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若成受罰
兩人還沒回到家門口,文青山身邊的貼身丫頭就跑了上前說是太太找。
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容氏有幾分厭惡卻又無奈。都說龍生龍鳳生鳳一個下賤胚子生的兒子確實也沒什么出息,可是偏偏自己肚子又不爭氣只生了三個女兒,她可以不稀罕這個兒子,卻又不得不養在自己膝下。
“楚若成,你個奴才居然敢慫恿少爺逃學,來人,給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容氏沒地兒可出氣只好將書童抓出來頂缸了。
“母親,母親,是兒子喊楚若成一起出去玩的。”文青山連忙爬了過去雙眼瞪著上前抓楚若成的人:“母親,不關楚若成的事,要罰罰我吧!”
“青山!”容氏怒不可迫真是出息啊,居然護著一個奴才。也是,他骨子里就是流著奴才的血惺惺相惜吧:“你是主子,有錯都是奴才的錯,母親怎么舍得罰你啊。”
“那母親不生氣了,也不罰若成了?”向楚若成眨了眨眼臉上滿是驕傲:看吧,我說的沒錯吧,我母親舍不得罰我。
“青山,我的兒,你是你,奴才是奴才,奴才犯錯自然不能饒過。”容氏心里冷哼一聲,自己養了他十幾年也沒見這么護著過自己心疼過自己,卻為了一個奴才來求情惹自己生氣:“拖下去,二十大板,一板也不能少。”
我的娘啊!
楚若成聽到這話渾身發軟。
文家處置犯錯的下人他可是看見過的,二十大板下去自己還有命嗎?這時候的楚若成才想起姐姐的話,無論再苦再窮都不要做奴才,可是,晚了晚了,自己這次得將小命丟在文家了。
呀,不對,自己是用工契約,賣身的活契都算不上,文家不能將自己打死了,打死了可是要吃官司的。
“你?用工活契,不能用刑,打死了你我要吃官司?”容氏第一次聽到這個天大的笑話:“反了你了,今天我就不信這個邪了,來人,打,還有,春紅,去將老爺請來,我倒要看看,咱們家買的是奴才還是祖宗,打不得罵不得,未必還找個牌子供起來?”容氏一邊讓打一邊讓春紅請文爺,其實也是真的怕這小子來路如他所說有個好歹惹上麻煩事。為了一個文青山搭進去下半輩子那是不值當的。
“好了好了。”文爺聽了春紅的稟報心里也是又急又惱,當日之所以看中了楚若成就想著這孩子聰明,結果聰明的孩子卻是不容易降服的。他也挺后悔沒有買一個聽話的奴才,也不至于說懲戒的時候還有所顧忌。一進院子讓人住手然后對容氏道:“你不必為了一個下人生了氣。”容氏雖然沒有兒子,但文爺依然沒有動搖她的正室之位實則是因為她是自己一位重要客人的小女兒,成了親后岳丈更是頂力扶持,才讓他在文家茶行立穩了足。
想他就是文家的一個家生子,哪有這本事成為大管事之一,妻族也是功不可沒的。
“老爺,您總算來了。”容氏一把鼻涕一把淚:“老爺,這狗奴才慫恿青山逃學,還跑去了回龍場,這么寬廣的河面,萬一出了什么事兒我……”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文爺盯著被打得皮裂嘴歪的楚若成道:“下次你若是想回去告訴我一聲即可,沒必要將青山一起帶走,這樣會影響他的學業,出了什么事責任你也擔不起。”
“爹,不關楚若成的事,是兒子要去回龍場。爹,您不知道,楚若成他姐姐做的魚蝦真好吃,爹,我們將她買回來做廚娘吧。”見著了親老子文青山連忙將事扛過去,要是將楚若成得罪了以后估計就沒得吃了。
“青山,你讀了這么久的書連規矩都不懂了嗎?”文爺聽到這兒臉都綠了。他這個寶貝兒除了吃就是玩,再不濟就是江湖義氣,這都是跟著九少爺時留下的惡習:“父母教訓下面的人,你不得插嘴!”
“楚若成,雖然你簽的是用工契約,但文家有文家的規矩犯了錯你就得認,太太罰你也是應當的。”文爺看了一眼容氏道:“我之所以叫停,也是看在你是一個聰明人的份上饒過了你,你懂嗎?”還有一點就是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那楚姑娘是一個有本事的,有一句話叫寧欺白須翁莫欺少年窮,這姐弟二人未來或許前途不何限量也不一定。賣他一個好,日后好相見。
什么跟什么呀,不是文青山要去的嗎,怎么都往自己頭上推呀。楚若成想要狡辯幾句,想著姐姐的再三叮囑只好忍氣吞聲。罷了,乖乖的認錯吧。
“文爺,若成錯了,以后再不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下次,再有下次他的名字倒著寫。還有,文青山也慫,說好的有事他扛著,自己卻依然挨了打。他可是數得很清楚,從容氏下令責打到文爺到來之時統共挨了十大棒了。長這么大他就沒被打過,不,娘才瘋那會兒自己也和楚若光他們干過幾架,雖然他們人多自己也挨個揍,但從來沒有這么狠過。
“相信你是一個聰明的,錯了就要付出代價,扣掉你這個月的月銀你沒意見吧?”文爺盯著楚若成心里卻想,這小子真的是一塊料啊,就自己兒子那一根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賣了還替他數錢呢。被他哄著去了回龍場,回來還一心念著他的好替他求情頂缸。有時候文爺都想不通了,明明自己是一個會算計的生意人,兒子怎么就笨得像頭豬呢。
“是,文爺。”沒意見才怪,一個月白干了了楚若成悔得腸子都青了。他還想著多掙錢回去給娘看病,給姐攢嫁妝呢。可是,不答應也得答應啊,錢得從他口袋里拿啊,不同意又能怎么辦啊,挨打自己是受不住了。
“爹!”文青山有點懊惱的看著楚若成,自己也是盡了力。
“住嘴,未經父母就出門罰你今晚不準吃飯。”文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下次再犯可不輕饒。”
“是,爹。”好吧,不吃晚飯就不吃晚飯,文青山抱歉的看了一眼楚若成表示自己也和他一樣受罰了。
這能一樣嗎?中午他吃了好多魚,直接給吃撐了,今晚不吃飯權當消食了。
自己就悲慘了,挨了十大板,估計得三天都下不了床而且一個月都沒月錢。
還是姐姐看得遠啊,知道這事兒不簡單,叮囑了一遍又一遍讓自己回來主動請罪。好吧,算自己倒霉。
想起了姐姐,楚若成真的后悔沒聽她的勸。自己還真不應該來文家當書童的。在家里幫她摘鮮葉賣,摘茶豆賣,也幫著開茶樓。
只不過,姐姐茶樓的生意似乎并不好。對了,她說做了菜給萬掌柜送去,姐開的到底是茶樓還是飯館啊?
嗯,不管了,反正自己的姐姐最能干。離三年期滿還有些時候了,好好的干吧,多學點知識,以后回去幫姐姐當帳房先生去。
茶樓的客人走完了,楚若男一邊清洗著茶碗一邊道:“我這耳朵怎么這么燙啊。”
“呀,若男姐,你耳朵通紅呢,怕是有人念叨。”英兒湊上前一看笑道:“是不是若成哥念你了?”
“他呀,怕是自身難保,回文家少不了一頓罰。”說起這個弟弟真是讓人操不完的心啊。楚若男知道大戶人家規矩多,文青山雖然說要頂缸但一般風聲大雨點小,真正受罪的還是下面干活的下人。也幸好若成是簽的用工契約,死不了但一定會脫一層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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