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嗯,是很甜
其實,伍媚之前不曾提及方景止,并不是擔心方懷遠會生氣,更多的是怕惹對方難過罷了。
伍媚有很多的問題想問。
比如,當了十幾年的夫妻,她想要知道方叔對她媽到底有沒有動過心,那么只有短暫的某個時刻。
她還想問,方叔去世前,是高興于大仇得報,還是也曾在內心深處后悔過,畢竟他們四個人也曾其樂融融過。
伍媚的頭發已經干了,她枕在方懷遠的腿上,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最后,伍媚問的是,“方叔他去得,安然嗎?”
是的,比起在意方景止是或否愛過她媽,臨終前是否有過悔意,伍媚更為在意的還是,在方景止去世前的那段時間過得如何,臨終前是不是有想起他媽或者是她。
方懷遠一怔。
顯然也是沒想到伍媚最先問的,會是這個問題。
對于那個總是溫和的男人,伍媚是打心底里敬過,愛過,即使他跟他的兒子一手造成了家庭的分崩離析,在得知有那樣一個因果之后,她也怪不起來。
粗糲的指尖拂過她柔軟的發梢,方懷遠陷入對父親臨死前那段時光的追憶當中。
他的目光落在伍媚的臉上,視線卻冰沒有聚焦。
伍媚拿過他的另一只手,十指交握,似是在無聲的安慰。
方懷遠回過神,目光對上伍媚關心的眸子,笑了笑,“我沒事。我只是在想應該如何回答你這個問題而已。”
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當時確實是心里空了一大塊,但不至于至今耿耿于懷。
“你應該也聽說了,我爸是得的癌癥。
吃藥、化療、手術,占據了他最后生命的很大比重。
其實按照父親的醫院,他是不愿意把最后的時間浪費在醫院里的。
但是,也許,是因為我吧。
擔心他若是真的故去,這個世界上便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所以,哪怕很艱難,為了我,還是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最后的那段時間,父親的身體已經很糟糕了,長期的化療把他折磨得沒了人形。
那時候,死亡于而言,是一種解脫。
所以他走得未必很安然,畢竟無論是化療還是手術,都很痛苦。
但平靜是肯定的。”
方懷遠腿上的肌肉過于結實,后腦勺枕著不太舒服,伍媚換了個姿勢,改由側躺著。
“那,那他臨死前,有沒有,提過我?或者我媽?算了,還是不要告訴我答案了。”
不等方懷遠回答,伍媚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她不想要聽答案了。
能夠在妻子、么女過世之后,埋葬傷痛,接近她的母親,跟她母親成婚,處心積慮,步步為營,這樣的方叔,怎么可能會允許自己對一顆棋子動心?
最好還是不曾真的動過心吧。那樣大仇得報,心底便只剩下快慰。
總好過既對不起死去的妻子的萬魂,又陷入對她母親的愧疚這種雙層煎熬當中。
無論如何,她希望那個她愛過敬過的男人,是心懷坦然地度過他剩余的生命的。
這些話,伍媚沒說出口,方懷遠又何嘗不明白。
他捧起伍媚的下巴,細細密密地動容地親吻著,“小舞,謝謝你。”
謝謝你,原諒了他。
彼時,伍媚還枕在方懷遠的大腿上。
這個姿勢,接吻難度比較大,
伍媚得仰著頭,方懷遠得彎下腰。
最重要的是,方懷遠大腿的肉太硬了,枕著怪不舒服的。
“哥,你太瘦了。大腿上都沒多少肉,有點硌。回頭吃胖點。”
一吻結束。
伍媚像拍豬肉似的,在她枕過的地方拍了拍,發出清脆的聲響。
方懷遠覺得自己真是年紀大了,脾氣也變好了。
以前小東西躺他大腿上又是看漫畫又是吃薯片的,他能把人像揪兔子一樣給揪出去,把門一鎖,都不帶猶豫的。
現在被小東西當豬肉似的給拍了拍,他竟然不生氣,心底還衍生一種小刺猬是在關心我的一種變態的扭曲的滿足感里。
方懷遠一邊對自己自我唾棄當中,一邊壓低了嗓子,低笑道,“嗯。我努力,吃胖點,力求下次能夠為夫人提供舒適的服務。”
兩人才滾過床單,這個時候再聽見他說什么“舒適的服務”之類的,總覺得特曖昧。
伍媚的身體到現在還酸疼得厲害呢呢。
手指在他的大腿上一掐,“臭流氓!”
“不喜歡?剛才是誰哭著,喊著……還說……”
方懷遠索性流氓到底。
他把手探進她的衣服里,嘴上更是百無禁忌。
“方懷遠!夠了啊!”
