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銀子兩包，那還是人情價！

　　秋霜這會兒恨不能將自己的舌頭咬斷！

　　她怎么就這么嘴欠呢，上趕著跑去告訴小若這茶有療效還大包大攬說自己送她喝不要錢。

　　每天泡一小包，兩天就是一兩銀子，一個月十五兩銀子丟水里泡都不冒一個。

　　她在主子身邊當差是二兩銀子一個月，相當于白干了大半年，而且這大半年的月銀什么都不敢干才能挪出來。

　　她送小若的哪是茶啊，分明是時間是金錢是青春是人生。

　　之所以瞬間想那么多還是因為東家經常這樣灌輸這種概念。

　　說出去的話就算是死也要信守承諾，秋霜硬著頭皮接下了楚若男遞給她的花茶。

　　“東家，奴婢沒帶那么多銀子出門回頭回茶樓上工的時候就給您補上。”秋霜的心啊都在滴血一般。

　　“暫時不用付錢，反正你都在茶樓當差，以后在每個月的月錢里面扣一半，扣到抵了茶錢為止。”楚若男原本是不想收錢的，可是她又不是土豪而且這茶葉不能說一文不值吧。有一就有二，一而再再而三的說不收錢就顯得自己做的茶不要本錢了。

　　錢不僅僅是錢更是一種觀念，她要讓人通過銀子看重這件東西。

　　世人大多數都會認為只有金銀財寶才能識貨，一分錢一分貨，所以楚若男寧肯茶樓暫時天天無賓客也不愿意降價賣。這樣的觀念也導致了游氏茶行男賓區的生意蕭條不已。

　　女賓的茶就沒有賣出去一杯；一文錢都沒有收回來。

　　不對，從現在開始該是算正常經營了，茶樓女賓區雖然沒有客人，但茶是賣出去了。

　　對，賣茶啊。她怎么將這一招給忘記了。

　　“多謝東家，奴婢還給小姐妹送連回去吧。”秋霜只要一想著眼前的茶葉是十五兩銀子就不敢掉以輕心。

　　她一定要親手交到小若手上，然后叮囑她日日泡茶，一個月后就可以見療效。也就能澄清自己有沒有說謊了。

　　“去吧，好好休息一天，后天記得回來當差。”雖然沒有客人但是人不能一日不在，而且，楚若男還想讓秋霜去男賓區打個轉轉，她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要拉到男賓客。

　　明明有好的茶可以賣卻只能告容顏招攬，這也只能說是這個世道的悲哀。

　　“東家，您剛才說的那個月銀的事……”秋霜回府的時候正逢發月銀，她和春風夏雨她們一起在帳房領了錢。可是，剛才也不知道是耳朵不好使還是出現了幻覺，楚若男居然說要給自己發月銀，這樣好嗎？她豈不是領取了雙份？

　　“嗯，是在你的月銀里扣，目前生意不好，你一個月的月銀暫時定為二兩銀子，以后有生意了就按保底加提成算”楚若男心道這么點銀子秋霜這種容顏一個恩客的打點都不夠吧，她一定看不上眼。也沒辦法了，誰讓自己窮得這么慌呢，就這二兩月銀她都還得掛帳。對，算是掛帳吧，幸好秋霜要買花茶，若不然就出盡了洋相……

　　“只要你好好干，跟著我一樣可以吃香喝辣的。”楚若男覺得青樓的姑娘都是靠著春春吃飯，風花雪月的場所誰有情傷誰，秋霜這類人也一樣。相反，她這個營生倒是可一干一輩子的，哪怕不能在前面招呼客人也可以在后面教教徒弟打打雜什么的：“等我的局面打開了，你的月銀一定能超過你以前的收入的，這一點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更是要對我有信心。”

　　“好的，東家，奴婢一定聽您吩咐。”秋霜的腦子轉得飛快，同時領兩份月銀，這次給小若買茶的錢也就不算什么了。畢竟能掙嘛，能掙問題就不大。

　　看著秋霜坐著馬車離去的背影楚若男這才嘆了口氣。

　　大話是放出去了，價格也出來了，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有客人上門來。

　　對了，她說要賣治療女性痛經的花茶呀。

　　找來了張大夫開的配方，楚若男依然將茶處理好一個個的包裝。

　　“若男啊，你這樣勞神費力有什么好處啊，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不少。”夏季芳一邊幫著楚若男包茶一邊打量女兒，看一眼嘆一口氣：“若男，娘聽說你那個茶樓女賓區都沒有多少客人，聽娘的話，咱們到此為止守著這片茶山守著這個作坊過日子算了。”

　　娘居然勸她放棄！

　　楚若男覺得不對勁。

　　“娘，是誰給您說的茶樓沒生意？”沒生意就要放棄，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楚若男什么都信，就不信邪，萬事開頭難，她相信總有一天女賓區會高朋滿坐的。

　　沒生意就放棄，這事兒絕不是她楚若男干得出來的。

　　除非是那個狡猾的大掌柜。

　　“也不是誰告訴娘的，是娘問了一下四月掌柜。”夏季芳也同樣的焦心，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楚若男小時候還沒有讓她操那么多心。當然，夏季芳完全沒想到過自己那會兒還是病人一個全靠著楚若男操心：“四月掌柜也是怕娘擔心，說話都吞吞吐吐的，娘猜測是這樣的。”

　　娘啊，你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不是沒多少客人，是根本就沒有客人。

　　“若男，依娘的意思你不如就在家里看著作坊就行，至于茶樓的事，不如就將給四月掌柜吧。”夏季芳看楚若男幾乎每天都進城往茶樓跑，和四月掌柜總是錯過相遇的機會：“我看你那個大掌柜是一個好的，什么事情都交給他也放心。”

　　這么快就收買了人買嗎？

　　能交給他的是什么事？還不就是茶山作坊和茶行的事。

　　可是，交給他和自己要干的事根本就是兩回事，他不懂自己要干點什么，兩人之間是有著幾千年的代溝的。

　　“這些日子娘也看清楚了，他做事很盡心，對你也挺好的，若男啊，這女人一輩子圖個什么，還不就圖個舒心。”夏季芳拿自己來做比喻：“就像我和你張叔，相互有個照應遇事也有個商量，這樣挺好的。”

　　“娘，您到底是想要表達什么？”楚若男覺得事情不太對，她娘這根本就不是在談生意，而是在談終身大事好不好。

　　“娘想說的是，四月掌柜是一個好孩子，你要是跟著他過日子不會虧。”上一次是自己害得女兒不幸福這次怎么也得補上。自從四月掌柜出現后她就一直在暗中觀察，越看越喜歡認定了他就是楚若男的下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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