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太太上山來了，楚若男感覺這個家倒真的像一個家了。別的不說，大清早她就起床給自己一家人做起了早飯，山上就吹煙裊裊有了濃濃的柴火飯香味道。

　　“姐，奶做飯我干嘛？”這些天來做早飯一直是楚若成的活兒，突然間被人搶了工作他有些不適應。

　　“這傻小子，去地里澆水啊扯草開荒啊這些都行啊，哪有找不到活干的！”蘿卜白菜厚皮菜秧已經長出來一厘米高左右了，不過星星點點的長得不太好，相反野草倒長得茂盛了。楚若男道：“你去干吧，我看著娘！”

　　“嗯，好！”昨晚好不容易將娘哄回家，比以往更嚴重的是，這次娘自己都不知道洗澡了，還是姐姐和奶一起幫她洗的，就算是這樣她也不配合，一個勁的掙扎吼叫，要不是姐姐給抓住好幾次都差點光著身子跑出來。聽說身上青一塊紫一聲的。不用說，肯定是那些孩子擲石頭打傷的。晚上睡覺都將門拴牢了，怕她醒了就跑。祖輩三人商量好了，一定要將人看好，被人欺負了心疼啊。

　　楚若男見娘醒了柔聲的喊她，然后又給她扎著頭發。

　　“娘，聽話，乖，咱們將頭發好好梳一下。不梳頭，不洗臉，人人見了閉上眼。梳一梳，洗一洗，人人見了都喜歡！”楚若男決定將娘當孩子養，失了心智的娘需要溫情來撫慰：“梳了頭洗了臉，奶奶做好飯我們就吃飯，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沉默和夏季芳無聲的抗議，習慣了用橡皮筋的她好不容易才將娘一大把的頭發用繩子纏好，結果娘手一伸，功夫白搭。

　　“娘，咱們扎頭好，扎頭發，你不扯掉好不好！”娘神智不清臉上木訥，披頭散發一看就是瘋子，她想將頭發扎了辮個辮子盤上看起來精神一點點。結果夏季芳根本不配合，如此折騰了兩三次，無奈的楚若男只好放棄。如果山上有剪刀，自己一定將這頭長發給“咔嚓”掉，省得這么辛苦。

　　娘的頭發沒扎好，楚若男卻內急了。

　　“若成，看著點娘，我上茅房！”老太太是沒辦法看好娘的，楚若男將夏季芳牽到了茅房后的土里面：“娘，你就乖乖的在這兒幫若成扯草，我去去就來好不好？”

　　“姐，你去吧，我看著呢！”楚若成連忙跑到娘旁邊，手把手的教娘怎么扯草。

　　唉，這個家啊，要的是耐心拼的是吃苦的本事，原本好了又讓王美香兩口子給折騰得舊病復發，現在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了！

　　看了蹲在地上的夏季芳一眼，楚若男悄悄嘆息一聲進了茅房。

　　“娘，您別扯了，別扯了！”楚若男還沒出來就聽得棚子后面楚若成大聲喊叫。

　　“好玩，好玩！”夏季芳的聲音隨之傳出來。

　　“娘……！”楚若成的聲音帶著哭腔：“娘，您這樣扯了什么都沒有了！”

　　這是怎么了，匆匆忙忙出來的楚若男跑到地里看時也是哭笑不得。

　　她這個傻傻的娘啊還真是能干，扯得地里什么都看不見，雜草連著秧苗，一根都沒有落下全給扯了，楚若成先沒有注意到，等發現時已經扯了好大一片了。

　　“怎么了，這是？”老太太也聽到了若成的喊聲走了過來，見楚若男指著地里的秧苗她著急不已：“這可怎么得了啊，你娘什么都做不了還幫倒忙！”

　　“奶，沒事！”不管怎么樣，她始終是娘啊，總不可能將娘丟掉吧：“扯了就扯了，等那些秧苗長大一點移過來栽上就好！”

　　“唉，也只能這樣了！”老太太長長嘆息一聲：“走吧，若男，若成，帶上你娘回家吃飯了！”

　　一家子吃完早飯，楚若成正在洗碗，發現楚大林上山來了。

　　“你來干什么？”對楚大林和王美香，楚若男姐弟倆都是極度不歡迎的，要不是他們娘也不會再次瘋傻。

　　“若男，大伯來幫你們搭兩間房，你奶住山上也住不開了！”想要給山上搬點東西王美香不讓，沒辦法，楚大林就想著趁自己在家上來幫幫忙：“多一間屋子也好放東西！我都聽人說了，若成住的那間棚子還是武家給你搭的，大伯能做就不用求人家。”

　　錯，不是求，是人家主動來幫忙。都說遠親不如近鄰，要楚若男來說，近鄰比無心的親人還親呢！

　　對大兒子上山來搭棚子老太太是高興的，一直在旁邊幫著砍樹枝。

　　母子倆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一些舊事，說話間自然提起了夏季芳的娘家。楚大林問怎么沒見她娘家人來看她。這也是因為昨天和王美香吵架，她說別人娘家人都不管你管什么，這才想起來問的。

　　“她娘家離得遠，爹娘也沒了，就只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男人心粗哪還管這么多東西！”老太太嘆息一聲：“芳兒從不正常開始我就讓人捎過幾次信去夏山溝，一次也沒見她們來過！”小林在的時候也只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有點走動，當然更多的是夏季芳回娘家，而娘家的兄嫂弟妹很難來一次。小林不在了，夏季芳又瘋了，這娘家的人啊，怕是早就當這個妹妹死了。有個瘋子妹妹傳出去說不定還影響兒女的親事呢。老太太知道這些人都是人精，會算計得很，哪還能指望得上。

　　“奶，我娘喜歡回娘家？”對啊，怎么忘記了這么一茬，如果娘對娘家的人和事有感情，帶她回一次娘家說不定看到熟悉人物和場景就能清醒不少的：“要不我們帶她回去一趟？”

　　“好啊，明天就去舅舅家！”對走親戚楚若成是情有獨鐘，因為已經好久不吃肉了，如果去舅舅家說不定還能大吃一頓呢。當然，舅舅家還有和自己一般大小的表哥表弟好幾個，嗯，去了也能一起玩耍。

　　“你找得到路？”楚若男一看弟弟的表情有點蒙，似乎外家人對他不錯的啊，怎么娘瘋了后就不見人來往了呢。去去也好，她要弄個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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