伍媚一直都知道這人就是一只人面獸心的大尾巴狼,可到底是沒見過這人在床上無恥又孟浪的樣子。
三觀有點破碎,又有點羞惱。
眼尾發紅,一雙水盈盈的眸子潤著三分春色,三分惱意,四分媚色,芙頰面,胭脂唇,聲音都比平時軟糯了幾分,帶著撒嬌。
方懷遠沒忍住,用抱小孩子的姿勢,把人從大腿上抱起,捧住她的臉,啃咬著她的唇瓣,舌尖頂開她的檀口,濃烈兇狠地吻著,手也沒閑著,在她的身上四處點火。
老房子說著就著。
再一次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床上呼呼喘氣的伍媚,眉頭緊擰,是怎么也回想不起來,他們是怎么就著方叔這個沉重的話題都能滾起床單來的。
最后,伍媚只能將其歸為某只大尾巴狼太過人面獸心的結果。
方懷遠還算是上道,沒有自己過足癮了,就把人晾一邊。
方律師把這輩子的溫柔跟耐性,都用在了他的小刺猬身上。
把人再一次抱進浴室,怎么把人弄得汗涔涔的,就怎么把人給洗干凈。
伍媚也不是矯情的人。
都滾過床單了,洗個澡算個屁啊。
特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哥的服侍。
就是等到方懷遠把她給抱上床,給她穿好睡衣,自己也跟著躺下的時候,伍媚就不愿意了。
“滾!趁著我現在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雪白的腳丫子踹在方懷遠的大腿上。
只是伍媚忘了,她的雙腿歷經數次的大開大合,這會兒酸疼著呢。
方懷遠皮厚肉糙,眉頭都沒帶皺一下的,倒是伍媚自己疼得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伍媚挺能忍疼的,也挺倔,那么疼,她也只是微微擰了擰眉,可方懷遠還是瞧出來了。
“疼?我剛才在浴室里看過了,是有點腫。
回去我去問下少卿,這種情況該用什么藥。”
他那幾個朋友里頭,也就少卿疼他媳婦疼得沒邊兒了,而且她聽小舞說過,寶貝挺怕疼的。
男人么,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誰還能不了解誰?
這種事情問少卿,少卿肯定有經驗。
“你敢?!
我不許你拿這種問題問少卿哥,聽見了沒!”
伍媚不知道方懷遠是怎么能夠面不改色地討論這個問題的,竟然還要拿這種問題去問于少卿!
“好,好,聽你的。”
小刺猬的刺都炸成一團了,方懷遠哪里還敢不答應。
方懷遠上了床,把人摟在懷里,趕緊安撫道。
伍媚一開始不肯給摟,推拒著,不讓碰。
后來實在是太累了,身體沒什么力氣,半推半就地,也就默許方懷遠上了床。
做運動總是比較消耗體力的。
在床上躺了沒多久,伍媚就直打呵欠。
方懷遠親了親她的鼻尖,“困了?要不要午睡會兒?”
伍媚確實有點困了。
臨睡前,她不忘警告道,“不許拿這事去找少卿哥,記住了啊!不然我就跟你翻臉!”
“嗯。不去。乖,睡吧。”
方懷遠替伍媚把空調被給蓋上。
窗外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著,方懷遠摟著懷里的人,產生一種前所位于的滿足感,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迪士尼樂園里,坐在樹蔭下,等著于少卿買冰淇淋回來的熊寶貝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怎么了?”
于少卿跟小早一人一手拿著冰淇淋回來了,剛好看見寶貝在打噴嚏,關切地問道。
小早舔著冰淇淋,小家伙歪著腦袋,眨了眨眼,似乎也在問無聲地詢問。
“不知道。可能是有人在想我了。嘿嘿。怎么就只有兩個冰淇淋啊?少卿哥你不吃嗎?”
寶貝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
“嗯。我不吃。”
說罷,把手中的冰淇淋給寶貝遞過去。
“哇!是香草味的,我最喜歡吃香草冰淇淋了!”
熊寶貝眼睛愛心,捧著冰淇淋大大地就是一口,還很大方地也給于少卿咬一口。
于少卿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何況,冰淇淋這種東西越吃越渴,他給自己買了瓶水。
到底是沒舍得拒絕媳婦唇邊的燦爛笑容,象征性地吃了一口。
“怎么樣?是不是很甜?”
于少卿吃的小口,吃完就立馬喝了好幾口水,冰淇淋是什么滋味他還當真沒在意。
熊寶貝眼睛亮晶晶的,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唇邊還沾了點冰淇淋奶油。
于少卿把礦泉水瓶蓋上,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子擋住小早的視線后,抬起寶貝的下巴,舌尖舔過她唇邊的冰淇淋奶油,贊賞地點了點頭,“嗯,是很甜。”
寶貝的臉“蹭”地紅了起來。
……
連日來,方懷遠都忙于謝混的案子,還得抽空去老爺子那里,刷刷存在感。
雖然每次都不得其門而入,態度到底得擺出來。
今天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一覺醒來,才發現,外邊的天都快黑了。
華燈初上,月上柳梢
伍媚還在睡。
方懷遠拿起放在床邊的手機,發現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伍媚睡著以后,為了不吵醒她,方懷遠就把手機鈴聲給調成了靜音。
于少卿打了2個,剩下十幾個全是熊寶貝打的。
睡了太久,方懷遠的腦子還不是很明晰,一看這夫妻兩人的未接電話,倒是總算清明了起來。
在盡可能不驚動伍媚的情況下,方懷遠赤果著身子下了床。
伍媚的房間里是沒有他的換洗的衣物的。
方懷遠去浴室里,裹了條浴巾,回到他自己以前的房間,從衣帽間里挑了一套衣服換上,這才給于少卿回電話。
原來,小家伙沒玩夠,晚上還想要在迪士尼樂園過夜。
于少卿得問伍媚的意思,畢竟伍媚才是孩子的母親。
伍媚的電話今天中午就沒電了,于少卿沒打通,只能打到方懷遠這里。
“那小子,心都玩野了?
