凈,然后去自首。之后可以在監(jiān)獄里自殺了。”
語畢,我一把橫抱起了在沙發(fā)旁瑟瑟發(fā)抖的阿雪,然后讓那名趕上來的路人男子背起了煙煙,沿著KTV大廳出口的方向走去。
整個過程,我都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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