也好。小家伙太害羞,性格又有點內向。
難得他喜歡你們兩個人。
小舞還在睡。這樣吧,等她醒了,我再問問她的意思。”
于少卿要是跟熊寶貝帶著小早在迪士尼過夜,意味著方懷遠今天晚上還能繼續跟伍媚二人世界,方懷遠當然不會反對。
而且方懷遠確實是覺得身為男孩子,小早的性格確實有點靦腆,多出去見見人,長長見識也好。
方懷遠的聲音輕快,一聽就知道心情不錯。
“嗯。好。”
“對了。有什么藥膏,能夠去腫止疼的?”
方懷遠這問題問得還算含蓄,也沒直接說這藥是用在誰身上的,更沒提到伍媚。
不過,于少卿又不是醫生,平時也很少磕碰,方懷遠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問他什么藥膏比較去腫止疼。
職業的關系,平日里方懷遠的手機總是一打就通的。
今天于少卿分別在不同的時間段,打了2個,方懷遠都沒接,于少卿隱隱就猜到了些什么,也就沒再打了。
這會兒方懷遠這么一問,于少卿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少卿說了幾管藥膏的名字,都是他買過的,效果比較好的。
個體具有差異性,所以于少卿沒有把他用過最好的告訴方懷遠,而是提供了效果比較好的,供方懷遠選擇。
方懷遠一一記下,比平日里準備上庭資料都還要用心。
“藥膏終究是治標不治本。行房的時候,還是得注意一下頻率。別太冒進了。”
掛電話前,于少卿一本正經地叮囑了一句。
“……”
方懷遠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別太冒進?
這種事情要是能夠控制得住,你于大少還能對那軟膏認識得那么全乎?
可見,招什么都不能招老男人。
老房著火,火力不可謂不兇猛。
伍媚怕熱,下午午睡的時候,方懷遠就把空調調得比較低。
伍媚一開始睡得還挺好,空調吹過來的風涼涼的,身旁抱著個暖爐暖暖的。
方懷遠下床后,暖呼呼的暖爐一下子沒有了,空調的風吹過來,就有點冷。
伍媚把被子卷成了一團,還是冷,于是,就被凍醒了。
她哥不在。
天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完全黑了。
伍媚沒忘記要去跟于少卿和熊寶貝回合,把小早接回來的事,急急忙忙地就要下床。
腳才踩在地上,結果雙腿一軟,差點沒摔倒在地,一只手臂及時地攬在了他的腰間。
方懷遠走到門口,開門進去,就看見伍媚差點摔倒在地,趕緊疾步走過去,把人給抱上了床。
“啪”地一聲把床邊的燈給點亮,方懷遠把枕頭豎起,好方便伍媚靠著,仔細地檢查了下,確定他的小刺猬沒傷到哪兒,這才松了口氣。
“什么時候醒的?怎么也不知道開燈?”
“剛醒。我去,我肯定是睡蒙了。
竟然沒想來要開燈。
哥,現在都幾點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寶貝那里把小早給接過來了?”
伍媚確實挺久都沒睡得這么沉,這么死過了。
方懷遠摸了摸伍媚翹起的那幾根頭發,于把少卿在電話里的事情跟伍媚提了提。
“噢。只要小早愿意我沒意見啊。”
小早性格雖然靦腆,卻是個非常有主意的孩子。
既然他愿意也信任于少卿跟熊寶貝,伍媚當然沒意見,就是爺爺那里不太好交代,說好了,只在寶貝家過一晚的。
不過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遲點讓少卿哥給他爺爺打個電話就好了。
伍老爺子還是很喜歡這位于家未來家主的。
方懷遠按照伍媚的意思,跟于少卿在電話里說了。
“肚子餓不餓?想要出去吃,還是叫外賣?”
方懷遠雖然定期有叫家政過來打掃衛生,廚房卻是常年沒有開火的,冰箱里也沒有儲備糧。
“叫外賣吧。”
她現在懶得動。
“嗯。行。你再躺會兒。我在手機上搜下,看這附近有什么外賣。”
“好。”
同一時間,羅市機場。
一架飛機緩緩地在夜空中降落。
一名身姿筆挺,長相俊美的男人,梳著一絲不茍的發型,穿著深色系的POLO,黑色長褲,不疾不徐地步出機場大廳,他的身后,一位人才高大的外國人,推著行李,跟在他的身后。
“夫人的手機還是打不通么?”
蕭延坐上酒店特意過來接他的車,眉宇微皺。
“是的。需要根據手機查找夫人的定位么?”
約瑟夫放下一直不曾接通的手機,側過頭,等待蕭延的進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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